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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忘之续前缘下——by夜笼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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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忽听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喝一声。怀君听得脑后风声不对,急忙侧身躲闪,旋即反扑上去。芳华听着那声音兀自发愣,飞鸾陡然双目圆睁使出浑身之力,抓着他的手猛力往前一送。芳华立足不稳扑倒在他身上。“噗”的一声闷响,匕首已没入飞鸾的胸口。芳华始料未及,见他近在咫尺的脸上仍带着笑容,断断续续的道:“凤弦……亲口……亲口答应过我,今世还……还了你的……你的情,来……来世便……便与我再……再续前缘。呵呵,虽心有不甘好……好歹得了……得了他一句承诺。你当着……当着他的面杀……杀了我,不知……不知他是如何……看待……与你?若从此……从此离你而……去,我……我或许心……心上稍有安慰。”

芳华万万不曾料到,飞鸾到此刻还在使诡计,甚至不惜赔上自家性命。

“你这个疯子,疯子!”

芳华挣开飞鸾抓得死紧的手,冲出门去喝住打斗的两人。不想门外,忆昔同云夫人也抢了进来。望着芳华沾满鲜血的双手,凤弦头皮一阵发炸,不及多想便冲了进去。

芳华被他撞得站立不稳,往后连退数步。呆着脸,慢慢转头望过去。只见凤弦跪伏在榻前,飞鸾撑着最后一口气,在他耳边道:“别……别忘了你……你答应我……我的,凤弦,凤弦……凤……”

仿佛一声叹息戛然而止,而那双浑浊的眼睛,依旧不舍闭上。自逃出京城,二人几乎相依为命。今时今日的朝夕相处,远非当年宫中无忧岁月可比。没有了身份的束缚,经历过事故变迁。凤弦真真切切感受到,飞鸾对他的一片真心。尽管他对芳华一如既往,不曾有半点改变。对于飞鸾的怨恨,早已化作满腔怜惜。只想陪着他静静走完最后一程,无论如何也不曾料到,结束他生命的竟然是芳华。

轻轻拂过飞鸾双眸,谁知他依然望着自己。凤弦挨近他耳边轻声道:“我答应过你决不反悔。”

不等凤弦伸手,那双眼睛已缓缓闭合在一起。凤弦含泪拔出匕首扔在地上,将被子盖住飞鸾的脸。可叹身份尊崇的太子殿下,只为胸中一点痴念竟落得如此结果。

凤弦将将立起身,便被冲进来的怀君当胸一把抓住,扯到芳华身前道:“左芳华在这里,你眼睛瞎了吗?他为你受了多少苦难,你不闻不问,到对这个祸害上心得很!别忘了,你今日之处境皆是拜他所赐。井管事为救芳华重伤不治而亡,他因悲痛过度小产,你的一双儿女就怎么没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到还在……到还在这里为仇人送终!”

凤弦已认出,怀君便是当日救兄长的那位少年。只是不明白,他怎么会同芳华在一起?忆昔赶过来,好歹劝怀君松开手,将芳华数月来的经历简略一说。凤弦方才急昏了头,到此时才注意到,那人本该身怀六甲的肚腹,却平坦如初。

时鸣对芳华于父兄无疑,孩子更是他连着血脉的骨肉,难怪他动了杀机。那些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日夜悬心芳华与孩子的安危,总想着一家团圆能见见孩子,谁料竟是如此结局。转头望向榻上之人,凤弦一时满口苦涩百感交集。眼前立着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爱人。去岁秋末出征,回来后只在灵堂匆匆一眼而过。都道是久别重逢,乃人生最快意之事。可眼前的境况却叫凤弦痛苦矛盾不堪。

凤弦微微向前伸出手,被芳华冷冷的避开。他侧身往前几步,弯腰拾起地上带血的匕首,斩断衣袍下摆一角,抛在凤弦面前转身便走。凤弦心痛如裂正欲去追,忽然瞥见飞鸾露在被外的半截袖子,那脚下便如生钉一般。

云夫人见芳华满手的血,忙将他拦住。往后头寻了水与他洗干净,吩咐怀君道:“车便停在大路旁。好好的送他回去,若再出什么馊主意,可仔细你的皮!”

那怀君方才还气势汹汹,这会子连眼皮也不敢抬一下,扶了芳华慢慢出去。

你道云夫人同忆昔因何会来?芳华虽恢复得不错,到底没有满月,忆昔自然不肯放他出去。知道拦不住,一面拖延时间,一面悄悄使人去请云夫人,偏巧她出府去了。回来的时候正看见牛车出了后院门。一问忙跟了上去。

忆昔被芳华用计迷倒,云夫人尾随而至将他救醒,二人不动声色跟了上去。不想路上遇着迎亲的队伍被岔开,正自东张西望,忆昔猛然看见不远处走来的凤弦,当下大吃一惊。与云夫人使个眼色,悄悄随在后面。

凤弦从忆昔处得知,这位容貌姝丽的“年轻”女子,经释怀君的母亲,忙上前行大礼以谢她鼎力相助芳华。云夫人虽不认得这少年,心上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方才她一直在观察凤弦,大概已猜到他的身份。遥想当年伯父廉松风,虽为宦者却仪表非凡勇冠三军。这少年容貌俊雅犹胜伯父。怀君曾说,凤弦与他只在伯仲之间。方才观他二人过招,子叔凤弦比他反更胜一筹。想是认出怀君,虽然急着进去救人,下手处仍对他留有余地,心怀仁厚与伯父一般无二。云夫人很是满意,不过,当看见芳华割袍断义,脸色灰败地走出来。心上顿时替他二人的将来,感到一阵不安。芳华眼中决绝之情,又似当年父亲的坚强。那是个难寻的温和之人,却是柔中带刚刚中有韧的本性。

此时见凤弦要与自己行礼,忙往侧里踏开一步,双手虚虚往前一托。凤弦只觉被什么挡住,往后退了两步。方才晓得,这位看似娇滴滴的娘子,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云夫人看着他道:“你二人几番波折,好容易团聚了,却要为个死人恩断义绝分道扬镳?何况此人也是你的仇人。”

说道这里,又将凤弦看两眼道:“他如今一败涂地命在旦夕,你还肯不离不弃相伴,莫非当真是旧情难忘?”

凤弦哀叹一声道:“我对芳华从未改变。对飞鸾,今生只限于兄+弟之情。我……我只是可怜他,困身情海作茧自缚。”

云夫人翠眉一蹙道:“既如此,因何方才不追他回来好生解释?你……你还是怨他杀了……”

凤弦一阵沉默。云夫人脸色本已有些难看,忽然想到什么方缓和下来,开口道:“你担心做兄弟的杀了哥哥,传出去不好听。”

凤弦同忆昔吃了一惊,齐齐望着她。云夫人道:“不必大惊小怪,自然是芳华告诉我的。就算他不说,宫中高品内臣贴身服侍左右,皇帝又常常差人过来探望。如此待遇即便不是皇子,也必是得宠的宗室皇亲。”

又瞧着凤弦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了?”

凤弦叹口气半响方道:“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他一错再错已无法弥补,如今算是以命抵命。他虽被废毕竟还是皇子身份,上面自然是要追查的。他们兄+弟相残,飞鸾夺权篡政,诸事皆因我而起,还是我一力承担了吧。”

说罢望着忆昔道:“劳烦和大官往府衙传信,我在此等候。”

又转向云夫人施礼道:“守真如此信任夫人,想必连我的事也一并知道的。我的名声本已不堪,如今又杀了废太子。即便侥幸不死,只怕牢狱之灾也是躲不过的。是是非非皆因我而起,到也无有怨言。只是害他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我……我才是罪魁祸首。如今乾坤复位大局安定,守真不日亦要重回郡王府。飞鸾已让官家寒心,若得知守真……守真杀了他,你叫他为人父的怎么想?那榜文上说务必要活捉飞鸾,可见官家并未对他完全断绝父子之情。如今飞鸾已死,官家尚有守真可承欢膝下。唉,就让他们父慈子孝好生过吧,不必在牵扯我进来引人非议。”

云夫人听得甚是满意,眼神有意无意的往院门口一扫,问道:“听你之言,字字句句皆是为他着想。你……你果然舍得与芳华从此成为路人?皇帝既肯应允你二人来往,必是个开明的,他怎么会怪罪与你了?”

凤弦摆首道:“守真与官家不得以自幼分离,因生得容貌异于常人,又遭无端非议。我只说从此护他爱他,却不想我竟为他招致无妄之灾。”

凤弦眼中泪光闪动,忍了忍接着道:“守真自小多病,郡王待他比那几位兄长还要娇宠。他也是有举人功名的,到肯……到肯为我放下颜面怀孕生子。这份情义无以为报,唯有……”

话未讲完,忆昔便开口道:“罢了,罢了,这等好事还需小人来应承方好。我这便去府衙自首,人是我杀的,与你们无干。”

说罢也往门口瞥了一眼。云夫人忽然笑道:“你还不出来拦着,果然要等他做了阶下囚才来后悔不成?”

凤弦侧头望去,只见芳华被怀君拉着缓缓走进来。

那怀君笑对他道:“如何?背后方能听真言,险些错怪了好人。只是年纪轻轻的竟这般迂腐,也怨不得旁人误会。”

又转身扯住云夫人,腆着脸邀功道:“儿子挽救了一段大好姻缘,娘不想着赏点什么?”

云夫人含笑一指点在他眉心道:“我还没怪你擅作主张,你反倒来讨赏?罢了,功过相抵我不罚你便是。”

说罢挽了他的手。正要同忆昔退出去,好容那两个诉诉衷肠。忽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二三十个官军朝这边赶过来。众人皆有些错愕,不等芳华反应过来,凤弦已将他扯到身后。那温暖的气息,与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如此场景唯在梦中才有。虽然对他的怨恨一时无法消除,可望着与自己交握的手,忍了许久的泪纷纷坠落。

忆昔同怀君往院门口立定,云夫人放下帷帽的轻纱静观其变。领头之人,正是那日上山来见芳华的武巡检。忆昔着了便服他两个又并不相识,武巡检却认出了怀君。据他说有人来报,这里出了命案,死了的人极像废太子。怀君向忆昔指了指道:“此位乃是宫中内克典使和大官,你自去问他好了。”

武巡检听说慌忙过来见礼。忆昔倒也不否认,只是将事情全揽在了自家身上。芳华在里头听见,正要跑出来为他辩解,却被凤弦一指点晕。

怀君抱了芳华同云夫人往外走,只等上了牛车才问起他的身世,又道:“娘如何晓得皇帝的心思?走得如此放心。”

云夫人轻轻抚了抚芳华瘦削的脸道:“一国之君能放下颜面,默许自家儿子同另一男子相恋,并且还要为他怀孕生子。开明倒在其次。皇帝自觉对不住此子,因此格外的宠爱,又怎么会杀了他所爱之人?”

怀君道:“那和忆昔岂不做了替罪羊?”

云夫人笑着摆首道:“不然。废太子软禁君父意欲篡位,此乃十恶不赦之罪。便是生擒活捉,亦未见得有活路。据我看皇帝心怀仁善,和忆昔又是他的心腹,何必又将他在折损去?只是……”

云夫人眉头忽然轻轻一皱,道:“这官军来得太过蹊跷,我竟未能察觉院外还有其他的人。但愿此事莫要横生枝节才好。”

怀君看了看芳华,默默的点了点头。

武巡检亲自拿着画像辨认过尸身,因天气较热赶紧入了棺。只是凤弦同忆昔互相争执,都说是自家杀的,这到难住了他。虽然废太子已亡,不过好歹事情有了结果,且将他二人交与上面再说。凤弦问起报信之人,武巡检说,那人将他们引到此处便跑开了。话音未落便同忆昔的目光撞在一处,身子微微一缩。

二人随武巡检回到府衙,钱知州只是略问了问便罢。虽暂且将他们收监,却命人将牢里打扫干净,重新安置了床铺,饮食上更是好鱼好肉相待。

回想方才怪异之处,凤弦心上渐渐不安起来。他们所居之处偏僻难寻,就算自己不曾察觉有人跟踪,难道忆昔与云夫人也未察觉?屋内情形院外之人如何得知?芳华被抱出来,那武巡检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多问一句话。凤弦确定四周无人,将心中疑惑说与忆昔知道。忆昔沉吟许久方道:“莫非有人在监视四公子的举动?”

凤弦一惊,与芳华为敌者除去飞鸾还会有谁?两人顿时皆沉默无语。凤弦冥思苦想似乎有些头绪,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压低声气道:“今日之举只为做实一件事,要让人知道是守真亲手杀了废太子。但最终的目地还是想叫官家知道,”忆昔经他提醒陡然醒悟,猛地起身道:“你是说……太子苍鸾?”

凤弦微微颔首,将苍鸾命人伏击飞鸾一事告知,又道:“他虽已为太子,然,皇帝之玺才是他所想。只是官家春秋鼎盛,他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此举必是要乱官家心智,好趁机窃权。”

忆昔望向头顶一角天空,长叹一声暗自道:“自郡王身故,官家便已心灰意冷,退位是迟早的。比起先帝,官家仁慈有余刚强不足,过一过清静日子未尝不是件好事。”

凤弦领教过苍鸾的手段,晓得他每行一步必有周全的安排。只怕明日午后,官家便会知道此事,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芳华醒来正欲前往府衙,钱知州便已使人来只会说,废太子虽是皇子,毕竟是有罪之人。将凤弦与忆昔收监只是做做样子,待过两日便会放还。芳华向他说明当时实情,执意要往牢中探望,那人也不阻拦果然引他前往。云夫人不放心,与豪英左右相随,只留怀君陪伴勿念。

芳华明明担心凤弦却不与他说话。背身而立,只将当时真相告诉给忆昔。云夫人推了凤弦一把,又与他使个眼色。对于飞鸾的秉性凤弦再了解不过,一但认准的事便不计后果的去做。得到真相原本可以放下包袱,然而凤弦却感到心情愈发的沉重。忆昔眼见芳华脸色惨淡,正待上前打个圆场,却听他说起今日几点可疑之处,只得将凤弦的揣测说与他听。芳华呆了片刻,猛地转身边走边道:“我去问问他!”

凤弦张开双臂从身后紧紧将他抱住道:“你身子才好些怎可长途跋涉?再说也来不及了,明日官家便会知道。”

芳华使力推开他道;“你我已无瓜葛,好与不好与你什么相干?你愿同他生死相随且请自便,只是莫要连累和大官。”

云夫人见芳华正在气头上,挽了他的手道:“你先随我回去,我同你有话讲。”

芳华随和时倒还好,一旦倔强起来,那也是个不听劝的,便是郡王在也要让他三分。唯有对着云夫人,自然而然的便不忍拂她之意。

一时牢里走个干净,凤弦脱力的跌坐在床上。忆昔见他愁绪满腹,竟有些同病相怜起来。在他身前矮凳上坐下道:“小官人适才对……对他说了些什么?”

凤弦知忆昔所指飞鸾,垂着头半响方道:“到最后他总算悬崖勒马,想来多少有些悔意。我虽然恨他做事不择手段过于歹毒,但他对我委实……委实一片痴情。我曾应允他,来世必当抱还。”

说道这里抬头望着忆昔道:“若没有我,就算他们不能兄友弟恭,亦会相安无事。我……我究竟有哪点好,值得他们如此相待?真真害人不浅。”

说罢竟忍不住抱头而泣。忆昔想起时鸣兄+弟心中一泛酸,暗自道:“若说害人我才是死有余辜,可偏偏是他们兄弟……罢了,眼前最要紧的,便是叫他二人重归于好。”

一面拍了凤弦的肩道:“你既许他来世之情,且先将今世的债还了再说。若是错过了,便只能遗恨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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