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吃，是要怎么吃？
安落笑了一下，并没有打算说出来，毕竟，这个东西白九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夏炀摸了摸白九的脑袋，算作是安抚一下，白九放下了手中的瓜子，再也没有胃口吃瓜子了。
“我相信爷爷也和你们说了。蛊王是会退化的……事实上，所有的蛊虫都会退化，只是程度不一样。”
“蛊王是从蛊磐里面，经历了不知道多久的竞争进化才进化出来的。天底下，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条。但是蛊王不肯能在没有任何竞争的情况下还能够像是最开始那样的强盛。时间久了，它也会像是一个老人一样，慢慢的退化下去。”
安落说的这个道理，白九是明白的。
其实这也还是和夏炀告诉他的道理一个样子，这世上的东西，无恒强无恒弱。
即便是人也是一样的。
更何况，还是一个蛊虫。
蛊王之所以叫做蛊王，就是因为它是在千千万万的蛊虫之中经过了无数次的吞噬与吸收才会凝结成这么一个小的蛊王。
其实关于蛊王的记载并不多，但是凡是被蛊王选中的人，最后的归宿，基本上都是在苗寨。
安家最初究竟是为什么要把他们这一支迁出苗寨，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原因已经是不可考究的。
说到底，这些东西，还是要亲自问一下安老爷子。
“这个原因，我是知道的。”安落想了一下，说道。
“当初安康公主自愿被带到苗寨，一个原因就和你们刚才推测出得一样，当时的女子没有了家族庇佑，是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的。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你们不知道的。”
白九和夏炀对视了一眼，猜测恐怕这最后一个原因才是根本。
“苗族贡献出去的神女，按照道理来说，是根本不可能能够再回到苗寨里面。因为据苗寨的记载所看，所有被蛊王选中的人，无论是男女，都是处子，可当时的安康公主已经嫁给了独孤某，当然不可能再成为蛊王选中的那个人。”
“可是，后来她确实是被蛊王……”白九有些不明白。
安落抿了抿唇，最后说道：“安康公主是走过了蛊磐才到了苗寨的。”
……蛊磐。
“怎么可能？！”白九第一个叫了出来，白老爷子曾经无数次的跟他说过蛊磐的危险性，事实上，不只是白老爷子，所有家族里面，恐怕没有任何人不知道蛊磐的存在，只是也都是传闻，并没有谁真正的去过而已。
“中间的过程我也不清楚，只是据后来的记载说，当时安康公主手里，拿着上一任神女，也就是她的生母炼制的金蟾蛊。所以，在走到蛊磐的终结点之前，是没有任何的蛊虫能够伤害她的。”
白九扯了扯嘴角，“那，门外那条蛇呢？”
“不管那条蛇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条蛇。”安落认真地说道。
白九顿时明白了。
“金蟾蛊的等级很高吗？”
安落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是有考究的。其实无数的传说流传下来，最厉害的几个毒物，无非也就是蜘蛛、蟾蜍、蜈蚣、蛇和蝎子。”
“而凡是最后炼出的蛊虫，要是以这几个虫子的形态出现的，基本上，等级都不会低，其中要是炼出的蛊虫的颜色是金色的，那么，可以说就是除了蛊王之外最厉害的存在了。”
白九了然的点头。
“安康公主当时带着金蟾蛊走进蛊磐，因为强者为尊的天性，所以没有蛊虫能够伤害她。可这只是在外围，事实上，当时苗寨的人为了不让蛊王继续退化下去，就把蛊王又放进了蛊磐。而不凑巧的，被放进去的那一只退化了的蛊王，形态正好是金蟾。”
“所以……”白九想了一下，“怎么能算是不巧呢？安康公主正好是运气太好了，她第一个带着金蟾蛊进了终结，而后来的金蟾蛊接着进来，所以，两个蛊虫相互推延进化，再加上蛊磐里面特殊的地势原因，所以就成就了另外一只蛊王、”
安落点点头，弯着眼睛笑了，“对，这就是安康公主的被蛊王选中的一个原因。其实当时蛊王选中的并不是安康公主本身，而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白九顿了顿，“孩子？”
安落点头，拉了一下有些滑落的毛毯，说道：“对，当时的安康公主已经有了四个月的孩子，但是你知道的，蛊王挑选的人必须要是处子，而安康公主早就已经不是处子了。所以，她就把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奉献给了蛊王，按照道理来说，就和现在的偷云换日一样。”
第69章：还有机会
“你是说……”白九皱着眉，组织了一下语言，“嗯，蛊王其实是把安康公主当成了她的孩子，然后……唔，就是把安康公主当作了被选中的人？”
安落无言的点头。
白九叹了一声，这个安康公主，也果然是能够下得了手的……
安落看了一眼白九，突然起了些逗弄的心思，“当时孩子是在安康公主肚子里面的，而且，不到十个月是生不下孩子的。白九，你猜，当时的安康公主，是怎么样才把那个孩子给蛊王奉献出去的？”
白九脸色一白，说道：“我能想到。”
安落接收到了夏炀带着警告意思的眼神耸了耸肩，然后笑道：“好了，这一点先不提。总之，安康公主是个冒牌货，可是她最后也确实是带着蛊王出了蛊磐。”
白九换了一个姿势，坐正了身体，大概能够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安康公主利用自己的孩子为蛊王做出了祭祀的动作，之后一定会被苗寨的村民发现，而利用这样的做法让蛊王认为宿主是本人，接下来，一定会有其他的不可定的因素出现在蛊王与宿主之间。
“从那之后，苗寨里面就莫名的分成了两股势力。”
“一脉是原有的苗寨人民，他们尊崇的，还是最初苗寨人民的信仰，认为蛊王是天定的，而通过活人祭祀使得蛊王确认被选定的人，是一种亵渎了神灵的做法，而另外一脉，就是认为这种通过祭祀的做法才能够让蛊王有更加强悍的能力，并且能够一直传承下去的方法。”
“那安家……”白九接口，可还是觉得安家并不像是会出现用活人祭祀的家族。
事实上，也当然是不会的，在苗寨的信仰中，似乎和他们不一样。
可是要是在这里做出用活人祭祀的事情，别说是他们，就连这世间的因果轮回都不会放过他们。
万事有因有果，用别人的生命作为代价来给自己带来便利，最后一定会遭受到更加强烈的报应。
白九突然间很想知道那个公主的下场究竟是什么。
可是看着现在的气氛，实在是不太应该提出来这么一个问题。
“安家并不是安康公主的后代。”安落一字字的说道。
“安康公主的做法，即便是在当时，也都是违背了苗寨人民信奉的蛊神的信念，是要被处死的。可当时她的身上有蛊王在，万蛊不能近身，最后，也只是被关押了起来。”
白九深深的觉得这个关押一定是不怎么美妙的。
安落像是知道白九在想什么，于是笑道：“当然不美妙，当时的安康公主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安康公主了。而是一个被蛊虫寄身的人形躯壳而已。”
“是因为她从她的孩子之后再也没有给蛊王祭祀过人？”夏炀皱着眉问了一句。
“对。”安落答道。
“安康公主当时用自己的孩子祭祀，其实也是出于不得已，当时只有她和蛊王在一起，要么，就是一尸两命，要么，就是牺牲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还能有机会让她活下去。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一旦新的蛊王是通过祭祀选择宿主，那么，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要进食一个和宿主有血缘关系的人。”
白九扯了扯嘴角，实在是笑不出来，“你这么说，倒不如干脆说安康公主不是不想，而是根本不能……”
她本来就是被遗弃在四川的，孤身一人，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外，她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亲人？
“她还有一个孩子，是和当时的大祭司生下的。”安落缓缓地说着。
“这个孩子，才是真正导致安家和苗寨的人民彻底分裂的原因。”
白九这回是真的迷茫了，事情突然有一种越来越乱的感觉。
安落刚才说他并不是安康公主的后代，可他们说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明白安家和苗寨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安落也意识到自己越说越乱，于是温温柔柔的笑了一下，道：“我说这么多，只是要说一下现在在苗寨里的人，都是安康公主那一支的人，而这些原因，你们还是得知道的比较好。”
“那为什么……”你们这一代的人姓安呢？白九想问，但是又觉得这之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这么贸贸然的问出口，反而是不好。
安落咳了一声，在一边一直充当隐形人的李饶马上就给他换了一杯温水，然后从一边拿出了一堆药给他。
安落从进门之后就一直带笑的脸总算是变了，一瞬间就皱着脸露出了一副想要躲避的表情。
李饶嘴角微微勾起，对白九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说道：“我带他出去一下。”
说着，把药又装好，然后直接把安落打横抱起带出了房间。
白九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到他们连门都关了，然后才笑着说：“唉，夏炀，我还真没想到安落会害怕吃药，哈哈！”
夏炀也有点笑意，说道：“嗯。”
不过说真的，李饶手里的那些药，说少了都有个二三十片的，一日三顿吃这么多药，也难怪安落会这么害怕了。
不过他看着李饶的样子应该也是挺乐在其中的，就像是平时他哄着白九吃药一样。白九那样又撒娇又打滚，眼睛水汪汪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想欺负他。
话题说到了这里，白九也打算倒杯水休息一下，可拿起小水壶才发现没有水了，于是说道：“我出去拿点水来。”
夏炀点点头，然后开始动手整理桌子上面的资料，又拿起一根笔在纸上记下了刚才安落说出的一些重点。
刚才的话题断点有些不太是时候，可是到了吃药的时间，李饶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安落受了这么重的伤，李饶还能让安落下床来和他们在这里说了这么久，恐怕已经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了。
白九拿水的功夫，正巧就碰到了在楼梯上面……嗯，纠缠在一起的俩人。
白九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吐着舌头躲在了墙后面，然后……开始偷窥= =
安落的脸有点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而且嘴巴也是红红的，这时候正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拉着自己的衣服。
楼梯距离白九在的不远，白九清楚的听到了安落说他身体已经没事，不想吃药了。
然后李饶似乎是在逼着他吃的样子，白九笑了一下，觉得他们俩关系实在是太好了。
李饶还是带着他的眼镜，镜片在灯光下面反光的缘故，白九并没有看到李饶的眼睛，只是猜也能猜出来他现在一定是弯着眼睛在笑，一只手摸着安落的脸，一只手……呃，正下滑到了安落的腰间不停的抚摸。
白九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唔，他记得，每一次夏炀摸到他肚子的时候他都会浑身发软，然后不停地哆嗦。
可能是痒的，也可能使舒服的。
安落和他好像也差不多，白九觉得安落现在好像是快哭出来了。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貌似这个时间家里请的阿姨似乎是快要上班了吧？
白九刚这么想，就听到了一楼传来了一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果然，安落马上就伸手把李饶推到了一边，自己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毛毯转身上了楼梯。
白九吐吐舌头，从墙壁后面走出来，然后果然看到了安落脸色通红的上了楼，中间也都没有停下来和他打招呼。
李饶背对着安落像是正在捡药，白九走过去帮他拿起了滚到了一边的盖子，然后半调笑着对着李饶说道：“李叔，安落害羞啦？”
李饶瞥了白九一眼，没说话。
白九笑的不怀好意，哼哼唧唧的拿着水壶下了楼。
阿姨这个时候应该去厨房做饭了，白九随意的往厨房看了看，果然看到了阿姨忙碌的背影，于是和她打了一个招呼，接了水之后就回了楼上。
安落已经恢复了常态，不过看到白九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脸红了一下，然后狠狠地剜了一眼李饶，这才对夏炀说道：“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刚才说，现在的安家，并不是苗寨之前的安家。”
在场的几个人点头，然后看着已经收起了电脑的李饶。
李饶推了推眼睛，没有说话。
白九耸耸肩，听着安落继续解释：“吃过了人之后的蛊王力量确实是变大了很多，至少，在当时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再和安康公主的那一只蛊王对抗了，后来，安康公主那一支就渐渐的统治了整个苗寨，然后改了名字……也就是当时的苗王达汗祭祀。后来，我们这一支就被当时的苗人认为是逃出苗寨的安康公主那一支，然后世代为敌，在之后，也就慢慢的变成了安姓，在中原这一代定居了下来。”
白九听完之后，觉得他实在是太愁了。
“这个原因说下来，还是延续了不知道几百年的仇恨，咱们现在……也搞不定啊。”
安落点点头，道：“你这么多是对的。这个恩怨，真的要说起来，其实只是当时的苗族争王的内斗。”
“不对，还有机会。”夏炀突然开口说道。
其他几个人一愣，有些不明白。
李饶说道：“你的意思是，安落身体里的这一只蛊王？”
夏炀点头，露出了一丝笑，说道：“蛊王可以退化，难道就不能进化了吗？就算安落身体的这一支已经不再是最纯正的蛊王，而是退化过了一介的，那么，你们谁又能保证，苗寨那边，就一定还有蛊王的存在呢？”
第70章：悸动
白九脑子转过来弯儿了，说道：“对啊！现在每个人都有身份证了！在公安局可是都有登记的！古代那种祭祀的手法在现在已经是不能用的了！再说，就算他们是苗族，可是少数民族在公安那边的备份不是更受关注吗！再加上现在国家的政策，少数民族的数量这么点儿，再死几个人……别说是政府了，就连网上都护铺天盖地的传遍的！”
夏炀笑了一下，说道：“就是这个原因。”
安家与他们渡客或者是其他的佛法道家，现在是因为和特事科的人都有了协定，这才能在一定程度上面在这里养蛊，而且安家现在养的蛊，大多都是为了救人。
那些能够对人造成性命威胁的蛊虫，已经在渐渐的被控制住了。
虽然私底下可能会有流传在外的一些邪恶蛊虫的炼制方法，可在现在，有安家这么严密的监管，还有特事科那么多人在日夜不停的看守，能够的手的人，也实在是少数。
“这件事情还要好好的想一遍，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要留下来吃点东西么？”
李饶摇了摇头，把安落又抱回椅子上面坐好，说道：“我带他回医院，你们吃吧。”
夏炀站起来打算送他们出去，白九则是出了门去分别叫两个老爷子起床。
两个老爷子昨晚上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明显是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在餐桌上甚至是破天荒的都在打哈欠，白九看着停下了碗筷，是再也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