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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箜篌尽+番外篇——by寒鸦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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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是可以,明悟,你为两位施主安排禅房歇息吧。”缘尘对那小沙弥说道。

明悟颔首,正要领谢紫和闻青去安顿,却听到房内传来咳嗽声。

“原来缘尘大师有伤患要照料,这倒是我们叨扰了。”谢紫眼中霞色流连而去,一片浮动的烟光。缘尘摇首:“施主无须多礼。”

“我还会一些歧黄之术,不如由我给里头那一位看看?”谢紫笑道。

闻青有些诧异,看了看谢紫这一身华贵精致的紫衣白袍,不想居然也肯屈尊降贵去学那歧黄之术。缘尘不禁也微微露出几分笑意,愈发显得如玉一般,这样的人若不是皈依了佛门,怕是江湖上不少姑娘愿意倾心:“里面那位施主伤重,施主愿意施以援手,贫僧代他谢过了。”

05.疏狂司马

缘尘引着二人入了禅房,明悟自然也跟着。

入了内,才看见床榻上坐卧着一人,眉眼冷峻,麦色的皮肤,十分桀骜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颇有几分疲态,看来重伤应当不假。

“司马施主,这二位施主颇通岐黄之术,所以贫僧善做主张,请二位进来为你看看伤势。”缘尘如是言道。

那人抬眼看了谢紫和闻青一眼,抬眼挑眉间如刀锋一闪,锋利危险。

“在下司马默,在这里谢过二位。”司马默忽而抬首一笑,他本是很冷峻的五官,可谁知笑起来却十分张扬疏狂,还带着一点天真烂漫的孩子气,不禁令人一怔。

谢紫笑道:“司马兄还不要客气,在下谢紫。”闻青长长一礼:“在下闻青。”

司马默只是大方地抱拳回礼,笑得暖洋洋的,一点也看不出来片刻之前,那冰冷的模样。

谢紫望闻问切一番之后,长舒一口气,笑道:“司马兄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只要卧床静养月余便不会留下病根。”

司马默笑了笑:“劳烦谢兄弟了。”

闻青见他二人不过片刻便已熟络,心中微有讶异,却转眸看向窗外,之间寺中桃花飘落,别有一番娴静之美。

因是借以游山踏青为名,装也要做出副样子才行。

谢紫便拉着闻青出门踏青,闻青本不愿,奈何自己若逗留寺中,反而可能引起寺中人怀疑。

二人便好好看了看这妩媚春山,迢迢春水。

“这便是这山上最高的峰,叫翠峰。”谢紫看了看眼前这壮阔不足,秀丽偏多的山,不由挑眉道,“我们明月山上的山峰可比这里的好看。”

听闻此言,闻青一怔,一双如水的眸里掠过一分惊诧,恰如白鸟掠水一般:“你是明月山上的人?”

谢紫回头笑了笑:“是啊,是那个人的师弟哦。”

闻青那天口中的他,正是君归闲。

闻青本以为谢紫是君归闲的属下,却不想居然是他的师弟。

“那我的事情,也是他告诉你的?”闻青脑中渐渐理出一条思绪来。

谢紫颔首:“一部分是。”

闻青听出几分玄机来:“一部分?”谢紫当然知道闻青的疑惑,但他只是浅浅笑着,不做解释。

有些事情,还不到说的时候。

见他有意隐瞒,闻青心中一冷,面上却是完美无缺的温和雅致:“在辟邪山庄时,对谢兄多有失礼,还望谢兄多包涵。”谢紫眼中烟色却渐渐冷了,他知道闻青心中并非如此想的:“闻青你这是哪里的话。也不必称呼我为谢兄,叫我谢紫未尝不可。”

闻青笑笑,唇边笑意清淡如雨,似乎他眉眼间那江南的烟雨,永远也挥之不去,无论是笑还是不笑,那烟雨色也不过是或浅或浓而已,而不会永远地雨过天晴。

这样婉转却凄清的风致,是否是天生?若不是,那么经历过怎样的日子,才会如此?

谢紫不知。

以是疑惑。

“谢紫,望这一回,你也如辟邪山庄中一般,不要阻我。”闻青腰间青丝剑绑着一个白梅剑穗,十分精致漂亮。谢紫笑得愈发浓丽:“我不但不会阻你,我还可以帮你。”闻青唇边秀致的弧度转而变得锋利而冷酷:“我的事情,自己解决,不劳烦谢兄。”

见称呼变了回来,谢紫望着闻青的背影,摸了摸鼻子,不禁有几分懊恼:“就应该管住这张嘴才是!”言罢便追上去,又是一番纠缠。

06.前缘纠缠

佛觉寺中,落花闲,天蓝草碧。

缘尘照常颂完经,方才去看看他那个故人。

司马默坐在床边,看他来了,眉眼顿时锋利起来。

缘尘俊秀的眉目仍旧波澜不惊,他淡淡道:“司马施主为何对贫僧如此不善?”

司马默冷笑,纵然他十分狷忿,此刻的冷笑却还是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暖意:“因为我恨你,如果你如我一般恨了一个人十几年,你也会如此。”

缘尘往后退了一步,只此一步,却好似将以往尽数抛却一般,只听他开口,眼中无贪无嗔,无爱无恨,唯有一片风平浪静、海阔天空:“贫僧已皈依佛门,过往之事,皆与贫僧无关了。”

僧字,一个人,一个曾,若曾为曾经之意,则人已在曾经的左边,曾经已在人的右边,只会越来越远。所谓僧,便是抛却了曾经,离开了红尘,忘却了过去,在回忆左边,与之再不相交的人。

可是缘尘想要忘记,司马默却不让。

他从病榻上跳起来,死死地攥住缘尘的衣襟,眼中恨意如火灼人,好似要将眼前这人剥皮去骨一般,狠声道:“崔宫商,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缘尘又往后一步:“司马施主,你的身体现在不可动气。而且,贫僧法号缘尘。”

司马默狠狠地瞪着他,那么恨,眼神却也那么悲凉:“崔宫商,你断去三千烦恼丝,便以为当真能逃开一切?你若放下,又何须躲在佛寺间?!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缘尘抬眼,眼神幽深而平静,好似大雄宝殿上的佛,慈悲而疏离:“司马施主,贫僧缘尘。”他又重复了一遍。

司马默冷峻的眉眼骤然碎裂,好似有什么就要汹涌而出,他死死掐着缘尘的脖子,凄厉道:“你知道我恨你什么吗?”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娶了一个爱着你的女人!”

司马默眼中除了恨,还有绝望。

缘尘呆立很久,方才苦笑道:“司马施主,贫僧已是佛门子弟,情爱之事,与贫僧无关了。”司马默颓然地松开手,瘫坐在床榻上,他冷峻的眉眼那样英俊,看得出来武功也十分高强,他分明正值盛年,此时却好似一潭死水。

他已经老了。

在心中,默然独坐,一寸一寸,腐朽地老去。

纵然他看上去,似乎仍在鲜衣怒马,为一笑掷千金的年岁。

“施主节哀,人生之爱恨,不过如流水上落花,何必为此,遮参悟之心?”缘尘的声音还是那样稳,那样平。

司马默惨笑,却静静垂眸,不再回话。

缘尘道了一声告辞,便转身而去,只留屋中人,已可见的速度,老朽而去。

山水有清音,年华似水流。

桃花艳,桃花香,桃花美,桃花静。

谢紫跟着闻青,亦步亦趋的样子十分好笑,想他京城堂堂“紫衣郎”,美名在外,竟然也有想要打理一个人,那人却连好脸色都不给的时候。想到这,谢紫不禁有几分郁闷,摸了摸鼻子,又缠了上去。

“闻青,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名字很像吗?”谢紫问道。

闻青听他真么一说,也觉得二人的名字委实是有几分相像的:“那又怎样?”

“这便叫有缘。”谢紫笑得暖暖的。

闻青浅笑,十分秀丽风雅,却是十二分的无情疏离:“天下以颜色为名人奇多,难道谢兄与那些人都有缘吗?”谢紫却是厚脸的:“我与他们未曾遇见,所以纵使名字相似,也不会是有缘。但我二人却遇见了,这便是缘分。”

青天艳阳下,谢紫笑容明艳,眉眼浓丽,看的竟让人晃神。

闻青怔愣半晌,眼中冷意虽然消退,却多出几分惨烈和凄清:“谢紫,我,不信缘分的。”

他眼眸微微低垂,苍白的面孔,柔顺的黑发,一身天下间风雅无双的青衫,却是如此的寂寞入骨,如斯的哀凉。

谢紫无端觉得心中一痛。

在杭州城的酒肆里,他撑着锦鲤伞,停在那酒肆前,是因为,他知道闻青在里面。

他挑开帘子入内,是因为,他想看一看,这个闻青究竟是何模样。

他想要接近他,想要帮他,想要看他真正快意地笑那么一次。

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呢?

后来谢紫才明白,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从未看过他脸的人。

07.美人如花

一日,缘尘对佛诵经,却想起了一些,本该随落花而去的事情。

多年前,江湖上有一个少年剑客,叫做崔宫商。

这崔宫商非但天赋极高,武艺高强,而且一身白衣,识音律,通诗文,面若冠玉,目如点漆,一时间,江湖上风头无两。

若是英雄,愿与他纵马狂歌,若是美人,愿为他折腰牵肠。

如此一人,该当意兴风发夺高阳,让江湖儿郎失色五十年。

而这崔宫商,却拜倒在美人花弱衣的石榴裙下。

花弱衣,比弱不胜衣还要弱不胜衣,比弱风扶柳更加弱风扶柳。

这样的美人,蹙眉三分似秋水晚照,一眼便倾倒半壁江山。

她爱穿青色罗裳,素色丝帛勾勒出纤腰一抹,娉娉袅袅,婉转风致。

崔宫商是意气风发的人,在花弱衣面前,却说不出半句话,红着脸,支支吾吾。

花弱衣是娇养的闺阁女儿,坐在帘后,看帘外人,正是那江湖上人人赞叹的少年郎,自然动了心思。

本就是英雄美人两相欢,君有情,妾有意,两相欢喜。

每一回,崔宫商闯荡江湖与她告别,花弱衣都会伫立在高楼上,远远眺望着、目送着。

可有有谁还记得,那年她痴痴凝望的目光下,藏着一个男人黯然的心。

那个人就是司马默。

司马默何尝不也是万千深闺梦里人?

只是偏偏,偏偏多出个崔宫商。

于是在花弱衣眼里,便样样不及他。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卑鄙小人,硬要拆散一对鸳鸯,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后来花弱衣和崔宫商定了亲,成了婚,本是蜜里调油,举案齐眉,谁知短短几个月,一切都变了。

崔宫商十三年前随白道中人讨伐钧天魔教,回来时,却疯疯癫癫,口中念着什么是非因果,又昏迷了三四个月。

待他醒来后,便离开了花弱衣,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而花弱衣身为美人,却一朝被弃,心中苦楚难以言说,遭人耻笑,沦为笑柄。

于是司马默娶了她,他只是想告诉天下人,花弱衣仍然是当年那个一笑倾国的美人,也仍然会有人,不惜一切也要娶她。

他本不求她答应,谁知花弱衣满心愤恨不甘,一腔幽怨,像赌气一样,答应了他。

谁知此后,便是两相怨恨两相负,万劫不复。

花弱衣冲动之下嫁给司马默,可她根本对他毫无情谊,日后便是终日以泪洗面,痛苦不堪。

而司马默见她整日念念不忘崔宫商,也知道她根本没忘了那个人,心中悲凉自然绝望。

就这样,几乎是互相折磨着生活了九年,花弱衣在泪水与悲痛中,带着对崔宫商最后一丝念想,香消玉殒了。而司马默,从此黯然离开故乡,在江湖上终日拼杀,漂泊流离,直至重伤,念及自己怕是逃不过一死,怎么也要找到那崔宫商,问他究竟何意!

于是他来了佛觉寺,见到了剃发为僧,无喜无怒的缘尘。

却再不是当年的崔宫商了。

忽然,司马默难以说清心中,那恨意之中,多出的一分愕然,多出的一分惋惜,多出的一分不解。

只是看那桃花,看那山水,眼中浮现的,却是从前云烟。

原来终究是放不下啊。

缘尘如是叹。

司马默如是叹。

08.知否知否

谢紫和闻青踏青归来时,已近傍晚。

用了素斋后,二人便窝在了禅房。

闻青坐在屋子里,默默沉思。

这佛寺之中,似乎弟子不多,除了明悟、缘尘,还有明空、明语。

佛觉寺不过深山中一个偏僻寺庙,几个僧人守在这,如果要杀缘尘,实在再简单不过。

唯一要顾忌的,不过是这缘尘身边那个司马默,是否会出来横加阻挠,而谢紫,又是否是真心真意地要帮他,还是准备在他背后捅一刀。

闻青自十三年开始,便流落江湖之中,年纪尚幼却要百般隐忍、处处提防,也不是没被人下过毒、劫过钱银,自然知道,这江湖哪有那么多侠客善人?若让他仅凭一句是君归闲的师弟,他就相信谢紫,岂不是自己愚蠢?

抽出青丝剑,看着那纤细却锋利的剑身,闻青眼中也闪过一丝如剑一样的寒光,却无损他眉眼间烟雨朦胧,一片风雅。

他今日陪谢紫看山,谢紫想起了明月山,可是他却想起了琅琊山。

想起琅琊山上清风明月,怀念山水如画中一片悠闲舒适,追思昔日爹娘安在时,家和安乐。

只恨那时年少,未曾看穿日后却是三千里逃亡,一片惨淡。

所以才恨。

恨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却做下连畜生都不如的事,恨苍天无情举目无亲,恨一朝金玉落尘泥,恨自己本不愿沾惹江湖事,却终究满手鲜血。

世事堪嗟。

谢紫那厢却想起了自己离京场面。

四月初四,送完寿礼给君归闲后,他便说自己要去姑苏流风亭。

君归闲似笑非笑地挑眉,虽神色疲倦,却还是带了几分调侃意味:“你是为了他?”

谢紫脸不红心不跳:“师兄你不都知道了么?”

君归闲唇边曳过一段笑,却是带着点劝告的口气:“小紫,别把自己卷进去。”

谢紫撇撇嘴:“我有分寸的。”

君归闲眼中掠过一丝感伤,却浅淡的几乎看不到痕迹:“分寸?我也曾以为自己有分寸。可是而今却是弄到这般地步。小紫,闻青这样的人,冷情冷性,他难道会如你所愿喜欢你?”

谢紫眼中烟色霞光愈发浓丽:“师兄,我知道了。但是,他不喜欢我,我可以喜欢他啊。”

君归闲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抽痛的额角:“算了,随你去吧。不过,你可得记得,你不仅仅是明月山上的小师弟,还是定国元帅的儿子,未来的将军,孰轻孰重,你自己把握。”

谢紫耍赖卖痴了一会儿,终于让君归闲松了口,不由笑得更开心了。

“多谢师兄,那小紫先行告退了。”

然后便是三日快马加鞭,得以听闻那一曲堪称世上无双的箜篌曲。

箜篌圣手、乐士无双。在他心中,这八个字,原来当真只有闻青当得。

第二日一早,闻青起身梳洗后出了禅房,正好看见谢紫:“谢兄好。”

谢紫眼中却是带着几分戏谑:“不是让你叫我谢紫吗,或者像我师兄一样,叫我小紫也可以。”闻青听到“小紫”二字,不禁轻笑起来,这听上去,像个女孩名。

谢紫哪里没看出来他的意思,不由挑眉:“若我唤你‘小青’,岂不是更像个女孩?”

闻青微怔,忽然有些微恼,暗想当初君归闲给自己改名换姓,怎么偏偏叫了闻青这样的名字。

不过待他回过神来,却又发觉,自己和谢紫呆在一块时,总会忘记其实他身上还背负着血债,好似能自由一般。

“两位施主,素斋已准备妥当。”明悟走上前来,淡然一礼,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向二人,如梵天一般叫人暗自心惊。

闻青和谢紫谢过之后一道去用素斋,却不想路上,竟然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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