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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by笑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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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新上手的菏泽办得有条不紊,很会妥当。

夏瑜看着回来复命的菏泽,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入境燕国前要他们几人入夜离去吗?”

菏泽低头不语。

夏瑜道:“我让你做管事,是因为我觉得你能胜任,日后我们会有很长的相处时间,所以有些话尽量直说,藏拙在我这里行不通。”

菏泽听夏瑜话说到此,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不语,便道小心翼翼的道:“主,您是不是想留后路?”

夏瑜听得菏泽的回答,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菏泽,就在菏泽已经有几分忐忑不安时,夏瑜笑了,然后道:“我没看错人,你很不错。”

燕国边境,太子服人正带着一队人马星夜赶往边关,行程虽是急迫,但毕竟是迎亲,还是要有起码的礼仪,是以太子服人是称作漆车,由迎亲使太傅孤竹存阿相陪赶往边境。

一路上,孤竹存阿都眉头紧皱。

太子服人与孤竹存阿师徒相处如此多年,自然知道孤竹存阿心中所想,道:“老师但有所忧,不妨直言。”

孤竹存阿也知服人的性子,本来不想在太子大昏之前再多嘴惹人不快,但听得服人有问,却是忍之不住,道:“太子,这在边关大昏,是不是太过仓促了?”

孤竹存阿饱学之士,对礼法虽不像儒门弟子那般执着,但也是有几分坚持的,不比此时燕国国俌狄氏北狄人出身,对礼法是既不熟悉也不那么在乎。

太子服人脸上的神情却颇为复杂,良久,才叹息了一声,道:“不瞒老师,现在我一想到要去见夏瑜,我就背后寒毛直竖。”

孤竹存阿听得此言瞪大眼睛,道:“太子,你当初可是软磨硬泡,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说服国俌的,此时怎能出此言?”

太子服人有些尴尬道:“彼时我欲救夏瑜脱困,问计于老师,老师出计让我向齐求亲,我当时只是急着把夏瑜弄到燕国来,并没做他想,此时要见面了,我觉得吧……”太子服人顿了一下,道,“以夏瑜的性子,我真怕他砍了我。”

第116章

太子服人与孤竹存阿一路星夜疾驰到了边关,修整边关大堂,然后派出使节前去与齐国送亲队接洽,约定齐国送亲队至边关行大礼的日期。

燕国使节赶至齐国送亲队中,与齐国送亲使商谈大昏事宜。

按照礼节,两国联好,又是太子求取内室,而燕国却如此仓促,齐国送亲使是不可能答应的,然此间情况却是与常理不同:一则,夏瑜适燕个中内情复杂诡谲,夏瑜虽然是沙场战将,声名显赫,但适燕之时已经获罪遭贬,地位尴尬;二则,如国府宗室适子他从,那陪产及陪送家奴应是宗室所出,护卫乃是国府指派,但夏瑜的陪产及护卫都是太师府所出,这太师府的人,自然是听夏瑜的话多谢,哪里轮到送亲使去插嘴吩咐什么。

是以,与其他送亲使不同,这送夏瑜适燕的送亲使,这一路,是要多没存在感就有多没存在感,不管夏瑜做什么,都是半点都不敢干预的。

燕国使节一到齐国送亲队中表达来意,这齐国迎亲使立刻鼻子眉毛都皱起来了,强打精神与燕国使节寒暄完毕,安置了来人,便苦着一张脸去找夏瑜了——这等大事他哪敢做夏瑜的主,自是要听夏瑜拍板的。

“边关行礼?”夏瑜皱眉,看着送亲使道,“太子服人已经到了边关了?”

那送亲使低着头,十分谦卑的道:“燕国来使言,只因山戎扰边,太子服人不日要赶赴边关迎敌,时间仓促,不得不权宜行事,边关行礼大昏。”

夏瑜面上看不出喜怒,半响都没回话,让在下面应命的送亲使心里直打鼓。

良久,方听夏瑜道:“告诉燕国来使,国之大事在戎在祀,边关有战事,当以御敌为先,既然太子已到边关,已见诚意,边关行礼,齐国无异议。

送亲使听得此话,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未等低头称是,便又听夏瑜道:“只是来我方未免有些委屈,你替我转告燕国来使,就说既然我方已到边关,太子也已至边关,相距咫尺,那么请太子亲到我送亲营地来,迎我等入燕国。”

送亲室一听后面这话顿时就有些头大,微带试探的语气问道:“若是燕人不许?”

夏瑜挑眉道:“那我们也不用入境了。”

送亲使顿时苦了一张脸,答了声“诺”,便退下了,转而去向燕使节转达夏瑜之意。

孤竹存阿一听完夏瑜的要求,顿时皱了眉,对太子服人:“我们不能答应,太子你身份尊贵,如此贸然到齐国营地去,太过冒险。”

太子服人位于主座,低头沉思,良久,抬头对往返传递消息的使节道:“你去回复齐人,就说我们同意,明日黄昏亲赴齐营,以示诚意。”

燕国使节领命而下,孤竹存阿见状微有不豫,道:“太子,这是不是太危险了?夏瑜其人,您也是知道的,素来狡诈多计,就这么贸贸然到齐营去,是不是……”

太子服人微笑道:“太傅多虑了,夏瑜再怎么狡猾多变,是也用在战场上而已,我倒是觉得,夏瑜其人,于世事倒是有几分单纯直爽;再者,齐人扎营之处,已经十分接近燕国边境,离我方城池不过咫尺之遥,我方边城驻军人数不少,而齐国送亲队伍之中多为奴隶工匠,可战人数不多,夏瑜沙场战将,哪会不知彼此战力差距,他若对我不利,岂非自寻死路。”

孤竹存阿虽觉太子服人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仍是心有疑虑,毕竟服人此时身份不同,已经贵为燕国储君,不日便可继承燕国国君之位,他一生心血尽在夫人身上,在此大功将成之时,却是万万容不得有所闪失的。

是以孤竹存阿还想再开口劝阻,却见太子服人摆摆手道:“老师不必多言了,服人心意已定,即刻前往齐营,老师放心,服人会携带三千兵马随行,不会有闪失的。”

太子服人言毕,便径自吩咐下人准备种种以便即时启程,孤竹存阿见状,虽有不满但也不便多言了。

齐国营地,夏瑜扫了眼面前人,道:“我吩咐你们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菏泽、质、椽、丘、吴豹、吕、杞熏,俱在近前,齐道:“均已准备停当。”

夏瑜笑了道:“不错,既是都已准备停当,那我们就在这里好好恭候燕国太子驾临吧!”

第117章

太子服人携三千甲士前往齐国营地,距离齐国营地十余里处,远远便看到有人在路旁设酒案迎接。

太子服人有些诧异,遣人前去询问是何人设酒于路,有意劳军。

斥候领命而去,少顷,回来禀报,道:“齐国送亲使节得知太子亲至,不敢怠慢,出营相接,设酒于道,以飨太子之尊。”

太子服人远远看着那在路旁持酒尊侍立等候的人,面上半分表情也无,最后下令道:“甲士分队,前队五百骑,后队两千五百骑,后队原地待命,前队下马,随我步行!”

太子服人治军日久,三千甲士令行禁止,迅速变队,前队五百骑下马,跟着太子服人向前步行至那齐国送亲使近前,然后禀手施礼,深深一拜。

齐国送亲使一见太子服人行如此大礼,十分惶恐,道:“太子尊贵,如此可是折煞于我了。”

太子服人礼毕,看着齐国送亲使,神色诚恳,道:“服人求取之人,礼节当重,份数应当。”

太子服人长相本就“憨厚”,加之如此陈恳谦逊姿态,倒让这一路被夏瑜压制的大气都不敢喘的齐国送亲使有几分见了亲人般的感动,不自禁的深深一拜还礼,道:“在下奉命于此地飨师,恭候太子,向来太子随行燕国勇士长途跋涉必是极为辛苦,此地略背薄酒肉食,慰劳燕国勇士。”言毕,便使身边下人一个一个用漆盘端着早已倒入酒尊的杯杯美酒,翩翩而出,送至那五百甲士近前。

太子服人治军何其严谨,他为开口,众甲士如何敢擅自饮酒,是以虽然那端至近前的美酒香气飘飘,引人馋虫,却是没有任何一个甲士敢于妄动。

这送酒的下人一个个端着漆盘站在甲士面前,与僵直在那里的甲士面面相觑,甲士不得公子服人命令不敢接受敬酒,那些端着美酒的下人不得送亲使命令,不敢扯下来,这便僵持住了。

一见此等状况,送亲使可怜巴巴的看着太子服人,道:“这……这……太子,在下亦是奉命行事啊。”

送亲使虽未开口说是奉何人之命,但服人又怎么可能猜不出这十有八九是夏瑜的意思。

看着送亲使节那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又转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五百甲士,又转头看向齐国营地的方向,服人面上不见喜怒,只是眼中神色深沉几许,良久,服人队齐国送亲使节行了一礼,道:“多谢来使飨师之美意,尊使所言不差,我燕国勇士随我长途跋涉,确实辛苦,是当稍事休息”,言及于此,对身后的五百甲士命令道,“尔等再次稍事休息,不得饮酒,不得用饭,阵型不可散乱,若有违者,吾斩之!”

下完这个命令,太子服人向送亲使节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又对身侧传令兵道:“将后队调上来,我们继续前进。”

传令兵应命而下,不过片刻,后队两千五百甲士,已经移动至近前,太子服人翻身上马,对着,对送亲使节微微行了一礼,道:“尊使,您当知此时燕国边关战事紧急,时间紧迫,服人还是不在此耽搁了。”言毕,打马便行,带着后队两千五百甲士向着齐军大营奔去。

齐国送亲使此时脸色苦得快掉渣了,他设酒于道慰劳燕国甲士,随是成功留下了五百人燕人在此,可听听太子服人临去的那道命令——“不得饮酒,不得用饭,阵型不可散乱”,这命令一下,他这酒可怎么敬下去。

苦着一张脸,齐国送亲使叫来身侧一随行护卫,道:“快去通知营中,情况有变,我们只留下了五百人。”

送亲使身侧的护卫应命急急而去,却是向齐国大营奔去通知夏瑜去了。

太子服人带着两千五百甲士方至营地门口,只见一名须发有几分灰白的年长男子在大门口,见己方人马到来,禀手施礼,道:“小人齐质,得知太子亲至,主命我在此恭候太子,迎接太子入营。”

太子服人勒马驻足,目光扫过这齐国人驻扎的营地,神色微微有了几分凛冽,良久,道:“我就不入营地了,按照礼仪所定,当请你主出营,随我回城才是。”

齐质倒是没料到太子服人会这么说,微微一怔,不过他年纪已老,于人情世故确实比较圆滑了,片刻间便调整过来,笑道:“太子远来劳顿,虽然礼仪有定不得入营,但也不能让太子如此辛苦,奔波至此却不稍事休息就匆匆携我主回返,此于礼无错,却于人情有失。不然,这样吧,我们已经携带了酒实,备下了歌伎,太子在此稍事休息如何,这里不算营内,在少做整顿,不算违背礼法。”

这话说得入情入理,然而太子服人却抬手止住齐质,道:“有劳费心,但服人还是觉得不要多做耽搁比较好,烦请足下依礼法而行事便可。”

齐质被服人这看似委婉实则拒绝的话僵住,一时间到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就在此时,一声郎笑传来道:“哈哈,难怪主说贵人你难缠,现在看来真是不假。”

太子服人听得这颇为嚣张的人声,微微皱眉,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抱着一把宝剑,笑嘻嘻的从营中走出来,看着太子服人,行了一礼,道:“小人吴豹,见过燕国太子。”

太子服人勒着马缰,一手轻轻抚着坐骑的颈鬓,神色很是沉和的看着这自称吴豹的家伙,良久,道:“你主呢?”

吴豹笑嘻嘻的道:“我主请太子入营一叙。”

太子服人再次扫了眼齐国营地,然后摇头道:“于礼不和。”

此时昏礼虽然不像后世那样大肆操办,但也有一定之规,虽然春秋伊始礼崩乐坏,但这昏礼的大概形式却还是基本依从《周礼》,适人的子嗣要先行冠礼,将头发一半束起来,带冠,一半披散在肩,然后在自己家的家庙拜过,服下内父亲赐的宗祠果。

那求取的一方要在黄昏亲自前往求取人家的家庙,由人家父亲引入外门,求取之人向自己的岳父行跪拜叩首之礼后,适人的内主出门上了来亲迎夫主的马车,归去他家从属行礼,其后有祭祀夫主家的家庙,由夫主内父再次宗祠果,乃是礼成。

邦国之间联昏,因为路途相距遥远,求取一方便不是登门去自己内主家庙之中,而是但也还是大致遵守这个形式,是以太子服人称不肯入内于夏瑜叙谈是于礼不和,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亲迎之礼本就是适人者出门他从入别家,没有求取之人先入营帐的道理。

吴豹微微挑眉,道:“既是太子如此说法,那么咱们也别废话了,直接亮真章吧。”

吴豹言毕拍了拍手,只见一队队人马瞬间从齐国营地内涌出,盾牌手在前,长戟手在后,两者其后,有隐隐约约的弓弩手可见。

太子服人身侧甲士一见此阵仗,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拔剑在手,紧盯这太子服人动向,却是只要太子服人一声令下,立刻便要上前冲杀。

吴豹眼睛发亮的盯着太子服人所带的那两千五百甲士,舔了舔嘴唇,似乎非但没因为眼前这一触即发的形式而有所畏惧,反而更加兴奋了。

此时只见另一个持剑军士从营里走出,对着太子服人行礼一礼,道:“小人杞熏,见过燕国太子。”

太子服人一直不动声色,仿佛眼前双方并不是一触即发的态势,对杞熏的行礼也很平和的点头回礼。

杞熏行礼完毕,对太子服人道:“我主吩咐说,他与太子几番战场交手均是未分胜负,他没这个把握能够打赢太子,想来太子也只怕没这个把握很轻松的打赢他。”

太子服人不置可否,他常年征战沙场,养出了一种对危险本能的直觉,方才他借口于礼不和不入营地,其实是察觉出齐营有异,此时齐营兵戈待旦,也确实证明他的判断无错,说实话,此时虽然双方隐隐有对峙之态,太子服人倒是松了口气,毕竟明着的对峙比暗中的埋伏要好处理的多。

是以太子服人很是谦和也很是恭敬的道:“夏瑜当世名将,想赢他服人确实并无完全把握,只是今日服人此来却不是来打仗的。”

杞熏上下打量了下太子服人,眼中透露出几分惊奇神色,此时此刻在齐营之中可是有弓弩手隐隐瞄准太子服人和他身后的这两千五百甲士的,面对如此情景,这太子服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礼仪周全,确实是一号人物啊,难怪能在战场之上连自家主夏瑜都讨不到便宜。

杞熏记得夏瑜的吩咐,对太子服人此时的话回答道:“我主吩咐说,他今日也不是想来打仗的,不过到底是战是和,却不是由他决定,而是取决于太子之手。”

太子服人微微皱眉,道:“此言何解?”

第118章

太子服人微微皱眉,道:“此言何解?”

杞熏道:“太子若想知道此中之意,可入营与我主一叙。”

太子服人就这么看着杞熏,看着对面的齐国营地,良久不发一言。

最后,太子服人翻身下马,对身侧的甲士道:“若我半时辰后还没出来,你们不必顾及我,把这些齐人吞下来。”言毕便迈步意欲入齐营。

服人身侧甲士听得命令,又见服人意欲入齐营,一下子都紧张起来,道:“不可啊,太子,敌我未明,您怎能以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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