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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by笑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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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舒站在那里,看着夏瑜单骑走马离去的背影,及至再也见不到一丝人影,就这样久久的站着,及至身侧等人山前提醒,田舒才慢慢回神,最后转身离去,将一段少年轻狂满心爱恋留在了身后。

田舒刚刚返回齐军大营,就见留守在大营的江夺急急奔上前来,向他汇报道:“将军,您与少保会面的消息泄露了,赵仪带人去追击少保了!”

田舒一听这话,立时紧张了起来,道:“他几时出营的?带了多少人?”

江夺道:“我尽力阻拦但是没拦住,他半刻前出营,带了本部三千人。”

听到这话,田舒神色缓和了下来,而江夺仍旧焦急道:“将军,要不要派人去追?”

田舒道:“不用了,赵仪这会儿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只怕已经成了一个死人了,我们去追也不过是给他收尸而已。”

江夺没听懂田舒的意思,满面疑惑的道:“这……将军此言何意?赵仪……将军是说赵仪会全军覆没?”

田舒有些懒洋洋的道:“阿瑜用兵向来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赵仪,哈,阿瑜要是能让他用三千人就拿下,那田舒两个字该倒过来写了。”

话音方落,只听外面有卫兵急急奔进帐中,高喊道:“报!!赵司马追击途中经过一处山谷时遇到伏击,全军覆没,赵司马被俘!”

第185章

赵仪是从田舒军营里的一个庖厨那里知道田舒暗中出营的动静的。

要知道田舒从开始上战场起就跟着夏瑜,亦步亦趋,夏瑜是个闲不住的人,尤其刚来这个世界的夏瑜,要他在没有网络时空里总呆在一个军帐里还不如杀了他,所以夏瑜总是以安定军心和探查敌情的借口或是去巡营或是出营溜达,田舒跟在夏瑜身后,自然也继承了整个的特点,只不过田舒真的觉得自己是在安定军心或者探查敌情。

所以如果不是田舒帐中的庖厨暗中提醒,赵仪根本就没能发觉这次调集三千精锐出营的田舒并不是为了探查敌情,及至暗中跟随田舒发现田舒似乎在与某个神秘人会面时,赵仪简直如同打了鸡血。

赵仪不笨,远远的看着来人似乎身着燕军军服,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前后因由:燕人里能让田舒谋划良久私下只怕只有夏瑜一人。

猜透这点让赵仪很兴奋,要知道夏瑜乃是燕太子服人内佐,而剧探子回报燕太子服人已经掌握燕国国政,若是能捉到夏瑜,一则能威胁燕太子,二则于他赵仪而言也是大功一件,可以帮助他在齐国朝堂立足。

赵仪当即便想要动作,又估量自己的人待得不够,当即命令心腹回去自己本部三千人来援,但还未等人马赶到,田舒和夏瑜的会面已经快要结束,赵仪见夏瑜只待了几个护卫出现,当即便想要冒险冲出,已经但夏瑜和田舒两人选定的会面地点乃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带,只要有人出现便立时可以发觉,赵仪又有几分惜命,一来二去便耽搁了。

及至田舒夏瑜会面结束,赵仪本部三千人马赶到,赵仪如同打了鸡血般带着人便开始追,但这隔一段时间才开始追击的赵仪随即发现,原来不止田舒带了三千人,夏瑜也带了八百人随行而不止只是会面时的那几个护卫,这倒是让赵仪有几分犹豫,但衡量一下,赵仪还是决定咬咬牙追上去。

在赵仪看来,夏瑜随性八百人,自己本部三千人,足足是对方三倍的人马,无论如何也能在对方回城前吃掉这支人马了。

于是事态便演变为赵仪催促本部三千人在后面追,夏瑜八百人在前面跑。

自从五色骑兵在临淄城下大展神威后,亲眼见证过临淄城下破越之战的田襄自然力主扩大骑兵规模,同时五色骑兵的五色旗帜指挥系统也被列为齐军最高机密,不得外传,自然赵仪整个赵氏陪送的家臣时候没资格染指的,所以赵仪带的三千本部,基本上是骑兵和步兵混杂的。

不是赵仪不想带全骑兵,而是齐国本身不若赵国直接与北方草原胡人接壤,是以优良的战马有限,自然是马屁优先供给田舒旗下的五色骑兵,赵仪整个外来人哪有那么多战马供他使用。

当赵仪通知自己本部在齐军大营的三千人迅速来援时,为了节省时间许多步兵是与骑兵两人一骑飞速赶来,此时赵仪命令全速追击夏瑜一行人,自然不可能再是步兵与骑兵两人一骑,这三千人便自然分成了两骑兵与步兵两部分,而更自然而然的是在追击途中,骑兵比步兵跑得快,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而且相互的距离越拉越大。

赵仪骑在马上,带领一种本部骑兵拼命向前冲,眼见与前方夏瑜一行人越来越近,万分兴奋,大喊道:“冲过去!冲过去!快快!!!”

盲目追击的赵仪没看到,就在他拼命追击的过程里,前方的八百燕人,除了中间的夏瑜率领的越三百人左右的弓弩手,左右由杨之孙和吴豹率领的各两百五十人左右的两翼慢慢减缓速度,慢慢落后,变成与赵仪一行人并列前行,又慢慢被赵仪一行人逐步甩在后面。

赵仪眼见最前方那个衣着纹饰与众不同凸显身份高贵的夏瑜,其所率的本部人数越来越小,以为是在追击过程中对方的阵营跑散了,那些落后的燕人是被自己甩下去了,更是兴奋的全力催马,连声呼和部属追击。

而就在赵仪追得越来越兴奋时,只见前方人马有旗帜变换,同时有号角声响起,赵仪微微皱眉,旗帜变换和号角声相互配合是五色骑兵的指挥方法,同在齐营,即使田舒江夺防备非常,这点基本的五色骑兵信息也是会透露出来的,是以赵仪清楚这似乎意味着眼前这八百人要有阵型变换了。

还没等赵仪想明白,就听得身后阵阵惨叫传来,急忙回头,顿时大惊。

吴豹与杨之孙听从号令渐渐变速从追击部队的两侧向后变阵时都有犹豫,毕竟让夏瑜做诱饵吸引敌人主力两人都有些胆颤,但夏瑜治军向来严格,吴豹与杨之孙也没胆子违背夏瑜的军令,是以值得依令行事。

吴豹与杨之孙各率领两百五十人配备武阳钢剑的骑兵,慢慢绕道赵仪身后,插入赵仪所率骑兵与步兵在奔跑之中自然形成的缝隙之中,然后开始针对这部分落后的齐国步兵开始一场压倒性的“屠杀”。

没错,就是屠杀,想想一群跑乱了阵型连近身搏击武器都未必配备齐全的步兵,对上配备极为锋利的钢剑的骑兵,结果只能是一面倒的屠杀。

吴豹与杨之孙率领骑兵在迅速的收割赵仪本部的步兵,赵仪转头一见此种情势,顿时惊呆,本来三千人追击八百人处处占优的局势,瞬时变成被分割成两队被宰割的局势了。

赵仪是赵氏出身,虽然算不得一等一的良将,但最起码的战场判断还是有的,眼见如此情形,赵仪立刻明白,如果任由燕人骑兵宰割了自己后阵的步兵,他所率的骑兵立刻就会变成被前后夹击的瓮中之鳖,是以赵仪立刻下令自己说率的骑兵调转马头,不再追击,回援后阵骑兵。

赵仪的判断没错,只是可惜他遇到的是夏瑜,这个时空绝无仅有的类似于变态的存在,这个“变态”不仅仅在他刚开始尾随时就“看到”了他踪迹,从容布置战术,而且脑袋里还有这远超于这个时代庞大知识网络。

所谓骑兵战术,不是人骑在了马上就是骑兵了,还要包括一系列的配套措施,其中之一便是骑兵的指挥系统,赵仪所率的虽是骑兵,可是没有五色旗指挥系统,依然依靠传统的传令兵来指挥,自然反应就缓慢,是以当赵仪刚刚来回穿梭勉强将追疯了的人马拉住调转时,夏瑜已经通过旗语与号角将身边的三百余人马从容回身,并且弓弩手上箭,开始了第一轮的连射。

钢制连发弩的威力何其了得,何况赵仪这一队人马与夏瑜一行人的距离并不远,简直分分钟被灭掉的节奏。

事实上,赵仪这队人马也确实就是分分钟被灭掉了。

当夏瑜所率的三百弓弩手再上第三发弩箭时,赵仪连同赵仪所率领骑兵,已经几乎全部变成了刺猬,人和马,若是变成了刺猬还能是活的吗?

自然是不能了,只能在这已经有几分被白雪覆盖的燕国大地上开出一个一个血花,尸横遍野。

几乎在同时,吴豹与杨之孙已经收割完毕赵仪后阵的步兵。

收军回阵,略微清扫战场,赵仪已经万箭穿心而亡,夏瑜看着那具被下属从死人堆里扒了出来的尸首,淡淡道:“行了,不用理会这个跳梁小丑,我们回军。”

这一场小小的冲突,前后不过一刻钟左右,齐军赵仪三千人全军覆没,夏瑜所率八百燕军,死十五人,马匹损耗十匹,伤二十三人。

于此同时,燕军迅速回撤蓟都,而齐军探子在探查了那燕军留下的战场后,回报田舒,田舒淡淡的吩咐下属书吏,道:“上表给执政,就说赵仪不尊军令,擅自出营,误中埋伏,被敌军全歼。”

那书吏道:“诺。”

第186章

蓟都,北城门,夏瑜带着明显经历过一场战斗的八百人回城,并且还有一众作为战利品的齐军头颅,令一直士气低迷蓟都守军士气立时一振。

回城时顺带巡查了下城防后,夏瑜即刻便回燕宫,要知道此时蓟都已经全城动员准备东撤,简直兵荒马乱,服人不放心蓟都令主持蓟都百姓撤退,要亲自去主持,夏瑜又如何放心得了只让燕宫中寺人和国府官吏们主持燕宫府库与国府府库的搬运和组织人员撤离,是以一回宫便立刻清理府库同时清查人口,宫里夏瑜把寺人桥拽来帮忙了,府库里把公子启找来盯梢,但还在忙碌之中,便见又寺人慌慌张张奔过来道:“内佐!!内佐!!你快去看看,国君……国君……君上他去太庙,说是要殉国!!”

夏瑜眉头一皱,心中恼怒,心道这个姬范又搞什么鬼,以前就很不靠谱,现在更是整日沉迷酒乡,燕国都快亡国了,都城都快丢了,他却整日就在自己宫中足不出户,饮酒作乐,基本上整个燕国朝堂都快当这个国君透明人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心惊胆战忙着东撤,整个国君又跑到太庙说什么殉国,又作什么事情!?

就在夏瑜皱眉思量的时候,那寺人已经急的道:“太子与内俌已经赶过去了,内佐您与快去看看吧。”

虽然心中不耐,虽然自春秋已降尤其在诸侯公室之中,儿子造反杀老子已经是屡见不鲜,但是毕竟经过礼乐文明数百年的渲染,夏瑜作为姬范的儿佐,却是不能在这种时候无动于衷,是以夏瑜只得叹了口气,吩咐寺人桥与公子启盯紧手下人的动作,自己立刻动身朝着太庙赶去。

燕国宗室太庙之中,姬范在国君祭祀的尊位上向燕国列祖列宗的灵位跪拜,行大礼,三拜九叩。

也就在姬范行礼完毕祭祀国燕国国君的时候,服人与燕国国俌狄氏已经赶到,进了太庙,姬范听得脚步声,战转过身看向来人,眼中竟是微微带了几分笑意,道:“呦,我的内主和儿子都来啦。”

一进了台面见到姬范,服人作为姬范的儿子,便行了一个拜君父之礼,礼毕听得姬范这似乎有几分讥讽的话,眉头微皱,道:“公父,现下乃我燕国社稷存亡之紧要时刻,还请公父立刻回宫,主持朝政。”

姬范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服人,神色平静,良久,甚至微微叹了口气,道:“乖儿子,你这个时候一定再想,我这个老爹有闹什么?你让我回宫主持朝城是假,让我回去好好呆着不要闹事才是真吧。”

服人一愣,他没想到一贯要面子的姬范突然说了这么明白的话。

所谓明白话,其实就是大实话,服人一贯都喜欢说实话,而他的这位老爹姬范却一贯子喜欢那些贵族之间弯弯道道的虚礼唱和,如今燕国朝政已经不在姬范掌控之中,这等没面子的实情,怎么会从姬范的口中吐来。

看到服人的神情,姬范叹了口气,道:“服人啊,我儿啊,你的太子位是我立的,虎符与国玺,是我给你内父的。”

姬范的神情,平静中带着几分通透,就这样看着服人,眼神之中满是豁然,即不见往昔那种用不屑厌恶掩饰的隐隐恐惧,也不像长狄兵败初初被救回时的万念俱灰的颓然,只有平静,只剩平静。

服人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怔然,看着姬范,道:“公父,你……”

姬范笑了,微微叹息,道:“服人啊,我是燕国国君啊,我是燕国国君啊,燕国到了这个地步,难道我能就这么丢下祖宗丢下我燕国的江山,跑了吗?”

这样带着近乎叹息的语气平静的说着这番话,姬范笑着流泪,哭了。

服人愣住了,然后便有一阵异常剧烈的羞愧击中了他,让他几乎再难以直视姬范的眼睛。

一个人最难以面对岂非就是辜负长辈对自己的期望,而服人呢,即使姬范再是如何,可最终都是立他做了太子,将燕国交到了他服人的手中,而在姬范手中虽然衰落却没有灭亡的燕国,在自己的手中,也许……

服人直觉的从骨子里开始向外冒寒气,他开始觉得害怕,突地,他想到了姬淼那个前不久才被他宰了的庶长叔临死前近乎诅咒的怒号——姬淼说燕国会亡在他服人的手上。

服人死死的握紧拳头,太过用力以至于全身都开始颤抖,而此时站在服人身前的燕国国俌狄氏却没有去注意服人的神情,而是看着姬范,看着这个自己同床异梦几十年载的夫主,久久不言,最后长叹一声,道:“君上,您到底想做什么?”

姬范也看着狄氏,昔年燕国边境难安,狄氏所在部族乃是狄人的一支,在与其他部族争斗中落败,不得已狼狈向东南方的燕国国境内逃窜,当时燕国无力剿灭这支狄人的部族,便有朝臣建议联昏,而狄氏所在的部族也面临被赤狄吞噬的危险,无奈答应了燕国联昏的提议,狄氏别从适当时还是太子的姬范为燕国太子内佐,借此以保全部族。

姬范昏庸懦弱,侍宠众多,草原出身的狄氏怎么可能与他有什么“琴瑟和谐”?

一辈子,数十载,有姬范为太子时燕国内部贵族封君势大,风雨飘摇,两人勉强携手共历朝堂沉浮,历经燕国宫廷政变,先君死,两人唯一的儿子在兵变里失踪,也有姬范登上君位后的日渐疏离,同床异梦,狄氏势力做大,姬范的防备猜疑。

然后,苦也好,乐也罢,终是一辈子,数十载,走到了今天,突然间,狄氏觉得似乎过去种种,皆是无谓,无所谓了,何必计较,这本就不同于沙场争斗,何人能谓输?何人能谓赢?

狄氏平静的看着姬范,道:“君上,您到底想做什么?”

姬范也看着狄氏,这个自己一辈子都在防备甚至戒备的正室,突然的,也似乎是想开了,笑了,道:“我,我不走了,我不能这样走,丢了祖宗的江山这样走,我留在这里,留在蓟都,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姬范虽然没有本事活着守国,但还不惧以死殉国。”

姬范这句“以死殉国”一说出来,如惊雷乍响,让服人当场僵住了,而狄氏的神色却颇为沉静,良久,这份沉静里终于浮现出了隐隐的哀伤。

狄氏转身对服人道:“你出吧。”

服人还沉浸在刚刚姬范说要以死殉国的震惊中,此时狄氏对他说让他出去,服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狄氏对服人道:“你出去,我……我和公父聊聊。”

听到这话,服人以为狄氏要劝阻公父,微微默然后,向狄氏施礼而退。

服人刚刚退出太庙不久,听到消息的公伯厚便赶了过来,公伯厚一见服人便一杵拐杖,道:“太子,君上他又是闹哪样!?”

还不带服人回答,只见有太庙守卫急急奔来,道:“禀报太子,蓟都令来报,城东街有百姓不愿东撤,暴动了。”

一听这话,服人神色一变,迁国东撤,这是何等大事,服人从来没想过会一帆风水半点波澜都不出,但他领着蓟都令亲自主持百姓的撤退安抚事宜,刚刚不过心急公父姬范离开片刻,将城东街事交给蓟都令主持,就发生了暴动,可见这蓟都令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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