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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弟弟呢 下——by叁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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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怎么说?”

“没怎么说,就是要见你,十好几个人跟在后面,砸了几瓶酒了都。”

他暗骂了一声,果然老狗急了都得跳墙,这么长时间的拉锯战估计把那个老不死的耐心都磨光了。严冬棋很快镇定下来:“你给派出所打电话,让多叫一点人过来。然后给‘西’的经理打电话,他们离得最近,叫他把速度把店里的安保人员都叫过来,我现在就过去。”

严冬棋在厨房里转了两圈,“啧”了一声,伸手把火关掉,给韩以诺留了张便条就往东赶过去。

甫一进门就看到兴哥大大咧咧的坐在店里正中间的沙发上,特别装逼的叼着根雪茄,见到严冬棋的时候招了招手,眯着眼笑了起来:“小严来了,快来坐快来坐。”

严冬棋不动声色的瞟了瞟周围的情况,椅子翻了几个,地上有点儿玻璃瓶渣滓,好像还打坏了吧台跟前的一盏水晶灯。

“兴哥来了也不说打个招呼。”严冬棋皮笑肉不笑的走过去,跟对面臃肿的男人象征性的握了握手,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小严你这儿环境不错啊。开了多少年了?”兴哥还是要死不带活的笑得挺亲切,整张大脸都写着“黄鼠狼给鸡拜年”。

严冬棋不卑不亢:“还行吧,开的第一家店难免上心些,开了快十年了。”

“呦,有酒吧能开十年,这不容易啊。生意怎么样啊最近?”兴哥故作惊讶的撑了撑眼睛。

严冬棋心里冷笑了一声,妈的老王八,老子生意好不好你不知道吗,装个求。但是还是很平静的笑了笑:“不怎么样。”

“是么?”对面男人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开口,“小严,我也懒得跟你绕弯子了,你这点我看上了,你盘给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之前找了那么多人都说不动,我只好亲自来了。”

“你今天来照样白搭,我这店说不盘就不盘。”严冬棋也懒得跟他兜圈子了。

兴哥冷笑一声:“话别说的这么死么,年轻人,凡事留点后路不是。有什么事能商量最好,别搞得最后大家都很难收场。”

“您看看您这份架势打算让我好收场了吗?”严冬棋也冷笑了一声,抬着手指了指周围算得上狼藉的情况。

“那你既然看出来,那我也没什么好客气了的。”他站起来,冲后面的人摆了摆手,“给我砸。”

严冬棋早有防备,一个错身就躲开了后面的攻击。这老不死的就放了一个“砸”字,看样子是连东西带人都不打算放了。

店里人少,生意不好都辞的辞走的走。饶是严冬棋身手再利索,这会儿也有些吃力,他叫的人还没到,只好咬牙硬撑着。

正在腹背受敌的时候,身后突然贴上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就是酒瓶子炸裂的清脆声音。

严冬棋回头一看,就见韩以诺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哥。”然后缓缓地贴着他滑了下去。

81、在一起

回到小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韩以诺习惯性的从楼下往家的方向看了看。

他很喜欢在远处看到家里亮灯的感觉,又温暖又安心。

下午上高铁之前,严冬棋给他打电话说在家里等他,还说炖一点儿汤让他回来喝一点。所以在从院子里看到家里窗户上一片漆黑时,韩以诺有点诧异的皱了皱眉。

家里又黑又安静,半点动静也没有。韩以诺刚打开玄关的壁灯,就看到贴在鞋柜上的便利贴:“有事去东一趟,汤再炖半小时再喝。”

他把行李扔在玄关,先是到厨房看了一眼锅里的汤,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开火,然后又重新坐回沙发上,把严冬棋留给他的便利贴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纸上的字迹非常潦草,光看字儿都觉得急得要起飞了似的。韩以诺突然想到之前和严冬棋在电话里闲聊的时候,他随便提过两句关于东最近出了点问题的事情。

他当时光顾着惊讶于严冬棋竟然愿意提起他工作上的事,只觉得异常开心,仿佛有一种和这人又贴近了一点儿的感觉。结果到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件事似乎还是挺严重的。

一想到这儿,韩以诺就有点儿坐不住,他站起来在客厅转了两圈儿,最后决定还是去“东”一趟,必须要看到严冬棋他才能安心。

还没走到酒吧门口,隔了好几步就听到里面传出掀桌子摔酒瓶的嘈杂声,周围有好奇心重的路人停下往里面看,但似乎是看到了挺严重的场面,避之唯恐不及的缩回脑袋纷纷离开了。

韩以诺心里“咯噔”了一下,拔腿就往店里跑去。

店里灯光挺昏暗,十几个人已经打做了一团。他站在门口往里瞧,一时间只觉人影晃动,根本找不到严冬棋在哪儿。

离最激烈的打斗处约莫有三五米距离的地方,站着一个韩以诺从来没见过的胖子。那人满脸横肉,表情凶恶,右手食指中指间夹了支雪茄,被几个黑衣服的人护在一旁,还不消停的在后面手舞足蹈,嘴里骂骂咧咧的叫到:“操,给我砸了,全砸了!”

韩以诺知道这家店是严冬棋最喜欢的,里面的吧凳椅子,吊灯装饰,酒柜隔断都是严冬棋当年十八岁的大夏天,蹬着三轮一趟一趟运回来收拾好的。就连这店里刚开始走的水电线,都是他盯着工程队一点一点设计稳妥的,满满的都是严冬棋最初的心血。

十来个穿黑衣服的人在一边儿眼儿都不带眨的把店里的东西掀的掀砸的砸,韩以诺看一眼都觉得心疼的不行。不过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这些,只急忙想从人群里找出严冬棋。

他找了半天终于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正在吧台旁边,和两个人面对面的对峙。之前男人揍路飞的时候,韩以诺还不觉得怎样,直到这会儿看过去,他才被严冬棋的身手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男人出手又快又准,专找对方的弱点下手。他比对面两个人都要削瘦很多,但是似乎很会用巧劲儿,一时间竟势均力敌,甚至还有些隐隐占上风的意思。

韩以诺找到严冬棋,没看两眼就想冲过去帮忙给搭把手。没想到刚往过跑了两步,就看到严冬棋后面一个人,从吧台上抄起一个平时当做摆设用的玻璃瓶,看样子想趁着严冬棋背对他的时候来招阴的。

这瓶子砸到脑袋上还得了。

韩以诺也不知道自个儿怎么跑过去的,但终究还是赶在酒瓶落下来之前,挡在了严冬棋身后。

后脑被打中的时候他甚至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嗡”的一下眼前闪过一片白色,周围的声音也变模糊了很多。韩以诺看见严冬棋转过来时惊讶的目光,勉强用最后一点儿力气扯出了一个想让他放心的表情,然后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在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严冬棋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吼:“给我关门!操你大爷!敢打老子的人,你们今天都得给我死在这儿!”

严冬棋回身看到韩以诺往下倒的时候腿都有点儿软,他一把揽住青年的肩膀把他放到地上,手托在韩以诺被打的后脑上,刚搁上去就感觉到了一片温热。

血。

严冬棋觉得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的发抖,甚至都不敢把手挪开,看一下青年自后脑流到他手心的鲜血。

周围的动作因为韩以诺的倒下全都顿住了。

站在他对面拿着半只酒瓶子的小年轻顿时僵在了原地。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韩以诺,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酒瓶子,后退了两步,然后像是攥了一块烧红的炭似的,一个哆嗦把手上的瓶子扔到了地上。

周围因为一瞬间停下来的动作迅速安静了下来,瓶子并未碎,玻璃在大理石地板上碰撞出清脆的“当啷”一声。

与此同时,十几个从“西”赶过来的保安,冲进了酒吧大门。

在怀里紧闭双眼的高大青年俊美如铸,但是安静的严冬棋浑身上下都有点不受控制的僵硬成一块钢板,直到门口的嘈杂声传来,才让他一片空白的大脑恢复了一点儿意识。

对韩以诺紧张到极点的担忧在一瞬间化成了滔天的怒火,严冬棋甚至不知道自己吼了句什么,只知道他把怀里的韩以诺交给了之前一直躲在吧台后面的女服务生,还冷静的让她们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转身抄起一把手边的吧凳,往前走了两步,照着刚才拿酒瓶的青年面门砸了过去。

那人见自己闯了祸,正想转头往兴哥的方向躲,然后就被砸过来的凳子直接放倒。严冬棋迅速弯腰捡起他之前扔下的半只酒瓶,两步上前把那人一把拽了起来,一脸平静的把剩下的半只酒瓶,拍碎在那人的脑袋上。

周围的情况因为“西”的增援愈发混乱,严冬棋把拽在手里的人扔到地上,又补了两脚之后,一回头就看到贴着墙正想顺边溜走的老不死的兴哥。

严冬棋拽着自己最后一丝勉强算得上是理智的玩意儿,绕过扭打在一起的各路人马,一步一步向那胖子的方向走去。

还没等他反应,那兴哥就打算先下手为强的想要扑过来。严冬棋冷笑了一声,迎着他的拳头就冲了上去,然后一个矮身从他腋下钻过,带着扑上去的力道一肘撞在他的胸口,然后顺势反手将对方整个人四两拨千斤的撂翻在地上。

到这会儿之前打招呼的派出所人员才姗姗来迟,严冬棋朝门口云淡风轻的看了一眼,然后弯腰捡起燃了一半的雪茄,缓步上前一脚压在了在地上挣扎的兴哥的咽喉上,将雪茄点燃的那端朝下正对着他的脸,轻飘飘的松开手指。

然后才勾出了一丝鬼魅般的冷笑。

耳朵里嗡嗡作响,阵阵发晕,后脑勺一炸一炸的疼,还想吐。

浑身的知觉一点点的恢复,鼻尖萦绕着再熟悉不过的消毒水的味道,韩以诺皱着眉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医院白色格子状的天花板。

“醒了?”旁边的声音有些沙哑,韩以诺拧头想看,但是像是压到了脑袋上的伤口,疼得他抽了一下。

“觉得怎么样了?”旁边的人站起来,低头看着他。

韩以诺看到严冬棋的面孔时松了一口气,勉强笑了笑:“在医院么?”

“不在医院是在饭店么?”严冬棋也冲他笑了笑,“感觉怎么样?”

韩以诺感受了一下,刚才浑身上下的难受劲儿在看到严冬棋的脸之后就好了很多,现在最多只能感觉到脑袋疼,还有点儿晕:“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脑袋疼么?”严冬棋皱了皱眉,探身从床头的暖水瓶里倒水。

韩以诺侧着脑袋看着严冬棋:“有点儿疼。”

“废话,能不疼么?您那么英勇的用脑袋给我当护盾来着么。”严冬棋把杯子端到手里看着他,“想喝水么?”

韩以诺点了点头,撑着身子坐起来,只觉得脑袋晕的厉害,低声骂了句:“我操,晕死了。”

“医生说您被一酒瓶子拍成脑震荡了,可得晕一会儿呢。”严冬棋把杯子递给他。

韩以诺皱了皱鼻子,有点儿委屈:“我是替谁被酒瓶子拍脑袋上了,你怎么一点儿不感动啊?”

严冬棋瞪了他一眼:“感动,感动的快死了。”

韩以诺撇了撇嘴低下头喝水,还没喝两口就被脑袋那股晕劲儿搞得难受的直反胃,只好皱着眉把杯子塞给严冬棋重新躺回去。

“什么时候回家啊?”韩以诺被医院的味道弄得有些烦躁。

严冬棋在他旁边坐下:“医生说了,得住院三天观察一下。别弄成颅内积血然后搞成失忆,一觉睡起来逮着我叫‘爸爸’就麻烦了。”

韩以诺被说的有些哭笑不得:“哪儿就那么严重了,我也就被拍了一下么,我多高大健壮的。”

“是是是,”严冬棋在他脑袋顶上轻轻摸了两下,“特别高大健壮。壮士,那你现在还晕么?打算再睡一会儿么?”

韩以诺笑了一下:“现在什么时候了?”

“早上八点零五分。你要是难受就睡会儿,要是饿了就吃点儿东西,”严冬棋看了眼手机然后指了指搁在床头上的保温桶,“让我妈送过来的。”

“多大点儿事儿你还惊动一堆人?”韩以诺皱了下眉。

严冬棋乐了:“这还不算大事儿啊,您都被开瓢了,我再不给我妈说她能把我拦腰掰成两截儿。”

韩以诺笑了一会儿然后想起来昨晚上的事:“后来怎么办了?”

“你还操心呢,医生说脑震荡不让动脑子想事儿。”严冬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后来的事儿简要地说了说,“叫了局子里的人过来,俩警车拉走了,打头的那个傻逼关在小车里,跟在他后边儿闹事的全被拷在一辆皮卡的后车斗里,特威风。”

韩以诺想象了一下穿着黑西服特别骇客帝国的一堆人窝在车斗里的样子,有点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一笑脑袋就开始疼,他有点儿委屈的开口:“哥,我脑袋疼,也晕,但是不困,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严冬棋笑了起来:“感情我这会儿不是陪您说话么?”

他的话顿了顿,眼睛在韩以诺脸上扫了一圈,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终于开口:“以诺啊,脑袋晕的话我给你说点儿事,挺大的事儿。说完可能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你立马就一点儿不晕了,另一种就是你可能会晕得更厉害了。”

韩以诺因为脑袋的原因思维有点儿跟不上,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我现在这脑袋的状况,干什么不也就只有这两种情况么。”

严冬棋笑了笑,没搭理他的话,自顾自的开口:“前两天吧,我回家的时候,我妈问了我一个问题。”

“她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姑娘,是个同性恋。”

严冬棋看着韩以诺变得逐渐有点儿惊讶过头的脸有些想笑,但是最终忍住了:“然后我想了想,就说是。”

男人的脸色因为熬了一整夜的缘故有些苍白,但是笑起来却有一种风流的勾人气息,他低头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青年,眼神认真,表情很温和:“我什么意思你明白了吧。就按你说的,咱俩在一块儿吧,好好过。”

然后严冬棋就不说话了,保持着温和的微笑看着韩以诺。然后看着他屏住呼吸了好长时间,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地坐了起来。

这一下坐的特别猛,严冬棋看着都替他的脑袋疼。但是韩以诺就像没感觉到似的,一帧一帧把脑袋转过来,盯着严冬棋的脸,一字一句的开口:“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严冬棋很有耐心,“咱俩在一块儿吧,就是……谈恋爱的那种。好好在一块儿,能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

然后严冬棋就看到青年的眼眶里迅速泛起了水汽。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连忙凑过去捧住韩以诺的脸:“你别这样啊,宝贝儿。你这样让我觉得特别对不起你。”

韩以诺抿了抿嘴唇,哑着嗓子开口:“严冬棋,你别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啊,不然我为什么非得叫你回来呢。”严冬棋有点儿急,于是在韩以诺背上轻轻拍了拍,“没骗你,我妈我爸都知道呢。”

韩以诺又定定的看了一会儿严冬棋,开口的时候声音带了点儿哭腔:“跟做梦似的,我以为我这辈子都等不到你这句话。”

严冬棋被他这句话说的鼻子一酸,他凑过去在韩以诺唇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额头抵着额头:“对不起啊,以诺,对不起。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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