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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弟弟呢 下——by叁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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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以诺笑笑没说话,轻轻的把严冬棋放开,然后伸手把他翘起的头发拨了拨。

“你能别这样么?我好赖也比你大呢,你这么弄我我多没有身为兄长的优越感。”严冬棋皱眉把他的手拍掉,抱怨了一句。

结果青年突然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比我大么?”

严冬棋愣了一下,等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韩以诺这话的意思。

他猛地扭头看了看身后并列着在一排的韩以诺他娘亲和他姐姐的墓碑,有点儿不可置信的回头瞪了韩以诺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韩大爷你现在行市见长啊。”

韩以诺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你先到车上等我,我和她们说两句话就回来。”

严冬棋点点头,伸手在韩以诺肩膀上捏了捏,转身走了。

青年在他身后又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然后才回过头来看着自己母亲和长姐墓碑上的照片。

他和母亲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没再说什么。他妈妈过世的时候他年龄挺小,现在回忆起来印象似乎已经不那么深刻,连带着伤感也就不那么明显了。

“姐,我和严冬棋在一块儿了。”青年说这句话的时候没忍住的露出了一个微笑。“离上次来你这儿诉苦,感觉过了挺长时间了。”

“我现在觉得特别幸福。真的。你别嫌我没出息,但是能跟他在一块儿,真是件够我能从梦里连续乐醒一个月的事儿了。”

青年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这会儿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剩下大段大段闷热的沉默。

他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会对他特别好,然后我们会特别幸福。你和妈就好好的看着吧。”

“嗯。”韩以诺说完这话就像是肯定自己似的,又点了点头。

“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们。”他冲着两个墓碑深深地鞠了个躬,转头离开了。

没走两步路酝酿大半天的雨就落了下来,他顺着台阶匆匆忙忙往墓园外面走,离了老远就看到了严冬棋打着伞站在墓园门口等他的身影。

那身影修长又帅气,熟悉的就像是烙在韩以诺视网膜深处似的。他透过有点儿迷蒙的雨雾里看过去,只觉的那人周身都有温暖的微光。

他两步窜到伞下,二话不说就搂住男人纤细的腰身,深深的吻住他的唇。

两个人在墓园门口丧心病狂的亲了好一阵儿,分开的时候都有些微微的喘,韩以诺看着严冬棋泛着点儿水汽的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严冬棋也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点气息不稳的揶揄:“年轻人啊。”

韩以诺接过他手里的伞:“怎么不在车里等我?”

“我要在车里等你,那还怎么迎接你这么热情的么么哒?”严冬棋戏谑的看了青年一眼,两个人转身往车的方向走。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在墓园边墙的墙沿边躲雨,看他们俩看得目瞪口呆的几个小老太太。

严冬棋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面色僵硬的冲那几位看上去分分钟就得厥过去的老太太勉强勾出了一个微笑。但是几位任性而固执的小老太太们明显没有买账,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一脸别扭的把头转到一边去。

韩以诺没忍住,有点儿缺心眼儿的笑了两声。

“我操啊,韩以诺你他妈是不是个傻逼!”严冬棋咬牙切齿,转身快步走进雨里。

高大青年勉强敛住笑意,快走几步跟在后面,把伞朝男人的头上轻轻的偏了偏。

91、回家

回到车上的时候,严冬棋斜眼瞟了瞟,韩以诺的衣服似乎因为淋雨有点儿湿,于是伸手把车里的冷气关了,稍微开了点儿窗户。

“擦擦吧,看着太小可怜儿了,回去我妈一准儿得说我虐待你呢。”严冬棋表情挺不自然的没有侧头,扯过纸巾盒扔在韩以诺怀里。

旁边人像是低声笑了两下,然后严冬棋就感觉到有一只热乎乎的胳膊从他的后腰穿过去,把他朝副驾驶的方向揽了揽。

“你说话的时候怎么不看着我……哥?”韩以诺说话间炙热而潮湿的吐息靠近,轻轻拂过严冬棋的耳廓。

那最后一声“哥”自带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音,严冬棋觉得自个儿头发都立起来了。

他有挺长一段时间没听过韩以诺叫他“哥哥”,刚开始还觉得不习惯,跟自个儿那点儿稀薄的可怜的兄长威严被驳了面儿似的,可是后来倒也习惯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叫什么不是叫。

问题是韩以诺这会儿这么个神经病似的叫法,叫的他半个身子都僵了,简直恨不得出溜到座位底下离他远一点儿。

妈的叫个“哥”跟招小姐似的,干脆直接叫他“狗蛋”算求。

“你你你……你离我远点儿,离这么近说话干什么啊你,车里信号不好听不清么?”严冬棋扭身在韩以诺胸膛上推了一把,觉得舌头跟打了肉毒杆菌似的跟不上速度。

韩以诺又笑了笑,凑过来在严冬棋鼻尖上亲了亲,然后伸手摁住严冬棋覆在他胸膛上的手掌。

严冬棋都快被逼的变身了:“韩以诺你前二十几年是不是憋大发了,刚才那下子我还没收拾你呢,你来劲了是吧?”

韩以诺特别理直气壮的笑道:“我亲我的人有什么不对吗?”

……竟无言以对。

严冬棋一时语塞,愣了好几秒之后才使了点儿劲把青年推远了一点儿:“谁是你的人,你是往我身上盖戳儿了是怎么着?”

韩以诺顺着他的劲儿往后靠了靠,笑笑没有分辩,只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严冬棋不放。

严冬棋瞪了他一眼之后叹了口气,从他怀里抽了两张纸出来,在青年脑袋上轻轻擦了擦。

“我高中那会儿,跟我姐说过我喜欢你的事儿来着。”韩以诺往严冬棋的方向稍微挪了挪,低下头来让严冬棋给他擦头发。

严冬棋手底下动作顿了顿,声音倒是挺轻快:“是么?怎么说的?”

“也没怎么说,就说我喜欢你,然后给我姐道了个歉。”韩以诺的声音顿了顿,缓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当时一方面觉得我喜欢上我姐姐喜欢的人,觉得自己特别过分,另一方面又老是觉得你总是因为我姐才对我好的,觉得不甘心。”

严冬棋把手上的纸团吧团吧扔在一边,然后伸手在青年微微发潮的发丝间轻轻揉了一把:“哎呦,在矛盾中拉扯啊宝贝儿。”

“可不么?”韩以诺笑了起来。

严冬棋一边伸手发动车子,一边开口道:“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哪儿琢磨过这么些事儿啊,当时成天到晚光想着怎么抄作业,怎么上课翘课不被老师发现,怎么拿试卷回去不被我妈揍。”

“当时不还琢磨着怎么讨我姐欢心么?”韩以诺闷闷的补充了一句。

严冬棋愣了一下,有点戏谑的侧头看了青年一眼,声音懒洋洋的:“是啊,这不说出来怕你不爽么。”

韩以诺没再接话,车里一时挺安静。

隔了好长时间青年才小声开口:“是挺不高兴的。”

严冬棋没忍住乐了:“不是,我这都奔三的人了,你得允许我有前科啊,总不能一直不谈姑娘,戳在这儿净等你了吧。”

“老觉得我姐是一特别大因素,唉。”韩以诺也觉得自个儿老是这样挺烦人的,人都是自己的了还有什么好瞎想的,但就是一想起他姐和严冬棋那段儿就有点儿糟心。

这玩意儿不是说能控制就能控制的了得。

“得了吧你,你和你姐差了八竿子远了,要不是我知道你俩是姐弟,我根本把你俩扯不到一块儿去。你俩长得也不像,性格也差得远,我要是因为喜欢你姐就直接同化到你身上,那我可得好好去挂个号看看眼睛。”

严冬棋说话的声音还是懒洋洋,不紧不慢的,韩以诺听着却觉得舒服。

“而且跟你说了没一百回都有九十九回了,跟你姐分了六年多黄花儿菜都凉了,能剩下那么一丢丢爱情都成革命友谊了好吗?”

严冬棋说这话的时候带了点儿笑意:“你这老是钻牛角尖儿的毛病还有救么?”

韩以诺用手支着脑袋偏头看着严冬棋:“没救了。一到你的事儿上我老喜欢钻牛角尖儿来着。”

“那挺好的,证明你爱我呗。那我被你这么一趟拖下水也算是值了。换别人像你之前那么丧心病狂的黏糊,非找人给废了不可。”严冬棋的嘴角翘起,直视着前面的路况,侧脸看上去精致又漂亮。

“那我挺幸运的。”青年笑了笑。

“那可不,寡人都抛下后宫三千来宠幸你了,你还不抱着我大腿哭么宝贝儿?”前边儿是红灯,严冬棋把车停下,顺手在韩以诺的下巴上勾了一下。

结果青年跟开了影分身的大招似的,突然凑过来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顺便儿还舔了一下,等回到座位上坐好的时候严冬棋都还没反应过来。

“我能亲你一口么?”韩以诺端坐回副驾上,侧头笑眯眯的问道。

“你能再不要脸点儿么?”严冬棋叹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

青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我能。”

俩人回到家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严芷从厨房往外面端菜,老妈听见外面的动静举着锅铲子从厨房跑出来。

“你俩是闻着味儿进家门的么,刚把最后一个菜盛出来,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严冬棋“嗯”了一声,绕到客厅给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的老爸打了声招呼。

老爸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韩以诺,“嗯”了一声:“知道了,你俩洗手去厨房帮帮你妈。”

自打老爸那天王盖地虎的一巴掌之后,严冬棋又回来了几次,不过是自个儿回的,这次捎上韩以诺还是头一遭。

严芷暑假在外面学车,整个人黑了一大圈,严冬棋坐在她对面老是想笑,憋了半天也没憋住,低下头肩膀抖了两下。

“笑就笑吧。”严芷特别淡定的给自己夹了一根鸡翅,“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笑的了。”

老妈也跟着笑:“闺女啊,不是我说你,你不是在车里面学开车么,怎么跟给别人推车去了似的。”

严芷的手狠狠哆嗦了两下,勉强还算平静的答道:“那是因为我对紫外线过敏,容易黑。”

“挺好的,”严冬棋又笑了两声,“你长得好看,再黑也得是个黑里俏啊。”

“得了吧,知道你是亲哥就甭夸了,”严芷撇了撇嘴,“前两天薛楷见了我,说我跟茄子精似的。”

严冬棋怕笑的太开心小姑娘得发作,于是勉强“哦”了一声,说了句“不至于吧”就不再接话了。

不过老妈对韩以诺那个稀罕劲儿跟以前差别倒是不大,还是照样欢喜的给青年夹菜,然后一边还得顺带问问学习和生活之类的。

之前老妈在饭桌上偶尔也会问问韩以诺在大学有没有找女朋友之类的,然后主要还是得把话题转到他身上,他为什么还是不好好找对象。

结果这一下子省掉了两个主要话题,小老太太一时间看样子也没想好要再延伸出点儿什么,饭桌上倒是比之前安静了不少。

饭吃的差不多之后,老爸突然把碗放下,清了清嗓子,抬眼叫了韩以诺一声。

严冬棋觉得自个儿后背挺得笔直,分分钟都能窜出去来一个专业的大跳。

“小诺啊,你和……严冬棋的事儿,我和你阿姨都知道了……”老爸清了清嗓子,端起碗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严冬棋愣了愣,没想到老爸说话这么直接,简直都不知道让他怎么接话圆个场子之类的。

“叔叔阿姨,对不起。”韩以诺站起来冲他们鞠了个躬。

“坐下说话。”老爸冲韩以诺摆了摆手,“这个事儿吧,我本来不能接受,但是孩子他妈说的挺有道理,所以,你们就好好的在一块儿呆着。要是能长久最好,哪怕之后长久不了,也好好儿的。”

老妈伸手拉了一下老爸的胳膊:“你这人会不会说话,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开始说长久不了。”

韩以诺不吭声,安安静静的看着老爸。

老爸没有搭理严芷,似叹非叹的说了句:“没想到,没想到啊。”然后又低头喝了口茶。

严冬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咬了咬嘴唇下意识的叫了一声:“爸……”

“儿子,你们都好好的就行了。”老爸说完这话就伸手过来拍了拍严冬棋的肩膀。

严冬棋本来被老爸一句话激出来的那点儿热泪盈眶的意思被老爸顺着肩膀的几巴掌硬生生拍了回去,感觉半边儿身子都快被拍碎了。

严芷坐在对面儿看着严冬棋整个人都不大好了的表情笑的花枝乱颤:“爸,你可饶了我哥吧,就您那巴掌的力道,我哥都快被你拍的形神俱灭了。”

老爸的手顿了顿,然后又在严冬棋脑袋上挺用劲儿的呼噜了一把,然后笑了笑没再吭声。

92、你得等我

严冬棋没想到的是,他和韩以诺在一块儿了这件事就像是老妈去菜市场买了把半价韭菜一样,在老爸提了两句之后,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被翻了页,家里跟以前一样,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连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晚饭之后严冬棋和韩以诺坐在电视机跟前陪二老看电视,严芷早就跑出去和薛楷约会了,电视里是个娱乐节目,全家都回荡着老妈中气十足气壮山河又丧心病狂的笑声。

严冬棋有点儿看不进去,他脑子挺乱,翻来覆去跟重播似的回忆着自打老妈知道他不喜欢姑娘之后的种种情节。

觉得这件事儿顺的简直都有点儿虚幻。

他在初高中那会儿有段时间一度觉着老爸老妈对严芷特别上心,对自个儿这个儿子简直就像是充话费送的一样放养。要是他是一把野草,那严芷铁定得是二老捧在手心上的兰花儿。

当时虽然不觉得心里有多不平衡,但是也会有点儿怀疑父母是不是不怎么爱自己,结果老爸老妈对这件事儿的态度让严冬棋有点儿感慨。

韩以诺就坐在严冬棋旁边,他感觉得到身边的青年也有些紧张,隐隐约约能听到韩以诺不大明显的深呼吸声。

要回家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老妈还给两个人打包了她做好的泡菜和灌肠,然后像之前一样把他们送到电梯口。

小老太太穿着一双上面别着粉红色塑料花的小凉拖,一手拉着严冬棋,另一手挽着韩以诺的胳膊,心满意足笑眯眯的往电梯口走,一路上絮絮叨叨着她自个儿做的灌肠有多么多么好吃多么多么安全又卫生。

“行啦,你们回去吧。”老妈站在电梯门前对着反光的金属门把自个儿的睡衣拉了拉,然后冲两个人挥挥手。

往回走了两步之后又扭过头:“对了,今天我还没表态呢。”

“你爸打年轻就不会说话,今天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大体意思总是没错的。我和你爸的意思一样,你俩既然要走这条路,我们肯定得好好的支持你们。”老妈微笑着看了看两个人。

“就算不支持,也得装作挺支持的样子不是?”老妈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替严冬棋把翻了个下摆的衣服整理好,“只要你觉得高兴,我和你爸就挺高兴的。”

“你是不知道你爸可难劝了,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改天请我出去吃一顿好的。”老妈伸手轻轻在严冬棋胸膛上拍了拍,然后扭头看韩以诺,“小诺也是一样,你俩得分别请,都得是好的,怎么贵怎么来,我多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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