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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弟弟呢 上——by叁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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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棋点点头:“那就好好和人家姑娘处,别再东游西逛的老和其他女的呆在一块儿黏糊。”

“我知道,我估摸着这回就这个,没跑了。”周海拍拍他的肩膀。

“扯淡吧你就,上一个跟赵敏谈的时候,你不是也说就这个没跑了么,还说什么自己找到了张无忌的感觉,准备和人家仗剑天涯么?我看你是赵敏手底下的阿大阿二阿三还差不多。回回谈恋爱都说就这个了。”严冬棋嗤笑了一声。

周海推了他一把:“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这样总比你个死单身强多了。”

“说真的,”周海把烟蒂扔到烟灰缸里,“海娜认识好多个开淘宝的小姑娘,都挺好的,老老实实宅在家里也不逛酒吧,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挺符合你标准,别说兄弟我不够意思,到时候碰到好的肯定第一个给你介绍。”

严冬棋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把火怎么的就牵到自己身上了。

他想了想,自个儿也有将近一年没女朋友,是挺寂寞的,于是爽快的点点头:“成啊,你碰到好的给我留着,哥们儿后半辈子的幸福就落你手上了啊!”

“那必须。”周海拍了拍胸膛,连带着肚皮都跟着颤了两颤。

严冬棋自己挺不爱去大学城边儿上那个奶茶店的。当时他也没想着开这种店,是周海要开,自己弄了一个店面不说,还成天给他洗脑说这个小本儿生意多么多么赚钱,里面的顾客妹子们多么多么青春洋溢,当时手头正好有闲钱,就鬼迷了心窍似的跟着开了家奶茶店。

结果周海的那家没几个月就赔钱关门,他自己的反而整的不错,就这么开下去了。周海当时给那家店起名叫“向左走”,非要严冬棋弄个“向右走”。结果来的妹子都喜欢问,老板你向右走了,那谁向左走了啊?

严冬棋刚开始还回答,在哪哪哪还有一家“向左走”,我朋友开的。到后来没周海什么事儿了之后,他听到这个问题只能回答“走的太左,掉坑里撅折了”。

他自己爱做饭,也喜欢琢磨各种东西吃。奶茶店刚开了前几个月他还老喜欢过去学点奶茶啊咖啡什么的,到后来就觉得没意思,索性招几个店员呆着,自己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去一回。

店里的几个小孩儿都特别乖,手底下也勤快,严冬棋一直挺放心。所以这会儿电话上显示的是奶茶店的时候,严冬棋还觉得挺意外。

“我是严冬棋,怎么了?”严冬棋愣了一下接起电话。

里面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挺犹豫:“老板,你这几天不来店里吗?”

“当然不过去啊,”严冬棋觉得挺奇怪,“我平时每月中旬也不去店里啊。”

“嗯。”电话那头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

严冬棋特烦人卖关子,干脆自己先猜起来:“你们闯什么祸了?丢钱了?店被砸了?还是顾客食物中毒了?”

“……不……不是,”小姑娘急起来说话有点结巴,“老……老板,是这……这样的,最近这两天,店里面老是来一个男人,点杯东西坐在一边,鬼鬼祟祟的打量咱们店,而且还向我们问起你的事儿。”

严冬棋听了这事儿觉得有点儿神奇:“什么?”

“所以老板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和什么人结下梁子了?我们要不要报警?”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挺紧张。

“那男的长什么样?”

女孩儿想了一下:“看上去有四五十岁。个子不高,尖嘴猴腮的戴个眼镜,特别瘦,有点儿驼背……对了,好像还有一点儿谢顶。”

严冬棋听了这个描述就有点儿懵。

一个中年大叔?来寻仇的肯定不可能,一是严冬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少得罪人,二是他虽然觉得自己老了,但是社交范围还是在二十到三十岁之内的,四五十岁的大叔他就认识一个,严育才先生,还是打从一出生就认识的。

本来严冬棋还想着不会是酒吧里的谁看上他了吧?可是光一脑补这大叔的性别和长相,要是真的是追求者……想想就觉得从今往后最起码仨月不想吃饭。好赖得是个大婶儿啊。

严冬棋“啧”了一声:“行吧,我知道了,这事儿你别管了。今天这个点儿……你们早早下班吧,从明天开始我去店里看看。”

电话里“嗯”了一声。

严冬棋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自己回家路上灵醒点儿,能结伴最好。”然后才把电话挂了。

回家做饭的时候,严冬棋还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儿,越琢磨越觉得心里没底儿,简直恨不得这会儿就飞到奶茶店门口蹲着去。

韩以诺回来的时候天麻麻黑。

这一学期他们下午除了四节课,又加了一节美其名曰是自习其实还是上课的四十分钟,放学都六点了。

“快吃饭,估摸着你都得饿瘪了。我记得你今天有体育课。”严冬棋把菜端到饭桌上朝里屋喊了一句。

韩以诺换了睡衣出来:“可不么,上完体育课还到小卖部买吃的了。到最后一节课那会儿可把我饿的,看见谁都想啃两口……哇,油焖大虾!”

严冬棋给他舀了碗米饭,自己端了碗粥有一口没有口的滋溜。

韩以诺最近饭量特别好,吃得多吸收也好。开过年儿这才没俩月又往上蹿个子了。严冬棋看的都觉得发憷,觉得自己养的不是个人,是一把韭菜精。

“你不吃点儿,喝个粥能有什么营养?”韩以诺瞥了一眼他碗里的粥,夹了只虾塞到严冬棋嘴里。

严冬棋正在想奶茶店的事儿,有点心不在焉,猛地被塞了一筷子到嘴里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嚼吧嚼吧吞下去:“哎呦你自个儿吃饭就行了,还你一口我一口呢。”

“我不这样你就不好好吃饭,你那饭量,一粒儿米都要分两天吃,我感觉你最近又瘦了。”韩以诺一脸操碎了心的表情。

严冬棋瞬间悲痛:“不是吧,不可能啊,没瘦啊?”说完还在自已身上比划了一下,韩以诺抬眼看到严冬棋被衣服勒出的几乎算得上纤细的腰,低头吃饭没再说话。

“我吃得挺少吗?我觉得还行啊。”严冬棋还在纠结这件事,他挺希望自己再胖一点儿的,觉得男人太瘦了显得娘。

韩以诺哼了一声:“严芷都比你吃得多。”

他把碗里最后两口米饭扒拉干净,又去厨房盛了半碗坐回来:“我今天中午在食堂碰见严芷了,就一起吃饭。我看别的女生一般都打二两米饭,严芷打了三两,吃完以后还意犹未尽的加了根儿烤肠,她看着那么小个儿,吃的我看着都撑。”

“你自己吃五两米饭还说别人吃得多?”严冬棋笑的夹菜的手都不稳。

韩以诺理直气壮:“我是男生嘛。吃完烤肠她还要去买个玉米,说下一节课之后再吃,我就实在没忍住,说了句‘你比哥吃的都多’……”

严冬棋一口粥直接呛住,咳了半天然后接着笑:“那她不得打死你?”

“没,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今天吃得好撑’,然后就走了。”韩以诺风卷残云的又吃了半碗米饭之后决定再给自己舀碗粥。

严冬棋笑了半天,直到眼前都开始飘金花儿了才停下:“你也是可以,我估计严芷当时心里已经把你捅死一百遍了。对了,你今晚作业多吗?”

“不多,在学校写了一半儿了。”韩以诺摇摇头。

严冬棋很满意:“真棒,我今天找了部电影,过会儿连电视上,咱俩一起看吧我等你。”

韩以诺笑了笑:“可以啊。”

严冬棋挺郁闷,自打他在奶茶店蹲点儿,本来天天打卡报道的中年大叔再没来过,搞得严冬棋都觉得是不是店员在合伙整他,但是几个小姑娘都说的有鼻子有眼,他只好继续呆着。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中年大叔终于又出现了。

韩以诺当时正坐在奶茶店一个角落,下午的太阳晒得他直打哈欠。透过玻璃窗隔了老远就看到一个男慢腾腾往这边来,体貌特征简直不能更符合。于是他站起来慢慢往门口走。

那大叔进店之后,熟门熟路的点了一杯鸳鸯奶茶,在柜台前等了一会之后,犹豫的开了口:“那个,你们老板,是不是不太来这边啊?”

严冬棋走上去从后面搭住他的肩膀:“哥们儿,听说你找我有一阵儿了?”

19、亲爹来了

背对着他站在柜台边的男人吓了一跳,转过来看了他一眼之后,不太确定的叫了一句:“严……严冬棋?”

严冬棋往柜台上瞟了一眼,见几个店员都好奇的看着他俩,于是带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客气笑容:“有什么事我们到那边说吧。”说完指了指离柜台最远的一桌。

“请问您是……?”待两人坐定,严冬棋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然后微笑着开口。

男人看上去有点紧张,但是不知为何又仿佛带着点理直气壮的意思,因为毛发稀疏而显得有些发亮的脑门上沁出了一层薄汗:“严老板你好,我叫韩伟,是韩以诺的父亲。”

严冬棋从他嘴里听到“韩”字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哦。”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低头啜了一口之前喝了一半的蓝山。

“严老板是聪明人,想必知道我来的目的吧?”韩伟斟酌了一下道。

严冬棋笑笑:“不太清楚。”

男人明显有点急:“我来就是想把韩以诺接走,他和你非亲非故,你却照顾了他这么长时间,我很感谢……”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韩以诺?”严冬棋懒得跟他兜圈子,稍微有点不耐烦的皱眉打断他。

韩伟愣了一下。

“韩先生既然有本事找到我,自然有本事找到韩以诺,何必在我的店门口蹲点?”严冬棋重新挑起唇角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坐在对面的男人嘴唇嗫喏两下,却半天不知该说什么。这个叫严冬棋的男人虽然年轻,但是眼神深邃犀利,让人不由得心生紧张。几乎称得上是精致的面孔此刻虽然带着笑意,可是自从听到他的来意之后,浑身上下的冷酷便毫不犹豫的流露了出来。

韩伟心里比之前更加没底,但此刻却也只能强打起气势:“我不找小诺自然有我的道理,我知道自己当年做得不对,所以希望现在能弥补他。”

严冬棋脸上的微笑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他了然的点点头,噙着一丝笑意站起来整了整因为坐姿而稍有皱褶的深色风衣,居高临下的看着举止略显拘谨的中年男人:“韩以诺毕竟马上十七岁了,我认为他已经具有判断事物的能力。这周末我会带他出来和你见面,如果他要和你走,我自然毫无异议,更不会死皮赖脸的勉强他留下来。”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们改天再见。”他从内兜取出一张黑色的名片,夹在两指之间递到韩伟面前。

严冬棋说完这番话就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之后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韩伟礼貌的笑了笑:“对了,我希望在周末大家见面之前,您不要再以任何理由出现在这家店里打探我的个人消息,否则我会以侵犯隐私权为理由,邀请您一起去警察局喝点茶。”

“当然,以韩先生的神通广大,必然知道鄙人名下还有别的店面,如果您不想被保安以……呃……不怎么绅士的方法请走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尝试。”严冬棋打心底里排斥这个自称是韩以诺父亲的男人,说话不留一点情面。

他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奶茶店。

严冬棋坐进车里深吸了一口气,才发觉出来自己被气得双手都在微微发麻。这种操蛋的父亲不如不要,当年趁孩子小抛下不管,现在却想捡现成的来享清福,世上哪有这么多好事。

他的脸色沉得几乎能滴得出水来,静坐了一会儿之后,缓缓掏出手机,十几秒之后接通了一个电话:“李局,我是严冬棋……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之后的几天,为了不影响韩以诺的心情,严冬棋自己憋着这件事几乎内伤吐血,三番两次都想着干脆找一伙人,见韩伟一次打一次,最好让他自己知难而退,躲得远远地再别出现。

但他又害怕这变态大叔真的丧心病狂直接找韩以诺,韩以诺不答应还好,要是韩以诺真的觉得他老爹回来找他,简直浪子回头金不换,然后要和他爹远走高飞父慈子孝,那自己才是真傻逼了。

严冬棋只要一想到韩以诺有可能会走,脑子里就乱作一团。

周六的时候严冬棋照例去四个酒吧盘货,下午回来的时候绕路买了点卤味,韩以诺这段时间特别爱吃这家店的卤豆干。

他一进门,回头就看到韩以诺从房子里出来接他,于是扬了扬手里的食品袋:“去,拿几个盘子来。”

韩以诺一看到袋子眼睛都亮了,颠儿颠儿的往厨房跑。严冬棋看着他的背影,心情跟上战场一样沉重,你说养条狗过几天都有感情呢,更何况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个这么乖的好孩子。

他坐在沙发上几次都想开口,但看着韩小狗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鸡翅,满脸惬意的样子,他就不忍心把这么个糟心事儿说出来。直到韩以诺把挨个指头都嘬了一遍,心满意足的叹了一句“真爽”之后,严冬棋才咬了咬牙开了口。

“以诺啊,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严冬棋觉得这个开场还算平和。

韩以诺显然因为吃了一大堆豆干鸡翅鸡爪子很开心,笑眯眯的转头看他:“没事啊,我作业都写得差不多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猛地睁了一下眼睛,眼里都是期待:“怎么,要出去玩吗?”

严冬棋被他明亮的眼神扎的别过头去,心里苦笑了一下,还出去玩呢,简直比出门去死一死还让人觉得心塞。

“不是。明天吧,咱俩下午出去一趟,得见个人。”他咬了咬下嘴唇。

韩以诺看着严冬棋严肃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见姑娘?不会是严冬棋有什么情况了吧?他的笑容慢慢消退:“行啊,见谁?”

长痛不如短痛吧,严冬棋狠了狠心:“你爸。”

“什么?”韩以诺明显听清了,脸色跟翻书似的瞬间冷了下去,但还是条件反射一般问了一句。

“我知道你听清了,明天咱得出去见一下你爸,他来……”韩以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严冬棋的后半句话消失在空气里。

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韩以诺慢慢开口,声音艰涩:“他来干什么?”

“他前两天先来找我了,”严冬棋干笑两声,斟酌了一下语句,“说是想接你回去,弥补一下他这些年的错误。”

韩以诺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有什么错?胡说八道,我爸早就死了,他是哪儿来的神经病。”

语气里的冷漠和恨意根本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该有的姿态。

严冬棋皱了皱眉:“以诺。”

韩以诺又不说话了。

严冬棋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会儿应该给他一点儿空间和时间自己思考,于是站起来打算离开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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