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
越是这样，顾淮就越难以自拔的发现，他心底深处，对于顾若凡的渴求就越强烈。
微阖了眼睑，脑袋昏昏沉沉的，顾淮微微张了嘴。酒精的力量此刻开始迅速发酵，顾淮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是顾淮。
拥有了这世上大多数人想不都不敢想拥有的一切。
小凡。
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顾淮在朦胧中想到，或许……他也是可以拥有小凡的呢
“哥，你怎么了”
顾若凡推门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顾淮领带被随意解开，衬衫也是开了四颗扣子，露出男人精壮胸膛的样子。尽管是闭着眼睛睡着了，眉头却还是紧紧地锁在一起，好像被什么难以纾解的烦心事给困住了一般。
有些心疼，顾若凡走上前去，凑近了顾淮，试图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
顾若凡身上有一股固特的，跟顾淮截然不同的干净的松木香。
几乎是在靠近的那一瞬间，顾淮就觉得自己昏昏沉沉，涨的难受的大脑，变得舒服了很多。
张开眼，看到顾若凡的脸。
顾淮微眯了眼眸，几乎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疯狂的叫嚣。
既然是梦境，为什么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呢
伸手，一把将顾若凡扯了过来，两个人双双滚落在床上，顾淮近乎掠夺的将自己的唇印在了顾若凡的唇上。
就在唇齿相交的那一瞬间，顾淮几乎是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顾若凡猛地睁大眼睛，张开嘴巴还没说完的话，全部都被顾淮吞进了他的口腔里。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很弱，顾淮的侧颜沉浸在微弱的光影里，微闭着眼睛，失去了平日里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锋利，强势的伸出手固定住顾若凡的头，霸道的吮吸，掠夺。
微微的错愕之后，顾若凡没有反抗，反倒是抬起手环住了顾淮精壮的腰身，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少年的心中像是炸开了一样。
顾淮鼻息之中浓烈的酒精味道好像醉了自己，也醉了他一样。迎合了顾淮的吻，顾若凡闭上眼睛近乎疯狂的想，就这样吧。
疯狂一次。
感受到顾若凡的迎合，顾淮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抱住怀中的少年，吮住他的舌头，霸道而充满占有欲，像是要把他的整个灵魂都吸走一般。
几乎是瞬间，顾若凡就感受到下身那里，被一个硬的像铁一样的东西给顶住住。
喉咙微涩，身体发热，但是却情不自禁的，靠近顾淮，近一点，再近一点。
咔嚓。
黎昕端着给顾淮冲好的解酒茶进来，刚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顾淮固定着顾若凡，将身材纤细的少年整个箍在自己怀中，霸道亲吻。好像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因为这个绵长深入的吻，而变得粘稠起来，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心中一惊，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顾淮猛地一个激灵。
感受到自己手中传来的，温热的触感，顾淮的心，却是陡然像坠入了万丈冰窟一般。
不是梦。
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顾若凡，自己最最疼爱的弟弟，红着眼角，带了几分凄惶的神色。
顾淮浑身冰凉，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一瞬间酒全都醒了。
他吻了顾若凡。
在喝醉酒的情况下，强行，吻了自己的弟弟。
向来都理智近妖，冷漠自持的顾淮，竟是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踉跄了一步。
抿着薄唇，咬了咬舌头，感受到由舌尖传来的痛感之后，顾淮此刻几乎是要炸裂开来的脑袋，方才终于清醒了一点。
看了一眼黎昕，然后才近乎艰难的转过头，望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望着自己的顾若凡。
张开嘴准备说话，却发现因为喝酒的缘故，嗓子整个已经是到了沙哑的程度。
“对不起……小凡……我……”
难得的口拙。
顿了半秒钟，顾淮仰着头，微阖了眼，拳头紧握，他甚至不敢去看顾若凡的表情。
“哥哥今晚喝醉了，把你当成别人了。”
话一说出口，顾若凡脸色陡然苍白。
顾淮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把这个意外发生，但是却到现在为止，让自己无法平静的吻，用最简单最平淡的方法盖过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该怎么形容。
他竟然是对自己最最疼爱的顾若凡，有了这样疯狂到几乎可以焚毁一切的，欲念。
看也不看顾若凡，顾淮几乎是直接转身，走出了房间。
黎昕看了一眼表情明显不对劲的顾若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跟在顾淮的身后匆匆追了出去。
一直走到停车场遇到骆豪。
傻乎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骆豪凑上前去，看了看顾淮的脸色，笑呵呵的将刚刚拿出来的外套递给顾淮。
“老大，衣服。”
接过衣服，顾淮像是疯了一样，猛地将外套丢在地上，一脚揣在旁边的车上。
“钥匙给我。”
骆豪不明所以，却也知道此时此刻不是多嘴的时候，乖乖的将钥匙递给顾淮。
“老大，你喝醉酒了不能开车。”
此时此刻，怕是唯一能够清晰理智的判断事情的，就只有黎昕了，他上前一步，挡在顾淮的面前。
沉默三秒钟，顾淮抬起头，对上黎昕的眼睛，不说话，沉默的看着他。
黎昕虽然背后生了一背的冷汗，却也知道此刻不能退却半步，只得硬生生的迎上顾淮几乎可以锐化成刀的视线。
抬手，钥匙丢给黎昕，顾淮走在前面，直接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松了一口气，黎昕给骆豪使了一个眼色，跟了上去。
“欸欸欸，你们去哪儿，我也要去！”
骆豪跟在后面跑过去的时候，却是亲眼看着黎昕发动汽车，他站在后面吃了一鼻子的灰。
漫无目的行驶着，车厢里面的气氛沉闷的几乎可以让人窒息。顾淮的视线一直落在车窗外面，没有一点想要开口的念头。
咳嗽一声，黎昕终于还是张嘴问道：“老大，我们现在去哪儿”
顾淮不答，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淮终于淡淡开口。
“刚才你都看到了”
黎昕猛地一滞，回过头却发现顾淮的视线依然是落在外面，根本没有看自己，犹豫片刻，斟酌良久，终于还是点头。
“是的。”
听见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顾淮面色不变，嘴角却是微微勾了起来，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我喜欢小凡。”
砰！
纵然是以黎昕这样的沉稳，也忍不住被顾淮这一句话惊得整个人都是一顿，猛地踩了一脚刹车，直接停在了路边。
顾淮也不在意，依旧看着窗外，黑眸幽深，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看不清楚神色。
说出这句话，纵然是依旧觉得自己可笑之极，却是难以抑制的，轻松了许多。
顾淮终于弄明白。
他娇惯顾若凡，甚至恨不得把所有一切，他该有的不该有的东西，全部都捧到面前来。
他把一切的黑暗污浊，全部都挡在外面，希望那双眼睛清澈澄明一辈子。
他生气他暴躁，看着顾若凡背着他去找莫向南算计霍擎宇，他气得究竟是什么。
心底里那一股奇怪的，难以诉之于口的感觉，似乎从前便有，但一直都被自己死命压抑着，直至此时此刻，无法克制，方才喷涌而出。
以前，看着那孩子的时候，模糊的，隐约的，只是些许好奇跟关爱。
现在，清晰了，明了了，却是恨不得掏出一切的疼爱跟怜惜。
还有日日夜夜，纠缠不休，让顾淮这样冷心冷情的人，都不得不睁大眼睛直视看清的，隐秘不堪的占有欲。
狠狠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在黎昕震惊的神色里，顾淮倒显得相当平静。
毕竟是顾淮，情绪不稳定也只是那一瞬间的事，下一秒钟，就平静了下来。
汹涌如同即将喷薄的火山一样的眸子，此刻幽深如海，看不出半点波澜。
“我没记错的话，公司有一个项目应该要去国外洽谈，现在订最早的一班机。”顾淮长指微动，有节奏的在车窗上敲了几下，看不出表情。
“后天……小凡要去f大报道，我在国外，应该赶不回来了，交给你。”
顾淮的声音淡淡的，听在黎昕的耳朵里，男人却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以顾淮的性格，能够说出他喜欢小凡这种话，就已经是说明了，他心中做出了决定。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毕竟是冠上了同一个姓的弟弟。顾淮的意思，就是要用这种强硬的手段，隔绝自己心中一切，不合实际的幻想了。
黎昕在心中微微地叹了口气，回想到方才顾若凡在顾宅，面色苍白如纸的模样。
以前一直都觉得顾淮对顾若凡好。
虽然他也觉得是很好。
可是直到今天，黎昕才真真正正的感觉到，顾淮对顾若凡的好。
跟在顾淮身边这么多年，顾淮不仅仅是他们这群人眼中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神。更加是霸道，冷漠，不近人情，冷血这些词语的代名词。
可是偏偏这样的男人，却唯独唯独，面对顾若凡一个人的时候，会微笑，会有情绪波动，会生气。
有些人，爱一个人，一定要拥有，情愿两个人痛苦，相互磨折。
顾淮爱一个人，他宁愿隐忍不言，宁愿放手，情愿一个人痛苦。
思绪回归现实，黎昕的眼神仍然还有些恍惚，微微地叹了口气。
骆豪凑到黎昕面前挥了挥手，粗声粗气的叫道：“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抬起手来将骆豪不规矩的胳膊固定住，黎昕用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皱了眉，“你干嘛”
“我看你走神儿了叫下你嘛……”骆豪哼了一声，“死冰块儿，你别一天到晚的瞧不起我！说不定在老大眼里，我比你有用多了，哼！”
黎昕无奈，摇了摇头，懒得搭理他了。
若是所有人，都能像骆豪这般，粗神经的什么都不比烦恼，该有多好
正在他们三个人喝酒喝得正开心的时候，坐在另外一边的顾淮，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直接迈开长腿往门外走去。
何然立即起身，挡在顾淮的面前。
“阿淮，今天可是你叫我们陪你喝酒的啊，你这是去哪儿”
顾淮视线落在何然脸上，神色不变。
“我想起来还有几份文件没看，我去公司了。你们玩，帐记我的就好。”
何然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望着丝毫没有一点开玩笑意思的顾淮，耸了耸肩膀，咽了口口水，最近在顾淮的‘勤奋’工作下，顾氏项目进展的进度都加快了不止百分之五十好嘛还要加班，难道真的是要把人给逼死吗
叹了口气，何然嘟嘟囔囔的开口抱怨道：“这也就是小凡去s市上大学了，不然的话，我看你每天这么忙，他管不管你。”
提到顾若凡，顾淮瞳孔猛地一缩，然后迅速恢复原状。
这一次直接话都不说，拉开门就走出去了。
f大。
躺在宿舍的床上，顾若凡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摸旁边的位置，却是摸到了冰冰凉的墙壁。
没有开灯，宿舍其他三个人都睡了。
顾若凡睁开眼睛，望着已经住了一个多月的宿舍，笑容微微苦涩，缓缓张开口，无声的念了一个名字。
阿淮。
阿淮。
阿淮。
上一次顾淮喝醉，吻了他，可是当清醒过来之后，顾淮却是说，小凡，对不起，我以为是别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顾淮就出去了，一直到他去上大学，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
深吸一口气，顾若凡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难道真的是像莫向南说的那样，这一世的顾淮，从头到尾，真的只当他是弟弟么
顾若凡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眼中浮现出一抹坚定之色。他带着记忆重生，上一世的遗憾还没有弥补，他怎么甘心只当顾淮的弟弟
他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跟他站在一起，他要得到顾淮所有的爱，要成为他的爱人，而不是他的弟弟。
可是偏偏，顾淮的态度却是明显至极的拒绝，甚至是让顾若凡难以安眠的疏远。这么久了，一个电话都没有，甚至连露面都没有露面过。
苦笑一声，少年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之中露出了些许迷茫之色。
脑袋一片混乱，正在顾若凡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压低了声音接起电话。
“纸鸢，怎么了”
短暂交流几句之后，顾若凡挂掉电话，迅速换衣服起床出门。
一路跑过去，见到王纸鸢的时候已经让女孩在那边等了半个多小时。
看到王纸鸢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顾若凡皱起了眉头，接过她手中东西，有些不悦的问道：“怎么这么晚了你还在做这些”
叹了口气，却还是仰起头绽放出笑脸，指了指顾若凡手中的东西，“这些都是班上明天表演要用的东西。”
“那怎么没有别人来帮你拿”这些东西，就算是顾若凡提，都觉得有些吃力，更不要说是王纸鸢这样一个女孩子了。
话一出口，王纸鸢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耸了耸肩膀，“我在寝室睡觉呢，班长就打电话过来让我过去拿。”
“顾若凡，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东西拿回去。”
顾若然空出一只手拍了拍王纸鸢的肩膀，示意没关系。
他也不是个傻瓜，开学一个多月了，自然是看得出来，王纸鸢好像是被她们班上的一群人给独立了。
所谓独立的原因，不过就是穷，穿着陈旧，不合群。
偏偏王纸鸢好像全然不在意似的，贫穷的不加掩饰，从来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自然而然，就更加惹得其他人看不顺眼，这样类似大半夜叫她去做苦力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顾若凡叹了口气，“纸鸢，有些事情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纸鸢打断了。
她知道顾若凡的意思，可以帮她解决嘛，可是她又怎么可能找他来解决呢
抬起头来看向少年的侧脸，王纸鸢握紧了拳头，淡淡的笑了起来。拼了命的努力，考上跟他同一所大学，她现在已经想开了，自己或许真的是配不上眼前这个干净温和的少年的。
既然没有可能在一起，那么就好好地当他的朋友好了，看着他幸福，那么，她心里也会是快乐的。
至于这些所谓的刁难，王纸鸢从小到大，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视线跟议论。
一路跟顾若凡一起把明天表演用的道具搬到教学楼的办公室去，竟是刚洗完的澡，又出了一身热汗。
打开了办公室的灯，倒了杯热水递给顾若凡。
接过水，没有立刻喝，顺手放在桌上，顾若凡望着王纸鸢，有些关心的问道：“我是说真的，要是他们真的欺负你，我可以帮你解决的。”
看着少年关心的视线，王纸鸢心中一暖，却也是心知肚明，他对自己，不过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罢了。
摇了摇头，有些固执的拒绝了。
“我自己可以解决的，而且这些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做一做，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
看顾若凡叹气，王纸鸢笑了起来，“你看你，以前在顾淮哥身边的时候，好像什么都不用管，单纯的跟个只需要他保护的孩子一样。现在离开a市，好像长大了，变成真正的男人了。”
顾若凡一愣。
是啊。
阿淮在的时候，他什么都不需要管，不需要操心，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把自己的一切，全部都交给他。因为那个男人啊，他永远都会保护他，会帮他做好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