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大意了，郑玺的目标并不只有自己！他安排的这一切既可以针对自己也可以针对吴老师！不，或许一开始就是为吴老师设计的！
萧诺快速跑进了教学楼，果然，边上其他的教室都已上锁，唯有他下午该上课的那间教室门是虚掩的。
“吴老师！”萧诺推开门喊，寂静的黑暗中没有回应。
没有人……
萧诺松了口气，靠着墙微喘息，原来是自己多虑了……
再看了一眼昏暗的室内，萧诺开门退出，却在关上门的最后一刻听见一声类似孱弱的轻吟。
萧诺心口瞬时一惊，推开门复又问了一遍，“吴老师，你在吗？”
仍是无人回应，萧诺敛了眉目，伸手触向开关。
“别……别开灯……求你……”吴致远的声音传来，虚弱而沙哑。
萧诺停了动作，吴致远也从教室后方慢慢站起身，脚下却一直打飘，若不是手上还被窗帘系着怕早已倒下。
“吴老师……”萧诺惊喊，若是他没看错的话，吴致远身上……没有衣服。
“我……我可以过来吗？”萧诺尝试地轻问。
吴致远没有回应，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萧诺的身影。
萧诺等了一会儿继续道，“……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吴致远垂下眼微微点头。
萧诺抬步朝里走去，这才察觉见空气中还有一些没有散去的味道。
教室后面的课桌椅凳倒了一片，吴致远的衣服被撕烂了胡乱扔在地上，这根本就是完完全全的施暴现场。
待到走近吴致远时，萧诺双眉已锁起，在昏暗中也依稀能见他身上大片的淤痕。
“为什么……你知道我在这里……”
吴致远看着给他解开束缚的萧诺，眼里满是疲惫与难堪。
“偶然知道一些你和郑玺有关的事。”
“……是么……”吴致远凄苦地笑起，原本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萧诺扶他坐下，用力扯下掉了一半的窗帘披在吴致远身上。
“还能走么，我送你回去。”
“呵……萧诺，你不用同情我。”
萧诺看了他一眼，将他扶起来，“我为什么要同情朋友。”
“……”吴致远难以置信的转头看他。
萧诺对他淡扬笑，“走吧。”
第五十一章：吴致远（番外）
“……小乐……”伸向他的手已无力垂下，吴致远张着口发不出其他声音。
“郑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都正在兴头上啊。”一个裸着半身的中年男人哈哈笑道，一身抖动着的横肉简直看得人作呕。
“是啊，郑少，药效才刚发挥呢。”另一个猥琐赤裸的中年男人咂舌道，可惜了一个销魂的玩具。
“……”
“……”
五个氵壬色嘴脸的高级会员滑着腔抱怨床中央刚结束了一个生命却一脸淡然的少年。
十五岁的年龄，却是完全不相匹配的成熟气度，俊美的脸收了平日里的邪气只是默然地斜视着门边呆然的人。
“郑少，您说句话吧，要不门边那个‘苞儿’也行啊。”
五张无比丑陋的脸氵壬笑着扭曲起来，污秽的视线在吴致远身上扫来扫去。
少年勾起一抹笑，眼色淡撇着眼前的几个人，“各位，你们出局了。”
闻言五个人面面相觑，“郑少，这话什么意思？”
少年轻然一笑，眼中却毫无神色可言。
“滚出去。”
五人瞬时变了脸色，如何他们都是业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竟会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耍圈，正要发作时，却从外面进来了几个彪然大汉，未出一语地直接将人架走。
怒骂的声音在关上门后便被全数隔绝，吴致远依然直看着床上早已没了生气的赤裸少年，才试着迈开脚步就已颓然倒下。
泪水一滴滴悄无声息地落下，打在地板上，打在手背上。
少年毫无表情地看着他爬到床边，在他伸手去拉赤裸少年的手时，瞬时蹲身抓住他的手腕，“你碰他哪儿，我砍哪儿。”
吴致远抬头看他，泪水下的眼光满是恨意，“……畜生……”
少年看着他笑起来，眼中的冷气却凝得像冰，“忘了怎么喊我么？”
吴致远瞪视着他，嘴角抿成一线。
少年伸手捏起他的下巴，舔了舔他发白的唇，“忘记了，就用你的身体再记一遍。”
吴致远推开他，道出事实，“……他……是你弟弟，你亲弟弟！”
少年挑眉，淡漠地看了眼一旁的无生命体，“那又如何？”
吴致远身心俱惊，脸色惨白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知道……还下了狠手。
“……不……不是人……畜生……”吴致远呆喃着缩起自己发颤的身体。
少年微扬着脸淡睨傲然地看着他，“你忘了太多。”
看着少年伸来的手，吴致远弹跳起大吼，“滚开！”
一瞬间少年彻底崩了表情，眼底的狠意凝起，扯过吴致远想要逃离的脚踝。
“放开！放开！恶心！”床褥间被少年压在身下的吴致远嘶吼着挣扎。
少年阴着眼色掐紧吴致远的颊骨，勾着冷笑斜看了边上的赤裸尸身一眼，“让他观赏一场如何？”
冰凉的气息喷在他脸上，吴致远张着唇忘了挣扎，微偏头便见上小乐惨白的脸正对他们的方位。
“不……不要！玺……”吴致远惊骇地颤起，泪水复又不自控地流下。
少年轻笑起，安抚般吻了吻他的眼眉，对着他轻轻摇头。
看着那张朝自己靠近越发放大的脸，除了不停地颤抖吴致远早已没有余力再有其他反应……
“啊！”吴致远惊喊一声，从睡梦中骇然睁开眼，心跳如鼓。
“噩梦？”
吴致远一震，轻淡的声以及想忘不敢忘的气息……
声音的主人已坐到他床边，昏暗中竟出现一张与梦里重合的脸！
吴致远猛然惊坐起，一时间分不清梦与现实，撑着身体挣扎后退。
郑玺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看着他如避恶鬼般的举动，神色已全数敛下。
“吴老师。”
冰冷轻缓的声将他的恐惧崩到最紧，吴致远的头皮阵阵发麻，那一个月里暗无天日的生活一遍遍刷着他的每处神经，疼痛、屈辱、快感……历历在目……
“……呕……”巨大的排斥感引起身体最本能的反应，吴致远惨白着脸扶着床边阵阵干呕。
郑玺淡抿起唇角，视线渐转为一贯的睥睨，仿似看着脚边最低等的生物。
“吴老师，你病得不轻。”
吴致远捂着唇没有抬头，眼内涨红却流不出泪。
郑玺轻笑一声，倾身向他靠近，“为了弥补昨天的粗暴，我亲自给你上药。”
吴致远紧捏着床褥克制身体的颤抖，他不愿，对郑玺，他已什么心情都不愿再付出。
郑玺挑起他的下巴，摘去平日做掩饰用的眼镜，那张脸显得分外精致，“你哭的时候最美。”
吴致远任由他伸手拉开自己的衣物，在那游走的手伸向他股间时，响起敲门声。
郑玺的手一滞，抬眼见他不自觉流露出的些许放松神情时，悠闲的眼色转阴。
这个人的每个心理，每个神情都必须是他的。
怒极之笑溢出，郑玺恶邪地勾起唇角，语气里满是轻柔，“又有参观者。”
闻言吴致远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惶恐，仓惶地爬起身却因被褥的阻碍摔下床。吴致远早已顾及不得身体的钝痛感，跪爬着缩进角落。
又要和那晚一样……
小乐那张毫无血色双眼紧闭的脸出现在他脑海中，他被逼迫着亵渎了那个纯洁的身体和灵魂，那晚的自己在欲望面前化身成了郑玺的同类……
……
天色已经很暗，萧诺下了车看着眼前一片破旧紧凑的平民房，微微有些皱眉。
这是一片离学校有些远的郊区，房屋错落迂回，萧诺兜了几圈才看见要找的门牌号，确定了是昨晚吴致远带他来过的住址。
今天萧诺接到了吴致远的电话，要他帮忙请两天假，从他说话神态萧诺便知吴致远的情况不是很好，所以结束了手里的工作后他便过来了。
上了八楼，依着记忆来到房前的萧诺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
正想着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吴致远已经睡下的时候，门却开了。
在看清那张傲睨的脸时，萧诺一惊，随即又掩下。
郑玺看他的眼色亮了亮，一贯悠闲地道，“晚上好，萧老师。”
萧诺敛了眉目，对他根本不想做任何表情。
“吴老师在吗？”
郑玺勾了勾唇角，淡撇了眼房内，“萧老师来得正好，劝劝吴老师好好上药如何。”
萧诺的神色已经全数阴下，声如坚冰，“让开。”
郑玺哼笑一声拉开门。
狭窄的房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萧诺扫了一眼，床上的被褥很凌乱，而吴致远正抱着双臂蜷坐在墙角，在昏暗的光线中瑟瑟发抖。
萧诺快步到他身旁，出声轻喊，“吴老师……”
吴致远抬头看清来人，迅速拉住他的手臂，惊慌的喊，“萧……萧诺……”
萧诺皱眉，近看才发现吴致远脸色惨白唇角干裂，抓着他的手异常的燥热，“快起来，你在发烧，别坐地上。”
“……萧……”吴致远颤得厉害，明明是乞求的眼神却不说一句话，和开学前那天在办公室里的状况一样。
这时郑玺已关上门，朝他们走近，“吴老师，连萧老师都说你病了，还不愿承认么。”
精神处于紧绷状态下的吴致远意识已经胡乱不堪，在循声转向郑玺时，对着那抹似近似远的身影轻喃，“……玺……”
郑玺一怔，阴着神色睨看他，轻哼一声后竟俯身将他横抱起。
萧诺看着意识虽模糊却紧抓郑玺胸前衣襟的吴致远眉峰轻蹙，这两人的关系没他想象中的简单。
“有些怀念罢了。”将吴致远放到床上掩好被子后，郑玺背着萧诺哼笑道。
“只有怀念的话，没必要紧抓在手里。”萧诺淡道。
郑玺食指沿着吴致远的脸颊滑下，最后捏住吴致远的下巴，“他么？”
萧诺无应，只清楚的看见那张偏向自己的脸上满是鄙夷。
“他是我一手言周教出来的，既然崩坏了，我自然要重新言周教一次。”
萧诺皱眉，对方狠戾的语言，深沉的神色，分明有一股心口不一的不协调感。
原来如此，郑玺根本不清楚他自己心内真正渴求的是什么，而偏偏吴致远逃避的就是郑玺最渴望的，又是情和爱的较量么……
“一些东西，距离太远或是太近都看不清切。”萧诺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郑玺脸上难得露出不解的表情，“你竟然放心把他给我？”
“孩子喜欢闹剧很正常，但是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站住。”郑玺站起身，对他的言辞显然有些怒意。
萧诺转身看他，“我对你要掠夺的，要毁灭的都不感兴趣。好好看看你眼前的人，你究竟是想要他怎么样。”
郑玺看了会儿闭上的门，心内一时凌乱，‘究竟是想要他怎么样。’
突然郑玺轻笑起来，喃喃自语，“想要他不被破坏。”
修长的指伸向吴致远纤细的脖颈，慢慢收紧。
第五十二章：暖甜
“小晨，没去学校吗？”谭暨中从写作室里出来便见谭清晨坐在沙发上发呆。
谭清晨回过神，紧了紧怀里的抱枕，“临时接到明磊哥的电话说一会儿要我帮忙救一下场，就没和诺诺一起去学校了。”
谭暨中皱眉，“洪明磊么？”
谭清晨顿了会儿，微垂下眼，“嗯……”
谭暨中叹了口气，走到他边上坐下，“小晨，人生有很多选择必须自己决定，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
谭清晨抬头看向他，有些不确信地轻问，“哥，你还会支持我么？”
“嗯，只要你觉得自己幸福，哥都无条件支持你。小诺也是。”
谭清晨看着他笑出来，眼中的疲惫少了许多，“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哥。”
谭暨中轻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其实说来，谭裕城比小晨更怕寂寞吧……
……
萧诺有些忙，嗯，萧诺很忙。
不仅带的课程多了一倍，连手上的数研工作也翻了两番。
吴志远已经一周没来上班，他的请假期限早过，只是现在怕是连校方也联系不到他人。
看着正常来上课的郑玺，萧诺反而没多担心什么。但想着吴志远现在的身体及心理状态，萧诺便再次帮他提交了一次长期的假期申请，并将他的课程及数研工作全部担了过来。
林教授那边也接下了学校安排的命题组工作，并把萧诺安排了进去。虽然新组里没有设定职位，可命题组的其他老师都知道萧诺是他们的组长。
大把想挑大梁的角色被晾在了一边，林教授偏偏选中了一个大四尚未毕业且工作经验不到两年的学生，种种颇有微词的说法在数研组里噪了又噪。
萧诺自也是做了心理准备的，这是肯定自己的才能并将自己塑造得能与谭暨中比肩同站的必经之路，那些无谓的挑衅根本算不得什么……
晚上萧诺到家时已过十点，推门只见谭暨中一人坐在沙发上看书。
“小诺，你今天好晚。”听见声响谭暨中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看时间道。
萧诺边换鞋边问，“在等我吗？”
“嗯。”早在萧诺平时回来的点，他就坐那儿了。
“你……不会还没吃吧？”萧诺看着他皱眉问。
“嗯。”谭暨中已经笑着走到他面前，张开手臂讨抱。
萧诺白了他一眼，嗯个头啊嗯。
“走开，给你做饭。”这么不规律的生活习惯是要愁死他么？
眼看萧诺就要绕过自己，谭暨中赶忙将他拉进怀里，顿时透着一股淡淡甜味的清香气息扑面而来。
“不急，让我先抱会儿。”谭暨中闭上眼在他发间深吸气，心下一片宁静。
随着萦绕自己的熟悉气息袭来，萧诺一时也没了气，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暨中……小晨……”
萧诺轻推他提醒道，小晨这会儿并不好受，让他看到他们这么亲密的样子不好。
谭暨中将他紧了紧，“没事，小晨不在。”
“不在？”萧诺抬头看他，隐约猜到什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