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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by吃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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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梁疏给父母去了一个电话,才搭上出租车回家。养大了孩子,衰老了父母。父母用一辈子的希望将孩子养大,不是为了找气受的,梁疏已经让他们失望了一次了,他不想,也不愿意让他们失望第二次。那些埋藏在父母深处的秘密,足够可以让他现在的生活分崩离析,至少梁疏一直是这样想的。

梁父梁母出国后找了一份编辑的工作,他们一直喜好文学,尤其是古代文学,既然换工作,就理所当然地换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编辑的工作很累,何况朝九晚五,对已到中年的父母也是一个挑战,梁疏工作之后没少劝他们放弃。无一例外被拒绝了。儿子跑了,媳妇没有了,孙子也不用想了,在不找点事情干,就只有坐等棺材了。每每听到这些话,梁疏就语塞,他不能给父母含饴弄孙之乐,也就只能由着他们去折腾,是他不孝,还好,最后父母还是让步了。梁疏感激上天,让他遇到了这么好的父母,任由他的任性,也感激上天,遇到了这么好的爱人,任由他的顽劣。

打开家门,梁疏就看见父母在家里面忙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各式各样的菜肴,全是他喜欢吃的,额,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喜欢吃的。梁疏汗颜,开始考虑怎么告诉爸妈秦文没来的事情!糟糕,当初信誓旦旦,现在怎么办,真的把脑袋当球踢!!

“爸,妈,我回来了!”梁疏笑着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梁父梁母围着正在熬的一锅粥念念叨叨。

“这么快!”梁母转过身,吃惊地看着门口的梁疏,嗔怪地看着一旁的梁父:“你看,我说要早点做饭的,小疏他们都来了!”

梁父摆手:“我这不是预测出错嘛!你先做饭,我去陪他们唠嗑唠嗑!”

“去吧,去吧!”梁母笑眯眯地挥手:“小疏,带你爸和小文好好谈谈啊!”

“妈!”梁疏黑线:“那个我说个事啊!”

“什么事?”

望着二老期待的眼神,梁疏后背都开始冒冷汗,早知道他就在秦文说和他一起来的时候答应了,干嘛那么大度地让他回去。梁疏的心在流泪,为难地说:“那个阿文没有来,他们家今年有事,来不了了,所以只有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那你回来干什么?”梁母甚是惊讶地说

梁父赞同地点头:“既然他不来,你怎么不和他一起去,害的我们白忙活了一场!”

梁疏无语:“我难道不是你们儿子吗?”

梁母哼哼两声:“没听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女婿才是半个儿!”

梁疏:……

被梁父梁母嫌弃的头都抬不起来的梁疏灰溜溜地回到了卧室。他的卧室很大,主要是灰白二色,梁疏看着这冰冷的色调,开始思考什么时候去重新装饰一下了。刚刚收拾了一下行李,梁父就开门走了进来。

“小疏啊,弄完没有?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就一点衣服!”梁疏挥手拒绝,抬起头看着梁父:“爸,怎么了?”

梁父搓着手,脸色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梁疏好笑:“爸,有事你就说吧,难不成跟我还有什么隐瞒的,该不会是你藏私房钱被我妈发现了!!”

“乱说,我什么时候藏私房钱了!”梁父心虚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拐角的人影,很是理直气壮地训斥:“我对你妈给我的零花钱非常满意,你不要给我扣屎盆子啊!”

“或许吧!”梁疏耸肩,他就知道他妈肯定在不远处偷听,这不关门的时候,准是有猫腻:“那你现在可以说什么事儿了?”

被梁疏这一打岔,梁父差点忘了自己的目的,默默地决定将报纸里面的私房钱转移的梁父冷哼,然后才说道:“你妈让我来……”

“咳咳……”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激烈的咳嗽声,梁父立即心有灵犀地改口,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就是来问问,那个小文是不是还是介意我们泄露了行踪的事啊?”

梁疏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当做没有发现这明显的破绽:“没有,我没有跟他说过,你别担心!”

梁父轻叹:“当初也是我们不对,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就急急忙忙被套了话。小文他怪我们也是应该的,我和你妈不会介意的,你也别撒谎安慰我们了!”

“没有,我真没说!”梁疏笑着解释:“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等这件事过了,我就去告诉他!”

“你呀!”梁父恨铁不成钢:“和你说了多少次,两个人相处要坦白,你瞒着他,不知道要生多少事呢!”

“不会的!”梁疏的心一跳,赶紧说道,怎么会呢,还会有什么事儿发生呢!

“算了,算了,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梁父看着梁疏:“当初知道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连解释都没有听,是我们不对。现在,我和你妈有认真地研究过这个,同性这条路不好走,我们也看开了,只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过。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和你妈还是想要你开心!”

“我知道了”梁疏轻轻地答应:“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情的!”

“那就好,饭做好了,你收拾完就下来吧!我看你妈也站累了,我走了”

梁疏露出一个浅笑:“马上!”

吃完了饭,梁疏回到卧室倒时差。时差是一个很微妙的词语,这边是白天,那边确实黑夜。他让相爱的两个人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却不能共享同一时刻的太阳,甚至同一个月亮。这一刻,梁疏觉得很孤独,不是被抛弃的孤独,而是和爱人分别的思念的孤独。

一觉开始辗转反侧,最后竟然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他醒来,天空已经全黑了。肚子在不停地咕咕叫,距离他上次吃饭已经过去了将近七个小时。

梁疏爬起来,家里面空荡荡的,父母这个时候在小区散步聊天,桌子上放着菜,还有一张小纸条。梁疏拿起来一看“儿子,看你睡的熟,就没叫你吃晚饭。我和你爸去玩会儿,桌子上的菜你自己放微波炉里面热热,注意,不要拧错开关了啊,是红色的按钮!祝你好运!”

梁疏黑线,凑到微波炉里面一看,好吧,如果梁母没有提醒,他还真的会弄错。好不容易将菜热好了,梁疏坐在一边开始吃饭。明明和平时一样的菜色,却总觉得不对,就是少了些什么。梁疏甚为淡定地掏出手机,既然吃不下去,就骚扰一下别人,总不能他一个人吃不好吧!

“喂,小疏!”秦文的声音从另外一边传过来,还带着没有睡醒的朦胧感。

梁疏心情很好:“还没起床,我估计你那边已经天亮了!”

“嗯”秦文下床拉开遮光窗帘,温暖的阳光倾泻而入,落了满室的辉煌。他笑着说:“是天亮了,好不容易清闲一会,就睡过头了!”

梁疏哼唧两声,不满地说道:“哼哼,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

闻言,秦文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梁疏挑眉,一边用筷子拨弄盘子里面的西红柿,一边说道:“这么乐乎,你该不会是不想回港市了吧!”

“哈哈……”秦文乐了,大笑起来:“我如果说是呢?”

“还敢说是!”梁疏咆哮:“我就跟你说吧,你要是敢在哪儿不回来,我就去捣了你的老窝,然后用皮鞭将你梱回来,关在卧室……嗯哼,三天!”

秦文好笑:“等等,那个嗯哼前面是什么字?”

“就是……”梁疏反驳,:“这你也不懂?”

秦文顿时了然:“你确定有哪个能力?”

梁疏大怒:“谁说我没有的!就算是我没有,那不是你有吗,我怕什么!”

秦文:……

一言一出,梁疏脸皮红了,立即转移话题:“咳咳,吃饭了没?”

秦文说:“还没呢?”

“那快去啊!”梁疏催促道:“我和你一起吃!”

虽然不能见面,都是能够一边讲电话,一边吃饭,感觉就和在港市一样。梁疏有了胃口,将桌上面的菜一扫而空,吧唧吧唧嘴巴,梁疏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吃饱喝足去睡觉,没时间和你讲电话了。

37.放弃了

时间的钟声敲响了整个冬夜,新年的脚步来临,土生土长的港市人即使是在国外,也开始了紧张而充实的年货准备之物。独在异乡,身为异客,倒是对于祖国,对于故乡浓浓的乡情却是不可磨灭的。

梁母早早就备上了对联,灯笼,喜气洋洋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梁疏也帮忙搬了几次年货,家里面的人不多,梁母即使再怎么准备,很快也就搞定了。

空闲无聊的梁疏在好几天之后,才终于想到了一个他忽视已久的人物,邱泽明!新年的短信应该去一个,即使做不成恋人,他们总还是朋友吧!这也是他的不对,梁疏不想再让秦文误会,以前他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越来越别扭的他只能选择疏远,一不小心,就很远了!到后来一想,怎么能够因为别人的喜欢而疏远,这不科学!

短信发过去没有多久,梁疏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叹着气,梁疏无奈地接通电话。只要他不说,电话记录没有,秦文肯定不会知道!再说了,又没有什么限制性的语言,有什么不能说的。

“学长,新年快乐啊!好运天天来!!”

听到梁疏轻快的声音,邱泽明笑了:“你也新年快乐!”

两个人相互送了祝福以后,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听得见对方的呼吸,梁疏甚是尴尬。咳了一声,拉开话题:“学长,你现在在哪儿呢?”

“港市!”

梁疏闻言下意识地点头,却突然意识到这是在打电话,对方似乎看不见,于是“哦”了一声,继续问道:“在港市,学长不回来过年吗?”

邱泽明想了想,才说道:“不回来了,我父母亲都去旅游了,留我一个人也没有意思,在这边也一样!而且工作还没有做完!”

“嗯,这样啊!”梁疏想问问邱泽明不也是一个人在港市,可是又觉得不对,便转而问起了工作:“那这么说,学长又找了一份工作,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邱泽明笑着回答:“我的新工作,是一家小公司当经理,一手遮天的感觉还不错。它小虽然小,在金融投资方面却是挺出名的,公司的资金周转快,很有挑战性。就如你说的,港市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我打算在这儿定居下来了。”

“真的!”梁疏惊喜地说:“那恭喜学长了!定居下来好啊,以后我们还能串串门!”

邱泽明苦笑着调侃:“谢谢了!我可是蓬荜生辉,不过,你那位答应吗?”

“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邱泽明突然笑了,心里面霍然开朗。以前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说,现在已然明朗,他就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他肯定地对梁疏说:“对,我们是朋友!小疏,我们永远是朋友!”

“谢谢你,学长!”

“不用,朋友间不用说谢谢,不是吗!”

梁疏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眉眼弯弯:“我不会忘记的!”

话题聊开了,气氛也就不在死板,两个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话。这一次,情况颠倒了过来,梁疏问了几句邱泽明新公司的情况,有说了不少关于这边过年的情况。邱泽明沉默地听,问到自己的时候说几句,大部分时间都是梁疏在说。梁疏能够察觉到邱泽明的心情还不是很好,他在心里面叹气,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就这么没有眼光看上自己呢!人太帅,没办法啊!他也是当事人,没有立场来说些什么,倒不如让王越这个家伙去陪陪,看他们关系还挺不错来着。对,就这么办!电话的最后,梁疏下定了主意,在结束了电话以后,他一个电话漂洋过海,传到了王越的手机里!

收到消息的王越眼泪流下来,老大,你是哪一个眼睛看见我们关系好了!求放过啊!

邱泽明坐在办公室,他现在的办公室没有以前的明亮宽敞,却反而更加地安稳。缩小的空间让此刻的他觉得无比的温馨,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有很多很多无知觉的人在陪着他一起,度过难捱的新年时节。时间是治疗失恋的最好办法,而谈新的恋爱则是快速愈合的促进器,可是他没有那个心情,一个长达五年的爱恋刚刚结束,他还没有收拾好心情去迎接新的一个人,他需要时间。

然而命运总是如此,他会早早地把最合适你的安排在你身边,只是因为一时的眼光蒙蔽,没有看见。当邱泽明决定要放弃梁疏的时候,他所能看见的便是一整片森林和那棵独属于他的树。不幸的是,老天爷也会是公平的,等待的人付出了时间的代价,被等待的人自然也会受到惩罚。邱泽明的情路很短,咫尺可见,他的情路也很长,隔心隔万里,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心眼的二货呢!

另外一国,梁疏挂了电话,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到最后还是把别人伤害了。这是他的错吗,他不这样认为,感情没有对错,只有早晚,只有爱与不爱。邱泽明晚了,他也不爱,注定就是失败的结局。

梁疏感叹的是,邱泽明在他身上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怎么值得呢?他想不通,人们所坚持的付出,就是因为最后会得到回报,而邱泽明这种没有任何回报的感情价值何在呢?是为了获取爱情,可是失败了;是为了享受过程,可是整整这么几年,都仅仅是朋友;或许是,只是为了付出。爱情的选择,谁能够说得清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懂得如何去处理,至死不悔就好!

时间在无聊的时候总是过的很慢,在等待过年那一天到来的日子里面,梁疏可以说是百无聊赖了。每天早上睡懒觉,中午陪父母看电视,傍晚在花园陪老大爷老大妈跳跳舞,看看戏,说说话,几天下来,他尽然也掌握了太极,长拳,舞剑,广场舞等高难度的休闲方式。晚上是梁疏最闲时的时候了,因为他可以和秦文煲电话粥!最短一个小时,最长直接睡着,这个时候,手机辐射都是浮云,相思成疾,相思成瘾……

慢但是慢,时间好歹也过去了。大年三十的那天,梁疏的手机早早地就被短信提示音刷爆了,当然,第一条必然是某人手机里面的唯一一个昵称。

随意挑了几天重要的朋友的短信回复过去,梁疏这才和秦文去了一个电话。对方接电话测速度很快,就在接通的一瞬间,肯定是一直将手机捏在了手里面。梁疏的心里面美滋滋的,虽然他现在处的这个国家没有过年的习俗,他爸妈确是一直延续了下来,一家人围在一起看看电视,守守岁,唠唠嗑……是一种千万世都修不来的福气。

明明是白天,梁疏一家人一起请假在家看电视。每年的守岁节目,冗长繁杂,要不是为了这些个电话,估计他都要睡着了!用手戳了戳梁妈妈的手臂,梁疏拿着手机乐呵呵地晃了晃,电话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秦文的呼吸声。

梁妈妈瞪了他一眼,看着梁疏嘴巴都乐的裂开了,立即明白这个电话的来源。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两个家伙,腻歪不腻歪啊,明明天亮的时候才通了一个电话!真是老了,搞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情啊,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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