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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的眼泪——by景东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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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于敬在叫她,可唐绍明充耳不闻。

「你自己发泄完爽了,那她呢!?她回家还要面对从来都没爱过她的丈夫,还有为了那种男人生下来的小孩……」

「唐唐!」于敬又喊,这回连乐展艺都靠过去制止。

「你……你还有那个王八蛋会安慰你,那她呢……她能怎么办啊——!!!」

「唐绍明!!!」

这声严厉的喝止出自店老板的于敬,她终于没再说话,却气得飙出眼泪。

这样的唐绍明他前所未见,一直以为的活泼开朗的女孩,竟然像泼妇一样失控的怒吼,而她在吧台下握紧的双手因用力过猛而颤抖,彷佛瘦小的身躯里仍压抑着莫大的愤怒。

于敬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她一颗小脑袋,「你先去休息室冷静一下,听话。」

唐绍明吸吸鼻子,大大的泪珠还挂在眼角,转身的背影看起来可怜兮兮。

被责怪的那人也许是受到太大的刺激,反而止住了泪水,却整个人动也不动的站着。

于敬瞧那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先是搔了搔头,接着在众目睽睽下朝王友锡走近,最后张开双臂,搂住伤痕累累的男人。

王友锡眨了眨眼,回神后又开始难过的掉泪,「于敬……陪我,我不要一个人……拜托你……」

「……嗯。」

他听见男人轻声应许,尽管知道于敬和很多人有过肌肤之亲,但对象如果是连他都叫得出名字,甚至是有些交情的男人,那种感觉完全不同。

房善元拿起杯盘,在混乱结束后,安静的转身离开。

077

在通往员工休息室的走道上,乐展艺背靠着墙,原本沉思的侧脸因为他的到来又换上潇洒的笑容。

男人对他说:「她哭一哭,东西摔完就没事了。」

房善元从厨房过来,还不想回到外场,一方面也担心唐绍明的情况。

可是已经有其他人守在外头,总觉得也不好直接绕过对方。

「她怎么会……这么生气?」如果说同为女儿身而同仇敌忾,那一句句颤抖的悲鸣也显得太切肤之痛。

乐展艺瞟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第一次来这间店的时候,是朋友约的,我刚好也好奇Gay吧是怎样……没想到头一回就碰上事情。」

低垂的目光停留在地面上,男人独自陷入回忆中,「唐绍明以前的姊夫是同性恋,而且是频频出轨的同志。」

「那天晚上她闯进酒吧里大闹一番,将自己的姊夫臭骂一顿,还把酒倒在对方头上,后来拉拉扯扯的越来越失控,那家伙就动手推她……」

男人抬起头,微微笑着说:「你也知道这是间同志酒吧,她一个女人,有谁会帮她?」

「……然后呢?」脑中浮现女子受尽委屈的模样,那一幕与过去的自己重叠。

「然后啊……唐绍明摔倒在地上,裙子走光了……我印象中脚好像受伤了吧,站都站不稳……周围的客人都在笑她,那些男人还说了很多无耻的话。」

就像他曾经遭遇的那些轻蔑与侮辱,房善元深知那种孤立无援的绝望。

「可是唐唐她啊,你看她平常笑眯眯的,其实个性倔的很,她一个女孩子站在那里,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就是指着那个男人的鼻子骂。」

「不过她姊夫更狠,我都还记得……那个男人反呛她,说她姐明明都知情,却老是想跟他上床,说什么还不是靠他赚钱养家……你知道,男人嘛。」乐展艺耸了下肩,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就这样看她被人欺负?」房善元的语气重了些,隐隐透出一丝不快。

男人吸了一口气,叹息着说:「我承认那时候没帮她,是不想成为箭靶,虽然我也不爽那男的,但我更不想惹事,毕竟当时她对我而言,就只是陌生人。」

这大概是一般人的反应了。冷漠的作壁上观,即使心里有想法,也袖手旁观。

「……于敬呢?」既然今天唐绍明是站在吧台的里侧,那么当年一定有谁改变了局势。

「你说到重点了!」男人显得有些兴奋,「我记得他拿着柠檬跟水果刀吧,悠悠哉哉的从里面走出来,然后我们的店长说——现在的人真了不起,明明自己无耻还敢大言不惭,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是有爽到高朝吗?」

「正确的内容不可考,但我确定他有提到高朝!」乐展艺笑得可欢了,「于敬也没生气,就面带微笑,你可以想像吧?」

他听得嘴都张开了,笑中带刺、不动声色的婊人确实很有那名男人的风格,「那……客人没说什么吗?」

「有啊!Gay吧的店长说这种话,根本就是想吵架吧!」

「问题是他拿着一把水果刀啊,背后还站着昭言。」乐展艺嘴角抽笑着说:「啊,你没看过昭言打人吧,他出手很重,没控制好会死人的。」

「而且本来就没什么人敢跟于敬过不去,不开心,大门在那边,自己走喽!」

男人双手一摊,轻快的道出故事结局,「后来他好像帮唐唐叫了计程车吧,我记得有送她到门口。」

房善元一阵沉默,现在回想起来,那天于敬也没丢下在包厢内任人践踏的他。

「那他对王友锡还真好。」同样是破坏婚姻的人,只不过一位是丈夫,一位是小三。

他自己没察觉这句话有多酸,乐展艺倒是扬起单眉,有趣的盯着他瞧,「大概……于敬有一套自己的标准,而且小锡以前闹过自杀啊,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对吧。」

「什……!?」他睁大眼,太过讶异,话还噎在喉头。

「要是骂一骂又让他玻璃心了,真发生什么事,唐绍明也不会好受吧。」男人背离开墙面站直身板,看了下走道底端的休息室说:「差不多了吧,她等下应该就会出来了。」

乐展艺先行一步,半路又突然回过头,「对了,你应该没对她有意思吧?」

莫名丢来如此唐突的问题,房善元顿时不晓得该怎么回应,他连疑问从何而来都一头雾水。

「于敬之前好像有打算凑合你们……不过,我老实告诉你……」

「严格来说,你其实是她的情敌。」

男人对他眨了下眼,说完自己想说的便转身离开,而他只费了一秒钟就听懂了。

078

盯着没有秒针的时钟,室内阒寂无声,安静的能听见发条运转的声响。

后来从客人的八卦中得知于敬带着王友锡离开,听说驾驶着那台蓝宝坚尼。

身体传来疲惫的讯号,思绪却保持清晰,就像那一百零一次了无新意的夜晚,不开灯,沐浴洗漱,一个人躺在宽阔的床铺上。

可是今夜不同于以往,深锁的大门有人开启,陌生的酒味,熟悉的人。

他几乎是下一秒就脱口而出,「王友锡呢?」

还在脱鞋的男人抬头瞅他一眼,随便答了一句,「睡死了吧,他酒量很差,两杯就倒了。」

将皮鞋收进柜子里,于敬脱下套头的名牌T恤,才发现他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怎么了?你不睡吗?」

他咽下口水,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说:「我以为你会在外面过夜。」其实他是想问,为什么没上床?

当然那一点小心思于敬理所当然的看穿了,「小锡刚来光顾的时候,我们一起玩过。」

光着上身的男人随口为他解惑,房善元也听过于敬不与相同对象过夜的传闻,所以也不只一次想问问,那么他呢?

这种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很愚蠢,自作多情的以为或许对于敬而言,他有那么一些特别,可是又没有勇气问个清楚,因为也没准他根本不是特例。

更何况前些日子还听见那样的发言。

从浴室传来水声,睁着漆黑的瞳孔在深夜里持续失眠,又过了好一阵子,听见对方关上电源,反射性的向墙面翻身,背后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也突然停住。

「还没睡啊?」

「……嗯。」他仍是保持面壁的姿势。

「那你要不要上来睡?」

房善元撑起上身,回头看见男人坐在床边,原来连长裤都还没穿好,就一件合身的四角裤,不遮不掩豪迈的张腿坐着。

「你是不是一晚没跟人上床,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他本来并不是话中带刺的那种人,可是对着这个男人,难听的话总不经意的溜出口。

于敬显然被他如此直白的发言震住,定格了好几秒后,竟突然爆笑起来,「噗!哈哈哈!」

他一头雾水,拧着眉看着对方。

「说真的,我本来没这个打算……」于敬笑趴在床铺上,直勾勾的盯着他说:「可是你都这么说了,不做好像对不起你?」

血液一口气向上冲,脸颊瞬间涨红,方才还那么气势凌人,现在却被堵得说不上话。

败下阵的房善元一脸的窘迫,胜者随时能再凌厉的砍下一刀,于敬却突然笑了一声,不是嘲讽倒有些无奈的感觉。

「以后不要睡在地板,你早上都不会腰酸背痛吗?」男人轻声细语的关心他,还加上一句催促,「过来啊,床很大,够两个人睡。」

手指紧了紧棉被,和老是看穿他的于敬不同,房善元猜不透这人的心思。

手里抓着前些日子对方买给他的棉被,他爬上床,床是足够宽广,但两组被子仍是将床面塞得满满的。

房善元靠向内侧,贴着墙壁睡似乎是他的习惯,可是人还在乔位子,身后的男人忽然将他的圆领睡衣唰地向上拉,上衣不晓得被丢到哪去,他也没回头。

果然还是要做啊。不知怎地,他原来有些期待能够同床不上床。

于敬脱了他的衣服,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留在房善元背上,对比周围肤色略深的伤痕,是上一个男人的作品。

以前没怎么注意,或者该说看见了却没放在心上。

突然背部感受到温度,身体轻微的颤震,如果他没猜错,于敬应该正在亲吻他的背。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这样爱抚般的行为,他到底该如何理解?

「让恬恬去我家住吧。」

男人的唇轻轻的退开,他猛地回头,「什么!?」

「我都跟我爸妈说好了,他们也很期待。」

「你在说什么!?」房善元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口气也变得粗暴。

满腔好意被当头浇下冷水,于敬不恼不怒,「你知道吗,刺猬其实是一种很胆小的动物,他竖起刺威吓,是因为恐惧。」

胸口明显的起伏,房善元没那个心思应付对方的废话,他重重的吐息,「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妹妹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你看你,马上就开始警戒。」

于敬越是玩笑的态度,他越是恼怒,他想捡回属于自己的上衣,对方却按住他的胸口。

「……这里也有。」

「什么?」,于敬的音量细如蚊蚋,他没听清楚,也没注意到男人的手心贴着他已经愈合的疤痕。

「你真的觉得你可以?」

面前的男人一改轻挑的态度,不苟言笑的表情令他心头一凛。

「小元……坦白说,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到底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登时一愣。

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根本无从定位。房善元倒也没反驳,料想接下来会受到伤害,但这也是于敬难得想把话说开。

「如果哪天结束了……你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吗?」

079

对方微热的掌心从胸口滑落,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要质疑我父母,我认识的人里面,找不到比他们心肠更好的了。」

「那栋房子你也知道,塞几十个人进去都还有空房,他们还在世界各地资助孤儿,我妈她又特别喜欢女孩子。」

解释了老半天,瞧他没有半点反应,于敬挑明了话说:「你打算终止化疗,不就是想让她平静的过日子?」

「不管你是要另外租房子,还是托给你姑姑,我敢保证,都不可能比在我家过得好,在那里,恬恬会被宠得像公主。」

他抬起头,望着眼前有些焦急的男人。

真的是不容易,让于敬费心到这个地步,他也实在不简单,是不是应该自豪的大笑三声?

但所有的前提,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总有一天会放开他的手。

自己无法作出承诺,起码给出生活的保障吗?

「呵……」房善元嘴角抽动,是该哭该笑,他不明白。

「如果晴天点头,那我就不反对。」

得到应许,男人才又展颜微笑,看来是松了一口气,想必对于房晴恬的选择有十足的把握。

接着又吻上他的唇,似乎有意继续刚才的行为,全然不觉向他坦白这段关系总会结束是需要愧疚的事情。

在他也闭上双眼以前,馀光瞥见那份他没有刻意隐瞒的文件。

白天庄夏提供的选项,在他脑中一闪而逝。

阶梯左右两侧插满鲜绿的竹枝,叶片高高的垂下围成拱型隧道,提早至酒吧做开业前的准备,还得拨开几节细竹条,前往地下室的那一小段路,被布置得别有洞天。

他随意的张望,发现一张张短册上尽是奇奇怪怪的愿望,连辛辣的话题都毫不掩饰的写在上头供人欣赏。

最令人哭笑不得的,他想一定是客人在上头留下连系方式的短册。

和店里的压克力板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许几个月前的他会蹙着眉对这种行为略带轻视,但现在竟然也已经习以为常。

前两天于敬开始在店内发放细长的纸片,他才疑惑纸张的用途,原来是日本七夕的习俗之一。

可是今天明明是西洋情人节,在冬末的深夜举办夏季的活动,这种事找遍T市,大概也只会发生在于敬的酒吧里。

「哈罗!」听见脚步声,女人抬头打声招呼,一边忙着制作许愿签。

盯着盒中的纸片,他呐呐的开口,「……这么多?」自从知道唐绍明的过去,独处时他老是单方面的感到尴尬。

「店长就乱发啊,就跟他说不要准备那么多,这些全部挂上去,我看楼梯都要被塞爆了。」

听她抱怨的语气,房善元觉得有趣,「这不是七夕的活动吗?」

唐绍明放下打洞机,无奈又好笑的说:「这还好哩!起码都是情人节,去年十月他忘记有万圣节这回事,结果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去哪弄来一堆南瓜。」

「人家在放鞭炮,我们店还把菜单改成南瓜大餐,蠢爆了!」她微眯着眼,笑起来的模样很招人喜爱。

房善元勾勾唇角,淡笑不语。

趁着气氛不错,唐绍明一双乌黑的眸眼炯炯有神,小心翼翼的问:「你……不躲我啦?」

「呃!」他一时语塞。

「我想说……你是不是被我之前母老虎的样子吓到了?」

「母老……虎?」这跟他纠结的方向好像没什么关系。

「对啊,阿艺都这样笑我,说我凶起来会把男人都吓跑。」女人又拿起短册,在纸上打洞的速度越来越快,显得有些焦虑。

「我没有那样想,乐展艺他……跟我说过你姊姊的事情,我觉得你会生气是正常的。」他试着解释,说话却支支吾吾的不太自然。

唐绍明噘着嘴,语带抱怨的说:「可是你明明就在躲我……」

在许下心愿的短册上方开个小洞,「喀、喀。」纸片一张接着一张,工作中的女人不太开心,眼前的男人明明有事相瞒。

本来是不想让她心存疙瘩,现在看来却好像适得其反。

他像木头一样呆站在唐绍明面前,看她一反常态的默不作声,良久,终于举双手投降。

「……你喜欢,于敬吗?」

喀的一声,声音没了,洞也打歪了。

080

女人仰着小脸,睁着大眼说:「是阿艺跟你说的!?」

房善元面色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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