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回复川流不息：你反正没满级，就当和他们一起练级好了，我之前一直在这里升级，现在看见狐狸都犯恶心了。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现在技术先进，我去韩国整一个就好了。”小尾巴半真半假地开起了玩笑。
天行一本正经地回她：“韩国整不出来吧，你得去泰国，泰国这方面的技术比较出名。”
“是吗？人说起整容不都说韩国吗？怎么泰国比较有名？”
红诗提醒了句：“那里人妖出名。”红诗说完还略感慨地说：“口味真重。”
“开玩笑的吧！”小尾巴试探地喊了句：“川川？”
YY上川流不息一直沉默，好像他的麦真的坏了一样，连队伍里都没有解释一句。花慧很是佩服他的忍耐能力。
天行略带得意地问：“他不说话其实就是默认的意思，怎么样？被吓到了？”
“什么默认啊，他麦坏了。你说的我才不信，我听川川的！”
“好吧，是你逼我说实话的，其实我们现在在一起，那个意思的在一起不是地点上的，他麦也没坏，是我不准他说话。”
“什么？你难道是人妖？”小尾巴明显受到了惊吓。
“我是男的，你要是想做男的不就得是人妖了么？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别难过，你们也才今天刚遇到，没什么放不开的。看看你眼前的那片森林，例如那剑客就不错，虽然穿得破烂了一点。”
红诗开口说：“天行，你够了啊，不要盯着我家族的人欺负。”
天行不咸不淡地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老让女人站前面。”
不求闻达解释说：“小尾巴也要进我们家族的。”
花慧觉得自己就算默默拉怪也会躺枪，只是他没有川流不息那样的忍耐力，还是开了口，他想了想说：“天行，等我换了装备找你约战。”
红诗说：“不用跟他客气，直接开红，我给你加血。”说完她还补充说明：“站你背后。”
小尾巴一扫刚才略有些低落情绪，很兴奋地说：“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不求闻达忍着笑说：“我们欺负他一个是不是不太好？不过一个家族的得共进退，就也加上我吧。”
“诶诶，那谁，说话！你就看着他们欺负我啊！”
川流不息只是轻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的。那意思好像是说他就是看着他被欺负一样。
小尾巴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语气低落地问：“川川，你麦真的没坏啊？”
“是。”
“你是讨厌我吗？”
“没有。”
“那你干嘛说麦坏了？”
“天行刚才说了。”
“你们真在一起？？？”
川流不息仍旧是轻声“嗯”了一声。
频道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小尾巴再开口时显得很受伤，她呢喃着说：“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她的人物站在原地没有动，大小群攻一直换着来，没有怪了也还在群，花慧虽然也觉得川流不息的声音不错，但还是理解不了小尾巴现在表现出来如此明显的低落。
天行反问：“有什么不可能？”
川流不息似乎怕他再多说什么，他开口说：“你去上面待着。”
“好吧。”天行答应后就出了子频道。
【家族】不求闻达：我们要不要跟小尾巴说下他们在骗她？
【家族】晓看红诗：就让她误会吧，很明显川流不息对她没意思，省得留有希望。
刚才几个人的关注点各有不同，她们是知道天行和川流所在的地点不同，也把后面所有的话理解成玩笑。只有花慧敏感地觉得，他们两个就算不是情侣，在某些方面和自己肯定一样，他们都是喜欢男人的，这种认知让他微微有些激动，是一种在茫茫人群里突然遇到同类的喜悦，好比在陌生的城市遇到老乡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他很想跟川流不息求证一下，又觉得这种事直白地上去问略显尴尬，就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
小尾巴刷了一会，感慨说：“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没有人回应她的话，隔了一会她又说：“川川，你就只喜欢男人吗？以后怎么办？你爸妈知道吗？不打算结婚了？”
晓看红诗有些听不下去，她说：“你又不是他妈！替他操那么远的心干嘛！这种时候你应该说，祝你远离艾滋。做人潇洒点！再说了，今天声音好听明天说不准就哑了，上次听他说话难听得让人想捂耳朵，你去那些歌会频道挨个转一转，什么样的声音都有，立马就会有超越他的新目标出现。”
远离艾滋那句听得花慧一头黑线，他默默地想，不知道同样听到这句话的川流不息是什么心情。
“我还是有点小难过，不刷了，哎，今天还不开战场，我去找个能打架的地方激情一会。”小尾巴说着就退出了队伍，过了一会也从YY上退了出去，大概真如红诗所建议的，到别的频道转悠去了。
等她走了，不求闻达才说：“红诗，你说话太猛，把人吓跑了。”
“跑就跑吧，一直在这里碎碎念也怪难受的。”红诗说完又说：“5帅，可能我们下线前你升不到七十九了。”
他们几个等级一样，之前花慧说过还差三分之一，只要注意下自己的经验条移动情况就能推测出他的经验大概到了哪里。
“也不会差多少，我自己挂会机就到了。”
“嗯，好。”
红诗答应完，开始刷世界替他收七十九级的套装。
【帮派】天行：妹子，你真倔，说了我这里有。
【帮派】落日余晖：老大，这么半天你就认了个妹子？
【帮派】离离原上草：老大，你太对得起我的牺牲！
【帮派】天行：多嘴！很闲就去刷升级材料，我看了下长老那里的记录，这周的目标还差挺多啊。
【帮派】晓看红诗：你那里还差哪些？按市场价给我。
【帮派】天行：还差护腿，手套，玉佩，衣服。按规矩是市场价打九折，看妹子你要，就八点八折吧。
七十九整套的套装不过只有八件，他那里除了之前换给剑客的手套还有四件，直接跟他买确实要方便很多。
【帮派】晓看红诗：总共多少？不稀罕你打折。
川流不息在YY上说：“装备都是帮派成员自己的，放他那里本身就是同意卖给帮派成员有内部折扣。”他顿了顿说：“不用便宜他。”
不求闻达问：“那要是卖便宜了，他是不是得自己倒贴？”
川流不息又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帮派里天行已经报了市场价，四件在去个零打个九折以后总共108w。
川流不息说过话以后，花慧就看到红诗在帮派里说：天行，我钱不够，再便宜点吧。刚才说好八点八折的，打折下来95w，直接90w卖我怎么样？
【帮派】天行：……
【帮派】天行：妹子，你体育老师教你好几门课？
第二十四章
不求闻达在YY问：“红诗，你不稀罕他打折的呢？”
“那是不知道多花钱会让他占便宜。”红诗边说边在帮派频道发了条消息：别说废话，卖不卖一句话。
【帮派】天行：妹子你是在哪里啊？请我吃顿饭，就90w卖你了，怎么样？
红诗问：“5帅，你在哪里啊？”
“N城。”
红诗不自觉地说：“离我这挺远啊。”
【帮派】晓看红诗：N城。
【帮派】天行：离我也就这三四小时车程，那就说定了，我有空去找你，来仓库交易。
“你们先刷，我去交易。”红诗说完就用了回城卷从狐狸洞消失了。
花慧出声喊了她一句：“红诗。”
“嗯？怎么了？”
花慧提醒她说：“你告诉他的地方是我这里。”
红诗理所当然地说：“装备是买给你用的，报你那里有什么关系，反正也只有一个城市名。”
花慧找不到话反驳，只能说：“好像是这样的。”
“好了，90w买下来的。”红诗说完这句话以后在帮派里说：总共就便宜了这么点，真来只能请你半碗阳春面啊。
【帮派】天行：妹子，你这么会持家真是讨人喜欢。当然，要是能不这么过河拆桥就更讨人喜欢了。
【帮派】晓看红诗：那半碗阳春面我决定喂狗了。
红诗交易完就回了狐狸洞，边刷怪边继续在世界上收剩下的套装部件。
【帮派】天行：妹子，你养的狗什么品种？连阳春面都吃？
红诗在频道里说：“川流不息，我发现你们俩说不定真是一对，性格还挺互补的。”
不求闻达在家族频道说：红诗，别把这最后一个免费劳力吓走啊。
果然川流不息说：“要是不急着升级的话，我就先走了。”
红诗在家族频道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然后说：“刚才小尾巴在的时候我们可没拆穿你们两个。”
川流不息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频道里也沉默下来，红诗和不求闻达到点下线前，剑客的套装还没有收全，他的等级也没能升上去，箭手和机关师的头像相继暗了下去，法师还地图上一直重复着拉怪、群攻，偶尔边拉怪边群。
花慧在队伍里对他说：不早了，要不你也先下吧？
【队伍】川流不息：还差多少？
【队伍】帅帅帅帅帅：没多少了，我晚上挂机肯定能升上去，就不麻烦你了。
【队伍】川流不息：好。
川流不息回答完，人物就停在了原地清怪，准备脱战用回城卷，花慧很想试探着问问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开口，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用了回城卷从自己眼前消失，最后一群狐狸里就剩了剑客一个。狐狸洞的怪比较密集并不适合挂机，他攻击一时也清不完怪就直接跑去了地图传送出口，跑出去脱了战随后用了回城卷，很巧合，他和川流不息的回程点随机在了一起，川流不息站在原地还没有动，两个人物就这么叠在了一起。
花慧操作人物往一边走开了一点，在队伍里问：怎么站在这里不动？
等了一会川流不息也没有回，花慧猜测可能是对方不在，也就没有再等，操作人物去传送NρC那里，找了个可以挂机的地图传了过去。操作人物行走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了收到信息的提示音，他很少用手机，信息的提示音也很短促，一时也摸不准手机具体在哪里，他起身打开了房间的灯，在房间的DIY书架上找到了手机，信息是红诗发来的。
我下线之后才想起来忘记把装备给你了。
花慧关了灯，边走去电脑前边回她：没关系，我还没升级，一时也用不上。
他站在电脑前低头打算坐下时看到川流不息已经在队伍里发了一条信息。
【队伍】川流不息：我在寄售商人这里看到剑客七十九的衣服，已经加到十二，开了四孔，你要不要？
这大概是川流不息第一次跟他说这么长的一段话，花慧微微讶异，回复他说：我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买不买得起。
【队伍】川流不息：价格是666555。
【队伍】帅帅帅帅帅：……非要我直白地说我买不起么？
游戏里加工有失败概率，这个价格对应加工的等级和所开的孔数，还是很合算的，只不过花慧现在号上的钱只有川流不息给他的两万七加上后来刷怪捡到的东西也不过三万出头。
【队伍】川流不息：我可以先借钱给你。
手机这个时候又响起了信息提示音，红诗说：今天升不上去就算了，也大半夜了，早点睡觉。
花慧对川流不息的主动借钱就更加吃惊了，一时没有想好要不要借钱买装备，就先回复了红诗说：我知道。信息发过去之后，他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晚安。红诗很快地回了一个“晚安”过来。花慧对着手机笑了笑，随手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队伍】帅帅帅帅帅：谢谢，但是太多钱，我一时也还不了。
【队伍】川流不息：时间太久也没关系，可以算利息。
【队伍】帅帅帅帅帅：……
【队伍】帅帅帅帅帅：是你要卖装备？
【队伍】川流不息：不是。
【队伍】帅帅帅帅帅：我怎么有种强买强卖的错觉？
【队伍】川流不息：我只是没有总拿自己号当剑客用的习惯。
花慧本来还纳闷他们两个并不熟，六十六万在游戏里也算是笔大钱，对方怎么会这么主动要借钱给他。现在总算是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只不过这个解释让他略显心塞。
【队伍】帅帅帅帅帅：好吧，那衣服我要了。
【队伍】川流不息：过来寄售NρC这里，把钱给你。
已经跑到挂机的地图的剑客只好又用了回城卷回城，他看了看号上的钱对川流不息说：给我个正数吧。
花慧觉得自己要是不说这句话，对方很有可能按照那衣服的价格给。剑客跑到地方，双方交易，川流不息在游戏币那栏输了96W。
他在队伍里说：之前手套4W，加一起正好100W。说完又补了一句：方便算利息。
花慧很想移动鼠标点在交易面板上面的拒绝按钮上，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收到前后他在寄售NρC那里找到了川流不息所说的那件衣服买了下来。随后才在队伍里问：利息怎么算？
【队伍】川流不息：现在商业贷款年利率6.8%。
花慧觉得自己有种被打败的感觉，他问：商业贷款还要东西抵押呢？我要不要给你个什么做抵押？
【队伍】川流不息：你号上还有东西？
【队伍】帅帅帅帅帅：没了。
【队伍】川流不息：那就算了。
花慧不想继续理他，操作人物重复之前的路跑去挂机，隔了一会川流不息突然在麦上说：“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他说话的时候似乎还在低笑，他的声音本身就很迷人，带笑的时候微微上扬的语调在午夜听来很有些销魂的味道。
他们两个都不怎么在YY上说话，花慧后知后觉地想起两个人还挂在YY，他说：“原来你也还在啊。”他顿了一顿说：“刚才是你非要我买的啊，我还有红诗的九十万要还，所以你的钱最近一两个月是没希望了。”
川流不息“嗯”了一声。
花慧问：“你今天心情很好？难得听到你话这么多。”
他的问话得到的回答仍是单一的“嗯”字，花慧都快要怀疑之前是不是有其他人在用法师的号，所以才能在队伍里打了那么多字。
“你玩游戏冲钱了吗？又不常见你在，怎么号上还有一百万这么多？”
这一次川流不息的回答总算不再单一，他解释说：“我还有其他号，和人PK赚来的，10W一局。”
川流不息的话刷新了花慧对游戏的认知，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游戏里还有这种类似赌局的PK，他略带好奇地问：“还可以比这个？这是赌博吧？”
“为什么不可以？以前玩私服都是去一个战队在网吧PK，几十到几百一局。”
“那你一直赢吗？”
川流不息笑着说：“怎么会一直赢？”他说完也没有等花慧开口就说：“我要下了，你好好升级，明天不要让我再抗了。”
花慧刚答应了一句，就看到队伍里代表法师的头像暗了下去。
第二十五章
花慧的人物挂了一夜第二天的早上已经升到了七十九级，晓看红诗在下午上线之后给了他装备，几件装备都已经加工过，不过加工等级不高，只有七或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