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井柏然送了阿太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还别说，之前别扭的感觉还真消失不见了。井柏然坐直了身体，“你知道尹哥和大哥他们以前的很多事情是不是？”
阿太把刚送到嘴边的酒杯停了停，然后浅尝了一口，“想让我做间谍？”
井柏然愤愤的往身后一仰身，“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你干嘛不直接问湛？”一脸得意的样子。
井柏然如泄气的皮球，“怎么问，问什么，问他为什么对大哥那么好？我吃饱了撑的，按理说两兄弟关系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阿太点点头。
“可我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却偏生不一样。”井柏然也浅浅的尝了一口杯中酒，然后就一直皱着漂亮的额头。
在井柏然说话的期间，阿太一直没有放过他脸上一丝毫的表情。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对手是大哥的话，我直接就可以不战而败了。”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阿太认真的望着井柏然。
“因为大哥看尹哥的眼神很熟悉，就像你说我和大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一样，这或者就是相同的原因。”
阿太不置可否“如果是真的你要怎么办？”
井柏然静静的盯着面前燃得噼哩啪啦的蜡烛良久，“不知道。”
阿太十指交叉支在下巴上，“我只知道初中的时候湛的妈妈生病离开之后，就一直是大哥和湛相依为命生活在一起，叔叔常常忙于工作很多时候都吃住在公司。”
“嗯，”井柏然听得很专心
“高一的时候有个学长对大哥很好，每天下了课都亲自给大哥指导功课，大哥也很信赖他，可湛总和那个人过意不去，他说那个人品行不好，因此还和大哥吵了一架。”
“然后呢？”井柏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扯上一个学长。
阿太又喝了口酒，“一个星期日我们刚好有个铁哥们儿过生日，我和湛都去了，本来湛想带大哥一起去，可当时大哥有事没去成，我们喝酒喝到零晨一点多的时候听别人说外面下大雨了，本来说好狂欢一个通宵的，湛听见传来的打雷声总是精神恍惚，别人正喝到兴起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说要回家。”阿太说到这里看了井柏然一眼。
“接着？”井柏然催促道。
“因为看他总恍神也不太放心他，我就和他一起走了，我还记得我们进他家的时候就听到大哥的哭声。”
“你们看到了什么？”井柏然有些紧张。
阿太闭着眼睛像在回忆，“看到大哥被赤着身子反绑在床上，嘴里不断叫着湛的名字，而那个所谓的学长，正伸长着舌头在大哥身上不停的舔拭，那个时候怎么说呢……让看到的人觉得很愤怒。”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阿太睁开了双眼。
“那，那个人有对大哥怎么样吗？”井柏然有点焦急。
阿太一斜眼看向井柏然，“没来得及。”
井柏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那人怎样了？”
“慌忙之中从楼上跳下去，摔断了坐骨神筋，”说这些话的阿太显得相当的平静。
“尹哥一定很生气，”井柏然又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他当时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估计那人也是被他吓得从楼上跳下去的，”阿太揉了揉眉心。
“会留下阴影吗？”井柏然靠在椅背上。“会的吧？”像是在自言自语。
“谁知道呢”
此时轻轻的音乐声和众人说话的嘈杂声把座位上的两个人淹没在那个不大的清吧里边儿，谁也不清楚能用什么语言来表述他们的心情，快乐或悲伤又或者是怜惜，这么短短的字眼怎能去概括一个人莫大的思绪呢。
而此时在一个豪华小区里的一个长椅上，一个清秀斯文的男子正戴着一副淡蓝色边框的眼镜仔细观看着灯光下来来往往的身影。
“喵，”一个圆圆的小身子出现在尹澈的面前，双手还放在嘴边做着猫胡须的动作。
“宝宝，不许淘气。”一个温柔的女声。
尹澈收回视线的时候，正见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人向他面前奔来。
女人上前拉过尹澈面前的小肉球，“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家宝宝太不乖了。”
尹澈扶了扶镜框，“不会，很可爱啊。”
“呵呵呵，”女子开心的领着小孩往小区深处走去，“实在对不起，再见。”
“妈妈，妈妈”小肉球很不情愿的跟着女人向前走，“玩，跟宝宝玩。”
“好，回家找爸爸跟宝宝玩。”声音渐渐远去。
“妈妈……吗？”尹澈低喃着抬头看了看像个大黑洞的天空，连颗星星都看不到。
11.尹湛的慌乱
尹湛的小日子套用他自已的话来说就是过得悠悠扬扬，在公司里他已经被很多的前辈同事认可了，虽说脾气大了点儿，可人有能力啊，至少在公司的这几个月时间里证明了他做事的果断和有远见，这也得最归功于他的脑袋当马桶一说开始，接着也接手了几个广告，最终的结果都超出公司的期望。
所以说，看很多出名的艺术家都有这样那样的怪癖，但人家有能力就能够吃香，这种生存准则放在现今已并不稀奇。
尹湛按往常一样的时间回到家里，发现宽敞的屋子里空无一人，尹父出去应酬了他是知道的，可本应早就回家的尹澈却不见踪影。
把手提包放在门后面的归包处，笈着拖鞋往厨房走，冷冷清清，凄凄惨惨——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尹湛把左手叉在腰上，右手往额头上一拍“嗷，helpme！”
忽然脑袋里灵光一现，“呃，冰箱，”记得前两天放了几个香蕉在冰箱里，转身往冰箱处走去拉开冰箱门，尹湛立在原地呆了两秒“操……谁说没吃的？”满满一冰箱东西，面包，水果，牛奶，生的，熟的，应有尽有。
尹澈在当晚21：12分回家的时候看见尹湛站在客厅的空地板上挥动着双手里的游戏手柄大汗淋漓的……玩游戏。
“回来啦？”听见开门声的尹湛头也不回，继续玩他的游戏，全身充满活力。
尹澈看着大厅愣了愣神，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踩着光脚往厨房走，“吃过晚饭没？”
尹湛正打得起劲，“呃，算吃了吧。”
算吃了，什么意思？尹澈边摇头边往厨房走，路过冰箱的时候停了下来认真的研究了一下，貌似有块黑乎乎的嘛东东从冰箱里边搭拉了一半边儿出来。
尹澈把冰箱门一拉开，“呃……，”额头上一滴冷汗滑下来，“被打劫了？”入眼处怎能用一个乱字来解释得了。而那块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是香蕉的一小张皮儿，肉身已经黑得不能入眼了。
“哎，哎，操，”大厅里传来尹湛激动的声音，瞬间就听到“砰”的一声儿什么物体被大力的搁在茶几上发出的碰撞声。
尹澈伸出脑袋往大厅一看，“为什么冰箱里会有香蕉？”
尹湛刚关掉电视画面从地上站起来，“啊，前两天我放的，不过不能吃了。”
“下次别放冰箱里了，会坏掉的，”
尹湛好象并没有理解为什么把香蕉放冰箱里会坏掉，他愣了两秒，条件反射的点点头“啊。”
尹澈把头转回去开始动手收拾冰箱，“你晚上就吃的这些东西？”
“嗯，”收拾自个儿的宝贝儿——PS
“那给你做点儿简单的晚餐，”尹澈又从厨房伸出一颗人头。“行吗？”
尹湛盯着那颗清秀的人头一秒，两秒，五秒“啊。”
“呼，”长长吐了一口气的尹澈又把头缩回去，“还以为你不同意呢？”
“你吃过了？”声音从大厅传来。
尹澈利索的收拾着冰箱，“和朋友吃了回来的。”空壳扔在垃圾桶，香蕉不能吃了也扔进垃圾桶，牛奶归在一排……。
“我不饿，你忙你的去吧，”尹湛抱着一堆东西上楼。
“怎么能不吃晚饭，我弄好了叫你，”尹澈说完后没有听见回应，在拿围裙之迹看了看大厅，空空如也。
一会儿之后尹湛手里拿着换穿的衣服从楼上下来，从厨房里传出乒乒乓乓的锅碗合奏曲，他弯了弯嘴角直接进了浴室，大夏天蹦哒得一身臭汗，怪难受。当尹湛洗完澡后敞开着衬衣出了浴室见尹澈已经把做好的面条放在餐桌上了。
尹澈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那个……你吃吧。”
“说了不饿的，”尹湛用毛巾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往餐桌上走去。
性感，性感，很性感，带点水珠结实的上身相当性感，尹澈的脑袋里不停的转着性感这两个字。当一只手在自已眼前晃晃的时候才回过神，“什么？”
尹湛不满的嚷嚷，“跟你说话呢，愣什么神儿？”
“啊，不好意思，没……听清，说的什么？”
“问你要不要吃，分一半给你。”尹湛得理不饶人的加大音量。
“不吃，吃过了，”
“我说，”尹湛轻轻的出声，支着身子趴在桌子上。
“嗯？”听着声音慢慢靠近的尹澈抬起头望着尹湛，“什么？”
尹湛突然一声大吼“跟你说话能不能看着正主啊，眼睛都趴桌上了，是它跟你说话吗？”
尹澈看着异常激动的尹湛半分钟，虽说是在生气，可五官还是很好看，然后一头趴在桌上埋在臂弯里大叫，“那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啊？”
没想到咸鱼还能翻身，破天荒的被尹澈吼了，尹湛莫名其妙的轻声问，“为什么啊？”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半分钟后，模糊的传来尹澈弱弱的声音，“我的身材没有你好。”
“咔嚓”尹湛下巴落地。然后抛开脖子上的毛巾放下手里的碗筷，扣扣子。“怎么能跟我比呢？”声音里透着得意的味道。
尹澈没搭理他
“你不是趴着睡着了吧？我扣上了。”尹湛伸手推推趴桌上那人。
“湛，什么时候去我们医院转转吧，”某澈的声音听起来嗡嗡的。
尹湛把挂在嘴上的面条儿哧溜一声儿吸进去，“为嘛啊？医院能有什么好转的。”
“你去就知道了，”尹澈相当纠结，怎么说，难道非得说，由于你上次在我们医院里逛了一圈，然后突然之间人气上涨，把那些个护士妹妹盼得口水哗哗的往下淌，我想尽了各种办法推拖，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天知道某个人的心里相当难受。
“哼，”尹湛拖长着尾音从二声变成三声。“吃完了。”
尹澈这才把头抬起来，可他突然觉得鼻子里有一股热流像鼻水儿一样的流出来。
尹湛立刻双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把头往上抬。”然后饶过桌子走到尹澈身旁，用手向上托着尹澈的脑袋。
“轻功？”尹澈被尹湛托着头的第一反应就是冒出这个词儿。
“轻你个头，你流鼻血了，把头抬着我去找冰袋，”说这话的时候尹湛自已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里有轻微的颤抖。
有些画面的重合能让人疯掉
帮尹澈擦掉脸上的血后，尹湛一向深隧的眼睛里闪过让人不易察觉的慌乱。
12.诡异
白色的四面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所能目及之处几乎都是白色，连同从窗户洒进来的日光都透着一层蒙胧的白。
病床上一个脸色苍白但并不失漂亮的年轻女子头上一顶粉红色棉绒帽，双手捧着书极其安静的倚在床上看书。
“妈妈，”一个八九岁穿着校服的小男孩背着书包欢快的从门外奔向病床上的女子。
女子放下手中的书向门外张望了一下，脸上带着恬淡的微笑，向小男孩伸开双臂，“澈把弟弟搞丢了？”
男孩在妈妈的怀里使劲噌了噌，“在门外看到了爸爸”
女子用手轻轻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哦，那是去当爸爸的尾巴去喽？”
“嗯，弟弟跟着爸爸出去了。”男孩使劲点点头。
女子抿着那张小巧却苍白的唇笑了笑，“湛从小就不太爱跟妈妈撒娇，”说着用右手食指轻轻点了下怀里男孩的额头，“倒是咱们的哥哥最爱黏人。”
“妈妈，今天我在这陪你好不好，每次回家家里边都没有妈妈，澈不习惯。”男孩从女子的怀里挣扎着出来。
女子先前明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了下来，“妈妈最担心的就是澈，”一滴泪轻轻从女子苍白的脸上落下。
男孩慌忙的抬起双手在女子脸上轻轻擦拭着，“妈妈别哭，怪澈不好，澈会带着弟弟乖乖的回去，”说着豆大的泪珠延着小巧清秀的脸庞滑下，“澈会听话，妈妈不要生气。”男孩哽咽的把话说完。
女子慌忙把男孩再次紧紧的抱在胸前，“妈妈没有怪澈，是妈妈……是妈妈不好，”女子眼睛里不停的涌出泪水，双手也不停的摸着男孩的脸庞“澈答应妈妈……如果以后妈妈不在澈的身边，也要过得很快乐，妈妈……妈妈一直都在远远的看着澈，看着澈和湛快乐的长大。”
抱头痛哭的这对母子并没有发现房间外面另一个小小的身影。他回头张望了一下，寻着刚才父亲走过的方向走去，错过走道上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他四下寻找着什么，突然从一个办公室里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什么，你说我妻子只有两个月的生命？”
小身影走到传出声音的办公室门口，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穿着白大卦的眼镜老头儿脸色凝重的点点头，“对不起，尹先生，最后的这些日子多陪陪您夫人，并且尽量满足她的愿望吧。”
而他的父亲此刻正背对着门口，背影看起来有些单削，“张大夫，求求你再想些办法好不好，钱不是问题，哪怕……哪怕是多维持些日子。”尹父声音透也些许沙哑。
尹父口中的张医生紧着已经布满皱纹的额头，“您知道的，你夫人已经是白血病晚期，我们已经尽力了。”
年轻的尹父好似就从那时开始，突然之间老了几岁般，“明明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张医生翻开面前的记录本，“年龄并不能表明什么。”
突然场景一换
尹父手里牵着刚才在病床上的女子在一个院子里散步，院子里栽种着各式各样的玫瑰和栀子等。
“天雄，放我在咱家院子里坐坐，”女子始终恬淡的笑着，虽然脸色依旧苍白。
“好，”尹父拉着妻子的手走到院子池塘边早已准备好的一个藤椅上，“够软和吗？”
“很舒服，谢谢，”女子抬起苍白的手抚摸着尹父的右脸。“给你添麻烦了。”
中年的尹父有些英俊，“说哪的话，咱们是夫妻，”尹父唤过始终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