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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之女——by关耳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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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溪已经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他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真元全部用尽了。就连这肉身似乎要废了。什么仙骨,也不过如此。眼一黑,就倒了下去。可是他看见一个焦急的身影。放心的闭上了眼,让自己昏了过去。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睡了一夜的人们,走出家门,不是大吃一惊,就是怀疑是不是自己脑袋坏了,怎么镇子乱成一片,在往外一走,竟然是一片树林子。镇子夜里跑到了茅山上去了。于是还有昨夜记忆的人,就开始说晚上有神仙把这个镇子搬到了山上来。这样的解释,才终于让众人相信了。只是在仙门之中,洛溪这个名字也渐渐被所有人都熟悉起来,在一探究洛溪的身世,这个拥有千年来少见资质的少年,背负着血海深仇,济世移山拯救苍生的故事,也传播开来。再加上龙姿凤章外貌,小小年纪在仙门竟不知不觉拥有起无数的钦慕者。当然这也是让莫寒池更加郁闷了。

“爹,娘,我走了。昆仑现在不太平,这里有茅山那群八卦道士守着,以后就不会有事了,娘你儿子在这里呢?你怎么拉着洛溪那小子手不放。”莫寒池背着个小包袱,怀里抱着白无说道。

“洛儿,以后常回家看看啊”莫母拉着洛溪的手说道。

“好的,干娘,干爹,你们多保重。我一定会照顾好寒池的。”

“子依,伯母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银色的钗,你留着吧。要是寒池那小子破坏你的好事,你不用客气昂。”

“娘,谁是你亲生的。”莫寒池很是气愤,非常气愤。

“三子,我们走。”莫寒池怀里抱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正在吃东西的。

“寒池,别忘了,累了就回来,最后也是要回到这的,你是在这生的。永远别忘了自己只是个人。”最后莫母只跟自家儿子说到。看着一群孩子渐渐远行。

莫母想起儿子出生那晚,茅山道士对自己说。“这孩子命不由自己,无相之根骨,千年来只有那么几人,既可以成就道家仙骨,亦可以成为魔家邪骨,若是成为道家仙骨那是天下苍生之福,若是魔界邪骨也是这天下苍生之劫。一切都看这个孩子的际遇了。只是既然是上天赐予这世间的一种可能性,就不能让他早早夭折了,我改了他的根骨,如此若是能平淡一生也是好的。无论他是正是邪,只是当他累得时候,都给这个孩子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罢。”

“都被那个道士说着了。”莫母皱皱眉。

“我们在这等着那孩子回来就好。”莫父安慰到。

第二十七章:洛水山庄

一行人,往江南的洛水山庄旧址驶去。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偶尔会看到荒无人烟的村庄,和流离失所的难民,富庶的江南都看到这番景象,不能说不让人担忧。这让他们更加加快了行程。在靠近江南的时候,这番光景,就不见了。让一行人觉得事情还没有严重到天下大乱的情况。

洛水山庄并非在洛水附近,而是在江南大城,杭州城西湖边上,能在这里建庄立门可想而知,洛家人有多有钱。洛溪这些日子来情况一直都不好,就像生了病的人,动不动就头晕,浑身乏力。莫寒池知道。反倒比起平时显得更稳重了些。只是整天会问洛溪,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吃那个,就是洛溪睡着得时候,也会被他给叫起来,吃上一堆东西才行。可是还是没用。可是说是伤了神元,要是洛溪在坚持一会儿,或者就去投胎了也说不定。

小三子更是跟着跑前跑后的找大夫。后来有天,在马车上,洛溪又睡了过去,还一天一夜都叫不醒的时候,莫寒池是真的急了,他问苏子依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苏子依,最后说了句,“你看你舍不舍得了。”

“什么快说。”

“白无的血。”

莫寒池听的直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仙丹什么的,现在哪来那种东西。还有修道者的金丹或者类似的东西。”

“那种东西,会不会要人命。”

“不会,只会毁人道行。”

“你等等。我出去抓个小妖什么的。”说完莫寒池就窜出了马车。

苏子依嘀咕道“大白天,又是人来人往的大城镇,你去哪里捉有道行的小妖。再说了还要炼,你会吗你?”

莫寒池奔到郊外,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就盘腿坐了下来,脸上一阵青白色的光彩闪过,他的紫府内已经凝成银色的小球,很小。可是莫寒池还是傻了吧唧的给逼了出来,伴随着几缕血丝落到了他的手上。闪铄着青蓝色的光彩。若是给任何一个修道之人知道了,除了骂他傻之外,都只能恨的牙痒痒,这一年多的努力可以说白费了,这叫自毁道行。只是没怎么疼。可是脚下突然好像凝重了许多,而且,也似乎突然之间,感受不到八荒了。莫寒池突然之间心有些真的慌了。他试着换了一下八荒,却什么都没有,但是八荒还是轻微的挣动了一下。反正回去后在修炼好了,他自我安慰道。

攥着小球,回到马车上,莫寒池趁着苏子依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塞进洛溪嘴里。银色的小球融化吸收的时候,他甚至都感到心脏一阵子猛烈的跳动。

果然从那个时候开始,又没过几日,便到了达洛水山庄,洛溪恢复到当初一样了。然而,洛溪也疑惑,他甚至可以说是比那之前修为更近了一步。苏子依说莫寒池给他找了个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吃的。

去问莫寒池,那小子,怎么回事。他就跟着自己打哈哈。

洛水山庄,那个昔日风光无限的大牌匾,此刻歪歪斜斜的没精神的耷拉在巨大的木门外。金色的篆体字也是暗淡无光,而那抹暗的发黑的血迹却异常醒目。庄严的石狮被砍去了半个脑袋,依然守护这做破败的掉漆木门,这才仅仅过了三年又四个月的时间。

从马车停的一刻,洛溪就不再说一句话,他站在自小长大的门外,却久久跨不出一步。在洛溪的记忆之中,这里迎来送往门庭若市,还仿佛就在昨日。似乎一开门,门口就会站着一排的仆人叫着自己洛少爷。下马车的时候,会有家仆为自己摆上软软的皮凳。真是彻底的富贵人家少爷,此时他才知,洛家究竟富成个什么样子。而这一切却又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洛溪迈过那个高大的门槛,推开了厚重的大门,大门发出沉重的乌鸣声。一层呛人的灰尘落了下来,莫寒池轻咳了一声,洛溪回头去看他一眼,看的莫寒池羞愧起来。可是洛溪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选择了跟朋友并肩走在一起。

洛水山庄内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就只有他们几人的脚步声,诺大的山庄竟无一人,洛溪加快了脚步,穿过几个大的离谱的正厅,来到一侧的小偏院,莫寒池推开小院子的门,院内的玉器摆设竟然都还在,落满了灰尘,看来很久没有人打扫了,洛溪随手扫了扫灰尘。

“这里以前是我的房间,上下两层,前院后院的地方住的是我和我奶娘还有几个婢女。”

“这么好的地方就这样了吗。”苏子依问道。

“不会,待我报了仇,洛水山庄依旧还是那个洛水山庄。”洛溪说道。

又是七拐八绕的不知走了多久,最后似乎又来到有些像宗祠之类的地方,莫寒池家里的小镇子上也有那么个宗祠,只是只有在很重大的节日之时才会开启,祭拜先祖。洛家的宗祠更大,更加的奢华。是那小镇莫家祖先永远比不了的,光是那道门上那横梁画栋都是比不了的,洛溪走进祠堂之中,诺大的洛家,似乎只有这里被人打扫干净了,宽大的供桌上,供奉着一个又一个白色的灵位,莫寒池站在外头,没有进去,他默念着每一个洛家先祖的名字,似乎这样也可以帮助洛溪分担一点,灭门之仇究竟有多重,他只知道很重很重,压得眼前面前那个少年极少的笑,只剩下冷,即使有着天纵的才华,也不敢稍有懈怠,一直玩命似的修炼。

莫寒池一直一排一排的看着,看了好久,究竟是死了多少人,才有那么多的灵位,如果小镇的大家都不在了……那么他还没有忍耐那么多年再去报仇的忍耐,他一定忍不下去的,突然莫寒池的眼睛在最后一道灵位上停了下来,黑色端正的小楷有些面熟。

“洛氏嫡长子名溪字邪之灵位。”莫寒池一字一字念了出来,苏子依担忧的看着还在跪着的洛溪。

“洛溪本该那夜随着家人去了。”洛溪说道。

莫寒池走进去,在洛溪的灵位前大大的磕了一个头。

“鬼先生从此以后留在这了,可是那个人我还是要带回昆仑。”

第二十八章:昆仑的哀鸣

洛溪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洛水山庄的,昔日的洛家,就像影子一般从他极力想要掩饰的记忆中浮现出来。

让洛溪恍惚会神后,他才知道已经在出来的是路边上了,可是却让他们看到吃惊的一幕。

正午太阳当头,街边还有匆忙被吓得不敢靠近的行人,一间破败的小茶棚内,却飘出一股子血腥的气息,苏子依带着两个小家伙呆在马车上,莫寒池跟洛溪带了剑,一脸戒备的神情,进了茶棚

这是通往昆仑的一条官道,小茶棚是为来往之人歇脚之处,也没什么特别,可就是从这么个小茶棚内,散出浓重的妖气。

“苏师叔,你带着他们两个小家伙不要出来,我跟洛溪去看看怎么回事。”莫寒池说完就下了马车,洛溪早已经在不远处的茶棚外跟官兵在交谈着什么。

不大的茶棚,顶上似乎是被巨大的爪子撕裂开来,而当时在茶棚内歇脚的人,早就被四分五裂,啃噬的分不出长相,洛溪跟莫寒池对这些东西已经开始习惯,而一般的官兵却还是不能适应,有两个年纪小点的,就扶着一边的柱子呕个不停,有青云天门人在清理着残肢。

“在下昆仑弟子,敢问这位兄台是出了什么事情。”洛溪问一旁青云天门人。

一听到昆仑两个字,青云天的门人停下手,打量了一会儿洛溪,说道“昆仑弟子怎还会出现在这里。”那人说着,仍旧是一脸不信的样子。

“你看这里,大白天的,就有妖魔突然闯进茶棚内喝人血吃人肉,要是昨天可能还不会,这里曾经有昆仑结界保护,看样子是破了”那人继续清理尸体,说道“可能就在前几天,昆仑之人与魔头在激战的时候,被妖魔乘虚而入,据说死了很多人,我的同门都在传,二十年前已经让昆仑元气大伤,再加上这次,昆仑完了,目前君主都上了昆仑,我看你们像是还没入门的孩子,我劝你们还是改投别门别派吧。”

“你胡说。”莫寒池突然大叫大嚷起来。“昆仑怎么会有事。”他突然拔出八荒来,抵在那人面前。洛溪一把揽住莫寒池。压低声音说。“你要干什么,你疯了。这都是外人再传。你激动个什么劲。”

“可是昆仑设在这里的结界变弱了。”莫寒池着急了。

“你又没有亲眼看见,凭什么那么说,或许是时间长了力量变弱,我们快些赶回去见师父才是当务之急。”洛溪沉着道。

两人返回马车,并没有将事情告诉苏子依,只是苏子依从两人凝重的神情就能猜出点什么来。原本还打算继续乘马车回去,可是所有人都等不及赶紧回到师门。

几日的披星戴月的御剑飞驰。当累及的时候就近荒郊野岭休息。无暇顾及其他,越来越让人不安的景象频频出现。洛溪从小也走过不少地方,可是却从没发现过有那么多的妖物,而且变得更暴躁。

当他们终于又穿过那片暴风雪之后,三个月来重返昆仑时,却怎么都令人想象不到。参天的黑色巨石上,全是沟沟壑壑的被钝器砍过,利器划过的痕迹,往昔会在这里有一位接引的师兄,而如今却无一人。

“莫寒池。”洛溪提醒道,莫寒池冷静不下来,他摸着黑石上那些痕迹,有隐隐的妖气还残留在上面,越是往上走,被毁坏的越是厉害,那个曾经在三年前让他记忆犹新的千步云梯上,一层一层的石阶上面,是一步一步地血印子。

“这是——”莫寒池难以置信,“苏师叔你带着白无跟小三子等着我们。”

“我是你师叔,理应走在最前面一个。”苏子依不打算在后面再跟着了,她把白无丢到莫寒池怀里,一之手牵着小三子,踏着被血染红的雪冲到了最前面去,莫寒池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沉沉的压了下来。

云梯上只留下干涸的血迹,却仍旧没有看到一个人。

三人持剑小心翼翼的行走。不敢想象随时会发生什么样预想不到的事情。

突然从遥远的云层之中,传来三声青铜的钟声,三声响过之后,在天际之间回荡许久似蛟龙沉渊,沉重肃穆,在奋起之前做短暂的休眠,又似告慰在天神灵,昆仑不灭,万物有道,最后一声却好像在召唤,召唤昆仑弟子回到昆仑,召唤昆仑精魄醒来,听到钟声的三人,疯了一般冲向钟声的来源。

白无睁大通红通红的眼睛,紧紧搂住莫寒池的脖子,生怕被那极快奔驰的速度给甩出来,忽然面前的步子止住了,白无松开了自己的小手,他又一次觉得脸上落下了什么东西湿湿的,一滴滴的。

望天台上飘荡着一面又一面的白旗,道真一脸凝重的站在望天台最前方的位置,面前飘起一圈发光的卷轴,身后站立着四位同样表情的长老,无数身着白色丧服的昆仑弟子都低着头,有人在低声啜泣着。

洛溪深吸一口气,只好攥紧了无名,苏子依从一上来,就已双腿软倒,跪倒在地。

“谁能告——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啊。”苏子依几乎惊叫出声。

却无人应答,面前还是不可置信的一排一排被白色布遮盖着的昆仑同门的尸体,一具一具排列着,三个月前还有说有笑的同门师兄弟,只是过了才三个月,在回来看见的却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凌厉的风刮过,好似回归昆仑的魂魄,吹开了一具被白色布遮掩着的躯体,莫寒池无意间一瞥,那人露出的手里似乎死死攥着什么,就在旁人要将白布重新盖好时,竟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推开。

“何人还在此时胡闹。”道胤的话突然传来,却失了几分威严,带着点嘶哑。

莫寒池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他慢慢打开那人的手,说不出的熟悉,心又跟着沉了几分,他使劲地掰开,发现了那人手里攥着的几缕碎发,他猛然掀开白色布,躯体上竟没有头颅,莫寒池再往下看,熟悉的酒壶突然就映进了眼底。

“大——师——兄。”莫寒池手一松,白无差点掉在地上,洛溪眼疾手快,纵身轻跳接住了白无。

人也落到了莫寒池身边,莫寒池慢慢盖好白色的布,然后又慢慢站了起来,他慢慢往回走,道胤此时顾不上他,任他去留。

第二十九章:闭山

洛溪一路跟着莫寒池上了小仓浪峰,莫寒池慢慢爬上那藤条,又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开始打坐,洛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放心不下,莫寒池这样子让人不能不担心会随时作出什么傻事。

到了夜晚,莫寒池终于走出了自己的小房间,小仓浪峰人还是都不在,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山风翻动草浪的声音,不知道人都在做什么,他慢慢翻到后院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着,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夜空发呆,洛溪还是一直跟着他,白无一声不吭的任洛溪抱着,坐了一会儿,莫寒池又继续起来,翻过后院的墙,慢慢的挖出一坛子酒,带回自己的房间,摆出三只杯子来,分别倒上酒。

洛溪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却见失神的眼睛突然好像亮起来,莫寒池举起酒杯,铿锵有力的说道,“城朗师兄一路走好,师弟一定为你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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