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调酒师。”
“应该没问题。”
“那……一会去试试。”
“先生，您要的东西。”
侍应生来到，走开。
冥王先生照例一百元小费。
“很巧。”
“是。”
“现在，你还觉得……”
“看来有必要让迈尔斯辛苦一次了。”
“说到迈尔斯。”
岚影眩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还真是奇特。你确定，他跟你一起长大？”
“嗯？”
冥王有些不明所以。
“性格差太多了。”
难得岚影眩会这么开玩笑。
冥王阁下显然有些不可思议，之后沉稳的回击：“那米歇尔……嘿嘿……你们性格相差的更大吧？”
“他不同。”
岚影眩没有多说的意思，却成功让冥王阁下眯起了湛蓝的眼眸。
不同……吗。
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算了，不说这些，享受你的冰水吧我的少校。”
调侃的声线，却隐约藏着一点点僵硬。
岚影眩看他一眼，抿唇，安静的端起杯子。
这个男人，岚影眩总有一种直觉，必要时，会展露出他极端的一面。
复古高脚杯被托在修长的手指间，划出凛冽的轨迹送向微微上挑的唇角。动作优雅中带着一丝狂野。
他知道，这不是错觉。
“嗯，你觉得，这酒怎么样？”
微微晃动手指，鲜红色的液体荡漾在别致的杯子中。
有些刺眼的颜色。
“还好。”
“我第一次喝。”
冥王先生目光紧紧盯住岚影眩：“你知道吧。”
“嗯，这个回去再说。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在这里至少呆四十分钟。”
岚影眩一向以正事儿为主，他不想某些情绪被卷入工作中。
四十分钟，不长不短。在此期间，两批‘新货’在这成功交易。影像，被悄悄传送回该得到他的人手里。
他们回到冥王官邸时，不出意外的关键人物都在。
“真难得。这么短时间聚会两次。”
温和的嗓音，乔恩看到联袂而归的两个人，眼底闪过一些什么。
“还不是为了这里。”
毒舌的副官照例不给任何人台阶下：“麻烦的事情，自己处理，我们只负责打仗。”
“这次，恐怕不是打仗能解决的事情了。”
针锋相对，迈尔斯阴沉的神色酝酿着低气压：“你们来到这里之后麻烦不断。”
“什么意思？”
米歇尔声音平静的异常，岚影眩却知道……
“团副，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岚影眩接口，这次话说的不留一点余地：“我们只负责打仗，这是说好的。并且，把冥王送回来不过是想借地方练兵而已，你可以把它当做一次交易，我无所谓。只怕……”
果然，冥王阁下脸黑了：“迈尔斯，我知道你主要负责这方面的事情，嗯，我一直不愿意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是交易？
呵。
“够了你们！”
罕见的，实质领导人声线降到冰点，蓝眼睛近乎宇宙般的暗：“ 迈尔斯，你要闹到什么时候，还有你冥王，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那么是否代表，有些人是不能随便相信的？
岚影眩突然笑了，原来如此。
“看来你们之间有事要说，我回避，改天谈。”
拉起米歇尔起身走掉，不理会或阴沉或尴尬的神色。
良久。
“我小看他了。”
乔恩苦笑。
“是啊，居然都会失控。这真不可思议。”
冥王阁下恢复心情的速度也不慢：“不过，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疏忽。”
“我承认，有些措辞不当，不过，我保留我的意见。”
只有迈尔斯，心中酝酿的晦涩阴沉，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
“随意。”
暗叹一口气，迈尔斯，你这样会和他越走越远的。
“……”
冥王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突然觉得对方有些陌生。
7、故人
佛魔之间是执着。——《冥王手札》
房间中。
“别问我的意见，你应该知道，主官是你。”
虽然知道这时这样措辞实在太生硬，可米歇尔现在实在没心情。
而当他没心情时，通常意味着……
“我只需对自己负责，就这件事而言。”
岚影眩还是很冷静，不过：“米歇尔，你知道，无论将来怎样，也改变不了我的立场。”
那也不是因为我，从来不是因为我。
“少校。”
米歇尔狠抓一把银发，罕见的变了称呼：“你是主官，这些你可以决定，但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诧异的扬起眉：“有些事情不希望你参与，你明白吧。”
所以，这种话以后少说。
“我不在乎，可是，你，不同。”
话说成这样，米歇尔却还是听不出一丝不自然。
于是，只能公事公办。
可是……
察觉到自己情绪要突破警戒线，米歇尔没接话努力稳定呼吸。
“你需要休息，无论发现什么，请无视。”
“嗯。”
无视，吗？起身离开同时，心里激烈的东西挣扎着浮出水面——如果是你。我，做不到。
抱歉。
副官走后很久，岚影眩结束沉思，做一个不是很雅观的动作——掏掏耳朵，同时按下一个隐秘的按钮——装在耳郭处接收器微粒震动。
给我接‘替补’，这里很乱。
不行，嗯，船上的附件在破译，可惜，不是我们。
岚影眩这次确实有点讶异：明上，发生什么事。
你在哪里……
萧湛，可能，我是说，你可能，需要提前回归了。你明白吗？
知，道。
结束通话，岚影眩漆黑的眼睛温度冻结一切，呵，还真是，回归。
之后……希望你们别让我太过无聊！
这几天冥王阁下着实很烦，从那天之后，就，莫名烦躁，他想，他是否，做错了。
那天。
岚影眩走后。
“迈尔斯，你需要处理一下事情和你个人。”
乔恩在三个人发生冲突时，扮演的角色永远是‘调停者’。
“好吧，但是，你，别忘记，我，保留我的意见。”
亚麻色头发的男子僵硬的转身离开。
“再这样，就真的麻烦了。”
乔恩看一眼冥王：“消息确切？”
“嗯。”
是不是，我，还是，不相信你们。
“那是公开的秘密，可是，在这个人身上运用到当时那个程度，有待商榷。”
“嗯。”
武器还是，人亦或是？
“我的意思，你，真的明白？”
深蓝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有些东西，适合隐藏。
“……”
这次，冥王没有说话。
“这么说吧。”
乔恩站起来，摊开手，语音仍是温和而从容的。
“如果那个东西被他运用到那个程度，又带着一个‘嫌疑犯’，你觉得，东方那边会给他多少时间？我想，再次见面的机会不远。另外，最后那一招，有待推敲。”
果然，大家的眼光都很毒辣呵。
“不越界就好。”
冥王避重就轻：“也许，他也是这样想的。否则，怎么会接触到这个程度。”
“我想是的。这可以等。迫在眉睫的你知道。”
迈尔斯，如果你再不刹车……
“我知道，但我无能为力。你知道，这种感觉。”
还是，保留，一些，比较好……吧。
回归I，就算隐藏在‘能力’中，也还是，如此让人惊艳。
那不是‘焰火表演’。‘死神焰火’，‘烟花’升级版，北洲刚刚得到。
这个人，他是注定要说一次抱歉。和上面正确的人接头，需要时间。
至于道格拉斯，呵，最好一直是‘家族’。
心口，隐隐作痛的感觉又出现了。
“无能为力吗？呵呵。嗯。”
“下一个问题，芯片的研究价值……”
转换话题的同时，乔恩轻轻按揉一下太阳穴。
我们，性质不同。
……
“阿眩，你说，我们还能，回来么？”
晨光中浅色眼眸的男子微微低下头：“不管是否能够回来，就算相隔亿万光年，你也是会想我的吧？”
“恩。”
浅色眼眸的男子缓缓笑起来：“那，我们约定……”
“好。”
“沐……呃……”
猛然坐起身体，头针扎似疼，心口砰砰跳动的剧烈程度让萧湛克制不住烦躁朝空中狠狠挥了一拳。
该死的！
怎么会……
我们约定……
你一定……
什么……是什么……
该死的，想不起来！
记忆里明明没有这个人，但是为什么该死的熟悉与……眷恋？！
见鬼！
该死的岚影眩，究竟弄了俩什么破东西在脑子里？！
……
清晨，在‘海盗之家’，是一个特殊的时刻，近乎全部的‘黑人’都在这个时间开始‘阳光下’的工作。
对，你没听错。是工作。不是休息。在这里，一切不违背大原则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包括各种上不了台面的交易。
于是，编程完毕的东方军人们，哦，现在该叫他们‘冥王雇佣兵团’编外小组——S6组。
冥王佣兵团是一个架构极为严密的组织。佣兵，在这个时代，有时需遵守的纪律远远多并严于正规军。比如，各种组装的千奇百怪的热武器，临时拼凑的匪夷所思的操作系统，以及普通正规军早已不怎么提及的冷兵器近身格斗技。
需要适应的东西太多，以至于这些前东方的人都有些感到诧异——这些东西和他们内部前期训练方式太相似也太不同了。
相似之处在于同样重视个人战力的全面开发多于热武器。不同之处，呵，你想象不到的各种‘民间’小玩意儿都可以在关键时刻派上奇异却可以救命的用场。
好吧，略过这些‘精英’们如何蜕变为海盗雇佣兵的痛并快乐着的过程。让我们来看这里——
“就三天适应时间，三天！能做什么？这样的状态出任务会挂多少？！”
毒舌副官的大发言。
已经习惯这种情况的少校声音依旧很冷静：“你要知道，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永远是菜鸟。”
他划了一个手势，阻止想要反驳的银发男子：“那些不必说，真的只是小场面。这，在这，才是半个真章。如果他们能撑得过，我相信，会好很多。”
“生命不值一文？”
底线问题。
“你要什么答案？是！我们的生命，明白？”
岚影眩发现自己的副官最近情绪越来越反常：“在系外人眼里，就那么回事！如果银河系科技无法做到如他们一样强大，也至少做到战场心理无破绽否则，你就没资格想如何战胜，甚至打平手。”
那，我呢，我……
冰冷的黑眸挑起的弧度凌厉的让人发指：“米歇尔，想要做到就必须去经历，我只提醒你到这里。另，如果你控制出问题，我能做的有限。”
有限……吗？
突然不想再隐藏某种快要将他逼疯的激烈情绪：“你明明知道，与你无关的话，一切都不会改变。为什么，我TM知道就好了上帝！只要涉及到你，我就……”
“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罕见的将声音放软：“米歇尔，自己的路，你既然选择了，就要一直走。无论，是否只有你自己。”
所以，请赶快成长吧。否则，一切都将不会一样。我，又能……
“我知道了。”
四个字，转身。
……
太空，本是无垠的。太空战场，却是被无数战舰飞船机甲战机统统占领的。
银河系，系外，鏖战。真正的鏖战。
这次无间歇的热武器对攻差不多持续了一周多吧大概。
进入机甲时间太长记不清了已经。
激光剑挑飞一个，侧翼摸上来一批……
战斗……战斗……
……
又一艘银河系战舰泯灭成灰。
太空中没有声音，
银蓝色的眸冷冷的看。
看，‘爬虫’们的舰队已渐渐溃散。
那架机甲还在收割生命。动作仍然让人惊艳的轻灵狠戾。
看，“爬虫”们的机甲已逐渐被清空。
那架机甲还在收割生命。动作虽然有点僵硬却仍旧那么让人着迷。
看，……
咦？
该死的，亿万分之一的计算误差率居然被他碰到，在他终于找到新玩具的现在！
时空碎片流星雨！
多罕见的玩意儿，在这个宇宙。
恋恋不舍的看了看了一眼一片混乱的战场，冰冷的金属声线：“撤。”
……
“中……校，保重。”
胸口如遭重锤的瞬间，驾驶室中的他只来的及挤出支离破碎的语言。
“亚空间跳跃快！离开那里！快离开！”
副官谢阳变了调的声音喊起来。
瞬间，舰队消失。
旗舰中的梅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被吸入那片让人绝望的死亡之海中。
无法救援。
预知。谢阳的能力。而他的兵杀出战阵，太远。
……
等他再出现时，又是战场。
颇具规模的太空残骸与让人头皮发麻的系外舰队海洋诠释着银河系输得多惨。
指挥官进入机甲，代表同归于尽。
于是他下意识启动了‘回归I’。
带着重伤的梅林和仅仅一小撮卫队。
无视了舰船上银蓝色的疯狂眼睛。
那眼神中的狂热，兴奋，势在必得以及燎原的炙热野望像一张粘稠的巨网。
让人厌恶的感觉。
而他。
暂时，无法逃脱。
……
“你又能护他到什么时候？我的少校。”
这语气，冥王阁下无疑。
岚影眩没有答话，刚才陷入的那一阵恍惚让他感到烦躁。并且——他不想知道为什么这男人可以轻易进入他的领地而他的‘预警系统’没有发出警告。
“如果他一直这样，那么你会很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