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分别了四年就读不同大学的竹马,经过考研又来到了同一所学校
对着近在咫尺的好友,萧天发自内心地咆哮:
你为什么想不开要往火坑里跳啊!
为什么还要千山万水地考来和我一起读研啊!
曾说过最恶心同性恋的你,难道不知道……
我一直喜欢你么?
本文1v1,青梅竹马,HE,不虐。
主角:萧天,赵昭 ┃ 配角:欧浩,叶婷,姚依依
1、竹马重聚
“分完组,组长来这里领装备。每组一个GPS,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个手持PDA,一个数码相机,每人一个背包,地质锤,罗盘,放大镜,记录本,H2铅笔,绘图纸。组长领了后签名登记……”
萧天看着本科生们一窝蜂地冲上去哄抢装备,疑惑当年自己也是这副蠢样吗?然后头一转就看见赵昭也欢呼着扑了上去,赶忙眼疾手快地把他拖回来:“你开学就研究生了别丢这个人!”
“你是都见过了,可罗盘我连摸都没摸过呢!”赵昭嘟囔着,眼睛死盯着那些装备,双眸闪闪发亮。
“就那么些东西了,分到手了也没啥稀罕的,等组长来发吧。”萧天鄙视他道。正说着,就看见一个梳马尾穿T恤的苗条女生走过来,跟萧天满熟稔地打了声招呼,又转头对赵昭说:“我是宋小盈,第四组组长,师兄你也是我这组的。”
她翻了翻手里的单子,又确认了一次:“你是叫赵昭吧!”
赵昭忙不迭地点头,帮她把手里的东西拎过来,大到每组一个的笔记本电脑,小到成把的H2铅笔和铅笔刀,帮她一同给其余的组员。宋小盈一边清点物品一边问他,“学长怎么来跟我们一起实习了?”
赵昭笑着说:“啊,我是外校考过来的,9月份开学研一。以前不是学地质的,导师说我基础不行,就让我来趟巢湖跟着实习补补基本功,到时候也要跟你们一样交报告的。”
宋小盈点点头:“这样啊,师兄跟哪个导师?”
“跟郑文兵老师。”
她闻言转过头去看萧天:“诶?我记得萧天师兄也是跟郑老师的呀!不对,我记得你去年不是去过巢湖了吗?怎么今年又来了?”
萧天这种土着跟赵昭这种外校考来的研究生不一样,他是本校本专业保研的,几年本科读下来,专业课加上系里活动,萧天跟上届下届的学生多少都认识些。宋小盈只比萧天小一届,还算比较熟识,于是萧天便开玩笑道:“还不是最后保研排名面试的时候问我巢湖实习的问题,我没答上来。老郑一生气,把我实习报告翻出来,一看更火了,就把我踢到这儿来了。”
宋小盈噗地一声:“净瞎扯,你是帮尹老师带队的吧。我听依依师姐说过,每年都得有一两个被抓壮丁的,帮老师打下手带本科生。行了,东西都齐了吧,明天火车站见。”
说着她背起大包小包,雷厉风行地离开了。赵昭不由咂舌,问萧天:“每组里就一个女生吗?都要当组长啊?”
萧天摊手:“分组惯例就这样,每届肯定都是男生多女生少,所以每组只分一个女生,然后基本都是女生当组长。你放心好了,说是爬山,其实没什么东西要背的。”
至于萧天他自己,勉强算个没工资的助教,所以没分在小组里,只是帮带队老师带下教具资料,人多分散的时候帮忙解说。
两人说着话,背着新发的装备回寝室。这时暑假刚开始,赵昭在本校的毕设早早搞定后,就提前来找未来的导师赵老报到了。因为9月份才正式报到,赵昭这种“黑户”还没分寝室,于是他就借住在萧天的寝室——刚好萧天屋里有个哥们出去找工作,毕业搬出去了,空了张床给赵昭住。
萧天和赵昭是打小的青梅竹马,两家一个楼道,就住对门。他们两个打小儿就是同个小学初中高中上来的,直到高考才分道扬镳,去了不同的大学。等两人大四时,萧天保了本校的研,刚好赵昭想靠考研拼一把上个更好点儿的学校,又对原来的专业不大有兴趣,就来投奔萧天。
考研要考政治、英语、数学、还有专业课,赵昭虽说是跨专业,所以需要在专业课上多下点功夫。幸好有萧天在系里,把考研的专业题范围透给赵昭,加上赵昭也算记性好,靠死记硬背也倒是把没学过的科目笔试面试都过了关,现在两人跟着同一个导师,就等开学报到了。
“你这两天把岩石学的书再看看。”萧天有些不放心,他知道赵昭考研时的复习功利性太强,很多该学的东西没学,很多实践课没上,在应用实践上有些欠缺。
这也是郑老师让赵昭来跟本科生混野外实习的目的。
这算是萧天唯一的缺点了吧,说好听了是细心,说难听了就是婆妈。不过赵昭从小被他磨叨得倒也习惯了,没有显出不耐烦来,只是反驳道:“咱学的是构造,看岩石干嘛?”
“岩石岩性都分不出来,到野外怎么分地层?你边走边看,看到什么石头问我,我们当时上岩石学,最后作业就是调查校园里所有建筑用到的石头。啊,还有,千万别在老师面前说石头,会被鄙视的,要说岩石。”
赵昭来了精神,终于有机会把那些纸上谈兵的知识用于实践了。他便走边看,指着一个造型诡异的石景:“这个硬度大,质地很细的是砂岩吧!”
萧天点点头:“是石英粉砂岩,硅质胶结。”
走到图书馆外的台阶。“这个是花岗岩,特征是,晶型完整,晶体颗粒大,嗯,肉红色的斜长石,白色的石英,还有黑云母,有丝绢光泽。”
“你哪只眼睛看到丝绢光泽了?那个在自然断面才能看到,这种打磨好的面看不到。恩,这种粒度已经可以算是伟晶岩了。”
走到桥上。“这个栏杆是大理石。”
“这个谁都认识,是灰岩变质形成的,恩,不过学校里基本没有灰岩,算了,到了巢湖到处都是灰岩。”
赵昭点点头,又对一根柱子发起了呆:“这是什么?灰色泥岩?不像,硬度很大,质地细密,有很细的石英,还夹有砾岩,砾岩的分选度和磨圆度都很高……这是什么啊!”
“……”
“?”
“那个是水泥。”
晚上回去萧天在打DOTA,赵昭则在一旁收拾出这次实习所需要的东西。他头一次参与出野外,显得有些兴奋,又带了一丝小紧张。只见他把东西铺的床上桌上到处都是,背包被他倒腾若干次,还一边碎碎念:“还要带什么呢还要带什么呢?”
萧天很无语,收拾行李难道不是十分钟搞定的事儿吗?“以前出去旅行也没见你这么多破事儿!你都折腾你那破包快俩小时了,我都开了五六场了,FUCK!光跟你说话,被轮了。”
萧天看着屏幕头也不回,悲剧,战绩又要降了。
赵昭倒是不怎么喜欢打游戏,听见有萧天被虐的好事儿可以围观,就跑过去站萧天身后看了会儿。看了十几秒后,赵昭还是觉得那些虚拟装备怪没意思的,于是回过身继续倒腾现实中的装备。他还一边为自己辩解:“这不是旅游啊这是野外地质勘探,我头一次去,以前光听你说这样那样……对了衣架要不要带?”
“衣架那边有,我们住招待所,你以为是去露营啊!”萧天扶额。
赵昭刚切了一声,萧天还没听见他想说啥,就听赵昭的手机一顿狂吼。赵昭拿起一看,原来是母亲大人打来的,于是他像个标准狗腿子一样,立马腰板挺直,恭恭敬敬地接通了电话,用谄媚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说:“妈妈~~~”
在赵昭战战兢兢地跟老妈汇报完这几天的日程,表达了对第一次实习的期待,以及保证小心安全不给萧天添麻烦后,他长吁一口气,把电话递给萧天。
萧天显得淡定多了,他接过电话,跟赵昭的妈妈问好:“徐姨好。……嗯,这边挺好的,小昭挺好的,要去实习正高兴呢……没问题,他挺乖的。……嗯,我们冬天再回去。……那谢谢徐姨了,恩,好的再见。”
等挂上电话,萧天看到赵昭眼巴巴地看着他。萧天无奈地说:“没怎么,你妈妈问你怎么样,让我照顾点你,冬天回去请我好吃的。”
赵昭点点头,一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的样子,爬回床上继续倒腾行李。萧天闷笑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妈明明那么开明民主温和一人,从来没打过你骂过你,你咋还能怕成那样。”
“积威之所劫呀!你是不会懂的。”赵昭摇头晃脑地感慨道。他终于装好包,爬上床准备睡觉。
萧天见赵昭消停了,也关了电脑,三下两下收拾好自己行李。收好之后,他把赵昭那个鼓鼓囊囊的包无情地拆开,一件一件翻过去。
赵昭在上铺喊道:“喂喂!注意隐私!注意隐私!”
萧天嗤笑一声:“你跟我有毛隐私!”
他没理会赵昭的抗议,直接从包里面拿出一些没用的,又放进一些另外的东西,拖鞋风油精,短袖只留了一件,加了两件长袖。同时他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地开始磨叨:“该带的不带,不该带的带一堆,教材组长带就行了,你带这么多书干嘛?爬山得穿长袖,你要是出野外穿短袖让老板看见了肯定要被鄙视。”
“长袖多热呀……”赵昭说。
“出去情况很多,就算不怕被晒伤,还有虫子灌木什么的。”
“哦,知道了。那下次你直接帮我一起收拾得了。”赵昭睡眼朦胧地说道。
2、巢湖实习
安徽巢湖是个很普通的城市,依山傍水,开采矿产,烧制水泥,有些小型工业。但这个小城市有个特色,因为交通方便,地层出露齐全,构造典型,被很多地质院校选择为教学基地,每到夏天,就会有各个学校的地质系来这里实习,基本包括了华东的所有学校。
出了火车站,拒绝黑车的拉客,十多号人浩浩荡荡打车到郊区的一家坦克厂的招待所。这家坦克厂的招待所还依稀存留上个世纪的风范,以及国营工厂家属居住区的特有风貌。他们一行人走过昏暗的走廊,看到其他房间里住了穿着迷彩皮肤黝黑的解放军小伙儿,等进入房间,四张单人床,铺了白被单,而且空调电视都有,众人一片惊叹。
萧天耸耸肩:“比去年好点儿。”
赵昭问:“去年住哪儿?”
萧天深沉地说:“监狱招待所。”
学弟们听了一阵惊呼,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厕所厕所!”“水房在哪儿?”“我放这个台了啊!”“这空调怎么回事?遥控器没电了?”
又听见有人在走廊喊道:“收拾完了去楼下吃饭啊!大家都速度点!”
赵昭刚把湿掉的鞋子换成拖鞋,准备下楼时,就被萧天拦住。“别穿拖鞋进食堂,有别的单位呢,老师看见了不高兴。”
“这都湿了。”赵昭指着自己运动鞋说。
“我不叫你出门穿凉鞋,运动鞋收起来爬山时再穿吗?行了,你先穿我的吧,你的明天就能干了。”萧天把他的运动鞋从包里翻出来给他。
因为换鞋耽误了时间,两个人落在最后,走在楼梯上时萧天逗赵昭说:“看吧,就你那么慢,比女生还能磨蹭。”赵昭向萧天比了中指,低声骂道:“Fuck you!”
谁知道前面一个师妹听了腾地回头,目光像警戒雷达一样,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扫视。赵昭一下子囧了,才第一天就被小师妹听见爆粗口,这第一印象要是不能扭转就不好了。
小师妹用严肃的表情审视了半天,突然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学长加油哦!”然后还用手指摆了个V,接着转身继续走。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赵昭几乎觉得刚才师妹回头之后的事情都是错觉,而周围的人也都没注意,一群人乱哄哄地走向食堂。
赵昭很茫然,觉得跟不上前面那个师妹的脑回路:“加油什么啊?”
那小师妹听见了没有回头,低声说道:“反攻啊!”
众人踢踢踏踏下了楼后,就在食堂分了两桌吃饭。
食堂不大,有五六桌,每张可以坐八九个人。招待所除了接待兵哥哥们,还要接待来实习的学生们,暑假是实习旺季,这里住了不止一家学校的学生。所以食堂需要提前订好,哪个单位几桌饭,一桌多少人,几菜一汤的标准,全都要提前订好,最后食堂的人员会差不多的时间里把饭菜提前在桌上摆好。
不过由于萧天赵昭他们到的比预想得早,食堂还没有把菜备齐,饭盛好了,但四个菜只上了两个。此时有三张桌子和桌上的饭菜属于他们,萧天赵昭坐的那桌,聚集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几个小师妹在吃饭时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由于这里只有赵昭一个人是崭新崭新的,其他人要么是本科时同班很久,要么就是早就认识的学长,所以几个师妹自然不约而同地开始打听赵昭的事。菜还没吃几口,赵昭就发现自己被查了个底儿朝天,家在哪儿本科读的哪里读的什么,连有没有女朋友有几个好基友都被套得一干二净了。
这不单单是因为问话人的高明,也是由于被问话的人的配合。末了,赵昭还自动交待,补充说:“我跟萧天家从小住对门。”
刚才那个在楼梯上说加油的师妹叶婷惊呼:“哇!那不是青梅竹马吗?”
宋小盈咳了声:“是竹马竹马。”然后两个人就在那儿诡异地微笑。萧天听了这个说法,觉得很新鲜也很贴切,就点头说:“那就是竹马竹马吧!”
在饭后的电视声和扑克声中,实习就这么按部就班地继续了。接下来的一天,是先在室内上课,讲路线,讲地层情况,布置作业,并且再次强调野外注意事项。再之后,就要每天固定在早上7点集合出发,开始野外实地考察。
因为起太早,早饭大家胃口都一般般,在食堂胡乱塞点东西就出发了。老师不知从哪里买来一大叠草帽,分给每个人一顶,所以最后众人的形象就是头顶草帽,手持罗盘,腰间挂着锤头,外加长衣长裤武装,以一种十分接地气的面貌,精神抖擞地出发了。
这一上午,大家都在山上兴致勃勃地转来转去,没人喊热没人喊累。尹老师带众人熟悉了各个地层的岩性,又让他们练习罗盘测产状和定位,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快中午时,学生们被领到了一个小山坡上,老师对所有人说:“这儿往上一带的岩石有三叶虫,你们开始打化石吧,打到一个奖励一个西瓜。”
同学们一听有西瓜,全都欢呼着冲上去了,山坡上顿时连绵不绝地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石头声。
萧天对打化石活动毫无兴趣,去年他们那个班的傻孩子们,也曾经这样的天真热血,这样的年幼无知。他们也是一听有西瓜,就全都热血沸腾地冲了上去,可整整一个班的人敲了快一个小时,愣是一个化石都没敲到,最后同学们很怨念,腹诽老师是忽悠人的,说什么以前的学生都敲到过很多之类的。
吃一堑长一智,萧天这次就站在山坡下面的树阴下,和几个有点儿累,也不愿意爬到山坡上被晒的师妹站在一起。他一边和师妹们随意聊天,一边盯着赵昭,看他在那儿奋力敲打岩石。
“老师老师!这个是不是!”赵昭突然一声欢呼,丢下地质锤,拈着块小石头冲到带队老师那儿求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