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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燎旧梦上——by虞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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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又为何在此?”老者从容不迫,丝毫没有被激怒,“又为何绑着他?”

乔然已经从蹲改由坐了,他打量老者,好像有点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不会吧。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怎样都与你们无关,”霜霜往上扯绳子,“乔然你怎么这么懒,给我起来!”

练过功夫的人力气大,就算霜霜是个女孩子家,使足了劲,拉不起乔然也能拉断他的手。

“唉!急什么!”乔然烦死了,“你们唠唠叨叨,我坐一会还不行吗,又没人抬我下去。”

那两人站在那没动,霜霜不管他们,拖着乔然就要侧身而过,乔然扭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不算很老的老人,又回身跟着霜霜继续走了几步,脑海里突然被一道闪电照亮——

“你们是不是华山派?”乔然突然止步,出其不意地把霜霜绊了个踉跄。

年轻的那个人看了看年老的人,点头道,“有缘相会,我们正是华山派。在下华山大弟子蒋冬生,这位是我师父,华山掌门霍离。”

有救了!乔然兴奋不已,“霍离!你真的是霍离?!”

霜霜:“一个华山掌门,你激动什么?”

霍离:“正是老夫。”

乔然想扑过去,刚迈几步就被霜霜扯了回来。

“义父!”乔然大嚎一声,“天无绝人之路,你快救救我!”

蒋冬生问他师父,“师父,你什么时候收了义子?”

霍离摇头。

霜霜怒了,“乔然,别耍心眼!”

“霍橘!霍橘!”乔然过于急切,结结巴巴道,“我认识你女儿,在山西、山西哪去了,什么城,吕什么,哦!是吕梁!对对对!在吕梁的时候,橘子姐与我结为姐弟,她说既然她认了我为义弟,你就一定会认我为义子!”

蒋冬生:“师父?”

霍离眉头皱成了“川”字,“何以为证?”

“田家有二女,凤宁与沉溪。”

霍离身躯一震,几乎站立不住。蒋冬生虚扶了一把,担心地问,“怎么了师父?”

霍离面如土色,“你怎么会知道……她都跟你说这些?”

“橘子姐并没有告诉我具体详情,就叫我若遇到你就复述此话,你定会信我。”

霍离望天叹息,“我这个女儿,就是老天派来催债的。也罢,本来就只有独女,自她离去,我膝下有徒子徒孙,却无一儿半女。你与我虽无血脉之亲,未必没有父子情分。你过来,我替你松绑。”

“你们当我不存在?”霜霜紧紧地拉着绳子不松手,“不知天高地厚!”

蒋冬生彬彬有礼地出言相劝,“姑娘何必徒增麻烦。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赶紧下山去。”

“放肆!”霜霜怒言,一条白绫出袖,化为利剑直取首级。

霜霜刚一松手,乔然就感觉自己插上了翅膀,急忙躲开“战斗区”,神速地跑到对面霍离那,欢快地送了一口气,有救了。

这边霜霜与蒋冬生打的不可开交。

这边霍离弹指一挥就解开了绳索。

乔然左三圈右三圈屁股扭扭脖子扭扭,先谢过霍离,再大声说道,“这丫头捆得我手脚青紫,冬生,给她点教训!”

霜霜白绫飘飘,来回激荡,寒光闪闪,“乔然你个混蛋!”

蒋冬生是华山大弟子,功夫自然不弱,手中的剑焂地反转倒刺,凌厉迅疾,丝毫不留余地。

白绫缠住剑身,霜霜往回拉时才反应过来这招吃力不讨好,蒋冬生毕竟是男子,不凭武功,只凭力气就大于霜霜,顷刻之间,沉静专注的蒋冬生往上挑剑,剑刃割开白绫,漫天碎布飞散。

乔然吹飞落到自己鼻子上的一块碎绫,向前伸手急吼吼道,“冬生别伤她!”

霜霜向后跃退丈余,手背已让剑锋划去了一片,鲜血涔涔而下,她秀眉微蹙,又疼又恼,“今天你们只要敢带他走,明天我就叫陕西的都指挥使司把你们华山给剿了!”

蒋冬生问道,“你是官府谁家的丫头?难不成他会是通缉犯?”

霜霜败给蒋冬生,心里有气,根本理也不理他,“乔然,我给你选择,你是准备一个人死,还是要拉着整个华山派陪你死。”

是啊,我都忘了,乔然纠结地想到自己是被那劳什子的杨景璃给抓走的,好死不死地他又是皇帝的亲弟弟,人家一家人能不帮着一家人吗?崔砚帮着崔陵,皇帝帮着齐王,虽然霍离认了我为义子,名义上也算一家人,可是我已经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如今这算什么,坑爹吗?

“他不会跟你走。”这时霍离说道,“国有国法,容不得你为虎作伥。若我的义子如你所说是阶下囚,请姑娘派大理寺的官兵来捉拿,到时我华山派,绝不留人。”

蒋冬生收剑,“你走吧。”

霜霜咬牙,怄火得泛泪,“好呀乔然,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霜霜边说边往后退,“蒋冬生,来日方长,我必取你首级!”

蒋冬生:“……”

乔然:“啧,女人就是天生爱记仇。”

二十五.

人这一生,有很多话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崔陵有很多疑问,可他每当看着崔砚,兰生幽谷,宁静致远,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的样子,再多的疑问都化为至死不渝的守候,何必问他要做什么,无论他要做什么,我都义无反顾。

他是我一生追随的公子,他是我心里的永不坍塌的神坻。

崔砚,我说过,我永远相信你,你也说过,你会永远明白我。

“愣着干嘛?”崔砚问道。

崔陵低头,半天才说,“今天是武林大会最后一天。”

“嗯。”崔砚看向墙外天空,“不中用的已经死得差不多。”

崔砚在等什么,崔陵心里知道。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朝晖。

在一片深红的朝霞里,凌空飞来。无论崔砚在哪里,凌空总能准确地找到他。

崔砚取下信筒,帮凌空梳理了羽翼,轻轻揉了揉它的头,“凌空,吃完食,再替我去追踪一个人。”

凌空飞走,崔砚取出信笺,白纸黑笔,力透纸背,龙飞凤舞,一看就知道是他要等的人的手笔。

“青鸦已在玉皇顶。”崔砚悬着的心安稳了一半,“早年听师父提起他走火入魔的小师弟,原来他是陆宝荣的后人。”

“当年陆家被屠,至今仍是苏州惨案之一。竟还有人死里逃生。”

“是师父救了他。”崔砚说道,“我想,他也是为了还师父这份恩情吧。”

“那我们,还去不去玉皇顶?”

“去。”崔砚毅然决然,“皇室觊觎,青鸦初愈,盛临涯咄咄逼人,这笔烂账是时候清算了。”

“我去准备。”

秋日薄暮,菊花煮酒,海棠俱醉。

卢氏兄妹听说崔砚和崔陵要上玉皇顶,就过来饯行。

卢明珠亲手烫好竹叶青,执壶置碗,紫玉凤首壶,青瓷花好月圆碗,金透微碧色泽的竹叶青。

一袭胭脂色的襦裙,繁花式样的披帛,头发清爽地挽成蝴蝶髻。在临近冬日的泰山中,仿佛带来一丝春天般的暖意。

崔砚接过卢明珠的酒,分了几口喝完,每喝一口,甜绵微苦,余味无穷。好酒就该慢慢喝,做人也一样,事有大小,就该分轻重急缓,切勿感情用事。

崔砚:“这两日来,多谢款待。”

卢温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卢明珠:“此去保重。”

崔砚看着卢明珠,想到昨夜她说卢氏与崔氏共进退的话,心有暖意,“明珠,叫你等了多年,是我不好。”

“别这么说。”卢明珠颔首一笑,“男儿志在四方,我懂你用苦良心。”

“无论结果怎样,我已决定与你完婚。”崔砚又对卢温玉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请你们先回范阳准备。”

卢温玉连道几声好,心头竟涌起酸楚。

崔砚握住卢明珠的手,把腰间的玉佩给了她,“这种时候,才说这种话,你该怨我。”

卢明珠忍不住湿了眼眶,她摇头道,“不怨,不怨。但求上苍眷顾崔卢两家,渡过此劫。”

兄妹二人将崔砚与崔陵一路送到天街,这才依依不舍地打道回府。

卢明珠握着玉佩,泪眼婆娑,“终于盼到婚期,生为范阳卢氏的小姐,我算对得起家族了。”

卢温玉满心怜惜,又将妹妹搂进了怀里,“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够好。如果当年我答应与千雪的婚事,你也不用背负联姻的责任。”

“哥,你别怪自己。我把崔砚当做弟弟,我们会是一辈子的亲人。但是你与我不一样。之前你有爱的人,我没有。心里有人,怎么肯与别人白头。”

过雁归鸦错回首,一岁一枯荣。卢温玉抬头看了看天空,雁阵寥唳,匆匆南飞,已经过了杪秋,冬天近在眼前,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过去的事,过去的人,只属于过去,如今再想起那个人,也无风雨也无晴,但看花开落,不言人是非。

“没有了。”卢温玉呵了口气,轻松地说道。

“哦~可我怎么觉得你对乔然一见钟情呢?”卢明珠擦去眼泪,笑了出来,这一哭一笑间,人也走远了。

跟在崔砚后面的崔陵停了一下回头看远处的卢明珠,紧抿了薄唇。

他终究选择娶你,遂了两大家族的心愿。

“崔陵。”崔砚叫他。

崔陵继续跟上。

“有事?”

“没有。”

“嗯。”崔砚不再多问。

他们两人脚程很快,没花多少功夫就到了碧霞祠。

碧霞祠一直以来就是全真派圣地。宏伟壮丽,铜瓦覆顶,宛如天上宫阙。每年上山朝拜的人络绎不绝,祠前香火不断。

殿外左右两棵老桂树上挂满祈福求愿的红丝带,此刻正随风飘荡。香亭里无一根香。武林大会一旦开始,泰山就会封山,只出不进。全真教不够资格的徒子徒孙们暂避泰安城内,武功高强者就呆在山上,赢了就上玉皇顶,输了就死在碧霞祠。

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实际上就同一场换血,资历老的死的死,伤的伤,隐退的隐退,给了年轻人后来居上的机会。

崔陵入了大殿,各处转了一圈,出来道,“无留守。不知是已无活人还是已经去了玉皇顶。”

崔砚看着满树的红色丝带飘舞,听崔陵说完,就回身道,“既如此,便走吧。”

又是一阵风吹过,越往上走,温度越低,吹来的风也格外寒冷。

崔陵看见金黄的桂花被吹落一地,也看见一条红色的丝带飘飘扬扬地掉了下来。

崔砚伸手,丝带停落掌心。他偏头看了看那棵老桂树,又提起丝带一端看了看。

红丝带上写着歪歪扭扭黑色的字迹,这字写的很丑,也比较奇怪,和平常书写的文字有些不同,好像去掉了一些比划,但这几个字很相近,崔砚默念了出来:乔小然到此一游。

“……”崔砚不信,又反复看了几遍。

崔陵看到崔砚翻来覆去地看掉下来的丝带,疑惑地走过去问,“写了什么?”

崔砚将丝带收进怀里口袋,“走吧。”

崔陵望着崔砚先行一步的背影,心如刀绞,万般不是滋味。

两人一前一后,往玉皇顶的方向上去。

玉皇顶是泰山主峰之巅,因峰顶有玉皇庙而得名。东亭可望“旭日东升”,西亭可观“黄河玉带”。

峭壁难削,飞鸟难渡。自古以来就是历代帝王封禅祭天的圣地。

气合大荒心似海,身临上界目无山。

此情此景,应是开阔胸襟,如果忽略玉皇庙里里外外的人。

有人说,“你来迟了。”

有人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有人已经亮出武器。

崔陵细数众人,各大门派的高手几乎都在,除了少林与华山。少林一向不参与,至于华山派,却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崔砚用目光略过众人的脸,只找青鸦。

“崔砚!”

青鸦冒了出来。他只身一人,并无陆燎相伴。

众人皆有忌惮,谁也不敢先动手。

崔陵将脸偏向一边,听到崔砚关心青鸦,“你可全好了?”

“无碍。”青鸦面向堵在庙门口的人群说道,“打败他们小菜一碟。”

有人发怒,“混帐!”

有人讥笑,“你有本事怎会当年败给盛临涯?”

青鸦也不恼,“谁先来试试?”

盛临涯和田允书比崔砚他们早到,盛临涯带着不会武功的田允书,一路顺利的到了玉皇顶,毫发无损。

盛临涯说道,“还是按老规矩来。抽签定顺序。”

崔陵马上说道,“我家公子不必抽签。”

立马有人不服,崔陵鄙夷道,“你们掂量过自个有几斤几两吗?”

有人说,“这是江湖规矩,人在江湖就得按江湖规矩行事。”

“今朝漱正阳而含朝霞,色鲜红,云西来,只怕夜里落雨,山径难行,你们最好速战速决。”

说话的人是田允书,有人认识他,“你不过是个卖屁股的——”

话还没说完,说话的人就喷出一口鲜血,倒地抽搐几下,蹬腿上了西天。

周边的人四散,避开血污之地。

没人看清盛临涯用的是什么武器,有些人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动手,长袖飞卷带起疾风,眨眼的功夫,盛临涯杀完人,重新回到田允书身边,仿佛从没离开过。

“江湖规矩,就是强者为尊。”盛临涯说道,“我不是杀不完你们,只是给我的对手一个面子。”

盛临涯看向崔砚,一双眸子闪着精光,“能被我称为对手的人,不多。”

“事不宜迟。”崔砚踱步到众人围住的中心地带,“你们抽签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叮嘱各位。”

盛临涯抬手道,“请说。”

“今时不同往日,你们争夺天下第一这个盟主之位,有几人是为了弘扬武学,而不是为财。”

一片嘈杂声中有人出头,“以钱笼络人心的办法还不是你们崔氏最先提出来的吗?!”

又有人道,“本来江湖事江湖了,自从朝廷插手,我们每五年就要死一大波人!”

“都闭嘴!”崔陵一声吼道,四周安静下来。

崔砚又说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既然大家心知肚明,何不就此改了这陋习,取消武林大会。”

“放屁!说举办就举办的人是你们崔氏,说取消就取消的人又是你们崔氏,你们崔氏还把不把人放在眼里!”

“荒谬!荒谬!简直儿戏!”

“那以后我们没有经费,靠什么经营门派?”

“没有比武,岂不是谁都敢称天下第一!”

一时之间混乱起来。

忽闻沉着悠长一声——“华山派霍离,向众位武林友人道好。”

注:“树树皆秋色,山山唯朝晖”出自隋末唐初诗人王绩的作品《野望》,原句为“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因为本章开始时间为一天之晨,所以改为“朝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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