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说定了，晚安。”
“晚安。”
第135章：离开
如叶长空所说，驾驶军舰是件不难的事情，不考虑攻击的话也就跟开车差不多。
许今朝花了一上午时间就把军舰驾驶学得差不多了，后来不需要叶长空的陪同也能独自飞行。
这几天，叶长空仍旧忙着寻找地球的事情，包括交接军中事务、和家人交代清楚等等，毕竟极有可能是一去不回的行动，太多太多需要他去一一解决。
叶长清和叶长行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大哥已经打算不再回家了。
许今朝没事就开开军舰，在外人看来，这是许大师又贪玩了。
“这是什么？”叶长空发现床底下有一块芯片。
许今朝不在意地扫了一眼，随即怔住，这好像是叶长清所谓的礼物啊，他不是藏起来了吗，怎么掉到床底下去了？
“等一下！”许今朝见叶长空要把芯片放进光脑里连忙大喊。
但叶长空的手是何等之快，许今朝话音落下的时候，芯片的视频也开始了发第一个音。他抬头不解地看了眼目瞪口呆的许今朝，再低头看到视频内容的时候也愣住了。
片刻，叶长空再次抬头，那眼神之复杂让许今朝的脸蹭得一下红了。
“我，我先去洗个澡。”许今朝落荒而逃，都忘了解释芯片的由来。
叶长空看着许今朝的背影，耳根处的淡淡红色慢慢蔓延。
浴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可叶长空仿佛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水拍打在肌肤上、瓷砖上的差别他都能听得清楚。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叶长空猛然回神，有些慌张地转头盯着其他地方。过了一会儿，他索性站起来，来回走动着，又随手翻了本许今朝放在书桌上的书，翻着翻着页数便不动了。叶长空又出神了。
“叶长空。”许今朝从背后抱着叶长空。
叶长空有些懊恼，接受训练多年，警惕已经成了他下意识就会保持的状态，可刚刚他居然没有发现许今朝从浴室出来了并且来到他身后。这不是说他要防着许今朝，只是随时警戒是他的本能，他不能允许自己出现低级错误，否则怎么保护好许今朝？
“今朝。”叶长空才开口，背脊却蓦然挺直，下意识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他那么清晰地感受到了许今朝身体的温度，带着洗完澡后特有的温暖，一阵接着一阵涌入到他的肌肤内。他只穿了件衬衫，薄薄的一层根本无法阻挡叶长空去感受许今朝身体的弧度，每一块肌肉的起伏都被他的触觉细致地描摹。
他的触觉告诉他，许今朝没有穿上衣。
每次许今朝洗完澡后总是穿戴整齐才会出浴室，他自然也不例外，两人在结婚后从未坦诚以待。这一次，许今朝的反常让叶长空彻底懵了。
似乎是感受到叶长空身体的僵硬，许今朝笑了两声，绕到叶长空面前。
叶长空看到许今朝只在腰间围了件浴巾，绝石幽冷的光芒打在许今朝裸露的肌肤上，却反射出柔和的萤光，花了叶长空的眼，乱了他的心神。像隔着湖水看到了最美的风景。
没擦干的头发滴下几滴水，顺着许今朝的脸颊流到下巴，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后到了锁骨，然后一路往下。
叶长空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许今朝笑着，忽然一把扣住叶长空的脖子，吻像狂风暴雨般向他袭去，嚣张而又霸道。
叶长空愣了愣，很快回应起许今朝，舌头带着掠夺性地侵略着许今朝的嘴唇，掌握回主导权。
任由叶长空搂着自己，许今朝松开扣住他的手，转而往下去解叶长空的衬衫纽扣。一粒、两粒，直到叶长空的衬衫被许今朝完全解开，没有多想，许今朝将手贴上去，轻柔缓慢地移动着。
嘶——叶长空倒吸一口气，许今朝的手掌仿佛带着魔力，点燃了他的细胞，迷醉了他的神经，所过之处都让叶长空难以自持地颤抖激动欣喜着，轻微的触感被无限放大，顺着血肉不停蔓延，由外而内，冲击着他的大脑，冲击着他的理智。整个身体似乎踩在了云上，没有踏实的感觉，却不由自主地想要飘得更高一点。许今朝对他而言，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今朝，别……”叶长空拼了命才勉强推开许今朝，不停地喘着粗气。别这样，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你的冲动。
“不要说话。”许今朝贴紧叶长空，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他的喉结，“尽情享受这个夜晚。”
这一句话把叶长空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给斩断，耳旁似乎有惊雷在炸响，似乎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只能看得到许今朝，只能感受到许今朝，只想把许今朝身上每处秘密都探索遍。
一夜极尽缠绵。
身体和精神上的极度愉悦让叶长空毫无防备地沉沉睡下，嘴角似乎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而被他拥抱着地许今朝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藏着数不尽的情绪。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许今朝转头看着熟睡的叶长空，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叶长空，长空。”许今朝轻声念着，这三个字经过他的发声似乎带上了旋律，悠悠的，空灵的，“真是一个好名字。鹰击长空，你本应该属于天空，谁也不值得你折去翅膀。”
“而我……”许今朝苦笑，“能给你的只有今朝。”
静静地欣赏着叶长空的侧脸，许今朝觉得时间似乎被固定住了，他可以一直这样看下去。可终究只是错觉。
“时间到了。”许今朝从床旁的柜子里摸出一粒药吞下，片刻后，药效发挥，身上的不适感很快退去。
轻轻移开叶长空放在他身上的手，许今朝尽量减小自己动作的幅度，以免惊醒叶长空。
穿好衣服后，许今朝缓缓扫视了一圈房间，和他第一次在这里醒来的时候似乎没什么差别，但却又好像和最初的时候天差地别。
“再见。”
尾音还在房间里回荡着，人已经离开。
床上一侧温暖，一侧冰凉。一个人，做着两个人的梦。
“今朝。”叶长空醒来时下意识喊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当他把手摸向床的另一边时只摸到了一片凉意，是人离开很久后才有的温度。顿时，他的心也凉了下来，隐隐有不安在迅速扩散。
“今朝！”叶长空猛然坐起，环顾四周，安静的可怕。
叶长空立即拿起光脑拨通了许今朝的号码，虽然许今朝从未给过他的光脑号，但以叶长空的手段想要知道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提示音是“呼叫的对方不存在”，这意味着许今朝销毁了自己的光脑。
叶长空垂下手，心底的不安越发浓重。联想到许今朝昨晚不正常的热情主动，不好的猜测逐渐浮现出来。
迅速起床穿衣，叶长空观察了下房间，许今朝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
“长清，你看到今朝了吗？”叶长空匆匆跑下楼，看到叶长清正在大厅乱忙活着。
叶长清抬头，看到衣服还有些乱的叶长空十分惊奇：“大哥，你今天起得好迟啊！”
“你看到今朝了吗？”叶长空连忙又问了一句。
“没。”叶长清摇头，被大哥的语气吓到了，小心翼翼地问道：“许今朝怎么了？”
叶长空没回答，双手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大哥，你怎么了？”叶长清问，自己也不由地紧张起来。
“长清，你去把家里的仆人叫到一起问问有没有看到今朝。有消息立即通知我，我有事出去一趟！“叶长空说完，立即又上了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叶长清机械地点点头，“许今朝不见了吗？”
等叶长空再下楼的时候，手上拿了许多精密仪器，行色匆匆。
“长空，你怎么还在这里？”叶将军进门时看到叶长空不解。
叶长空蓦然转身，左手握成拳头，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明显，他颤声问道：“我应该，在哪里？”
叶将军看了眼眼眶发红的叶长空以及他手上不同寻常的仪器，又看了眼不明所以的叶长清，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说道：“我今早接到通知，说你调用的军舰于凌晨四点出航。我以为是你和今朝偷偷离开了。”
“是今朝！”叶长空惊呼，摇着头难以置信，眼角发红，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沉稳，双手青筋暴起，“他居然一个人离开了！难怪他要学驾驶军舰，原来早就有这个打算，他怎么可以这样，我怎么那么蠢……”
叶将军沉吟，说道：“长空，你想怎么做？”
“我要去追他。”叶长空咬着牙，胸口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
这般说着，叶长空丢掉手里的累赘，对叶将军说道：“祖父，我会借用军队的先锋23号，您帮我善后。”
叶将军点头，不免有些担心：“长空，今朝已经走了近三个小时，你要追上他很难。”
“我说过，他不管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他！”叶长空一字一顿地说道，眼睛仿佛要滴下血来，胸口的起伏就像野兽暴怒时的呼吸，随时破笼而出。
第136章：追上
快一点！再快一点！
叶长空紧抿着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双手在驾驶台上疯狂的操作着，只见其影不见其形。空旷漆黑的太空犹如择人而噬的怪物，要把触犯他尊严的生灵都吞噬！叶长空驾驶的先锋23号却像一往无前的长矛，撕开了黑色的幕布，粉碎了怪物的大嘴！
只因为前方，有他要守护的人。
如果有人能看到先锋23号的速度一定会目瞪口呆。不，这样的速度是人眼也无法捕捉的，完全超越了先锋23号的极限。先锋23号本就是以速度见长的轻便型军舰，而叶长空则让这速度变成了传说。
然而，速度却是以消耗机能为代价。这意味着如果叶长空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许今朝的话，先锋23号就会彻底报废，轻则动力消耗过大，再也无法飞行。重则，爆炸。
光脑嘀铃铃地响起，叶长空迅速扫了一眼，随即调整了军舰的方向，隐隐中又加快了些速度。
叶将军一直在联盟太空总站为叶长空调取许今朝的最新飞行踪迹，经过目前十一个卫星的反馈，许今朝已经到了人类星域的边缘。人类星域之外，并没有设立探测卫星。
许今朝一旦出了人类星域，再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让叶长空揪心的是，人类星域外还意味着不安全。海盗不必说，光星际灾难就不是许今朝这个才学会驾驶军舰的菜鸟可以避开的。
要离开可以，至少让我护送你离开！至少让我看着你安全地离开！
叶长空绷着脸，双眼通红。心神完全沉浸到驾驶军舰上，他不敢想许今朝会遇上什么。
“爷爷，许今朝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啊？”叶长清见叶将军闲下来后立即问道。
叶将军叹了一口气，表情复杂：“是爷爷的错，弄巧成拙了啊。”
叶长清困惑不解，追问：“究竟发生什么事啦？”
叶将军避而不答，只是摇摇头：“希望今朝一切安好，等再见他时我一定要亲自向他道歉，哎，我低估了今朝的血性啊，他和他的父亲不一样。”
叶家这一番大动作自然也不会瞒过其他人，首先叶长空不由分说地就开走军队数量稀少的先锋号，后叶将军直接坐镇在太空总站，极其不寻常。有心人都纷纷打听，这一打听不得了，许今朝和叶长空的矛盾他们管不了，他们重视的是许今朝将要去的地方，那是地球！是他们人类的母星！
原本地球的踪迹只有军部部长、张有毅以及四大家族的族主知道，经过这一闹，几乎是人尽皆知了，甚至已经传到了西方。这下，人类不安分了。地球宝贵的不是她的资源，而是她的象征意义和纪念价值。但是遥远的路途以及地球相对于现在人类数量过小的面积，意味着不能让所有的人都回归地球，甚至看一眼也很难。如果能在地球上占得一席地，开发旅游资源，再和其他人合作开发星际航道，其中的价值无法估量。
西方联盟无疑是最焦急的，毕竟首先发现地球踪迹和开辟航道的人都是东方人，他们想要分一杯羹很难。更何况，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一杯羹。
前线还在一致对付兀族，后方，却开始为了地球领土的划分明争暗斗，生怕迟了一点地球就没有自己的份。他们都忘了，地球还没有被找到。
但是还有很多人把注意力放在了许今朝的安危上，李言便是其中一个。
当听到叶长空随后赶去时，李言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有长空在，许今朝便不会有事。”
姚诀闭着眼，听到卦落地的声音，她才缓缓睁开眼。
“相信中国的一句老话。”老人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吉人，自有天相。”
姚诀笑，眼角的皱纹开出一朵花，“不占一卦我不能安心。”
“现在放心了？”
“嗯。”姚诀轻轻点头。
许今朝坐在驾驶舱内，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星辰，莫大的空虚寂寞从他心底里升起，甚至这其中还夹杂着恐惧。这感觉像极了他前两次昏迷时，灵魂所遭受的折磨。
没有边际的宇宙，没有任何生灵，只有星星明暗闪烁，只有星辰运转，只有他，一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尽头，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不知道自己在死亡之前能不能到达故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住不至于疯掉。没有人陪你说话，没有娱乐消遣。你会逐渐忘记说话的能力，忘记所有悲欢的记忆，忘记思维的能力，忘记你其实还有目的地。
控制不住地颤抖，许今朝把自己缩在驾驶椅上，努力地劝说自己不要去想以后的事情。
良久，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许今朝走到窗前。前方有一颗星星特别明亮，一闪一闪的，像极了眼睛。
许今朝把头靠在玻璃上，想离那颗星星更近一点，手敲了敲玻璃，发出笃笃的声音，“喂，星星，我要回家了，你为我感到开心吗？”
星星又闪了几下，光似乎更亮了。
许今朝笑了，冲它挥了挥手，“谢谢你，星星。”
军舰的速度很快，那颗星星逐渐被抛在后面。
“再见了，星星。”
在许今朝看不到的角度，那颗星星轰然爆炸。
如果星辰也有感知，那这颗星星一定会记得，在它生命的最后阶段，有一个生灵看到了它最耀眼的样子，有一个生灵对它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许今朝哼着歌，他得给自己找一些事做。
“许今朝！你给我停下！”
许今朝怔了怔，这么早就开始出现幻觉了吗？真是可怕，可是，他还真有点想叶长空了，想原先世界的人，想现在这个世界的那些人……
“许今朝，我让你停下！听到没有！”
叶长空的怒吼声仿佛就在耳边，许今朝愣住，不是幻觉！
他在驾驶舱内找了一番才找到发出声音的地方，是外接传音筒，可以接收到近距离其他军舰的信号。
“许今朝，快停下！我求你停下！”叶长空又喊了一声，当他看到许今朝的军舰出现在探测器内的时候他是庆幸的，还好，一切都没有朝最坏的方面发展。
可是当他的喊声迟迟得不到回应时，他急了。他怕许今朝出意外，他无法承受那样的结果。
“叶长空……”许今朝的声音微弱，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我！”叶长空如蒙大赦，急忙喊道，所有的愤怒在此刻烟消云散，只要这个人没事，一切都没有关系了。“今朝，你停下军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