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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路向北——by路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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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种情况也并非绝对,至少对于墨北来说,他非常欣赏靳玮和黄镇的演技,他们所创造出来的“似非而是”的角色,和强强相撞时爆发的张力,令墨北陶醉其中。

这样的日子对墨北来说是愉快的,每次跟夏多通电话的时候,他声音里的轻松愉悦都能让夏多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但是,这样的好心情在这个早晨被打破了。

当墨北坐着妮娜的车来到片场时,大家的状态和往常一样忙碌,但是直到搭好景、演员化好妆,阿Joy却迟迟未到。杰克一遍一遍地打电话都没有人接,最后打通了Nick的电话,却听到Nick惊慌的声音:“阿Joy死了!”

第100章

因为阿Joy的意外身亡,剧组停工了两天,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摄影师,郑华仁只好亲自掌镜,忙得一脸心力交瘁的惨相。

墨北好奇他为何不让Nick来掌镜,听说Nick跟着阿Joy当助理也有好几年了,再怎么不成器也该积攒了些实力吧。不过妮娜偷偷告诉他,Nick在阿Joy身边其实相当于生活助理,阿Joy藏私,什么都不肯教给Nick,偶尔几次Nick代替他来拍摄,过后阿Joy总会找茬收拾Nick。这么一来二去的,Nick也不敢再伸手了。

“简直就是把Nick当成佣人,十句话里有八句是在骂人,凌晨三点多打电话叫Nick去帮他买酒……”

妮娜讲了半天,见墨北丝毫不为所动,心里不禁有些气恼,正好有化妆组的人找她,她就过去了。墨北倒是没太在意妮娜的态度,虽说妮娜是被派来给他当助理的,但她真正的工作还是要在剧组中协调各方面事务,照顾墨北只是顺便的事。

墨北知道妮娜讲这些事情的用意,Nick现在还是在剧组中当着摄影助理,如果郑华仁能点头让他掌镜,那无疑对他以后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但是,墨北却觉得这其中有两点很奇怪。

其一,现在也没有什么主仆契约制度,Nick又不是卖身给阿Joy的,既然阿Joy对他不好,那他为什么还要在阿Joy身边忍气吞声好些年?

其二,妮娜是郑华仁工作室的人,跟Nick以前并无多大的交情,现在却主动替他说好话,难道是因为阿Joy的所作所为太让人看不过去,以至于妮娜母性大暴发?更何况,妮娜对那两个人的事知道得也未免太详细了。

不过,这都不关他的事,最迟大后天戏就要拍完了,接下来就是剪辑、审片、发行,统统不关他的事!墨北已经准备杀青后就回深圳,正好夏多的工作也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两个人还能去海南玩几天再回云边。

大海!沙滩!阳光!泳装少年!心情up!期待level-10!

墨北在心里用夏多那元气满满的声音配了个音,脸上也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笑意。不远处正在跟剧务交待事情的妮娜看到,眉头一皱。

对于阿Joy的意外,警方也按例给剧组人员做了笔录。但墨北跟阿Joy只是认识而已,阿Joy又是死在他自己家里,跟墨北住的酒店相距甚远,所以对他也就是常规的几个提问就结束了。不过中间还有个小插曲,一个小警员悄悄让墨北给他带来的一本《微光》上签了名——当然是简体版的。

前两天墨北和天下大同出版的编辑见了几次面,谈好了合约,以后墨北的小说就由天下大同在港台地区出版销售。当然这里指的是墨北在内地已经出版的作品,至于将来的作品还要再另外签合同,不过天下大同会有优先权。

至于日本方面的翻译,则交给了华萃社,这家出版社主要出版两类作品:漫画和推理,其中又以少年漫和变格派推理为侧重点。这次和墨北谈下的是两本书的翻译,一本是新书《微光》,一本是中短篇合集。

一部电影、繁体出版、日文翻译出版,到香港一个月,完成三件工作,墨北觉得自己还是可以自我表扬一下的,这让他对即将到来的度假都充满了期待。

电影杀青当天,郑华仁摸着下巴上没功夫刮干净的胡茬,笑眯眯地招呼大家:“老簋海鲜,杀青宴!”

一片欢呼声。

杀青宴上导演是被敬酒最多的,不管是演员还是其他工作人员,不管是要拉关系还是要“有仇报仇”,反正都要来cheers一下的。不过一般来说也很少会有非得强迫导演杯杯见底的情况,不然除非是萧峰大侠那样的海量,或是段誉那样能用六脉神剑来逼出酒精的,否则醉死几条大汉都不是难事。

饶是这样,开场才半小时,郑华仁就已经有点晕头转向了。安琪在他身边帮忙挡酒,一帮汉子对着美女总是比较好说话,况且这位童颜巨乳的美女还真是有一般男人都比不了的好酒量。

相比之下墨北就轻松得堪称是“无人问津”了,他是内地人,首先语言上就有障碍,平时在剧组里又透明化,跟工作人员没什么交情;虽然是编剧,但这只是他第一部电影,以后能不能有第二部谁也说不准;最后,他还没成年,让未成年人喝酒可是违法的。所以,即使有人要表达善意也会是对方喝酒他喝可乐。

剧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凑到一起就爱玩闹,况且从事的又是艺术行业,其中有才艺的实在不是少数。灯光师已经被起哄塞了个酒瓶子当麦克风,在无伴奏的情况下唱起了《吻别》,他模仿张学友的声线可谓惟妙惟肖。灯光师一边唱还一边做出深情款款的样子向郑华仁伸出了手,郑华仁十分配合地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两个人就在酒桌之间演绎出了一场装乖卖丑的凄婉道别之舞,把众人逗得哄堂大笑。

这种欢乐的场合墨北总觉得融不进去,特别是一屋子人都在讲粤语,他能听懂三分之一都已经是靠这一个月的熏陶了。正觉得无聊,靳玮端着酒杯坐过来:“听妮娜说明天你就要回深圳了,怎么不多待几天,这次过来除了片场你哪儿都没去玩吧?”

前世墨北曾跟着墨洁来过香港,虽然当时因为抑郁症的纠缠而情绪低落,但是该玩的地方也都玩遍了,何况还有诸如迪士尼乐园、星光大道之类现在还没影儿的景点。如果是现在游玩香港,那得是打着怀旧主题找对比了——很显然,这种吸引力是无法与同夏多团聚相比的!

“出来太久了,有点想家。等电影上映的时候我还会过来,到时候再玩也一样。”对靳玮印象不错,墨北也愿意跟他多聊几句。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回家了,我家在纽约罗切斯特,当初我执意要回香港当演员,我父亲气得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直到现在都不肯接我的电话。唉,希望我能闯出个名堂来,让他改变主意。”靳玮有些感慨。

“是因为他规划好的路,和你想过的生活起了冲突,两个人性格又太相像,所以谁也不想妥协?”

“对!他希望我当医生,可说真的,让我看着病人痛苦的样子,特别是他们明明想活下去,可是因为疾病、受伤,却……我真的受不了。”

“你感情丰富细腻,不过,这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应该是好事。”

“哈哈,郑导也这么说。不过我父亲就认为这实在太sissy了。”靳玮爽朗地笑了起来,边笑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表示自己可不是个娘娘腔。

没聊多久,就有化妆组的小姑娘来拽靳玮去喝酒,靳玮只好抱歉地对墨北笑笑,被那姑娘拉走了。

很快墨北就觉得无聊了,可是这种场合也不好先离开,只好离开包厢去外面透会儿气。可走出来才发现,这个时间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等候区已经坐满了人,还有不少在外面排队,别说出来透气了,墨北瞬间都觉得氧气含量锐减。

墨北默默地调整了自己前进的方向,洗手间。

将手放在流水之下,掌心的温度渐渐降低,似乎萦绕在心头的那股烦躁之气也随之消散了不少。墨北不禁想起了云边的曲水河,想起光脚踩在江水里的感觉,对水的亲近感大概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人体的构成有百分之七十是水的缘故。对于墨北来说,很多时候他要克服的不是对水的恐惧感,而是想把自己永远沉浸在水里的渴望。

有人也站到洗手台前洗手,一边洗还一边好奇地看着墨北,墨北抬头从镜子里看了那人一眼,默默关上水龙头,结束了自己毫不环保的浪费行为。

那人对墨北笑了笑:“嗨,知道吗?你有一双非常迷人的眼睛。”

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贵族腔的牛津口音。人长得也不错,有几分像许文强时代的周润发。

墨北停顿了一下,回答:“谢谢。”

墨北抽了纸巾擦手,那个人一边擦手一边笑眯眯地打量着墨北,“哦,你还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

墨北的动作顿了顿,淡淡地回答:“谢谢。”将潮湿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那人也跟着他走出洗手间,边走边说:“关于这家饭店,从我回到香港开始,就听过一个传说。据说二十多年前,这里还只是一家规模很小的饭店,一楼是厨房、餐厅,二楼是店主一家的卧室。店主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长得……嗯,大概就像你这么好看。”

“谢谢。”

“男孩很讨人喜欢,街坊邻居,店里的员工,来吃饭的客人,都很喜欢他。而且男孩子在学校的成绩也很好,哦,还是个足球健将,很显然,他有不少朋友和爱慕者。店主以他为傲。可是有一天,嗯,大概是天刚亮的时候,店主起来准备去早市挑选当天要用的海鲜。那是个有着薄雾的秋天的早晨,有点冷,店主觉得自己穿得有点少了,于是在出门之前又回到卧室加了件外套。当他再走到后门的时候,发现门开着,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刚才并没有打开锁。难道,是男孩昨晚偷偷溜出去玩,现在才回家?要知道,在他那个年纪,这样的事可并不罕见。店主决定去男孩的房间看一眼——”

故事讲得很动听,墨北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和那个人靠边站在走廊里,认真地听他讲下去。

“店主踩着吱嘎作响的木楼梯——哦,很多故事和电影里在这个时候都要有一个能发出响声的楼梯,这个故事也不例外。每走一步,楼梯都会吱嘎作响,平时可能因为听习惯了而充耳不闻,可是那天早上,店主突然觉得这声音特别刺耳,简直就像某个垂死的人在呻吟。但马上他就把这个不怎么美妙的联想挥之脑后,加快了脚步——他还要赶时间去早市呢。男孩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店主要先经过自己房间的门口才能到男孩的房间,当他走过去的时候,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自己房间里老婆说了句什么,但他没在意。店主的老婆病在床上很多年了,时不时的就会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声音,他已经习惯了。店主已经走到了男孩卧室的门前,他没有敲门——那个年代,很多做父母的都会不敲门就进孩子的房间,店主也一样,他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人讲述的语气始终不缓不慢,但却很好地构造出一个令人紧张的氛围。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得很严,光线黯淡,店主模模糊糊地看到床上堆着被子,好像是有人睡在那里的样子。店主没出声,又关上门离开了,只是下楼的时候他总觉得有点奇怪,像是有什么事情被忽略掉了。但是,马上这个念头就被他忘记了,他去了早市,买回海鲜和鲜肉、蔬菜,随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在后厨切肉的时候,店主突然又想起来那个让他觉得奇怪的感觉,这次他想到了,他在男孩的卧室里闻到了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说熟悉,是因为他几乎天天都能闻到类似的气味;说陌生,是因为那种气味本来不该出现在男孩的卧室里。店主脸色大变,丢下菜刀就冲上了二楼。他闯进男孩的房间,看到床上那团被子仍然像之前一样堆在那里,可是他当掀开被子的时候,却发现下面并没有人。然后,店主看到在床铺另一侧的地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墨北:“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我们去喝一杯,然后我慢慢讲给你听。”

“……”

这是在搭讪吗?这是在搭讪吧!用讲故事的方法来搭讪真的没问题吗?故事只讲一半,跟看网文发现是太监一样坑爹啊!好奇心重的孩子是要被活活憋死的啊!

“你是警察?”墨北问道。

那人一愣,摸了摸鼻子,“怎么看出来的?”

墨北愉快地笑了笑:“不告诉你。”

“……”那人苦笑,“这是讲故事讲一半的报应吗?年轻人报复心这么重可不好哟。”

“礼尚往来嘛,大叔。”

墨北笑着挥挥手,走向剧组的包厢。故事讲一半怕什么,爷就是干这行的,大不了自己脑补个结尾!

第101章

墨北走到包厢附近的时候,正好看到靳玮急匆匆地出来向着走廊另一个方向走去,墨北下意识地脚步一顿,看到靳玮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包厢门口后推门而入。墨北心中纳闷,若有所觉地回头,只见“许文强”似乎正盯着靳玮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发现墨北回头,便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

回到包厢里,墨北发现剧组的人基本都已经喝高了,郑华仁和道具师搭着肩膀头挨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两张脸都红得跟关公似的;安琪则被几个年轻人包围着玩骰子,输的人喝酒,赢的人也跟着喝,反正只要有酒喝他们看起来就很开心;Nick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慢慢地喝着酒,脸色青白如鬼,看起来这几天他休息得很不好。墨北又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妮娜和杰克。

“Honey!”安琪热情洋溢地跑过来,把墨北拉去她们那伙人里,“来一起玩嘛。少年人不要皱着眉头,会长白头发的!”

“……”原来皱眉跟少白头是因果关系吗?

高弘把骰盅推到一边,拿出扑克来,笑道:“换个花样玩,来个简单粗暴的。抽牌比大小,点数最大的赢家可以问点数最小的输家一个问题,输家要么如实回答,要么就喝杯酒。OK?”

众人纷纷点头,还有人说:“不管什么问题都行吗?那我要问安琪的初夜是和谁。”

安琪大笑:“不用你赢牌,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男人们都露出兴奋的表情,安琪在众多灼灼目光中故作神秘地眨眨眼睛,说:“就是——和我男朋友啦。”

“嘁!”众人发出失望的声音。

这和后来流行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差不多,只是少了“大冒险”的环节。鬼牌和人头牌被抽出来,规定老A是最大的牌,其它数字牌则按牌面点数算大小,最小2点,最大10点,花色按大小顺序则是黑桃、红桃、草花、方块。高弘展示了一下华丽的洗牌手法,赚得一片惊叹声,随即按顺时针的顺序每人发了一张牌。

墨北忍不住微笑了一下,看得出来高弘是懂些千术的,刚才在洗牌的时候他就已经编辑好了牌序,现在最大的黑桃A就在他手里,而最小的2则被发到了安琪手中。

等到大家把牌掀开,果然是墨北猜测的那样,安琪又惊讶又好笑地叫起来:“搞什么啊,为什么是我?”

众人起哄:“愿赌服输喽。阿弘快问快问。”接着七嘴八舌地建议他问什么,纯洁的如“现在有没有拍拖”,邪恶的如“最近一次做春梦是什么样子的”。

直拖到安琪都有些不安了,高弘才坏笑着问:“你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安琪伸手去抓酒杯,被旁边一个人快手地拿走,众人哄笑:“说说嘛,不要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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