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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窗记——by琯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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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只觉得恍若隔世。

“清远兄好早,此时就起来做饭了。”

他瞥了我一眼,“还早?这都中午了。大夫也不不能信,说的昨日能醒,白叫我干等了一整日。”

我笑了笑,爬上了炕,“这就是清远兄的计划?叫本王,哦不,现在世上怕是都没梁王这人了吧。这就是清远你的计划,你何不直接叫他杀了我,还来的痛快点。”

他笑了笑,“你也别这么不高兴,认清了他,今后好生生过日子不好吗?你又不愿意做皇帝,今后我带你五湖四海闲云野鹤,岂不自在。”

我一叹,“咳,我陈秀命数不好,好好的富贵享不了,偏偏被人裹挟着去吃苦。”

“吃苦?你给我说说,你在王府能吃着这南岭的皮蛋肉粥?”

他将一碗粥盛在我面前。

我怔了怔,接过来,只喝了一口。只是难免心中回过味来,几多失落空寂。

“别想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我捧着碗,默道,“只是不知道往后该去干什么。又有什么意思。”我将碗搁下,情之所至,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怎么不喝了?刚才还跳脚急着喝。”

“清远兄,我当你好兄弟,你的情,我承了。你是从的忠和义,俯仰也不愧天地了。对了,这皮蛋,你是从哪弄来的?”

他一笑,甚是爽朗,“南岭啊,托人从南岭弄来的,北边也能制松花蛋,只是想着你打小在南边长的,约莫爱吃这一口。”

我点头,心中已然翻倒了百般滋味。忍着百千回肠犹如刀绞。一饮而尽。

既然功夫做足了,何不一直骗我到死。

我打小口味刁钻,吃遍了名厨名菜,是哪的东西,一尝便知。

小皇帝登了基,召我回宫,彼时裴氏新丧,我食不知味。

知道我爱吃这松花蛋,他叫御厨制了给我。

是大内的手艺还是南岭的手艺我一尝便知,小皇帝吃饭没那么讲究,尝不出来,我也没告诉他。

因为这蛋腌渍之时包裹的泥浆,选了几十味补药相佐,即便剥了皮仍有的淡淡药香。常人根本尝不出来。

庖厨的一点小心思,今日却叫我或许明白了什么。

这一出莫非是他与林清远商量好了的一出戏?

只是为的叫我彻底离开京城?

林清远态度怪的很,性子也变化的叫人摸不着头脑。

一会又是撺掇我谋逆,一会又嚷嚷着要退隐山河之间。

莫非,他脑子有什么问题?

我朝他瞅了瞅,这样的好模样,脑子要是坏了,当真可惜的很啊。

此时我心中只是又伤心又难过,又不知道小皇帝玩的什么戏法。

若是赶我走,除去我这个眼中钉,大可当时就杀了我。

莫非这十数年的叔侄情分,他心生怜悯?

哎,若是如此,我就当真什么都说不出了。

想到那日,他叫清潭带给我的那句,“只管信他,”,此时想起来,只是觉得莫名的伤悲。

我此时自怨自艾,长吁短叹的模样,林清远也并不理我,自顾做自己的事去。

反而更觉孤单。

这往后,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茅舍一住就大半个月,此时也快到过年了,山野冷清,毫无邻舍人家。

往日繁华,身在其中只觉累赘,离尘索世,又难耐萧索。

人心大约如是。

天寒,身上的伤好的虽慢,却一日一日也康健起来。

有时思及家中一切,唯觉得最对不起宋敏。

若不是一念所及,其实她必能嫁的很好。

叫我牵累的,如今不知是怎么样子。

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还一身缺点,做的事必有恶劣之处。

纨绔的浪荡习性,还又自私又势力。

斗狠称霸,做事冲动鲁莽,伤及他人之处,比比皆是。

所以,论心智,论谋略,论气度,我都是中人之流。

但叫我生在寻常人家,只怕早叫人捏死了。

我不过仗着身份恩宠,横行霸道了这二十余年。

又想到王府中几百人口,因我之故,若有什么闪失,下辈子做牛做马也难赎此罪孽了。

成天这么自怨自艾又不是本事,竟不知道该怎么自处了。

这日林清远不知打哪弄来一盆水仙。

端着送进屋来,“秀卿,你看看,这个好看吗?”

我此时正在桌边摹本,往那边瞅了瞅,忍不住摇头道,“波若国的凌波女史,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好养,打理起来跟供祖宗似的,你不要放在这儿,要养你养,一不小心烂了根,满屋子都是味儿。”

他笑了笑,“反正你闲着,不如养来解闷,以前我见着有人卖博斯国的猫,眼睛是一只红的一只蓝的,不过你又不喜欢猫。”

我想了想,“猫这东西,我小时候叫人吓过,你要养就养,我闲了陪你玩,只是摸一摸却是不能的。唉?要不养头雪狼吧,我以前读话本子,说是塞外这狼有灵性,却还没真的见过。”

他忍不住摇头,“得了得了,我养你一个就够费劲了,你还是练字吧。”

我觉得好奇,“你从哪弄得这么难得的花,别告诉我你四海皆兄弟。西北战乱连年,西南又山路阻挡,这波若国早不与中原货品交易有多年了。”

“就是四海皆兄弟,朋友送的,你不喜欢我就放我屋里,你想看了就来看罢。”说着他就有转身去自己屋里。

我想了想,只是苦笑,只自己继续练字。

我同林清远,并三个仆役,五个人就这么过了年。

山中大雪又连着下了几日,没有新鲜菜食,干啃了几日白菜萝卜。

蒸炸煮炖,百般功夫做过,一点也没有新鲜法子。

这口腹清淡起来,心境也越发清静起来了。

第十七章

这一日,我肩膀上原本好的差不多的箭伤,又忽然在内里痛起来。

睡不着了,就起床下来,找止痛的伤药。

茅舍有三间内室,外厅有灶台,一应生活杂物也都放在这儿。

我四下找不着,看着天色还早,仆役也都没起来。

冬日大家都不大能起的早,只好一个劲四下摸索。

往日要东西反正有人能帮忙递,故而这些东西的放置着实不大熟。

灶台上面放了许多东西,比如昨夜没吃完的醋溜白菜,十几个馒头。

还有我往日吃药的药吊子。

却在此时,只见旁边还有个蓝色的小麻布包袱,油油的,就放在旁边。

我想着兴许有药在里面,就伸手去打开。

不打开不知道,一看却吓了一跳,一条死了的毒蛇正正趴在里面。

我手一抖,只觉心是怦怦直跳。

只听身后林清远的声音,“早知道就告诉你一声了,吓着了吧。”

我回头看他,“这是什么?”

他走过来,将包袱拾起来,拍了拍,“好东西,救命的都在这里。”

“救命?”

他拍了拍我不自觉的扶着肩膀,道,“你中了这十几年的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个管不管用还是不可知啊。”

我冷笑,“你们说本王中毒了,还不告诉我,现在又拿这么毒的药东西给我喝,这算什么啊?”

“王爷不记得了吗,你府上还有个西北来的妙手大夫,此时怕是还怎么琢磨着给你解毒呢。”

“你怎么知道?你是刘山巾的人?不对,你究竟是谁的人!”

“不论是谁的人,只想给王爷解了这毒,断然是不会错的。”

我盯着他,“你与皇上合伙给我设计了一出假死的戏,又这么清楚我府里的事,我竟摸不清你究竟什么人了。”

他朝我一笑,“人与人之间,原本就是互相利用,谁和谁一伙,又有什么要紧,只要自己的事成了,其他的根本不算什么。”

我往自己屋子里进,边道,“你们这些人,成天不知道想些什么,你们可自己玩吧,我是不参合你们的了。”

他站在门口看我打包东西,“秀卿这是要去哪?生气了?你府上的大夫都告诉你中毒了,你都不信,所以不告诉你,别使性子啊。”

我将包袱往身上一扛,道,“本王出去走走,呆在这地方腻烦。”

他笑,“我若不让你走呢?”

“腿长在我身上,你还拦着不成。”

我推门欲出去。可他功夫好,一手挽过我臂膀,“我不叫你走,你就不准走,不乖乖呆着,小心我有法制住你。”

他言语不敬,我心中甚恼,“放肆!”

他一副惫赖模样,“这大清早大家都没起来,那么大声音扰醒了别人可怎么好。”

只在说话间,他手上一用力,只觉得我身上一轻,一把竟叫他推翻在炕上,我一骨碌滚起来,没站稳又被他摔翻,他继续道,“隔壁这三个人可是跟清远许多年的兄弟,王爷大可叫出来,看看可有人帮你。”

“你你你什么意思!”

“忍王爷许多天了,看来身上的伤好了差不多了,索性生米做成熟饭,你也就不想着往外跑了。”只见他涎笑龌龊,将门一合,一手便开始解身上的腰带。

了不得,我小梁王一世英名,难道就要此葬在这斯手上?!

“我告诉你,但凡本王出去,第一个便叫你死。”

他也不说话,只笑。

我看着此时急了,不如拼了命。

我虽不是女子,也多少秦台楚宫去过,却从没叫个男人或女人占了便宜。

看着这小子又会功夫,指定占不到任何上风。

我发了狠劲,铁了心往外冲。

他倒是不着急,一个擒拿手就将我又扯了回来。

我屋子里没剪子,智从急中来。从床头摸出一把匕首来。

对着他指着。

他一惊,又笑起来。

“前几日送王爷的东西,王爷竟还搁的这么妥帖,还敢说不是对清远有意?”

“我要走,但凡敢跟着本王,我立刻自刎。”

他实在是忍俊不禁,无奈直摇头,笑容敛了敛。

只见手上一弹,也不知飞来什么东西,我手上的刀子立刻蹦在地上。

他轻挪了一下步子,匕首就被踢飞不见何处了。

我道,“你的功夫竟这般出神入化了。”

他拍了拍手,“你若喜欢,以后我都施展给你看,抑或教你如何。”

我反过神来,“谁要你教。”说话间看着屋子真是四面铁墙了一般。

想当年,只有我强要了别人的时候,何曾落魄到今日。

可本王何时强要过别人,也都是想想罢了。

冤孽啊。

“别爬了,你翻不过去。”

我此时正试图从窗户爬出去,却见他不知何时他已坐在床上。

穿的只剩一身白绸的单衣了。

我看的一怔,若是往常,端的是一位佳公子。

可是此时,还是逃命要紧。

他又道,“外面可还冷着呢,炕上暖和,快过来。我去拽你,你又说胳膊疼了。”

一听这话我头就炸了,如今本王成什么了。

我将包袱一摔,打定了主意,好汉不吃眼前亏。死命就往外蹿。

这一回倒好,我只觉轻飘飘的,倒好像在天上飘过一般,摔在炕上重了些。

后脑嗡嗡的响。

他不疾不徐,解开小王我的腰带。

了不得,了不得。我是自行了断以全名节?还是与他来个鱼死网破?

虽然小王也没什么名节,可我着实摔得重了点,一通乱打竟一拳没打到他。

眼见着他正正将小王爷我的衣衫扒开,说时迟,那时快,这门就开了。

当真是老天有眼。

第十八章

竟然只是他的随侍,他一看这炕上的景观,有些呆。方反应过来,“听见房内有声音,以为发生什么事,既然无事,公子请继续。”

我拿着祈求的眼神,巴巴望着他,只求这人发发善心啊。

他倒是好心,出去的时候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我看向林清远,“若是今日你叫本王做了不情愿之事,本王必叫你今后事事都不得如意。”

“秀卿你啊,话太多了。”他只一句,已然埋头在我颈间。

可本王要叫人制住,下辈子的脸还怎么搁。

我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他没来得及防,竟见了血痕。

这一场架看来是好打。

我正准备再出招,却听门声吱唔一声,原本关的实实在在的。竟然开了。

进来的,正是那个身影,“秀卿。”

我竟然觉得感动,又一口话不知说什么,最后只念出俩字,“皇上。”

林清远起身,将衣领整了整,笑道,“山野之间,竟然得见贵人。”

小皇帝将手一背,器宇轩昂,“不敢当,我来带人走的,望海涵。”

我此时怔怔看着他二人,全然不知身处何地。

只是门外的窜堂风终究厉害,正大家僵持之间。

我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他二人看向我,我此时光了上半身,委实有些冷。

小皇帝将身上的玄色大氅一解,走过来,裹在本王的身上,“秀卿,我们走。”

清远一笑,“皇上不是一心要了王爷的命吗?不是说,只要王爷走的远远的,终生不再相见,便赐假死之药,以瞒天过海?”

我看着他二人,已然糊涂。

他,竟然是真的想我死的。那现在又来干什么呢。

小皇帝并没理他,只看向我,“我说过,信我,你此时还信不信?”

我不知道此时的直觉是怎样的,只是若留在这儿,林清远他……不过他们的话中意思,今天这一出,是为的逼出皇上现身?

我问,“皇上来了许多日?还是刚到?”

他并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道,“信我,跟我走。

只听林清远笑起来,”跟皇上走?是以什么身份?皇上凭什么保他?“

我将袖子一甩,”你们够了,我陈秀堂堂男子,有家有室,不需要任何保全。“

林清远笑的厉害,”家室?皇上莫不是正逼着梁王妃改嫁呢?又不许她寻死,又不许她住在王府,真是可怜。哪来的家室。“

小皇帝将我拉起,”日后再同你解释。我们先走。“

林清远真是不依不饶,站在门口,”你上这是想金屋藏娇吗?这天下真是逆了,天潢贵胄沦落至此,陈秀,你对的起你陈氏的列祖列宗吗?本是皇族正统,却甘愿做个面首?“

我犹如五雷轰顶,呆站在地上。

却在此时,小皇帝将剑一抽,当面刺向林清远。

他二人,一个白衫一个皂袍,剑术微妙,身形飘渺,

只一如,一副水墨画中,山水交织。

我如何能插的进去,怎么挡也不是,怎么拉开也不是。

其间也拉的不是地方,险些被剑捅了,又被他二人齐刷刷的喊了一句,”让开“。

就在这时,看见那把早先被踢飞的匕首,立刻趴在地上从柜子底下拾出。

“你们再不停手,本王可就刺了,捅了你们谁可不好,死了可别赖我。”

他二人一个也没听见似的,我也算开了眼界,这房间不大,竟然他二人还能打的起来。

我将包袱一拾,“既然如此,二位慢慢打,本王不相陪了。”

打架虽好看,可但凡谁死了我都没什么好处,又何必看他们缠斗呢。

我刚一迈出前脚,脖子一紧,刚套上的衣裳后领就被人拎起来。

我今天是怎么,也不知道被摔了多少回。

回头一看,是林清远,若我哪一天练会了功夫,第一个便要先收拾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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