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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风来——by奈何徐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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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式伸手打一下杨柳头的,李涞道:“你小子想得美。”

但李涞觉得杨柳的这句话似曾相识,思索一番,随后状似无意的问,道:“嗯,你刚才是开玩笑的吧?”

杨柳转头怀疑地看了看正目不转睛,专心致志看车的李涞,觉得这么问,其中肯定有猫腻,“开玩笑式肯定的,但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和不舒服也是肯定的。”

车停下的时候,杨柳看了看眼前熟悉的景象道:“说好的要请我吃大餐,怎么又来必胜客,李小涞你这个大骗子。”

“你不是喜欢吃吗?”

“喜欢吃也不能每次都这个啊,你怎么一点新意都没有!”

“别闹,我请你吃大份的。”李涞锁好车,搭着李涞的肩膀把人推进餐厅。

“那是必须的。”

晚上回家卧床上的时候,李涞看看手机,这几天,封知武都没有给他打电话,就仿佛他们真的就要因此中断联系那样。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李涞在未接电话和收件箱中都看不到熟悉的名字,不禁有些沮丧,随后,他把微信和微博,甚至QQ都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决定自己发信息过去。

内容已经打完了,却突然在暗下发送的时候放弃。他想,封知武大概会看低自己吧。自己没什么特殊技能,智商不够高,身材也比他逊色多了,简直就是一只弱鸡,长得也不够MAN,现在情商还这么低,得寸进尺,吃里扒外,纨绔骄纵……

李涞在心里把自己有的没的缺点全都数了一遍,发现自己简直一无是处,不学无术。然后,他竟然就在这么黯然神伤的时候……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安静很沉。

14、风起风落(5)

晨光熹微,霞光万里,冬日晨早的庭院是冰冷静止的,雪梅的绽放让所有空旷染上了一丝冷艳,有一种庭院深深的意蕴。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留了一条缝的窗纱,唤醒了床上的面容清秀,睡相清雅的男子。

李涞洗漱整装后,偷偷摸摸除了家门,昨天晚上睡前他萌生了一个想法——送封知武一份礼物,就当做是自己的道歉和对擅自给吴墨守买礼物的补偿。

有时候,我们并不是觉得全都是自己的错,才会道歉,而是我们的内心会自发地催促我们道歉,为了我们在乎的人。乐观主义者受不了彼此之间的冷战,因为那样违背他们积极乐观的原则。

很多人彼此争吵开始冷战后,便会反思:这一些想法,这一些决定比你所在乎的那个人更为重要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也许你并没有那么爱他;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尽快结束你们之间的冷战,好好相爱;如果你前两者都不是,你尴尬地处在肯定到否定的过渡里,那就取决于你是什么样的人——乐观主义者会选择相信:若能迈过荆棘,我们终会相爱。

“李小涞,你又抽什么疯,这一大早的,你买什么东西不能晚一点?”杨柳看到直接来到他家里抓人的李涞,无奈道。

李涞倚在杨柳的家门框上,说:“买礼物给你,去不去?”

“买给我的礼物而已……什么给我的礼物,给我的?”杨柳霎时间从迷蒙双眼的未睡醒状态变身清醒百倍的年轻小伙。

“对。”

“你今天没发烧吧。”说着,杨柳便把手放到李涞的额发上。

李涞打开他的手,道:“5分钟之内你还不出门我就改变想法了。”

然而,李涞还是低估了杨柳的变身能力,杨柳三分钟就洗漱整装完了。

两人来到琳琅满目的卖场,游荡了一上午,从一家店跑到另一家店,从一个广场跑到另外一个广场,虽然杨柳已经挑到了他需要的东西——睡衣,三套,李涞却还没有选到自己喜欢的。

杨柳直接瘫坐在广场里方便行人休息的长木椅上,对李涞喊道:“大哥,你究竟想买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

“我今天早上猜了一上午,料想你这趟出来不是特意给我买礼物,也不是给家人买的,最大可能就是给你那个未婚夫买的!”李涞恨恨到。

李涞听到杨柳毫不顾忌地在公众场合乱叫,不禁直接按住杨柳的头,把人的嘴巴直接捂上,“什么未婚夫,你小声点。”

杨柳即使被按住嘴巴了依然不死心地嚷嚷:“嗯嗯嗯……”大意是: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伪君子,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好了,我们回到第一家卖卖玉的地方,买玉。”

杨柳听见,立刻愤怒地冲开阻扰,整个人弹起来:“李涞,你今个儿是故意耍我吧,买玉那家明明是今天看的第一家店!”

李涞勾肩搭背,道:“没有没有,我不是之前没想好要买什么嘛!”

杨柳一路上继续骂骂咧咧。

待两人终于从宜家以古色古香为特色的玉器店走出来时,已经晌午过后了。

两人在车上闲聊着。

“我哥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了。”

李涞听到杨柳提起杨枫,立刻警觉:“聊什么了?”

“就是例行问问我的学习状况、生活状况。”

“他自己的事呢?”

“说完我的事差不多午夜,我一向他打听他的事,他就又让我睡觉。”

“你哥一定是交女朋友了。”

“没有。”

“你怎么知道?”

“之前我旁敲侧击过,他说在国外交女朋友要很多很多钱的,他太穷了。”

李涞鄙视地对杨柳说:“这你也信?”

杨柳忽然转头看向李涞,卸下脸上所有的表情,很认真地说道:“反正我哥说的,我都信。”

说这句话的时候,杨柳的音量其实故意压低了,但李涞却听得一清二楚,李涞心里有些愕然,这杨小柳该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吧?

两人下午也没什么事情,一致决定要去编辑部帮忙,因为编辑部最近的气氛有些变了,每个人也更加忙碌起来。

杨凤静最近开了个很正式的短会,大意是既然编辑部已经更名“青春文艺出版社”,那就不是从前的懒懒散散能对得起这个名字的。底下的员工听了老板的演说,立刻闻到了风向,一个个也开始跃跃欲试,他们都不愿意放弃这个突如其来的与公司一起成长的机会。

路雪晴并不是每天都来上班的,反正她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必须用到她,何况她的身份其实是个作者。

杨柳一到达编辑部,便被自己的编辑丢到小黑屋里面工作。编辑部有一个自己的文学网,原来叫做“XX言情小说网”,自从编辑部更名后,网站也跟着更名了,叫做“风尚文学网”,除了主要的言情、耽美站外,新开一个站,主要进行青春文学的征稿,连载。

出版社现在有三个组,一个旧组负责“风尚文学网”的管理和编辑,一个新组负责除网站外的其他选题,征稿,审稿等事宜,另外一个组负责授权、出版等事宜,还有其他规章制度方面也比从前规范了许多。

可是虽然新开了两个组,但其实编辑部依然是从前的规模,一时间也没有招收新人的可能。因为李涞只负责路雪晴一个人,于是,有了李涞在公司里打杂一般的存在。

而李涞也不介怀,他知道现在编辑部是处于改革阶段、紧张时期,而且他能利用这段繁琐的杂物劳动与其他老编辑套套近乎,取取经,他乐而为之。

在买到礼物的第二晚,李涞终于给自己做好里心里建设,鼓足勇气,决定上门给封知武道歉去。他还故意等了一晚,因为也许就是这一晚,封知武便比他更沉不住气,先向他认错也不定的。

可惜,没有。虽则这个结果让李涞感到丝丝缕缕的失落,但他并没有因此否定自己的抉择。

这一晚,离开编辑部时,夜幕已经彻底降临,没有繁星闪烁,只有零零星星的几颗星星罗布在黑布幕似的夜空中,青白的上弦月显得有些孤单与冷清。

李涞主动上阵。路雪晴的车让杨柳给送回主人家去。不知为何还没家里人解禁的李大少爷从公交站下车的时候,一直悔恨自己当初拒绝封知武把车给他开的提议,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脑抽了,笨得天下无双。

寒风凛冽中,他没有想明白。其实有时候,不是我们当初的决定错了,而是我们如今的感觉和心境改变了,感情如是,处事上亦如是。

当一到达小区,见到熟悉的入口时,李涞的心里建防一下子全部坍塌,但乐观主义者是不屈不挠,绝不退缩的,箭在弦上的时候,即使心中有再大的忐忑,也是必须一往无前!

在小区路灯下,树影中,徘徊了一次,李涞硬着头皮迈开脚步,打算冲进小区,在攻陷封知武的那间公寓。

可是,有很多时候,但我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只差最后一着的时候,总会发生点意外之事,让我们措手不及。

李涞只感觉从修葺得赏心悦目的草丛中,突然跳出一个人,自己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嘴上、鼻上已经被捂上了一条沾了乙醚的手绢。

他使劲拽开那个人的手,可惜他平日也不太爱运动,他很痛恨自己此时的手无缚鸡之力。他模糊中看到了一条似曾相识的手链,镶着宝蓝色玛瑙石的,挣扎着挣扎着他便昏过去了。

昏过去之前,他只有一个想法,都还没有道歉呢,怎么就能被绑架了呢?

李涞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声息,他也感觉不到人的气息,他心里其实是十分恐惧、惊慌,手心的滑腻和冰冷让他知道自己处于一个什么状态。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让犯人知道自己已经清醒了,所以并没有轻举妄动,依旧是保持着醒来时动作,因为就算这个房间里没有但,但说不定,自己就被几台设备拍着。

为了让自己的思维不要只停留在自己面临着的这个困境,降低自己的恐惧感,李涞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是太过反转。

他的双胞胎姐姐李和雅大概12岁的时候,曾经卷进过一起大型的少儿绑架案中,把家里弄得心惊胆颤,即使那时尚年幼,他依然记得这件事。

因为他和李博加在此之后需要经过家中允许才能出行,还被灌输了十分多的安全知识和意识,在安全方面小心翼翼总是没错的,他们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遇上类似的事件,直到成年后这方面的教育和管理才有所放松了。

但没想到,自己现在也已是年轻小伙一个了,却反而遭遇此事。李涞想着自己今天穿戴也没有太张扬显摆,平时行事也足够低调平凡,所以他就搞不明白,这年头的绑架犯究竟什么眼光?满大街的打扮光鲜靓丽的富家公子哥不去绑,就非要绑架他这一个穿着穷酸的。

15、风起风落(6)

但没想到,自己现在也已是年轻小伙一个了,却反而遭遇此事。李涞想着自己今天穿戴也没有太张扬显摆,平时行事也足够低调平凡,所以他就搞不明白,这年头的绑架犯究竟什么眼光?满大街的打扮光鲜靓丽的富家公子哥不去绑,就非要绑架他这一个穿着穷酸的。

这瞎了眼的绑架犯!不称职!不专业!李涞心里狠狠骂道。

监视器后。

强壮的绑架犯A,憨憨道:“大哥,你说药的分量是不是太多的,他人怎么还没醒?”

瘦弱的绑架犯B,不耐烦道:“药是你下的,你丫的问我?”

A疑惑地问:“那他还没醒呢,我们视频怎么录啊?”

B给了A一个爆栗,吼:“你是猪吗?谁让你等他睡醒了,直接用水泼!你个猪栏生的。”

戴着口罩和帽子,身强力壮的绑架犯A是绑架犯中的异类,他刚从乡下出来就稀里糊涂跟着自己的表哥——其实就是绑架犯B,干这一票,完全缺乏成为称职绑架犯的特点——冷酷无情的内心和阴险狡猾的头脑。

他不忍心用冷水泼李涞,所以选择了用手摇。他先是扶着李涞的肩膀从左往右摇晃,摇晃的速度越来越快,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但越摇越用力,李涞的眼睛越是紧闭。

李涞现在是心里一横,打死也不睁开眼睛的。

绑架犯B看着A那笨拙蠢顿的动作,气得牙痒痒,他丫的,不是让他用水泼吗?

于是,他气势冲冲地提着一捅水,冲进经闭室道:“走开,我来!”

谁知道强壮的A听到后,直接一个转身,道:“报告大哥,不用了,他已经醒了。”

可能是因为瘦弱的B冲得太快,但又拿不太稳,也可能是A转身太猛,反正水桶是撞到A的肌肉后,弹开,然后全部打翻在B的身上了。

瘦弱的绑架犯B看着自己身上水汽淋淋的,完全成了落汤鸡一个,突然间就愤怒了,大吼道:“你怎么把他叫醒了!”

强壮的A完全误解的B此时的情绪,以为是要赞美他,他骄傲地挺起他的大胸脯道:“我是挠痒痒把他挠醒的。”

因为要上头要求录视频的时候不能蒙着李涞的眼睛和嘴巴,绑架犯A、B两人是做好行头才站在李涞面前的,前面说了,A的行头是口罩和帽子,那么作为比A更资深的“行家”,B还给自己多加了一件行头,丝袜,而且不是普通的,是鱼网的!鱼网的!因此,李涞可以从A身上感受到强烈的资深行家的气魄与自豪。

李涞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真的有摄像头,但只是一种便宜的杂牌,看着面前这两位的装扮,李涞也能猜出他们一定不是主犯,但李涞真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以致遭受这飞来横祸。

李涞看着绑架犯B放好三脚架和相机,于是对着强壮的A开口道:“我会好好录视频让你们好交差,你们也不要为难我行吗?”

“当然,我们只是负责看住你,我们虽然是好人中的坏人,但我们也是坏人中的好人,不会为难你的。”强壮的A看着手臂比自己细不止一截的大男孩,突然想起了自己家里还在上高中的弟弟,同情心随即在他的心中荡漾开来,他立刻这么回答。

捣弄好相机的瘦弱B听到这句话后,立即又上前,给了强壮A一个爆栗,“说什么呢你,你忘了我给你说的绑架守则了吗?‘我们要阴险毒辣,我们要冷血无情,我们要无恶不作,我们要让这世界血流成河!’我们要时刻谨记着这份守则,为绑架事业而奋斗,我们虽然穷,但要有志气,做人不能没有职业操守!”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出来,瘦弱B的右手握成拳头,只伸出食指在空中左右摇摆,做出“no~no~no”的姿势。

强壮A听着自己的表哥豪迈壮烈,感人肺腑的宣言和教诲,顿时崇拜不已,他突然挺直腰杆,向着自己的表哥敬了一个军礼,大喊一声:“谨记~组织的~教诲~~~。”

李涞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坚强的小心脏顿时在风中凌乱。

封知武住的那个小区那一晚守门的是一个快要退休的张老伯,记忆力十分好,从李涞第三次进小区大门开始基本已经不用再刷卡了,因为张老伯已经认识他,并且向封知武打听过他的“朋友”身份。

李涞确实是对这位总是笑眯眯的老大伯印象不错,他总觉得张老伯的心态特别好,对他这样一个串门的都笑脸相迎,每次和他小聊几句的时候都让他特别乐。他还见过几次住户间有些小纠纷都是张老伯代替物管给处理的,而且是说得有理有据,住户们也心服口服。

李涞有时候有些想法特别奇特,他觉得自己既然不是这个小区的住户,却是分享了属于这些业主的微笑服务,增加了老张伯的工作量,所以特别愧疚。

每次从封知武的家里出来,李涞总会顺走一条烟,送给张老伯,他觉得反正封知武也不太常抽烟,给自己找好理由:好烟就应该属于懂得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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