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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余孤剑话平生上——bywindvo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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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错了。”

楚离一顿,“我若是那女子,杀了你都觉得便宜。”

洗漱过后,楚离换上了一身似白非白的衣裳,那宽广的袖口看得聂飞雪啧啧称奇。又命掌柜送来一柄新剑。

“楚府在江都有几座别院,你若愿意,可以住在那里。”

“你要走了?”聂飞雪挑眉。楚离用内力烘干头发,执起玉扣将长长的发丝束起,淡淡道,“我需要新的对手。”

聂飞雪摸摸鼻子,有些惊奇:“难道我已经老了?”

“未得好剑之前,你我难分胜负。”

白天的万花楼比起晚上多了几分宁静

远远看去,拱桥后面一连串的红灯笼自高阁垂挂而下,丝竹之声伴着桥下潺潺水响,门前掩映着几株银杏。

透过岸边杨柳,可见平整如镜的湖面上,几艘画舫星罗棋布。

蓦地,几声铮鸣惊飞一片水鸟。

本来平静的湖水仿佛因此而流动起来,琤瑽作响,又仿佛看到巍峨群山云雾缭绕,以一种优雅淡泊的姿态拂过孤松、古刹,琴声悠扬,似是隐约间钟鸣阵阵,又有仙鹤长鸣……一艘系着淡紫色轻纱的画舫里,坐着四位锦袍青年,神色怔忪。而上首抚琴者,中间横了一道纱帘,隐约看见一道艳红的身影。

素手按弦,琴声已止,未歇。

待焚香告罄,几人才回过味来。“好!”一声喝彩自左侧距抚琴者最近的一人,一袭白袍身姿挺拔,气度儒雅。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纱帘后,“妙音姑娘的琴技越发精进了。廖某原还想着弄了些古谱孤本博姑娘一笑,如今怕是对这些都看不上眼了罢。”

“廖公子的美意妙音心领,琴乐难求,如此重礼实在折煞小女子了。”

纱帘后的语声轻柔舒缓,宛如春风。

“廖兄身为习武之人,这些雅趣知道的恐怕不多,据说两百多年前大儒谢飞元为博佳人一笑亲写下一曲‘凤于飞’,久为传唱,遂成美谈。”廖子云对面的人把玩着折扇,俊美的面容上显得漫不经心地,“若廖兄有此本事,妙音姑娘何至婉拒。”

他们四人一同倾心于纱帘后的女子,此言一语双关,廖子云怎会听不懂,一时之间面色难看。

“余兄这就不是了,若论经纶,我和廖兄确是自叹不如。”

坐在廖子云身边的男人笑得饶有深意,他一身灰黑色罩衫,自薄纱间隐约有银亮的暗纹。“可若是这画舫沉了,怕是你们二人要下去吃水罢。”他轻声道。

余莫言闻言脸色微变,“你这是在咒妙音姑娘么?”

“余兄且消气,何必与他们见识。”余莫言旁边的人笑了,“莫不是两位家里有这西湖的龙王爷,此话还是少说的好。”

这二人显然是廖子云与余莫言的簇拥,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便针锋相对起来。

“是与不是,一会儿就见分晓。”

“你什么意思?”

余莫言犀利地看着他们,忽然有下人来报,船舱漏水。余莫言顿时哑然。江都四公子廖余琴江之中,他只能文不能武,这个时候叫船已经来不及了,周围的画舫又隔得远,难道真的要喝湖水?

他心中恼怒,口里便斥道,“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铮铮几声琴鸣散音打断他们的争吵,妙音忽然开口:“几位莫要争了,怕是这艘画舫过于陈旧,已不堪修葺。”

“说来奇怪,妙音姑娘往日乘坐的并不是这一艘画舫,何以……”

“妙音未能想到四位今日前来。”

妙音微微摇头,“也巧了,‘飞鹤’舫被人提前用重金租走了。”说话间水已经漫进船舱,几人连忙退到船头,妙音抱着琴随在后面,面纱随风扬起,一双明眸却看向湖中心。“咦?那边的不是飞鹤吗?”

四人看去,湖心处一艘画舫静静漂着,廊柱间雪纱曼舞,船的头尾各雕刻了一只展翅昂鸣的仙鹤。

“船快沉了。”

廖子云眯起眼眸,“这离岸边太远,先去那艘船上罢。”

他不屑地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余莫言,修长的身躯在船帮上一点,跃出湖面五六丈远,下落之际轻抄湖面,三点涟漪几乎同时漾开,很快便跃上了“飞鹤”。

“廖兄的功力又高了一些。”

琴铮轻笑一声,“也不知那上面什么来头,看来要委屈妙音姑娘了。”他含笑的目光显得温柔,女子眼下一身瑰丽的红色锦衣在这艳阳下仿佛欲火的凤凰,美艳不可方物。

然后,他看到女子的双眸微微瞪大,低低道出一声惊呼:

“廖公子?!”

飞鹤是万花楼的上品画舫,通体由檀香木建造,那廊柱间的纱帘是用难得的北海冰蚕丝织就,寒暑不侵。

廖子云一进船舱便感觉通体清凉,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人。

白衣如雪,临廊而立。身形修长挺拔,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置于身前。他似乎注视着湖面,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

“就是你租了这艘画舫?”

左右看不出这少年一点会武的气息,廖子云轻蔑道,“在下廖子云,这船我廖家征用了。”

他本就是个急脾气,方才被那余莫言讥讽正是窝火,此刻趋步上前,态度便越发恶劣,“若是识相,自个儿从窗户跳出去,心情一好我便不跟你计较。”

他一口气说了半天,对方毫无回应。

廖子云正自想着要打断对方哪根骨头,好让那哀嚎更美妙一些:

“否则——”

阳光照在白衣上,散不去沁骨的舒冷。楚离移转视线,四目相对,廖子云脸色变了。剑意已漫上那双乌黑的眼眸。他脚下普一抬起,却再也落不下去。

“恬躁……”

这是楚离说的第一句话。

他眼睁睁地看着空气凝结成冰,呼出白气。铺天盖地的压力随着那雪白的袖裾一拂,凝作一线,凌空轰在胸膛上。

廖子云喷出一口鲜血,任如何喘息,肺部仿佛汲取不到任何空气。

肋下剧痛,他感觉心脏都仿佛要被炸开。

再也顾不上所谓的面子,身形一退,去势迅疾,便如一团影子比来时更快地越过船头,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在这时,琴铮刚好揽着妙音跃上“飞鹤”,他果然没有带余莫言两人。

“哈哈哈,楚兄弟这地方让我好找。”爽朗的笑声在画舫周围炸开,远远有一人踏波而来,如履平地。一身墨蓝滚边长衣,身形如电。

最后一个字刚落,人已到了船舷。

他眼角眉梢略有风霜之色,豪爽的笑意直达眼底,手中一支碧玉长笛挽了个花背到身后,不是聂飞雪又是谁。

“你来迟了。”

这是楚离说的第二句话。

第四十章: 暗算

船舱里淡淡的声音毫无出来迎接之意。

聂飞雪也不以为意,这几日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朋友的性情,转头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一男一女,“这两位是?”

“不相干的人。”

摸摸鼻子,目光在妙音身上顿了顿,聂飞雪大步走进船舱。

如此将人当做空气,琴铮还从未领教过,妙音眼中异彩连连,只觉得这人方才踏波而行委实潇洒。比起他的功夫,廖子云只能算是初出茅庐。

“廖公子他……”妙音蹙起眉心看向湖面“好像还没上来。”

琴铮闻言被人忽视的恼怒一瞬间压了下去,颇有些心惊。廖子云的武功便是在水上练成的,颇通水性,竟被人在短短一刹那打成重伤不成?否则是死是活也该浮上来,他神色莫测目视周围,画舫就在湖中心,四周空旷并无其他船只,也未有尸体。

也就是说……

琴铮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只觉浑身汗毛都乍了起来。

船舱内。

火炉上的有酒正温着。“方才被几个金缕赌坊的打手绊住了手脚,才来的迟了。”聂飞雪坐下,得意道,“谁让我赢了他们五万两银子。”

楚离收敛了一身冷意:“你不该来。”

聂飞雪爽朗一笑,透亮的眼睛里却甚淡然“可我还是来了。”“可惜了一壶好酒。”他惋惜地看着火炉。酒香隐隐,火候正好。

“你现在开始喝,还来得及。”楚离微微一笑。

聂飞雪忽然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当然是朋友。”

“可是从我走进船舱开始,你就没有看过我一眼。”聂飞雪摸了摸鼻子,“难道外面的风景很好?”楚离仍是未曾转身,他反问道,“一个剑客,最爱看的是什么。”

“当然是剑。”聂飞雪答道,顿了顿,“所以你便是在观剑?”

楚离收回扶着栏杆的手,负于身后,微风浮动了衣袂和廊柱间的纱帘,然后他听到了楚离清冷平缓的语声:“你知道我第一次悟剑是在哪里?”

聂飞雪挑眉,想了想道:“你这么问,自与当下所见有关,”他有趣地说,“莫不是在水里?”

“虽不中,亦不远。”

楚离目光平静地看着翠绿的湖水被微风吹起涟漪,“那样波光潋滟的剑光,我永远也忘不掉,也永远都看不够。”

“所以你又看到了这样的剑?”

“可惜,带了杀气。”楚离的手放在了剑柄上。聂飞雪仿佛浑然不觉,把玩着玉笛,“剑怎么会有杀气?”“因为执剑的人……”

朦胧的湖面下升起八道剑光,织成一张剑网,封死了廊前所有退路。八道身影之后,紧随着无数泛着蓝光的暗器,竟丝毫也不顾及前面的人。

他们本也不必顾忌。

“……沉不住气。”惊虹从楚离腰间掠出,绞碎了后发先至的暗器。

这八道剑光携裹了纯粹的杀意,一往无回。于是人也无回。

仿佛一个眨眼间,剑已回鞘,八个身影急速从廊柱间越过,掉进了画舫另一边的湖水里。只不过他们都已变成了尸体。

血如墨汁蔓延开来,水面上漂了十二具尸体。

因为还有四个被聂飞雪解决了。

事实上楚离面对的暗器对准的是聂飞雪,反之,聂飞雪面对的暗器,对准的是楚离。檀木的画舫,插满了蓝汪汪的暗器,楚离周身一层环状霜白,他终于转过身来,看着聂飞雪目光奇特。对方亦然。手中的玉笛剑气暗淡下来。聂飞雪笑了,“果然是好剑。”

楚离抿唇,微微颔首:

“果然是朋友。”

火炉上的酒已经不能喝了。酒壶上偏巧插着一支飞镖,琥珀色的酒液自裂缝汩汩冒出。船身微不可查地一晃,聂飞雪的笑容忽然有些发苦。因为他已然看到火炉上的酒液染上一层白霜,慢慢被冻住了。

身后寒意透骨,锐利无方。

不知何时,船头已俏生生站了一个女子,背负琴匣,紫衣如锦。

“聂大哥要躲到几时?”

被她疲惫的目光看着,聂飞雪忽然说不出话来。女子姣好清隽的面容已染上风霜,这样的美人理应被捧在手心里,现在却费尽苦心追着他这个混蛋?

他自作主张,给了这个身陷风尘的女子希望,却放任她一个人独自面对崭新的世界。

似乎真的很混蛋。

“琴姬……”聂飞雪叹气。

他清透的双目显得有些无措,他仿佛下定了决心,张了张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罢。”琴姬显得有些讶异,“聂大哥?”语声由初时的意外到最后如心脏一般飞扬起来。

就在她面上绽开清冽的笑容时,湖水突然荡起几圈涟漪,她身后湖面上寒光一闪。

“……!”

琴姬面色一寒,琴匣下一道冰蓝剑光呛然出鞘,身躯一转,剑光过处犹自留有渐渐浅淡的光影,准确截在那支暗器上。

那是一根弩箭,不断旋转的箭锋肉眼可见地漫上一层霜白。

琴姬面色一变,弩箭上传来绝大的力道,电光火石间,她只将将拨开些许,咄地一声射在廊柱上,却还是被其擦到了肩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后,便生出一股麻痹感。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聂飞雪离船头较近也救之不及。

楚离神色冰冷,瞥了一眼便跃出船舱追击而去。聂飞雪扶住琴姬软下来的身体,伤口飘起一丝腥甜味:

“不好,有毒!”

他面色一变,一掌拍在琴姬胸口,真气转了几圈将大部分毒血逼了出来,又点了几大穴道。琴姬面色一松,昏了过去。

这时白影如闪电般自湖上踏波而回,长剑低垂,湖水被剑气冻成冰渣子滚落,他来的方向,湖面上一团血迹缓缓散开。

“那人漏了行迹。”

楚离眯起眼眸冷冷打量着周围的湖水,“他们的敛息术十分高明。”咻咻又是两根弩箭,比琴姬更快更寒的剑光一掠而过,砰然炸成齑粉。

似乎是知道这一招不再管用,船底忽然响起砰砰之声。

“他们在凿船!”

聂飞雪眉头紧蹙,面上少见的冷峻。透亮的双眸中含着可见的怒火与杀气。碧玉笛尾孔蓦地迸发出惊人的剑气,只轻轻一扫,轰地一声,船头数丈外湖水壁立而起,平静的湖面顿时激流涌动起来,飞鹤画舫却如一尾游鱼,飞速向着对岸分水而去。

聂飞雪听声辩位,几度挥出剑气加快速度。更多的是湖面越来越刺目的血水。

船的速度终究快些,离开十几丈远后,血水便少了。

湖水的轰鸣惊了其他画舫上的人,他们站在船舷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伤痕累累的飞鹤急速掠过,船头船尾竟无人划桨。

直到再次壁立而起的湖水,将围过来的几艘画舫浇了个湿透,才悚然回过神来。

要让湖水准确地推动船只前进,这份剑气和力道的掌控让楚离钦佩不已。奈何他并不会这一招。

待到了岸边,聂飞雪已累得站立不稳,琴姬中的毒太烈,虽然封住了穴道还是需要尽快疗治。

第四十一章: 孤儿

他们上岸的地方太过偏僻,四周空无人烟。远远只看到山坡上有一角飞檐。

白云寺三个大字的匾额斜斜歪在一边,门柱腐朽,缺了半个门板的古刹挂满了蜘蛛网。这是一座破庙。琴姬的脸色越发苍白,嘴唇艳紫,气息已近微弱。

楚离顿了顿,“有人。”

聂飞雪紧了紧手中的玉笛,“进去罢,这附近也没有其他地方了。”他抱着琴姬大步走进去,环视四周,庙堂中已没了神像,似乎是有人经常打扫。聂飞雪反而放下心,看来应当不会有埋伏,破绽太明显了。

走进门,楚离瞥了一眼靠墙的一侧厚厚的瑟瑟发抖的茅草堆,找了些木头生火。

聂飞雪扶着琴姬坐下,取下她的琴匣放在一边,一掌印在她的背后,两人双目紧闭,半刻功夫便有白烟从聂飞雪头顶冒出。

楚离抱剑站在旁边,白衣纤尘不染,闭目养神。

那堆茅草停止了颤抖,却慢慢向着门口移动,细小的声响并不明显。就在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忽而一道剑光呛然落在中间,明晃晃的长剑犹自震颤。

感受到楚离冰冷的目光落在身上,茅草又开始发抖了。

“出来。”

一缕剑势缠上剑柄,长剑震颤,嗡地倒飞而回,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握住。

但茅草抖的更厉害了。他不敢动,谁知道下次会不会直接射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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