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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之请说“我不爱你” 上——by慕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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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陌尘虽然地位不高却掌管教务,反观三长老虽然地位超然却没有实际权力,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不下。事实上舒牧第一次见到危陌尘进地牢就是因为三长老在华庭面前给危陌尘上眼药了。

至于现在嘛,明面上“危陌尘”依然是忠心为主,默默的打压着三长老的实力,私下里师云轻却是运用莫沙白留给他的暗探,根据三长老的动向,为三长老的小动作推波助澜,加上一把火。

华庭最大的依仗一是自己的武功,二就是行云教。对于华庭的武功,师云轻除了勤练武增强自身以外别无他法,毕竟华庭年长他许多,行走江湖的经验更是丰富,像是下毒一类的小伎俩根本不会奏效不说肯定还会被发觉。

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搞垮行云教,而要从外面坏了行云教的名声,三长老是一个多么好的突破口,碧毒教是一个多么好的引子,而他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居然还与之苦苦对抗。

与此同时,师云轻还不为人所觉的努力削弱华庭的声望。华庭本就万事不管,很多底层教众终其一生也不见得能见到华庭一面。而教中事务大多经由师云轻的手,这个位子实在是太值得考量了,这也是以前他对华庭太过忠心别无他意的缘故,事事为华庭着想为他造势,要不然倘若以前他有贰心的话,潜移默化的改改风向,几年下来,华庭这个教主的风评如何可真的不好说。

教主是要凝聚一教忠心的人物,如果连他的威望也散了,那么这个教派也就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而晏甘泊那边也没有闲着,刑堂对于每一个教派来说都是不光鲜却无比重要的一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刑堂就是维持整个教派秩序的地方,刑法严苛,才不会生乱。

原本的晏甘泊把这一切做得很好。然而现如今他也在不动声色的动些手脚,普通的教众照常处理,而高层的,尤其是为人精明心思不纯又对华庭心有不满的,晏甘泊总是会不动声色的放他一马。

两个人同时发力,极有默契。

这些天来师云轻的变化,舒牧是看的最明显的。他在华庭的面前表现的毫无异常,就对什么都好像一无所知一样,这份隐忍让原本担心的舒牧对他刮目相看。而他对付华庭计划缜密,冷静睿智,这份镇定和聪慧更让舒牧惊奇不已。

恢复了记忆的师云轻,就像是退去了身上的陈年老锈,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不同起来。

然而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环境造就性格。作为危陌尘,他所接受的教育不过尔尔,全凭华庭的想法来,对心性和气质的打磨尤甚,在这样的环境下,危陌尘自然会是那样的性格。而作为师云轻,他出身富贵,父亲是“玉笛公子”师清越,母亲则是有名的大家闺秀,诗书武功皆有传承,熏陶下来自然处处比同龄人要优秀很多。

人生充满了压抑与被动的危陌尘性格隐忍坚毅,沉默寡言,而身为天之骄子的师云轻即便还只是个孩子却已经果断冷静,思绪敏捷,当两者相融合的时候,就造就了站在舒牧眼前的这个人。

当忍则忍,然而该展现的时候也绝不藏拙,收放自如,进退有度。

第24章:古代狠戾受的世界(12)

师云轻运用莫沙白给的钉子搅浑水搅得很成功。

那都是些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的教众,地位有高有低,高的能做到副堂主,低的则只不过是个打扫卫生的杂役。

这不得不佩服莫沙白这些年来的谋划,他源源不断的向行云教输送暗探,选的也都是和行云教或者华庭有过过节心性坚毅的人,事先早已说好,他们提供能力,莫沙白提供让他们进教的渠道,双方协力达成目的,是以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不主动做事的,就算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早日报仇,他们也绝不会倦怠。

混迹在底层的那几个钉子利用众人八卦闲聊的契机向底层教众散布不利于华庭的言语,同时捧高教中别的高层,说那几位大人如何如何好,对待手下人如何如何厚道,引人心生向往。

而最初进的那几个人已经或多或少坐到高处,可以为师云轻提供机密情报,同时在师云轻的授意下或者出言挑唆,或者悄悄投奔,让不少行云教高层心思浮动,有再进一步,取华庭而代之的想法。

其实他们早就对华庭不满了,身为教主,当年他硬是凭借武力上任后一直不作为,后来做的第一件大事居然是跑去千里之外灭了一户人家,这简直成了全江湖的笑话。

而且他不理教务不说,这些年来更是情绪喜怒不定,简直像是个疯子。

让所有跟随过上任教主的行云教的老人都看不惯的是,当初被华庭所杀的的那一家人的孩子,居然还被华庭硬是带了回来,还灌了强制失忆的禁药。这种情况下还不斩草除根,非要养虎为患。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孩子长大以后,明明对本教一片忠心,虽然说碍于身世不能太提拨,但也绝对是个可用的良才,华庭居然还被他那张脸迷得要死要活,不仅把人拉上了榻,还让他做了什么左护法,让他经手教务。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这么多年谁也没有见过这样在前厅和后院都来回走动的存在。要拉到后院就结结实实藏起来,好好做个面首,要想把人的才华好好用起来就应该温言厚禄以待,让他在教务中竭尽心血。这样前不前后不后的,算是个什么事,那个护法的头衔更是让他们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自家为行云教做牛做马奉献一生也没能得到的位子,危陌尘一个黄毛小儿凭着一张脸就得到了?

说起来他们对于华庭的不满,居然还都是和师云轻息息相关的。

舒牧曾经就这个问题说过师云轻几句,师云轻淡淡的笑笑不以为意道:“大人,我并不在意。他们愿意花费精力怨恨于我那就让他们怨恨好了,怨气越大,华庭才倒的越快。想要打着‘清君侧’的旗子最后却自己做了‘君’的人并不少见,能够成为把华庭弄下台的借口,我深感荣幸。事实上这些天来我交代过那些人在煽风点火的时候多提点我的名字,只要能够达到激怒他们让他们更加迫不及待的效果,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他们明明厌恶于我,却做了我的帮手,这样再讽刺不过。”

心态简直平静的不得了,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对别人的指责云淡风轻,即便万般诋毁穿心过,也不能留有丝毫痕迹。舒牧简直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再对比一下当初自己在地牢里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这是怎样大的蜕变。

虽然这样的性子报仇是极好的,但是却不利于他自己未来的幸福。心中带着凉薄去看待这个世界,去对待所有人,可以让自己置身于事外不再受伤,却也游离在生活之外,很难得到正常的快乐。

‘一个比一个要难搞的任务目标人物’,舒牧暗暗的在心里吐槽,上一个齐朗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人家还只是对爱情失去了信心了呢,现在这个师云轻倒好,人家是直接超脱于物外,不问俗世了。

早晚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目标人物们给虐死。

不过好在齐朗有祁攸,师云轻有晏甘泊,虽然好人总是被渣拱,但是下一个转角,总会有另一个好人在等他。

拯救世界的任务就靠你了,晏甘泊!

日子就这样在隐秘的紧张中滑过,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水到渠成,哦,也不是,中间出现过一次小意外。

那时,师云轻有事情不得不找晏甘泊商量,深夜的时候夜行去了晏甘泊的住所。

回来的时候却恰逢华庭找了过来,明明平日里都是华庭让师云轻去他那里,那天晚上华庭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声不响一个人就走到师云轻的小院子这来了。眼看着华庭就要进入屋子的前厅了,师云轻却还穿着夜行衣站在屋外,没有办法,情急之下,舒牧飘到屋内想着师云轻的模样急忙使用了“凝身”道具,来不及体会头一次使用的新奇,舒牧就迎来了华庭的进门。

魂淡,每次这种苦逼的时刻都是华庭这个蛇精病带来的!

舒牧一边吐着槽一边低眉顺眼的给华庭行礼。他深深的感觉自己再这样玩一次都会被弄的整个人精分了。

“你刚刚在做什么?”华庭沉着脸发问。

我才想问你大半夜的不回自己的居所跑这里来做什么呢?总不会又……?你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你造不造,现在这么怒刷存在感是要怎么样?舒牧简直是咬着牙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低沉很正常的说道:“正准备洗漱休息。”

你看我都要休息了你就离开吧,虽然……我知道你是个蛇精病,思维不能以常理度之。

舒牧焦急的想着,他的凝身可只能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他就会变回灵体,到时候假如还是在华庭面前,那乐子就大了,一个上一秒还和你有说有笑的大活人下一刻就在你面前逐渐变的透明直至完全消失,这已经完全不是不科学的事了,这分明就是惊悚故事的现实版。

还好华庭没有说出什么要留宿的话来,他只是有些落寞的说了一句:“陪我走走吧。”月光下,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脆弱,然而他又不是一朵娇花,舒牧半点也不怜惜他。

但是舒牧很庆幸华庭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和师云轻换回来了。他先是顺从的跟着师云轻走出了院子,又走了几分钟,这才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匆匆向华庭告罪:“属下该死,夜晚湿气重,未曾考虑到教主的身体。请容我回去取一件外袍为教主披上。”

危陌尘在华庭面前一向沉默寡言,饶是华庭一直把危陌尘当成师清越的替身看待也清楚的知道危陌尘其实对他只有忠心,全无爱意,接触间每每行动僵硬。此时他却忽然对自己口吐关心之语,配上月光下危陌尘那张酷似师清越的脸,他明明知道这温柔来的如此虚假,却还是忍不住沉醉其中,就好像回到了二十余年前的少年时期,曾经那个人也像这样关心过他。

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舒牧可不管华庭此时是以怎样的心情点下的头,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终于有机会和师云轻换回来了,师云轻肯定已经趁着刚才短暂的间隙回到屋内,换回原本的衣物。

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屋内,舒牧果然看见了已经整好着装的师云轻,他立刻解除了凝身道具,示意师云轻随意拿上一件外衣跟他走。在路上,他把自己刚刚脱身的经过都说给师云轻听了,希望他可以完美的演下去。

没有人知道舒牧心中的痛,那可是“凝身”啊,他目前得到的最神秘的道具,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用掉了,本来他还想着这个说不定能作为一张底牌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呢。自从简单的查看了使用方法,知道“凝身”可以完全伪装成另外一个人连气息都一模一样或者虚构出一张在这个世界完全不存在的只属于自己脸以后,舒牧就对这个道具报以最大的期待,希望他可以在关键的时刻救场,如今就这么在大战开始之前就用掉了,舒牧心滴血般的疼。

“从歌,使用‘移运’以后,华庭的运势不是会越来越差,而师云轻的运势会越来越好么?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意外?”舒牧苦哈哈的问从歌。

“这是一种大趋势,并不意味着小细节也会如此……而且这不是有你救场吗,现如今一切都进行的这么顺利,总体上气运还是倾向于师云轻的。”从歌想拍拍舒牧的肩好安慰他,可惜碍于身高这实在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他只能抱着舒牧的腿给了他一个看起来很滑稽的拥抱,“其实我觉得这样很好,对你们都是一个警醒,知道即使是在‘移运’的加持下,也需要小心谨慎。”他说的严肃,虽然配着软软的小脸没有什么说服力的样子,但是舒牧还是认真听进去了。

师云轻在手上搭了一件外袍走近华庭,步履轻缓,面待关切。“让您久等了。”他一边带着歉意的说着,一边弯着身子动作轻柔的给华庭披上外衣,表现的毫无可以指摘之处。

原本在他离开期间已经平复了心绪,分清楚了师清越和危陌尘的华庭不自觉的又放松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不过是这一会儿,再回来的这个危陌尘比刚才更叫人感觉危险,也居然更让人战栗的想要靠近。

原本想要看着危陌尘怀念师清越的念头就淡了些,最后两个人就真的只是在后花园里走走停停,看了看月色。不仅是今晚的危陌尘奇怪,华庭也觉得自己今晚很奇怪,倘若是以前,相处这么长时间,他必然已经耐不住心中的妒火对危陌尘责备讥讽了。

没错,他每次看到危陌尘的时候都是心怀妒火,一想到这是师清越和别的女人共同的孩子,他就觉得嫉恨万分。那个人他从来都不曾亲近过,那个女人是何德何能,居然能被冠上师夫人的名号,还能陪伴他十年的时间,甚至为他孕育孩子。看着危陌尘的那张脸的时候他还能压制心头熊熊燃烧的妒火,然而一旦想起那个女人,他就忍不住要责备鞭打危陌尘一番,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华庭会觉得心中无比的快意。

然而今天晚上,他没有。即便没有特意的去压制,他的心中也没有燃起怒火。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温顺依旧的危陌尘,忽然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忽然过来找他是对还是错了。

一直藏在袖中的玉笛终究也没有拿出来。

第25章:古代狠戾受的世界(13)

舒牧看着上一刻还是神情谦恭面带关心的师云轻在华庭走后立刻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仿佛刚才的种种都是他的幻觉一样,感觉有点诧异,他飘到师云轻的身边说道:“我刚才看见你对待华庭神情如此柔和,还以为你心软了呢。”

“大人,您误解了,血海深仇在此,便是华庭在我面前被千刀万剐,我也不会心软的。”师云轻苦笑,“只是想放松他的警惕罢了,让他觉得我对他的忠心始终不变,甚至日益加深。”

“你一点都不爱他对吗?什么爱都包括。”舒牧再次问道。

“……是的。大人您也知晓,我不瞒您,我之前对华庭有过仰慕,但并不是那种男女之情,是掺杂了对恩人的感激和类似对父亲或兄长那样的敬仰,我当初失忆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华庭……虽然这种感觉早就在我被强迫和他做那种事的时候就幻灭了。然而之前的这种种感情都是建立在我身为危陌尘,华庭对我有大恩的基础上的,现如今一切不过是华庭亲手编造的弥天大谎,我对他绝无半点带着善意的感情。”

“您曾经劝说过让我离开华庭,说他会害我不浅,我为我当时的态度为您道歉。”说着,师云轻起身对着舒牧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吓得舒牧赶紧飘着躲开了。开什么玩笑,师云轻一鞠躬,他就想到师云轻给晏甘泊行礼的时候晏甘泊脸上惊慌的表情好不好,那家伙那时候看起来就像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底下一样,对他行礼尚且如此,如果是对别人行礼,那个人岂不是要被晏甘泊恨死。就算现在晏甘泊不会知道这件事,舒牧自己也会不断在脑内脑补晏甘泊阴森森的表情,然后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行礼就完全不必了,我问你这个只是想确定你对华庭再无好感罢了。”舒牧暗搓搓的又装出世外高人的样子来……虽然他知道,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的形象在师云轻面前,该掉的也掉的差不多了,“事前的铺垫已经基本做好,剩下的就是要面对面了。我帮你这些,是为了弥补前世错误本该不求回报,但是我还是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一定要做到,我希望你报仇的时候能够回想起这时的心情,然后对华庭说出你一点也不爱他的实情。”这可是我的主线任务,能不能完成就靠你的一张嘴了。

大概是这个任务实在是有点奇怪,师云轻显而易见的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点头应道:“当不得大人的请字,我一定不负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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