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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情长——by篱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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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长依,长依见长霰样子如常,松了口气,挥退了随从坐在了长霰对面,清杭献上茶准备出去候着,长霰拉住他,道:“二哥来想必也是说下杭州之事吧,就让清杭在这一齐商量也好准备着。”

长依闻言看了眼清杭,道:“四弟可真是疼爱房里的人,只是这次二哥已打点妥当,清杭就留在府里伺候吧,我今日找你,一是说杭州之行,二来也有事要与你说说。”

清杭有些惊讶,长依竟真不打算让自己跟着,下意识收紧了身子,长霰感觉到清杭的僵硬,也有些意外,不知长依是何打算,思忖了下,放手道:“那清杭你出去罢。”

清杭耐下心里的情绪,行礼出去,关门时见长霰望着自己,清杭勉强笑了笑。看清杭明显失落的样子,长霰忍不住问:“二哥,为何不让清杭跟着?”

长依笑,抿了口茶,没有回答长霰的问题,道:“我想还是尽早出发的好,爹娘那边我都已说了,府里的事务也都准备妥当,后天就可以上路了,前两日碰到你院里的人说也是准备好,四弟若是没有计划,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长霰见长依不回答,摸不着头脑,先应着:“好,那后天一早二哥遣人来找我即可。”

“这不用担心,我自会来找你。四弟别睡过了头忘了此事。”

长霰失笑:“那是自然,要出远门,怕是睡都睡不着了。”

长依听罢也笑,伸手抚了抚长霰的发,道:“我要与你说的事,便是清杭。”

长霰一怔,心下有些紧张,难道二哥发现了什么?

“我与爹娘商量了下,想着让清杭出府去。”

长霰一愣,不觉着急站起身来,眯着眼发问:“你说什么!”

长依看长霰的反应,不作声,只想,看来清杭确不能留在身边,长霰发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声又坐下,喝茶掩饰着不安,思绪万千,二哥为何要与爹娘商量放出清杭,是二哥的意思还是爹娘的主意?是发现了清杭做的事还是其他的?难道是自己与清杭太过亲密,又因长宁的事……长霰想起那日长宁大婚时顾老爷的眼神,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如何才能说服爹娘留下清杭?长依也不继续说,看着垂头以茶盖态的长霰,也不知长霰在想什么,只是一定是在想如何留下清杭罢,长依站起身踱至窗边,支好窗户就有微风吹进,长依道:“四弟,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么?你总是跟在大哥身后呢。”

第十五章:启程

长霰本就焦虑,此刻听长依提起长宁,更是郁闷,随意答道:“小时候的事都不大记得了。”

长依还是说着:“我可记得清楚呢,爹喜欢我们聚在一起,每次家宴时,你就坐在大哥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感情真是好呢。”

“我和哥哥的感情都是好的。”

“以前你喜欢玩抓鬼,三弟不喜欢,大哥就总是劝三弟,连哄带骗地我们一起陪你玩,现在想起来大哥的样子还是好笑呢。”

“……二哥怎么有兴致说这些了?”

“四弟,我们都已经大了,清杭也是,他虽说与你一起长大,终究也不是顾府里的仆人,如今爹娘也是想着让他出去,自己做些生意,成家立业。”

长霰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不由得沉默,长依又走回来坐下,道:“这事你去和清杭说罢,你们亲近,后天一齐出去也是好的,今天我还要再去交代下府里的事情,就先走了。”

长霰便送长依到了门口,看着清杭送他出去。清杭见长霰一脸沉重,心下也慌乱起来。只站在门口不知如何开口询问,长霰道:“去后院里转转吧,这个时节花是都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路上倒也没碰到多少人,半道,长霰问:“清杭,你可曾想过出府去?”

清杭闻言大骇,驻足看向长霰,长霰没有回头,还是往前走着,清杭就又跟上去,答:“清杭自己是不想出府的,只想在公子身边,只是若公子想要让清杭出府去,清杭就不再恳留。”

长霰啧了一声,又不再说话,清杭想这大概是二公子的意思,可如何做才好……两人一路无话,满园的春色入眼也无美感,清杭突然道:“公子,你想让清杭走么?”

长霰以为清杭误会,忙解释:“当然不是,只是……”

清杭拉住长霰衣袖道:“公子,若是公子不想让清杭走,清杭就有办法留住,只是可能不能与公子一齐去杭州了。”

长霰蹙眉,道:“这是什么话。”

清杭一笑:“公子放心走便是,好好看看沿途风景,回来好转述我。”

长霰见清杭似乎胸有成竹,自己心下也没办法,只好先应允:“那你要给我写信。”

清杭点头,道:“花开的确实好,公子多看会罢。”

两日时光转眼即逝,任长霰如何软硬兼施清杭就是不肯说有何主意,长霰也没了脾气,这一来二去的,长宁的事倒是压了下去。天微亮,清杭送长霰至门口,终还是担心地叮嘱着,长霰也颇为不舍,突然的分离让长霰鼻子有些发酸,见长依盯着自己,清杭只得催促自家公子快些上路罢。看着长霰上了马车,撩起帘子望着自己,清杭压下追上去的冲动,轻笑着安抚,直到看不见了长霰一队人马的身影才转身回了府,既是送走了公子,也该干些早该干的事。

长依见长霰对清杭的留恋,心里不免憋了口气,本骑着马在马车旁,实在憋闷,便翻身下马进了马车,长霰本还低落着,见长依进来,一愣随即展开笑颜:“二哥。”

长依本想问问是否安顿好了清杭的事,见长霰笑,想着还是缓缓再问罢,坐在长霰身边,问道:“还习惯罢?”

长霰撅着嘴:“这马车自是舒适,只是晃来晃去的头晕。”

长依不禁笑:“你不习惯坐车罢了,待过些时日也就好了。今日起得早,可困?”

长霰摇头:“醒来也就醒了。”

长依便让他靠着自己,按摩着他的穴位让他的不适减轻些。长霰在兄长温厚的怀里,随着马车一晃一晃的,说着不困却是又睡过去了。

长依本絮絮说着一路的安排,听长霰呼吸渐平稳,一看,竟是睡着了,有些无奈,让他躺好在自己腿上,这段时间的疲乏袭来,也不禁阖眼浅眠。

待到日头缓缓显了全身,长霰悠悠醒来,一时间以为自己还在家里,习惯地蹭了蹭枕头,觉得有些不对,抬眼望去,才想起自己在长依怀里睡着了,脸红地爬起来,看向长依,还好他也闭着眼睡着,长霰松了口气,坐的近了些,其实那日听得长依对自己的心意,心里便一直不平静着,又不愿告诉清杭自己的纠结,就一直憋着。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长霰本就是手心里捧着长大,这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让他有些颓丧,先是自己多年的恋人的决绝,再接着又是清杭的秘密,还没解决爹娘却想着送清杭出府,再加上一直困扰自己的二哥的心意,长霰每日夜里总要拉着清杭说着不着边的话好让自己不去想这些问题,本顺风顺水的人生怎的突然多了这些不如意,难道这是自己忤逆人道的报应吗,长霰红了眼眶,难道自己只愿与男子亲近便是不可饶恕的罪孽了吗……靠在长依肩上,长霰有些不能自已地啜泣起来,谁能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面对,面对自己的大嫂,自己的兄长,甚至,自己的双亲,哭得伤心了,长霰伸手拥住长依的肩膀,往长依颈窝处蹭去。长依早已醒来,害怕自己一动惊着了长霰,只是看他难受长依也心疼,感受到他拥着自己的力度,长依伸出手将他围在怀里,轻抚着长霰后背,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说些“没事了没事了”“乖,别哭了”哄孩子的话,长霰正伤心,看长依醒来也未停下哭泣,长依更是手足无措,干脆也不说话了,把长霰搂得更紧,任他温热的泪顺着脖颈流入衣襟。

还好周围靠得近的都是长依贴身的侍从,也未打扰。

长霰哭的累了,也就慢慢停了下来,却不好意思抬起头来,长依知道他的羞窘,开口:“无妨,在衣服上蹭干净了再抬头罢。”

长霰更是脸红,不肯动作,长依也不催,维持着姿势等他,长霰终是熬不住,咬牙把脸上的狼狈都蹭在了长依衣襟上才拉开了距离,长依看他耳根都红了,更想逗弄他,开口:“长霰这是怎么了?想家了?”

长霰正盯着长依肩膀上一片污渍内疚,听他说这话,又气又笑,伸拳锤他,长依看他害羞的样子,忍不住吻了上去,伸出舌舔去他脸上的泪痕,长霰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不知如何反应。

第十六章:第一日

长依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僵硬,动作更加轻柔,略低头,含住了长霰的耳垂,听得长霰轻哼了一声,满意地以舌挑逗,长霰觉得呼吸都不稳了,以往长宁也偶尔抱着他亲昵,他向来对这些诱惑的动作没有抵抗力,只是想着身边人是长依,长霰推了推他,长依感受到他的推拒,用鼻子“嗯?”了一声,长霰平复着呼吸,道:“二……二哥……”

听到长依那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长霰,叫我长依。”

长霰听到那磁性引诱的声音,喉结咽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只往外推着他,长依正欲再说什么,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帘外有人报:“公子,到地方了,该换船了。”

长依无奈,放开了长霰,看长霰低着头略喘着气,伸手抚了抚他的长发,真是个敏感的孩子。

牵着他下了马车,眼前一亮,大片开阔的水域,在日光照射下泛着粼光,远处的小船似鱼儿般若隐若现,岸边一溜地停泊的船家,不时有人上船下船,即便清晨也是颇为热闹。长依看长霰,果然见他有些怔愣,很少看到这样的场面吧,紧了紧牵着他的手,由身边人引着朝一艘船走去。

那船一看便是游船,船分两层,是漂亮的紫檀色,能看到船头精美地雕刻着凤凰类的展翅的鸟,船身上也有花纹,船尾站着船家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长依小心拉着长霰进了船舱,看来一层只是观赏进餐用的,设了简单的桌椅便是大大的窗户,上面挂着遮阳防雨用的厚帘,长依吩咐侍从布置饭菜,让船家开航。又拉着长霰顺着楼梯上了二层,二层都是一间间独立的客房,长依挑了靠中的一间。长霰看见这大开大合的景色自然兴奋,只是不愿让身边人看了笑话,此刻到了二层无外人在,撑开窗户,由衷地赞叹:“好美!”

船缓缓地开始动,长霰第一次坐船也是儿时的记忆了,此时欢喜,忍不住笑出了声,扭头去看长依,见他倚在窗框,眼神温柔嘴角带笑望向自己,长霰莫名地就脸红了起来。便专心地看向窗外。一侧是平坦繁华的街道,一侧是高耸青绿的山峰,中间银白的浪一波一波卷着,天空厚重的云彩被风吹动,长霰觉得身心都宁静了下来,吸进鼻腔的空气都带了愉悦的味道。

长依看着长霰喜上眉梢的模样,心下也雀跃起来,将他耳边的碎发压在耳后,柔声问:“开心吗?”

长霰用力地一点头:“嗯!很美!”

长依很少见到长霰这样像吃饱了糖的孩子一般开心,声音更柔了下来:“下楼去吃饭吧。”

长霰冲他笑:“嗯。”

长霰看到长依柔情的样子不由得移开了眼神,突然惊呼:“你的衣服!”

长依拍拍他的头:“无妨。”

长霰抿唇,皱起了眉。长依一笑,正好来了唤他们下楼的身边人,长霰便促着换了套干净衣裳。两人安静地吃了早饭,长依看二楼错落着六间房,正好带了四侍从出来,便说一齐住在二层就是,不用去舱底了。

长霰站在窗边,迎面吹来微风,不禁长吁了一口气。长依也站在他身边,道:“这里被称作颍水,相传因纪念春秋郑人颍考叔而得名。”

长霰略点头,他曾经在书籍上看到过。

“我们一路顺流出豫南,进了安徽,从淮水进京杭大运河。”

长霰未曾出过远门,此刻听着路线也只是糊涂地应着。长依微笑摸摸他的头,道:“不如在安徽停留几天,到处看看可好?那里商业发达,定有长霰喜爱的玩意。”

长霰本是欢喜,哪里都是新鲜的,只是“二哥晚些回去会耽误事罢?”

“怎会,大哥虽初成亲,到底三弟也在的,正好多磨练他。”

长霰没了忧虑,应了。

景色虽好,船行的缓慢,大片的山河显得有些一成不变,长霰看了许久也有些乏,坐在椅子上细细品尝着红茶,老中医说他体性偏凉,该多食用温补的滋养身子。长依像个尾巴,长霰站时他就安静在身旁,长霰坐时他也安静在身旁,也不嫌腻地一直望着长霰。长霰本来还不在意,这会实在坐不住了,伸手挡住长依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二哥总看着我作甚?”

“长霰,叫我长依。”

长霰推了一把长依,不出声了。长依失笑,将长霰落在胸前的长发拨到脑后,道:“长霰,你初次出门,想来是不习惯外面的环境,晚上一齐睡罢。”

长依说罢就看长霰被茶水呛到,不慌不忙替他捶背顺着气。长霰回拒道:“不用了!我有事就会叫二哥的。”

“长霰体弱,又爱操心,若是等你来叫我怕是大事了,睡一起我也放心些。”

长依看长霰还想拒绝,道:“怎么?小时候经常在哥哥怀里就睡了,大了倒是和哥哥不亲近了。”

长霰看长依垂目,一幅忧伤的样子,连忙道:“怎么会,我与哥哥一直都亲近,哥哥若是不嫌弟弟睡相不好那就睡一起。”

长依偷笑,这招一直灵。不由得伸臂抱住长霰在他脸颊上蹭了蹭:“我就知道长霰最乖了。”

开始暗暗期待夜晚的到来。

两人在府里独处的时间不多,总是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在一起,有了机会长依就忍不住想把心爱的人儿搂在怀里,长霰推搡了几回也就任他去了。瞥见的都只道这顾家兄弟感情好。长依看着温顺的长霰,开始给他说起来以往出府遇见的趣事,像普通人家里有剽悍的女子问诊之后拽着他不走非他不嫁,最后愣是拖了外衣才溜出来;在路上迷了路最后没到别人府里自己差点连家都找不到;因为买了几个肉包子被一条狗追得四处逃窜最好扔了包子才终于被放过;被不熟悉的病患当成长宁打听等等糗事,长霰笑的花枝乱颤,想不到看起来光鲜亮丽的长依也时常这么丢人。最后长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长依说起来倒是没什么害羞的感觉,看长霰在怀里滚来滚去,打住不再说,装作生气的样子“哼”了一声。

第十七章:隐藏

长霰听长依冷哼,以为他生了气,连忙坐正,看长依果然把脸扭了过去,一下慌张起来,解释道:“二哥,不是的……我,我与你闹着玩呢,不是笑话你的。”

长依憋着笑,道:“哦?”

长霰见长依没有理他的意思,急忙又道:“二哥!那弟弟向你赔罪了!”

长依余光瞥见长霰作揖,“扑哧”乐了:“我可受不起你这拜呢,要想我不生你气,除非……”

“除非什么?弟弟一定照办!”

长依一本正经地答道:“除非你亲我一口。”

说罢带了恼怒的神情望向长霰,长霰一时被他唬得没有反应过来,等想明白怎么回事,已经下意识得答允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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