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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拾遗上——by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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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重来一次,她换了角色,换了性别,该如何自处?

家庭贫寒,父母老实,该如何改变现状?

且看来自未来的知识和眼界,如何经商赚钱、发家致富;

两世为人,竟无一次恋爱经历,两次初恋,他将为谁付出真爱?

内容标签:业界精英 穿越时空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主角:涂玉泉;何黎 ┃ 配角:周祝美;朱成英;涂玉菊;凌冬;罗杰;何涛等

01.重生

涂晓燕感觉自己掉进水里一样,胸口窒息般的疼痛,头也昏昏沉沉,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突然,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个尖细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青娃儿……青娃儿……”声音里带着紧张和急切。她直觉很想回答,却无赖怎么也张不开嘴,只能用喉咙不停的哼哼,想要发出声音来。于是,只有几丝若有若无的嘶哑声线传来出来,她自己也听到了,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于是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虽然只是几声比猫叫还细微嘶哑的哼唧,对于守在床前的人来说,却无异于天籁。

“醒哒!醒哒!丫头子,你哥哥醒哒!”守在床前的妇女非常激动,连忙又摸摸床上人的额头,想要把皱起的眉头抚开,同时又加大声音呼唤:“青娃儿,我的青娃儿,你终于醒哒哟!”

床前被称作丫头子的小女孩也很激动,“哥哥醒哒,呵呵”,看哥哥眉头依然皱着,又忙说“还没醒好,妈你莫忙喊,等他醒好哒着嘛。”

那妇女连忙停下来,又瞪了一眼身边的女儿,“你只晓得说,我哪里等得急嘛,你哥哥睡了恁个久,好不容易现在才有点动静,你是不晓得当妈的苦哦!”

小女孩扁扁嘴,知道她妈又是这一套来了,于是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哥哥睁开眼睛了,妈,快看,哥哥睁开眼睛了!” 涂晓燕睁开眼睛,又闭上,再睁开,入目的是一个简单个长方形帐顶,上面横着几根木条,一起撑着蚊帐,另外,可能是因为帐顶上放了太多东西的缘故,没有木条的地方向下凸出来四个半圆的蚊帐包袱。这个景象她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奶奶家的床顶嘛。小时候才一岁多点妹妹就出生了,母亲要带妹妹,于是就让她跟着奶奶睡,睡的就是这张床,直到十岁住校过后才很少在这张床上睡。不过,为什么她现在会在这儿?做梦吗?

“醒哒呀,起来得到不?”终于,把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她听得出,这是奶奶的声音,但是,当她看到“奶奶”时,到嘴边的一句“奶奶”硬生生的被吓了回去,这哪是奶奶!奶奶明明已经快七十了,留的是短发,冬天还总喜欢戴着一顶帽子。而眼前的却是一个中年妇女,看着应该是三十多岁,头发全梳到脑后,编着一个独辫子,因为她俯着身子,所以从肩膀上垂到胸前了,这个形象她异常熟悉,直觉上这就是奶奶。旁边还有一个不停的喊着“哥哥、哥哥”的八九岁的小女娃儿,语气里带着急切,又有些小心翼翼。因为屋里光线比较暗的缘故,即使开着点灯,涂燕也没有看清床边两人的具体容貌,只觉得诡异无比。

“哎哟,青娃儿哎,我的儿唉,你终于醒哒哟……”床边的妇女见他转过了头,不再发呆,终于忍不住呜呜搭搭的边数边哭了起来“你个没得良心的,你跑起切弾水寒贱,还滃到水塘塘里头哒,你想把我这个当妈的吓死啊……呜呜……你不晓得我一碗米喂不到恁个大呀?”

涂晓燕此时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莫名其妙的睡在奶奶家的床上,被人叫“青娃儿”、“哥哥”不说,现在这个女人还自称是“妈”,还哭得个稀里哗啦的,她一头黑线,想要说点什么,又感觉非常无语。

突然她觉的腿上一疼,那个女的竟然在拧她!嘴里还一边呜咽着一边叨念:“那个水有么里好玩的,跟到招呼,叫你莫去莫去(qie)你偏不听,这下滃到里头哒嘛呵,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不听话!”一边说,一边还狠狠的向她的腿和胳膊拧过来。

涂晓燕吃痛,一边索腿缩手,一边向床里面滚去,嘴里还一边喊着:“莫揪!莫揪!疼!”

“你还晓得疼啊?嗯,你说,你这一睡就是两天,你是一下醒不过来哒啷个办?我把你喂到十几岁,我差点就没得娃儿哒,我心里不疼啊?你说,你二回还切不去弾水,嗯?”

涂晓燕连忙摇头,赶紧保证:“不去哒,再也不去哒!”管得是啷个回事,赶紧回答,先让她莫揪哒再说。“嘶~~”,涂晓燕咧咧嘴,揪得可真疼!涂晓燕使劲揉揉被拧的地方,还自称是我妈,可下手真是一点都不像亲妈!涂晓燕恨恨的想,看我不揭穿你的假面具!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女的。

“你盯着我做莫里,啊?你个(guo)人说,在去弾水哒啷个搞?”那女的凶巴巴的逼问着涂晓燕,而在涂晓燕看来,对面那个人的一举一动越看越像奶奶了,一闪神,又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于是涂晓燕赶紧回答:“再也不去了,再去了就罚跪、挨打。”说完后还小心翼翼的瞄了对面的人一眼,又很可怜兮兮的把头垂下去。

“这是你个人说的哈,好生给我记到起!”

涂晓燕连忙使劲点头,“嗯,记到了!”

“醒哒就快点起来去放牛,莫扯长赖到铺上。”那妇女得到保证,就转身出了屋。

从涂晓燕醒来开始挨训开始,之前一直没吭声的小女孩就凑了过来,“哥哥,哥哥,快起来嘛,你看你到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今天下午哒,差点把妈急坏哒!”

涂晓燕爬下床,根本就没仔细听小女孩唠叨,自然也就忽略了那两声“哥哥”。她发现床边没鞋,就问:“我的鞋(hai)子呢?”声线还有一点沙哑,只是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不一样,却又来不及多想,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你的凉鞋在堂屋里,昨天还是我帮你从水井包拿回来的哦。”小女孩连忙邀功。涂晓燕跟着小女孩赤脚走到堂屋里,小女孩朝墙边一指,“在这儿。”

“哦,谢谢。”涂晓燕习惯性的说谢谢。然而,当她看到那双破旧的、堪称“古董”级别的男式凉鞋后,她果断黑线了,然后把头转向小女孩:“妹妹,这是我的凉鞋?你确定你没搞错??”

“怎么不是你的?哥哥,你不会睡黄昏了吧?你啷个连你个人的凉鞋都认不到哒哎?”涂晓燕看小女孩一脸吃惊、满眼不可思议的样子,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点什么——“哥哥!?”本来就不太清醒的头,现在是更混乱了。

她走到一把椅子边,一屁股坐下去,太不对劲了。她发现自己的双腿双手都变小了,胳膊细而黝黑,双手也很粗糙,身上穿的是一条蓝布裤子,一边膝盖上一个颜色、大小都不同的补丁,还有一件颜色很旧、泛白的红色背心,最关键的是,胸部还是平的!她无比确定:她是女的!二十二岁的发育成熟的女性!!这太惊悚了!!!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她明明记得她已经大四了,昨天才从实习的公司回到学校,她只记得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虽然本来就有些晕车,但是昨天好像特别特别累,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所以昨天下午到学校后匆匆忙忙的冲了个凉后,衣服都没来得及洗,就倒在床上睡了,直到今天醒过来,都还昏昏沉沉的,又莫名其妙的发生刚才那一出闹剧。

她抬起头来四周打量了一下,没错,那张八仙桌,墙上挂的刀架子,以及大门,她都很熟悉,只是,桌子和门都没有印象中那么旧,感觉还比较新的样子。之前的床,以及那屋里摆的柜子、扁缸,虽然没有仔细看,但熟悉的感觉不会错,都让她无比确定:这是在奶奶家!可是,刚才的“妈”怎么解释,还有这个女孩,她无比肯定,她之前没见过这个女孩,她不认识这个人!

“哥哥,你啷个哒?”一旁的小女孩发现哥哥坐在那儿就定住了,半天没动,连忙去摇他的胳膊,一脸疑惑地看他。

于是,涂晓燕“醒”过来,问:“你是谁?”

“我是你妹妹啊。”小女孩一脸鄙视:哥哥竟然忘了我是谁!

涂晓燕无语。“那我是谁?”

“你是我哥哥啊。”“我是问,我叫什么名字,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涂玉泉。涂玉菊。”

涂晓燕问得一脸郁闷,而那个女孩也答得一脸郁闷:哥哥绝对是睡糊涂了。

这两个名字涂晓燕无比熟悉,一个是爸爸的名字,一个是姑姑的名字,可是现在怎么成了我和她?难道,我变成了爸爸?涂晓燕觉得无比荒谬!姑姑还是个小孩,“爸爸”也才这么小,或者用另一种解释可以说通,这个身体是爸爸的,而现在这个身体里的主人是我。涂晓燕心想。那“爸爸”到底去哪儿了?

于是,沉默了一下涂晓燕又问:“我啷个这会儿才起来呢?”

小女孩于是又充分卖弄所知:“你忘记哒呀,你昨天跟坎下老大老二到水井包放牛,又跑到塘塘里弹水。你又不是晓不得你那点儿本事,连狗刨都不会的人,还跟到去,结果滃到里头哒。还是他们两弟兄把你拉起来的,从他们喊妈把你背回来,你只吐了几口水,一直到这会儿才醒。”

“哦。”

“你晓不晓得,爸爸又不在屋里,你睡恁个久,把妈担心糟了。”见哥哥只是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女孩似指责般又加了一句。

涂晓燕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按“姑姑”的话说,“爸爸”十有八九已经不在了。她突然想起,以前就听奶奶说过,爸爸命理犯“清水关”,似乎小时候掉进茅室去过,不过很快就被奶奶救起来了,并没有出什么事。可是,这次,却是没有挺过这个关口。

涂晓燕不知该悲伤爸爸的逝去,还是,该庆幸自己在爸爸的身体重生。使劲甩了甩头,涂晓燕暂时搁置了自己变成涂清泉这件事。

她走到墙根,把脚塞进那双凉鞋,可能是因为这鞋是这脚穿习惯了的原因,穿上去的感觉还是不赖,至少是不蹩脚。

踏着轻重不一的脚步,她走到外面,午后热辣的阳光刺得她赶紧拿手挡住眼睛,再使劲眨眨眼,直到可以适应这强烈的光线才拿开。尽管依然亮眼,却无比真实。看着地坝外边的树:杏树和李树还比较小,却也初步有了十多年后她看到的那些树的影子,叶子间掩映着累累的青色果实;那两棵十年后卫兵一样的麻柳树,现在看上去还才碗口一般粗,像两个才入伍的青涩小兵。再转过身,看到家里的房子,还是最开始的样子,三间主屋:右边是房屋,中间是堂屋,左边是灶屋。连着灶屋的,还有两间偏房,是猪圈和牛圈。房间并不像她印象里那么多,她记得,家里的房子扩建了两次,一次是因为爸爸结婚后,往右增加了两间房,另一次是她已经五六岁的时候,沿最右边加了两间厢房。只是,后面加的房子都没有粉刷,并不如现在的好看。白墙,青瓦,还有后面的翠竹。后面的竹子是爷爷为了防止雨水漂到墙上而栽种的,现在才稀稀拉拉的长到一排,并不像十多年后它们疯狂向外围的田里扩张的样子。那排竹子外面,还长了各种杂树:柏树、槐树、棕榈树……都还很矮,很细。树林外边的田里面还长着苞谷,已经开始抽天花了。苞谷行里间种着洋芋,有的正在开花,有的已经结出了绿绿的小果子。再走回来,向右一点,有个小水凼。涂晓燕记得,这是后世他们喂猪洗衣用水的地方,而现在还很小,蓄水也少。她记得,小时候因为喜欢生病,还听信了算命的人的话,拜这水凼为干爹,也是那时候,才把水凼扩大,她每次经过这里,都要叫“水井干爹”。晒着火热的太阳,看着眼前虽陌生但又无比熟悉的景和物,涂晓燕觉得无比真实。

是啊,似曾相识燕归来。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爷安排了她过来,那么,便有他独特的用意。她来了,只要不又莫名其妙的回去,那就好好过吧。

涂晓燕决定,从现在开始,继续不一样的、涂玉泉的生活。

02.第一天

再回到屋里,那妇女——涂玉菊和涂玉泉的妈妈,已经回来了,背上背了小半背篓的洋芋,手里还拿着把小锄头。见着涂玉泉就对他说:“你这半天搞么里去哒?快来帮忙洗洋芋。”

涂玉泉愣了一下,又赶忙答应:“哦。”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难怪这样子他觉着熟悉呢,眼前这形象,除了头发乱了点儿,脸上有点汗,明明就是以前在家里奶奶身份证上看到的那个样子嘛。他记得那身份证上是奶奶三十多岁的时候照的,看着也就跟现在差不多。想到奶奶突然就变成妈了,涂玉泉还是别扭的慌。以前,奶奶很疼她,她也喜欢奶奶,从来就是一口一个“奶奶”的叫的亲热,而眼前的“奶奶”不是奶奶的样子,妈也不是妈,涂玉泉嘴上什么都喊不出来,可心里也只得默默给自己暗示:这是妈,这是妈,以后都要叫的妈了,记住!

朱成英见涂玉泉答应了却又不行动,又催促:“还愣到那儿做(zu)么里?快去舀水!”

涂玉泉连忙去灶屋里舀水,一边走还一边懊恼:下次千万不要随便就发呆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桌上只有三个人——涂玉泉、涂玉菊、朱成英。晚饭是孔洋芋下稀饭——洋芋没多少油,稀饭也挺稀的。涂玉泉很奇怪:爸爸呢?但是他不敢问,万一她们起疑了,或者认为他“掉魂”了,去找个道士来给他招魂,那乌龙可就大了。他现在不想惹这些麻烦。

他看着自己现在这身材,瘦,又矮,再联系妹妹八九岁的样子猜测,自己应该比她大四岁,应该得十二三岁了吧。涂玉泉得到这个结论,就郁闷了,他这副完全还没开始发育的小身板,哪里有十二三岁,跟个十一岁的差不多。一想到上辈子(姑且就当涂晓燕是上辈子吧)爸爸那被二十一世纪称作“二等残废”的身高,他就告诉自己:一定要长高!然后喝稀饭的声音都大了些。

吃了饭,天还没有黑尽,朱成英催促道:“你们两个快点洗哒去睡,明天还要去读书。莫拖晚很哒,煤油也涨价了,要省到点用。”

涂玉泉一听,完了!他怎么把这茬给搞忘了:爸爸是八岁上的小学,现在这个岁数,肯定还在读书,只是不确定是几年级。对了,还有作业!这个样子看来,这两天该是放星期天了,那作业应该还不少!

他转头朝四周看了一下,就在大桌子(八仙桌)上看到了两个和中山装一样的深蓝色的布口袋,因为光线太暗的原因,看上去黑不隆冬的,其中一个涨得满满的,两个角上还分别打了个补丁,这该就是两个书包了。下午的时候倒是光去看桌子,把上面的书包给忽略了。涂玉泉猜想有补丁的这个就是自己的,于是提了它到门外去看一下——外面光线好一些。

涂玉泉端了一条板凳到外面,又从书包里拿了本书出来,一看,是小学五年级的语文书,原来,他正在读五年级啊。涂玉泉是一九七一年七月出生的,现在他应该快十三岁了,那么今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九八四年了。可仔细一想,当初爸爸不是只读了五年级就去考初中了吗?他记得爸爸说过,他读的是五年制的小学,在他们那一届之后,小学就有六年级了。按这么算来,他这是快要小学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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