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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上——by浊河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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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银子还热乎着,一个子都没动就要搬进这鬼地方。从前在乡里如何落魄也不至于此,珠月扁扁嘴,半是不情愿地拉拉小哲的袖口:“你劝劝公子,随便找个地方落脚,只要比现在这里好就行!”

“好地方是要花银子的”,苏莞烟一矮身子从里面钻出来,窘迫笑笑,便脱下长袍塞给珠月,自顾挽起袖子把大门敞开通风,指挥着小哲去折柳条回来打扫房间。

一入秋温度就变化大,正午烤得人冒汗,到了大半夜冷风一吹又激得人一个哆嗦连一个哆嗦。数不清第几次被冻醒,苏莞烟习惯地摸摸怀里的银子,这才安心地紧紧斗篷,睁开眼看着抖成一团的小丫头和贴着自己的小哲,寻摸着明日要不要破财买上两床被褥。

瞌睡尚未涌起占领脑袋,破屋外就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月黑风高,非女干即盗!难不成是安平的人?杀人灭口?苏莞烟神经绷起,慢慢爬起来,一口气压在胸腔不敢出声。

“咣咣!”两声锣响搅了外面人的行动,粗狂的大嗓门从不远处传来:“哪来的毛贼?!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干什么呢?锦阳府楚王爷眼皮底下跳腾,都不要命啦!”

脚步声一下子消失了,透过木板的裂缝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瞧不清楚,苏莞烟坐在草垫子上没有动身,周遭静得让人不安。

“蒋公子说会有人保护咱们”,细细的声音从身边传出来,苏莞烟一低头正对上小哲的眼睛。白日里灰扑扑的衣裳掩盖了锋芒,这时候才发现乌亮乌亮的眼眸从骨子里散着一股子精明劲儿。

怪不得蒋崇琴要他随在自己身边,苏莞烟潦草地点点头,再躺回草甸上就彻底没了睡意。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他忽然有种开始惴惴不安——今日一朝棋定便是风口浪尖,从此再难做回以前的样子。

通州危机的加急快报一连送了几天,韩辛辰终于也坐不住了。调军离开江东是给皇上留了个空子,但若真因此丢了齐地便是将自己推入死局,孰轻孰重他分得比谁都明白。

楚王调集三十万江东大军亲征秦王的消息传遍了锦阳府,苦苦等了半个月的人听闻消息披了件外卦便匆匆跑到了城门口。里里外外的人足有五层,苏莞烟扒拉开人群,顾不得谩骂挤到最前排——九月初十,誓师北征!

马市异常冷清,苏莞烟怀揣着全部家当从头溜到尾也没看见一个卖马的。

“怪了怪了!”珠月左右瞧瞧,发现怎么看得见买马的,却看不见卖马的,歪着头想不明白,不由嘟哝:“公子,这年头哪有放着生意不做的商人?”

苏莞烟也感到奇怪,开口刚要说话就见一个面色青黄的老头靠了过来,浓重的口臭熏得他胃里翻江倒海。

老头子咧嘴一笑,龇出满口大黄牙,声音像是用砂纸打磨过:“公子吗,买马?”

“嗯”,苏莞烟避开一步,点了下头,拉住珠月挡在身后。

“呵呵”,老头低笑两声,眼睛眯成一条缝,眼屎都从眼角给挤出来:“现在王爷要出征,马匹全都收归他们管。要买马就得有官府给的特许令……至于这特许令那就难办了,不过老头子觉得这位公子有眼缘……”

“你有办法?”苏莞烟压低声音,狐疑地看着卖马老汉。

伸出四根手指头在对方脸前晃晃,老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家有匹马没有官府编号,公子要买就四十两卖了!”

“四十两!你怎么不去抢钱呢!”珠月从身后跳出来,仰起头,眉毛扭成一个疙瘩:“公子,我看他就是个骗子!四十两足有一家三口过十几年安生日子,你说谁家的马能这么贵!”

苏莞烟把手搭在珠月头上,眼睛在老头身上扫了一遍,笑道:“老人家的马要是赤兔、的卢这个价钱也就值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去看看!”

老汉的马棚距离马市有些距离,苏莞烟带着珠月、小哲走了足足半时辰才闻见马粪的臭味,几根木头桩子拦起的栅栏里只有孤零零一匹黑马。

“太瘦了!”苏莞烟远远看了眼,吊下嘴角摇摇头:“你的马太瘦了,恐怕走不了远路!”

老汉闻言一个翻身跃进栅栏,冲着马屁股上就是两巴掌:“哪有哪有!你看精神着呢!”

不拍还好,这一拍,瘦马没有欢腾地跑两圈,反而后腿抖抖直接甩出来一坨稀屎。老汉歪着的嘴喳喳舌,兀自笑笑:“我这马脾气大!好马脾气都大!”

“在下一不傻,二不瞎。你的马是得了马瘟才被军队给退回来的吧!”头顶着大太阳走了那么长的路就来看这么一匹骑不成的病马,苏莞烟只感觉自己叫人嬉耍了,心里生出一阵不快,口气也愈发冷硬。

“方圆十几里就我的一匹马”,老汉从栅栏里钻出来,顾不得擦擦身上的马粪,急急道:“就是病了才有了这么一匹,好的还不都拉到前线上去了!你要急着赶路,我还有其他的办法……”

今早马市他去转过,估摸着这老汉说的也是实情,苏莞烟按下脾气问:“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我家有只拉磨的驴子”,老汉舔舔嘴皮,一拍胸部道:“我那驴子可是这方圆十几里最好的驴子,吃得少干得多,关键是跑得还快,你给根胡萝卜,就能跑得超过一般小马!公子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读书人,老汉不跟你吹,我家……”

买不到好马,那他就得尽快起身,要不然肯定赶不集预定的计划。苏莞烟不再听他的“神驴传奇”,极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老汉唾沫星横飞:“开价吧!”

“二十两!”吃准了他腰,老东西眼睛都不眨地就开嘴叫价。

苏莞烟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银子,手里掂掂丢给老汉:“就这么多!再要没有!”

虽然比预想中少点,但买头驴子也是错错有余,老汉垂头拍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演了半天,看着对面的漂亮公子一点没有加价的意思只得挺起身,搓着老脸道:“看着公子面善,老头子就当做回好事!我家的驴子那是通灵性的,你好好待它将来到了地下,它能跟鬼差通上话。”

“当真?”珠月忽然出声,满脸崇拜地看向糟蹋的老汉。

“噗嗤”默默跟在身后的小哲没忍住笑出声。怎么什么鬼话都信,苏莞烟无奈地看看眼睛锃亮的珠月,调笑道:“地底下的牛头马面搞不好和咱们的‘神驴’认识,一会儿见了它珠月小善人你就上前套套近乎。将来一路上你就和‘神驴’多交流一下,搞不好它提前下去能保你个长命百岁。”

终于反应过来是被人嘲笑了,珠月垮下脸闷闷不乐地跟在苏莞烟后面,嘟着嘴,泪花花在眼眶里直打转:“就会笑话人!公子,你跟着蒋公子学坏了!”

——第一卷·暗涛汹涌 蓄势待发·完——

卷二:风起云涌 渐入佳境

第二十五章:落霞坡

山间清晨寒气最重,小哲却冒着热汗在前面死命拉扯着传说中一日千里的“神驴”,珠月打着瞌睡在驴背上摇摇晃晃。苏莞烟铁青着脸跟在后面,暗自跺脚:“早知道珠月是这么个现世宝就不该带上她!”

话说回到他们买驴的日子,九月初九,离楚军北征出发只有一天。苏莞烟私底下盘算着要是在城门外是拦王爷,一准会被抬得高高扔出去,可要是离得太远有只怕到时候追不上。薄薄一张地图被翻成了破烂,这才在锦阳城外落霞坡画了个圈。

若说落霞坡远其实也算不上,可现下官道被封,要绕着走乡野小路,那就着实说不上容易了。再加上那“神驴”真派上了点驴脾气,走着走着就开始原地打转,像是拉磨拉久了非要转两圈才能找到存在感。苏莞烟扯着缰绳,愁得恨不得丢下驴子自己走路,结果没等他翻身下来,珠月脚下一个踉跄,伸手一抓,不偏不倚正扯到了驴尾巴。

倔驴一下子犯了毛病,把苏莞烟甩下来不说,还追着人撂后蹄,直把个小丫头踢得打了两个滚才停住。

珠月磕肿了膝盖骨,疼得稍一动弹便往下滴汗珠。现在是想丢都丢不掉,苏莞烟嘬着牙花,把人驾到驴背上,揉揉疼到发麻的老腰,默默问候了卖马老汉的祖宗八代。

“王爷清晨检阅,晌午出发,到落霞坡怎么也得到黄昏”,小哲与驴子对抗了一路,这时候只觉得胳膊酸软,双腿无力,一屁股坐在路边再也不愿动弹。

走走停停几乎是折腾了整个晚上,苏莞烟脚下一停住,也不由地开始生出阵阵困意,可看着与预计的位置还有些距离,只得强打起精神:“小哲,走吧!到了地方,你睡不也一样!说是他黄昏才到,可韩辛辰一贯不按常理,一旦早到我们没遇见,那不一切都白费了?”

小哲揉揉眼睛爬起来,强顶着困顿又继续了往前挪,等走到落霞坡的夹口已经是太阳悬在头顶。

珠月骑在驴背上,看着歪在路边一动也不愿动的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发鬓,从身上解下包裹递给苏莞烟:“公子,芝麻饼是甜的,你吃!”

连着吃了几天的粗面窝窝头,见了酥皮糖饼小丫头的眼睛都恨不得贴在上面,苏莞烟瞧着是又可怜又可气,忍不住叹气道:“我不爱吃甜食,你喜欢就自己吃吧。”

“没,给公子你买的”,珠月低下头,咽口口水,低声嘟哝:“昨个我真不是故意的……公子,你和小哲哥走了一晚上,你们吃吧,我不饿!”

碰见蠢得让人心疼的就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苏莞烟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瞬间灭了大半,把酥糖饼推回去,拿了两个馒头径直走到小哲身边坐下,拍拍睡死过去的人:“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应是累到了极致,小哲身子左右晃了几下才抬起眼皮,看了眼干粮咧嘴一笑就又闭上眼睛,嘴里咂巴咂巴像是已经把东西吃到了肚子里。

囫囵吞下手里的馒头,苏莞烟也侧身躺下,微和眼,却不敢深眠。浅浅打了个盹,又慌忙着起来准备。

所幸江东多水,苏美人提溜着小包没走几步就找到了个水潭,简单洗漱后,褪下穿了多日的褐色长袍,换上白色内衬,外面搭件翠色外衫,方巾包起半湿不干的乌丝,清清俊俊一副典型的江南书生扮相。

大军行到落霞坡时,太阳刚刚沉下去了一半,失了威力的阳光穿透薄薄的云层,金色的细碎洒在连绵不绝的群山之间。初秋的叶子还没有黄,浓浓的翠色被嵌了一圈炫目的光边,没有丁点万物凋零的悲秋意味,反倒是添了无限瑰丽魅惑。

前头的马蹄声似乎不如之前齐整,正在闭目养神的人睁开眼,从厚厚的软垫上直起身,挑起帘子往外张望,眉头先是一皱,片刻后勾唇笑道:“安平,我们见故人了!”

安平手里正捧着茶壶,听见韩辛辰说话,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冲上脑门,脸上却摆足了习惯的谦卑。

车外逼近了马蹄声,清冷冷的声音能想出说话人是怎样的冰山样子:“报!王爷,苏公子求见!”

果然是他!阴魂不散的是打算闹哪样?安平把手里的茶壶差点捏碎,僵在脸上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隙:“王爷,这个苏莞烟三分五次纠缠不休,必定心怀不轨!不如做掉,干净利落……”

“安平”,韩辛辰声音拖长打断,眉梢扬起,脸色一变,不悦尽显:“本王没死,不用别人代替拿主意!”

“奴才该死!”安平平淡回了一句,然后恭恭敬敬地摆好茶壶,跪伏在楚王脚边,眼脸下垂,低声道:“王爷心里有主意,老奴多嘴的确该罚。只是老奴想不明白,王爷为何要养着苏莞烟这颗‘毒草’在身边。”

不要说安平不明白,有时候就连韩辛辰自己也搞不懂。明知道苏莞烟心怀叵测,应该尽早斩草除根,但冥冥中就像有种力量在牵扯他的行为,每次出事都是高高举起,然后轻轻落下。忍不住靠近,又希望远远躲开。进不是,退也不是,反反复复总觉得少些什么。

兴许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换他来讨债。既然躲不了,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韩辛辰想到此不由心情转好,看也不看安平一眼,隔窗吩咐道:“秦羽,带他来吧!苏公子,这么有心,本王也不好怠慢。”

大军行进停了下来,韩辛辰出了宽敞的车厢站在车辕上,远远就看见秦羽身后一身苍翠的苏美人,他后面是个拉着驴子的灰衣小厮,驴背上的丫头抱着包裹,在一众糟爷们惊讶的目光中红了耳朵,尴尬地低垂着头,只余下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偷偷地左猫一眼,右撇一下,很是稀奇的样子露了少女的天真。

“都遣散了,你跟着做什么?”韩辛辰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小葱打扮的苏公子,问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难不成你嫌分的赏银不够,追着本王要过来了?”

苏莞烟被讽刺了也不窘迫,抬头对上韩辛辰的眼睛,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说过我喜欢王爷您,此心如处初永不改变。我知道行军打仗不需要男宠,但劳夫、兵卒只要能够追随您,莞烟并不在乎以何身份。”

又来了!台词也一如从前老套又狗血,但韩辛辰面对这么简单粗暴的表白就是防御力越来越差。地位尊崇的楚王爷在几十万大军面前脸色一变再变,安平看在眼里急得手心冒汗,暗自咒骂了几遍办事不利的杀手,恐害怕楚王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

僵持了将近半柱香,事实证明又一次残忍地证明了韩辛辰不仅是脑子发热,而且是基本烧糊了。只见男人长臂一揽将车下的人抱到马车上,盯住茶色的眸子看了许久,幽幽道:“你这么喜欢本王,本王就陪陪你。”

“我没和你玩”,苏莞烟表情严肃,沉着脸看不出戏谑:“王爷,我从不把自己对你的心思当儿戏。”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苏公子”,所有的疑虑与温情一闪而过,韩辛辰迅速松开手,瞬间冷下脸一把将人推进马车里,动作粗暴似乎是在发泄对刚才失态的气恼。

安平站在车外没有跟进去,直起腰看着金光闪闪的落霞坡生出一份异样。落霞虽美,却是最后的光华,垂垂将坠之态于出征而言绝对算不上好兆头。再加上糟心的某些人阴魂不散,安大总管更是心焦气躁,总觉得姓苏的“狐媚子”就是一盆祸水,迟早要脏了楚王爷通往京城的康庄大道。

介于安平的强烈要求,韩辛辰勉强同意饿着肚子再走几里地,直到彻底将落霞坡甩在身后才下令安营扎寨。

天完全黑下去,苏莞烟路上都是绷紧神经,挺直背强撑着一口气,好容易等到了停车的命令却不敢丝毫松懈,全程都觉得自己就像是坐在了钉板上。身边的韩辛辰则歪在软垫之间,拉长脸盯着他使劲看,好坏不说一句话,就像是在和谁生气,赌着一股子劲儿不肯认输。

“王爷、公子用膳了”,珠月瘸着条腿被人抚上了车子,捧着食盒轻轻敲了敲门框,又道:“王爷一天劳碌辛苦,还请您先用膳吧!”

珠月在门外重复了好多遍,苏莞烟看着他无动于衷,终于是忍不住先开口:“王爷,有什么事不如放一放,用膳吧!”

“苏莞烟,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韩辛辰沉默半天,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冒出来一句,转动着食指上的墨玉戒指,深色的眸子倒映着烛光像是在眼睛里燃烧起了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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