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妖孽
绚烂的光球忙碌地旋转着，红的蓝的黄的光在脸上飞速掠过，沉入深色的眸底，齐行云绷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盯着叶沛涵，置于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
比这还要恶俗的戏码每天都在这个不大的圈子里上演，众人忙着寻欢作乐懒得理三人，除了一些和叶沛涵有过关系的人，听说他最近有了新伴，都暗暗好奇地打量着齐行云。
只不过——
“话说，小涵涵，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了？”
眼前的这个人，长得是不错，但是明显不是叶沛涵喜好的那一种。
说话的男人搭着叶沛涵的肩膀，手腕微抬，拇指和食指捏上了叶沛涵的耳垂，轻轻抚摸着，齐行云的眼睛瞬间危险地眯起来，他正想伸手，叶沛涵却先错开身，反手扭过男人作乱的爪子，左手撑着他的肩膀往下压，标准的擒拿手势。
“本少爷喜欢什么口味关你屁事！”冰凉的吐息将刚才暧昧的气息扫尽，男人哎哟一声，一脚跪在了地上，叶沛涵索性抬腿压着他的肩，然后伸手拉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拉起，稚嫩的娃娃脸上是明媚得有些残忍的笑容：“宁丰，本少爷就算是看上一条狗了，也轮不到你来说什么！”
暗地里偷看的人纷纷打了个寒颤，明显的，叶小公子今天心情非常不好，黑化了。
被压着的男人面子上明显有些挂不住，脸色痛苦地扭曲着，嘶声道：“我当然管不着，全京城谁不知道叶小公子一朵菊花千人插，天生氵壬货，管他是什么狗我也不会奇怪！”
围观的人脸色都白了，不敢去看叶沛涵的脸色，宁丰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即便叶小公子是个纯0，口味却挑得很，也不是随便让人压的。
叶沛涵闻言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宁丰就被一脚踹开，然后一个身影扑过去，将还没回过神的他压在地上狠狠揍了起来。
人群顿时哄闹，酒杯和茶几掀倒在地的声音和男人被揍的闷哼声交织在一起，乱糟糟的一片混乱。
“干嘛呢干嘛呢？”酒吧的负责人闻声赶过来，叶沛涵斜睨了他一眼，后者立即闭嘴。
叶沛涵坐在沙发上，解开了衬衫的几颗扣子，盯着地上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酒吧里的人因为这番打斗早就没了玩乐的兴趣，一部分不爱热闹的人已然离开，一部分好奇的人留下来围观，有的幸灾乐祸，有的起哄叫好，有的暗暗看着叶沛涵的神态胆战心惊。
都说叶小公子是妖孽，但大部分都是暗地里闹妖，从没见过他这般的样子，满脸寒冰，鲜红的唇勾起，因为酒液，泛着光，像是刀锋，多看一眼都要受伤的样子，更别提那双眼，暗沉晦暗，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聚集的乌云，层层翻滚着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而这样的神态、这样的气势放在一张稚嫩的娃娃脸上，无辜而又残忍，天真而又鬼魅。
若要真的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此刻的神情，那就是鬼畜吧！
因为占了先机，齐行云还是拥有一定的优势，宁丰被打得满脸青肿，围观的人大部分都和他有些交情，有的看不过去上前走了一步劝架，齐行云抬头狠狠看向来人，眼底的光像是夜里的狼，凶猛得要将人撕碎，劝架的人脚步一滞，讪讪退回去。
然而就着一瞬的停顿，一直抱头躲避的宁丰将齐行云踹开，反压着他，就要还他一顿抱拳，齐行云额头被砸了一拳，顿时眼冒金星。
宁丰本就比他块头大，平日里经常泡健身房，一拳的力气比他大多了。齐行云咬牙，本能地交叉着手臂格挡，突然，身上一轻，“喀拉——”的声音和男人倒地的闷哼声传来，他移开手臂一看，叶沛涵正一脚踩在那个男人的胸前。
“叶沛涵！”宁丰咆哮出声，伸手就要扳开胸前的脚，叶沛涵见状，眼底闪过寒光，脚上的力气重了几个度，男人痛得粗喘出声，目眦尽裂看着叶沛涵，吐出一口血沫，冷笑道：“你现在装什么装？当初是谁被我操到腰软的？”
齐行云刚起来，听到这话，眼睛立马又红了，就要扑过来，叶沛涵眼疾手快，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齐行云的脸被打偏，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酒吧里围观的人也是一愣，从今晚叶沛涵踏进酒吧和宁丰喝酒开始，他们就开始八卦，圈子不大，谁不知道叶小公子最近有了新欢都好久不来这种声色场所了，都说是找到了真爱，今晚却又和宁丰勾搭在一起，看来所谓的真爱也只是一时兴起。只是半路，齐行云竟然找了过来，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人的相貌，就开打了。刚才众人见叶沛涵帮齐行云一脚踹开宁丰，都以为叶沛涵心里还是偏着这个新欢，现在却又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敢情是两边各打三十大板？啧啧啧，不愧是叶小公子，总有赶上去找虐的。
“宁丰，管好你的嘴！记住，是本少爷上了你！”叶沛涵踩着宁丰的胸狠狠碾了一下，眼神冰冷寡淡，睥睨而下，让宁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分手吗？”
宁丰不动，咬牙看着叶沛涵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怜悯。
“因为你那里太没用了，满足不了我。”叶沛涵妖孽一笑，没看宁丰扭曲的脸色，抬起头扫了一眼围观的人，最后看向旁边的齐行云，一把拉过他的胳膊，膝盖一顶，齐行云哼了一声，腿弯了下去，叶沛涵用肩压着他的肩，然后手绕到他胸前抬起他的下巴，扳过脸在他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齐行云一愣，唇上一阵刺痛，血腥味弥漫开来，叶沛涵放开他，手指拭过他唇上的血，放到自己唇边，伸出艳红的舌，当着他震惊的眼舔舐干净，然后缓缓转头看着因为他刚才的动作惊得大气都不敢喘的一群人，最后看向地上的宁丰，悠悠说道：“至于这个人，只有我才能收拾！”
说完，他移开脚，一手拽上齐行云的胳膊，拖着他走到吧台拿过自己的衣服和手机，然后离开。
“嘿嘿嘿，不好意思啊各位，今天的酒水都免单，算给大家赔罪！”酒吧经理满脸堆笑地打破凝滞的气氛，众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抚着胸口开始喘气，满脸的惊疑不定。
叶沛涵，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妖孽啊！
叶沛涵拖着齐行云出了酒吧，找到他的车打开车门把他往副驾上一甩，然后进了驾驶座，插上钥匙，踩着离合器就飞了出去。
码速升到了150，齐行云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才回过神来，朝他吼道：“你疯了！”
叶沛涵嗤笑出声，指针又往右转了些弧度。
齐行云用手去扒他的手臂，脸色有些慌张：“你慢点！想死吗？”
“怎么，你怕死？”叶沛涵的笑容在模糊的夜色显得越发妖了，齐行云一愣，语调越发高了：“你发什么疯？”
“我他妈是被你逼疯的！”叶沛涵方向盘一转，错开一辆擦肩而过的车，齐行云背上骤然一片冷汗，彻底不敢去动他，只是死死盯着前面的路况，胸腔不断起伏着。
“你本来就是想死的对吧？”车速还在提高，叶沛涵的声音却镇定得让人觉得鬼魅，“你当时想离开说什么去旅行不就是想去死吗？宝贝，你他妈为什么不早点去死呢？你他妈凭什么让我这么痛苦？”
齐行云心里一颤，扭头看着叶沛涵，他说出的句子明明像锋利的刀子让人疼痛，侧脸却平静的像雕塑一般。
“怎么，心里难受了，抑郁了？”叶沛涵轻笑出声，“宝贝，你总是这样，摆着一副无辜的表情，让人心疼，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
齐行云的心颤抖得厉害，叶沛涵的声音太平静了，却又像是冰冷的手术刀，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肉，疼得他浑身发抖。
车子离开了市区往八达岭方向驶去，叶沛涵平静的声音继续在车子里响起：“宝贝，你总是这样，跑来勾引我，但是勾引到一半又大义凛然地离开，你也是想上我，不是吗？你为谁守身呢？你又为谁立牌坊呢？成悦吗？可惜他已经是别人的了，说起来他也是够贱的，明明和别人恩爱不想移，却还要总在你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好让你这笨蛋忘不掉他，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他那张圣母脸我都很想给他一巴掌呢！”
“够了！”终于受不了怒吼一声，巨大的声波震动着耳膜，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我才不像你，随便什么人都能滚上床！”
叶沛涵轻笑，眼底的光微微颤抖：“是呀，我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我欲求不满，我下贱，赶着送给你上你还不要。”
齐行云终于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丝颤抖，懊丧地责备着自己失去理智的口不择言，捂着脸颤抖着说道：“你……你别说了……”
窗外的夜色急速倒退，车子驶离华灯满目的高楼区，远方的山脉渐露轮廓。
第三十五章：爆发
“为什么不说呢？”叶沛涵握着方向盘，双眼直视前方，道路上的灯光飞速掠过视网膜，还没留下一丝的温度就离去。
“你在酒吧里的时候不是特别厉害吗？你为什么揍宁丰，是因为他和我上过床还是因为他说我和很多人上过床？你吃醋了，你愤怒了？”
齐行云沉默不语，死命地握着拳，眼底布满血丝。
“宝贝，你看你就是爱我嘛！爱到失去理智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挥拳头，爱着这么下贱的我，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叶沛涵嘴角的笑弧若有若无，不停开阖的双唇吐出的字句却让人如坠冰窟，“我知道你肯定不承认，我知道你现在在为你爱我而懊恼着，也许你在问自己为什么会爱上我这样的人渣，对吧？宝贝，我多了解你，你就是这么矫情的一个人，想要爱想要温暖，却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妄图来个人包容你那颗时不时犯贱的心，包容你时不时的任性和矫情，就算到了世界末日，也不会离开你也不会不爱你。你就是这么自私，一旦有一点点不安全，一旦觉察到别人一点点的退缩，你就把自己缩得更严实，退到更安全的地方去。你说说，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呢？你哪来的自信别人会这么对你，嗯？宝贝，你来说说。”
“叶沛涵……”这段话太过残忍，齐行云无法招架，只觉得自己像被脱光了一样，遍体身寒。
“你是不是觉得我叶沛涵爱你这辈子就吊在把你这一棵树上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那么好绝对不会离开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叶沛涵爱你所以就活该被你践踏真心？”
“我没有……”本能的反驳却显得那么无力，齐行云只觉得那一句一句的话戳着自己的胸口，疼得他全身细细颤抖着。
“再多的爱也有被耗尽的时候，齐行云，我也只是个凡人，你他妈凭什么这么对我！”叶沛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难得地哽咽起来，他喘了几口气，悠悠说道：“反正你也不想活着，那么，我们一起死吧！这样，你就永远是我的了。”明明是那么恐怖的话，叶沛涵说出来的时候却比之前更要镇静，齐行云看着他的眼底突然迸射出疯狂的光，车轮飞转，往道路边上的山墙撞去。
齐行云吓得脸色煞白，本能地伸手去阻止叶沛涵却发现自己根本撼不动方向盘上的手臂，他飞速直起上身背抵上方向盘，将叶沛涵的脑袋抱进怀里，绝望地闭上眼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吱——”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寂静的山坳，“咔哒——”一声，车头碰上山墙，一边车灯碎了，车头震了震，身体因为惯性在方向盘和座椅之间倒腾了几番，最后慢慢平静下来。
想象中的痛苦没有到来，齐行云睁开眼，喘着粗气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黑魆魆的山墙，再回过来看着怀里面色平静的叶沛涵，满头的汗水和泪水这才落了下来，颤抖的手想也没想就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算是还了酒吧里的那一巴掌，叶沛涵被打偏了脑袋，嘴角立即有血丝溢了出来。
齐行云大口喘气看着面前的人，擦掉泪水，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地说不出话来。
叶沛涵用手背蹭掉了嘴唇上的血，抬起眼睑，亮晶晶的眼底盈着一层泪光，他直直看着齐行云，轻轻开口：“齐行云，你他妈混蛋！”
齐行云闭了闭眼，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肩膀，呼了口气，张嘴就低下脑袋朝他嘴唇狠狠咬去。
叶沛涵一怔，立即反击，两人的牙齿嗑在一起，撞击带来的麻痛让他们俱是闷哼了一声，齐行云索性将身体移到驾驶座上，放平座椅，压着叶沛涵的身体开始啃咬。
叶沛涵的手顺着他脖子滑进了线衣里，贴着他的背，手指弓起，在上面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迹，齐行云疼得双眉紧皱，一手固定着他的脸，越发急切地撕扯着他的唇，在酒吧里被咬破的唇又开始流血了，血腥味加重了两人的欲念，亲吻的力度越发没有了节制。
车厢里的空气热了起来，两人“呼哧呼哧”的呼吸声交织着，像是火星，一点一点磨擦、点燃，然后燎原。
叶沛涵的衬衫是被撕开的，而齐行云的线衣也被自己撕扯得不成样子，从头上急匆匆的脱下的时候，叶沛涵趁机对着他心脏处张口就咬。
齐行云“嘶——”的一声，大手掌住他的脸，看着他带血的唇，再次侵袭辗转，血液和津液被悉数吞下肚去，激发着他隐藏多年的欲望，他从未如同此刻一般，这么迫切地想要将一个人拆骨入腹。
“齐行云……”当他的双手移到自己的裤子时，叶沛涵伸手挡住，喘着气问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齐行云继续在他的勃颈处流连着，双唇重重吮吸下去就是一个嫣红的痕迹，叶沛涵疼得低叫了一声，揪着他的发根，不知道是要将他的脑袋推开还是更加往自己的脖子里压。
那个人似乎没听见自己说的话，手指急不可耐地解开了裤子，失去外面的一层压迫，已经鼓胀起来的分身轻松了不少，一只大手袭上来，叶沛涵整个人一僵，背脊深深挺起，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缠绵的呻吟。
叶沛涵感觉自己的裤子被剥掉，大腿凉飕飕的，皮肤上骤然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他本能地并拢双腿，却被齐行云野蛮地分开。
“呜……”他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微微睁开眼，便看到埋在自己勃颈处的脑袋下滑到胸前，当湿热的唇触上已然挺立的乳珠，叶沛涵整个身体一弹，下身往上一蹭，蹭到了齐行云同样鼓起的地方。
“嗯……”两人的叹息声同时响起，叶沛涵拼命找回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伸出软绵的手抵住齐行云的肩头，声音带上了低泣：“你……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
齐行云停了一下，火烫的手心抓过叶沛涵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指，放进嘴巴里细细啃噬，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叶沛涵浑身一个哆嗦，眼泪从黑幽幽的眼底滑落下来，他看着悬宕在身体上方的那张欲望喷发的脸，还是倔强地扬着下巴，断断续续道：“看……看清楚……了吗？我不是……不是成悦！”
齐行云一愣，嘴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叶沛涵咬唇，抽出自己的手指，闭上眼偏过脸去，只觉得心里一片荒凉。
不到片刻，下巴被粗鲁地扳过去，火热的吻又落了下来，滚烫的舌头长驱而入，缠着他的疯狂舞动着，叶沛涵一愣，瞪大眼睛看着贴近自己的那张脸，齐行云也睁开了眼，难得看到叶沛涵惊讶的样子，喘着气停了下来，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叶沛涵发红的眼角，低沉着声音道：“我从来都知道，你是你，不是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