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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念之虐+番外篇——by酒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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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轩让Jacry先回庄园,留下他和南彬在等童枫从急救室推出来。

凌轩和南彬默默地跟着护士推童枫回到病房。

很长时间,静静地坐着,相视无言。

最后,还是南彬先开口。

“对他好点,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我不会。”

凌轩说的斩钉截铁。

“你会。”

南彬的态度比他还要坚硬。

沉默……

蓦地,一个短促微弱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

童枫缓缓睁眼,左眼漆黑一片,右眼勉强睁开,阳光有些刺目,人的身形被光影晃的难以看清,但他仍然准确无误地发现了站在床边的凌轩。

童枫挣扎着要起来,身体虚弱,又用力过猛,身体猛地向一边倒去。

本能的,凌轩一个箭步上前扶稳他。

没有丝毫犹豫,也在凌轩预料之中,童枫紧紧拽住他的手。

眼见这一幕发生的南彬,心里多了一份惆怅,血亲之间该是这样的感觉吧,他们之间却鲜少这样和谐。

“别走。”

童枫开口,声音很轻,但屋里太静了,静的足以让凌轩、南彬都听见。

“他不会走的,你放心吧。”

见凌轩没开口,南彬索性替他回答。

看到这一幕,就是冰块做的心也该融化了,除非那个人他没有心!

“凌轩?”

童枫显然不太相信,盯着凌轩,想从他眼中得到验证。

“嗯。”

凌轩虽然冷漠,但他并不是没有心!相反的,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别人的真心,交换信任。这样的一个像小动物一样,瑟瑟发抖依偎自己的人,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尤其这个人对他还有这不同的意义。

是欣喜,童枫的眼中透露出来的欣喜,是能让所有人感受到的纯洁纯粹。

傍晚,童枫睡着后,凌轩和南彬一同回到庄园。

餐厅桌子上横七竖八的倒着20几罐啤酒,南彬嘴中还呼喝着“干,干!”

“我会接他回来,照顾他,直到他痊愈。”

凌轩说,是在对南彬说,更是在对自己说,在下着某种决心。

“嗯,干!”

一撞杯,南彬一饮而尽,凌轩也喝干。

很久没和南彬尽兴的打架,很久没有酣畅淋漓的喝酒,凌轩向来自律他很少允许自己这样“幼稚”,就在这短短几个月里,童枫出现以后的几个月里两人好像被童枫的那种纯粹感染到了,变得简单了。

现在想想,遇到童枫开始,许多事都变了。在不经意间,生活变得难以估计,难以琢磨。

酒醉的代价,就是两个人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仍然头疼欲裂。

童枫的左眼乍一看严重,其实没有伤及眼球,一周后,童枫左眼的伤恢复的差不多,凌轩便把他接回了庄园。

偌大的庄园,平日只有凌轩和一个管家三个男仆居住。坐落在A市,是一座古典的欧式建筑,最早是萧家的家产。祖父辈萧家没落时将庄园变卖,后来凌轩又把它买回名下。

五、照顾·上

初入庄园,童枫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对这里的一切充满好奇,古典的欧式建筑也确有它的神秘魔力,拉着凌轩的手给他片刻安全感,他稍稍抬起头小幅度的转动观看着周围。

“少爷,童枫少爷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请随我来。”

老管家引着凌轩和童枫往楼上走,Jacry接过行李,Jason接过凌轩手中的车钥匙。

凌轩领童枫随管家二楼转角处的房间,老管家退了出去去准备午饭。

“不要怕,这里的人不会伤害你,有什么事直接跟他们说。不准到庄园外面去,还有,后面的库房,不许接近。”

童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好了,你好好休息。”

凌轩站起身要走,意料之中,童枫死死拽住他的手,不要他离开。

这种依赖式的纠缠,多得凌轩觉得麻烦,呼呼喝喝叫他放开。可童枫毫不动摇。

对他,凌轩是打不得骂不得,唯一能用的也只有威胁。

“放开,否则滚回医院去。”

童枫立刻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放开了。

略有不忍,暗叹一声,凌轩还是离开了。

“少爷,夫人电话。”

面对童枫及时觉得麻烦,凌轩也还算是和颜悦色,可以听到“夫人”这个词,凌轩的脸色立刻变了样。他神色极其不悦地接起电话。

“什么事?”

“你把那个童枫接回庄园了?”

萧美珍问。

“嗯。”

“这怎么回事?”

“不用你管!”

“没用的东西,这么点事都解决不了!你……”

没等萧美珍说完,凌轩“嘭”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个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第三者,曾经是他爷爷的养女,是他尊敬的姑姑,可是,在她破坏了自己父母之间的感情,甚至不惜夺走还在襁褓中的弟弟,逼的母亲去自杀的时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这种忘恩负义的女人,不配姓萧,更不配住在萧家的庄园中。

手中握着萧氏38%的股份,每每牵制于他,凌轩恨她恨得咬牙切齿。现在,她越发得寸进尺,甚至想完全掌控他,她简直是做梦!

二层,童枫初入一个新的环境,周遭的一切都变了。不是白色渲染的恐惧与禁锢,宽敞的房屋古典豪华的装饰,尽显温馨与格调。

可是凌轩走了,童枫再没有一丝观察这新环境的兴趣,正值二月,初春的天气,屋中凉意袭人。童枫却似全然无知,就那样穿着薄薄的衬衫坐在木质地板上。他望着放开的手失神,失去温度的手,凉意直达心脏。

头开始微微作痛,记忆像被什么卡住了,在一个关口怎么也无法宣泄出来。清醒一个多月以来,没有人向他解释现在的一切,对于他自己甚至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只知道他叫童枫,仅此而已。恐惧与无助,孤单与迷茫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心。

头痛加剧,他环抱着头,埋首于双腿间,缩到一个阳光触及不到的角落,泪悄悄的滑落。

“叩、叩、叩”

“进来。”

衬衫解开两个扣子,身边放着书本,手中拿着笔,带着金丝框的眼镜,此时书房中的凌轩,一改平日的阳刚霸气,一副文绉绉的气质。

“少爷,南彬少爷来了。”

“嗯。”

凌轩放下手中的书,抬头伸了个懒腰,走出书房。不经意间,竟然已经过了一个下午。

凌轩走到会客厅,南彬停好车,正走进门,进门便问。

“童枫呢?”

“你来了就找他?怕我虐待他不成?”凌轩戏谑的问。

“确认他的安全,顺便蹭个饭。”

南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起一颗烟,打开电视,调着手中的遥控器。

张管家见南彬来了,满脸笑容,从小看着南彬和凌轩长大,少爷性子清冷,南彬少爷活分点却直得多,他对这两个小少爷就像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疼爱。

南彬也把庄园当成自己第二个家。张管家做得一手好菜,外面请来的星级厨子都很难有他这手艺。原本凌轩不想张管家一把年纪还这么操劳,可张管家接了这厨师长的工作一接就是三十年,他跟南彬更是从小吃到大。张管家放不下这厨房,他们也戒不掉这味道。

南彬来,当然不止是想看看童枫蹭顿饭,帮里的权利之争,以及他和萧美珍剑拔弩张的关系牵扯到公司的利益,棘手地迫在眉睫。

夕阳西下的时候,天边映出深浅不一的红与黑。屋外,冷风呼啸,客厅壁炉中火烧的正旺,走在毛毯上暖意从脚心传至心窝。夕阳的美景只是一瞬,只不一会儿,天就已经黑透了。

“少爷,南彬少爷晚饭做好了。我去请童枫少爷下来。”

晚饭准备好,老管家来找他们过去吃饭。

“不用了,我去。”

南彬说着便拉凌轩往楼上走去。

“叩叩叩”南彬敲门童枫,“出来吃饭了。”

没反应。

“叩叩叩。”

凌轩敲。

还是没反应。

对视一眼,凌轩直接推门进去,屋中一片漆黑。刚一开门,一股寒流迎面袭来。

开了灯,只见童枫蜷缩在床边,沉沉的睡去。

两人皆是一惊。

南彬抱起童枫,把他安置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凌轩回过神,默默走到床头,打开地热空调。手掌覆上童枫的额头——冰凉。童枫安置好,凌轩指指屋外,南彬关了灯随凌轩走出客房。

次日中午。

“少爷,童枫少爷到现在还没醒。他好像发烧了,头很烫。您看是不是请欧阳医生到家里来一趟?”

“嗯,你先给他打电话叫他先过去,我马上回去。”

凌轩放下手中的文件,摁下传呼键,对女助力说:“进来。”

“好的,总裁。”

一个画着浓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进来,凌轩一皱眉。

“你就是新来的助理?”

“是的,总裁。”

“通知市场部今天下午的会议取消,然后直接到财务部领三个月的工资。”

“总裁,我哪里做的不好了?您告诉我,我可以改。”

“Go out!”

发个烧而已,自己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已经飙车回到庄园,下车的前一刻,凌轩脑中闪过这个问题。

张管家迎上来,凌轩走下车。

“少爷。”

“欧阳到了吗?”

“还没,欧阳医生说尽快赶过来。”

“您去忙吧,我上去看看他。”

“是。”

凌轩伸手覆上童枫的额头。

好烫。

“额~”

身体燥热难受,突然额头一下冰凉,童枫溢出一句呻吟。

微微睁开眼睛,阳光刺目,他不由得连忙闭上,习惯性的揉揉眼睛再次睁开。

坐在一旁的凌轩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略留心些,没人看不出。童枫迷茫的眼神,只有捕捉到凌轩时才会溢出光彩。

“水~”

“水来了,坐起来喝。”

凌轩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扶童枫坐起来。

角度问题,欧阳医生在门外看见的是一副深情kiss的场景。顿时脸上多了三道黑线,这场面至少关上门啊,默念着非礼勿视,欧阳在门外站定,意思着巧了两下门。

“进来。”

欧阳进来,看清床上躺着的人。脸上赫然又多出了三道黑线,黑了整张脸。

男的!萧凌轩竟然和一个男的接吻!

他不禁怀疑,是萧凌轩发烧烧变性了还是床上的那位发烧了?

欧阳为童枫检查,童枫开始有些抗拒,凌轩态度强硬,童枫只好配合。可欧阳为童枫看诊的时间实在长超出了凌轩的忍耐,不耐地出声打扰。

“他怎么样?”

“只是普通的感冒,打一针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嗯。”

童枫一听打针,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整个身体缩进被子里。任欧阳怎么叫也不出来。

“凌轩,不打针!不打针!”被子里传出童枫弱弱的声音。

欧阳向凌轩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不打针了,你出来。”

缓缓的被子里有了点动静,童枫从被子里探出头。

“真的?”

“真的。”

童枫仍是警惕。

“开药。”

“OK,你说了算。不过,我得提醒你,他现在是病人,不宜有太过亲密的举动。”

“你什么意思?”

凌轩一头雾水。

“字面上的意思”

欧阳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童枫。

“我下去了,开的药就直接交给张叔了,Bye。”

六、照顾·下

Jason把药和水备好端进来,把药递给童枫,童枫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站在一旁的凌轩,半天都没有接。

对别人的抗拒,即使童枫一言不发,也表现的尽人皆知,凌轩示意Jason把东西留下先出去。

待门关上,凌轩拿起桌上的药,说。

“起来把吃药吃下去。”

童枫还只是看,经过别人手的东西,他不太想碰,可看到凌轩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他又不敢不接,药拿在手上,他开始犹豫不决。

耐心耗尽的凌轩,懒得等他这样犹豫,直接夺过他手中的药片,掰开他的下巴,硬把药片塞进他嘴里,将水灌进去。

“咳、咳咳……”

童枫不住的咳嗽,喝下去的小半杯水被吐出了一般,脸憋得通红,单手捂着嘴,想吐又吐不出来,表情狰狞痛苦。

凌轩有一丝不忍,抽了两张纸递给他。转身,大步离开。

“咳咳,别走,咳咳咳……”

童枫想出声挽留,心一急却咳的更厉害,几乎发不出声。只是匆忙追下床,又怯懦的不敢拉住凌轩。

回头,童枫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左手捂住嘴极力忍着却还是不住的咳嗽。

凌轩面临两难的选择。

走过去,那么,彻底沦陷了,也许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关心他;离开,也许一切能回到一个让人满意的位置,他们之间能保持一个合适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剧烈的咳嗽,引起胃部的强烈不适,童枫扭过头,干呕几下,双手捂着胃部,侧倚着床蹲下才勉强没有一头栽倒在地上。

背对着自己,弓起的背部突露出脊骨,咳嗽的震动带动着全身颤动。瘦小无力的身影,在此时,深深刺入了凌轩眼中。

走过去,凌轩一个横抱把童枫抱起,真的好轻,想象不到的轻,轻的完全不像一个男人的体重。

蓦地,跌入温暖的怀抱,身体腾空。而后,身体慢慢地陷入温暖柔软的床上。

“躺好。”

凌轩一边为他盖上被子,一边安慰似的说。

“嗯。”

童枫还在咳,但已经比刚才轻了许多,他扭动扭动身体,选择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童枫侧着脸,眼神依旧追逐着凌轩。

凌轩坐在床边,说。

“睡吧,放心,我不走。”

缓缓闭上眼睛,偷偷眯着偷看凌轩还在不在,直到药力发作,眼皮沉得再也太不起来,他才沉沉的睡去。

“叩叩叩”

“进来。”

“少爷,晚饭做好了。您是下去吃还是给您端上来?”

Jacry走进来说。

凌轩回头看看熟睡中的童枫。

“我下去。你准备点粥,等他醒了给他端上来。”

“是。”

凌轩抬手试了试童枫额头的温度,还是没有降下来。

“凌轩”

凌轩一惊,迅速收收回停留在童枫额头上的手。

睁开眼,见凌轩还在,童枫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你还在。”

童枫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却像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透着高兴。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然凌轩的心为之一动。成长的环境使他几乎抗拒所有人的接近,所以,一个人,依赖着自己,被惦记,被期待,被需要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

有生以来第一次不那么反感一个人粘着自己。一个宛若初生婴儿般纯洁的人,毫无利益驱使的粘,原来,自己并不反感,甚至有点喜欢。

凌轩刚要开口,手机不应时的响了。

“老大,南边儿今儿派人踢了咱们一个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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