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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爱成鸢上——by濯玉苍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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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自家夫人如此伤心,走在李陈氏身后的一个丫鬟轻声的劝慰道:“夫人,别太伤心,小心坏了身子。”

“啪!”

“啊!夫人饶命!”

“贱人,你在咒谁呢!”

李陈氏气急败坏的停下脚步,狠狠的甩了身后丫鬟一个耳光。其他的人全是一惊,一个接一个的噗通噗通跪下。暗暗的恨这个刚来的丫鬟不知死活,真以为自家夫人是多菟丝花。结果引来夫人的怒气还连累了她们。

不屑的看了眼磕的头破血流的小丫鬟,李陈氏张口道:“把这个贱人拖下去发卖了,管她几文银钱,爱谁要就卖给谁。”说完后,她转身就走,身后的其他丫鬟会意赶快起身上前,继续托着她的手,一群人渐渐走远。只留下还在不断挣扎哭号的丫鬟,被李府下人朝相反的方向拖了出去……

李老爷沉吟的坐在正屋中间,慢慢的一边品茶一边思索。自家小女儿的名声这次是彻底坏了,而婚事却是依然没有着落。想到这里就是心烦,他捏捏眉心,一群坏事的废物,照着戏谱子唱都能跑了音,真是没用到了极点。

要说以前要是放出风声,说是李把总家唯一的嫡女要招赘,那扑上来肯定是不知凡几。只是现下的情况确是让找招赘都不一定能碰到什么顺眼的。麻烦!李增重重的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真是天大的麻烦!这个女儿纯粹是讨债的!想到这他眼中闪过一缕凶光:李家就不该留下出生的女子!

不过转念又想到梨花带雨的自家表妹,那点后悔就只能无奈的压下去。怪病又能怎样,谁让表妹那么善良柔弱,怎么能忍心扼杀了他们两人的孩子呢?

李增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浊气,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无暇,不过是对利益追逐的多少。什么风骨气节,什么名声清誉。还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去谋取,当泼天富贵唾手可得,当可以少奋斗二十时,他倒是要看看有几人能不晃了心,折了腰。他眯起眼,看向前面的庭院,那颗当年和表妹一起载的桃花都开始结上累累硕果了,看来是时候让小小来载第二颗了……

翌日阳光明媚,李家庭院里桃树上的果实泛着青光,李家打扫庭院的下仆厌恶的看着又落了一地果实的桃树,常年的攀折观赏让这棵树从未有过硕果满枝头,更多的是在此情此景,果子跌落树下,洒了一地,倒是平添了几分打扫的困难。让早起的仆人连连在心中咒骂,不知自己老爷夫人为何这么喜欢这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骄阳似火花更艳,难得的一个好天气,朗朗晴空,白云万里。温煦的阳光洒在了每一处能照耀的角落。不论是在江南的临淮,还是处在距离临淮千里之遥的地方。

清凉寺,后山。有一位清俊的少年郎担着沉重的水桶,奔走在曲曲折折的小径上。

骄阳似火花更艳,难得的一个好天气,朗朗晴空,白云万里。温煦的阳光洒在了每一处能照耀的角落。不论是在江南的临淮,还是处在距离临淮千里之遥的地方。

清凉寺,后山。一位清俊的少年郎担着沉重的水桶,奔走在曲曲折折的小径上。

山路艰辛,虽说数百年来,已被寺中僧人不分寒暑的往来踏平了不少,但该有的曲折坎坷也是少不了的。尤其是路上的石板太过光滑,洒上点溢出的水就更是不用说了,估计苍蝇都站不住脚,呃,虽然它更可能是被山风吹下去的……

所以这条路被作为寺中打磨弟子心性,所必做功课,担水的道路是理所当然的了。

第五章:死要面子活受罪

山风凌冽,暮春山上的花大多谢了,当然更可能是因为是山寺之中,佛光肃穆,凡花敬畏,所以此山中多是古木参天,明媚的阳光透过交错的树杈,偶尔映照出一些鸟窝,轻微的幼鸟鸣叫声不经意的从中传来。

未至夏至,且在幽山中,夏雪宜身后的衣服却早已被汗打湿,外衫轻薄,隐隐透露出深色的里衣。年轻的身躯说不上羸弱,却也带着几分单薄之意。蝴蝶骨高高的印了出来,从后面看,仿佛欲展翅高飞。

手心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额头上不住滴落豆大的汗粒。他稳了稳脚步,抬首用袖口擦了擦汗,仰首看了看眼前仍然漫长的山路,呼出一口郁气,有些气馁。不过随之眼中又闪过一丝坚韧之色,知愚师父说了,山路虽漫漫,犹如逆境中挫折多生。但不管怎么说总有走完的一刻,只要多走一步,再多走一步便好!坚持!坚持下去!姑姑和姑父还有大宝,都在家里等着我!

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夏雪宜眼中闪出奋斗的光芒,满怀干劲的继续往山顶寺中走去。

虽说相隔万里,不过谢湘此刻心中感觉与夏雪宜略微类似,就是惆怅啊~只是还加了一些特有的描述词语,比如,蛋疼。是的,谢湘现在满脸严肃,一脸正经的默默的……蛋疼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乘着夜色闯进他房间,用面部表情和行动向所有的人告知,他在做见不得人的事的胖子,李府大管家(自称)。深深的为此人智商感到捉急……

深深的吸入一口气,谢湘眼中闪过可疑的水光,一脸真诚的对坐在屋子椅子上不住喘气的人说:“这位……你可以把你头上的纱布摘下来吗,刚刚你在外面已经吓到三位学友了……”李德一愣,咳嗽了一声,决定给自家未来姑爷(……)一个面子。他故作自然的摘下了头上的白布……是的,看清楚了!就是白布!存白存白的白纱织布啊!一般人家还用不起呢!可是,谢湘按了按不断抽搐的嘴角,谁他妈的大半夜在头上包白布,最重要的是穿着一身黑衣啊老大。您老是在演明朝惊魂还是惊情三百年呢!

李德有些尴尬,这不是不好让别人看见自己是谁吗,随手一拿谁知把本来准备送给冬春的纱布给拿来了。也只能将就将就了,反正这些只是小节。

县学宿舍虽说不大,但外间会客的地方还是很充裕的。谢湘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十分淡定的给李德砌了一壶茶:“来者是客,不知道客人你这次来是有何贵干。”

端起茶杯,李德用一种挑剔的眼光对着它左瞧右瞧。“啧啧,这种粗瓷的杯子,谢公子您也不觉得用着碍手。瞅瞅这碗口,哟,这还破了道口子。”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这种东西在我们李府,那可是最低等的下人也不用的东西啊!”

谢湘看李德一番说唱俱全的动作,心中隐隐有了些成算。看来,这李家人,对于自己,还是不曾死心啊。他淡然一笑,眉目清疏,映衬着烛火显的分外俊朗。李德一忘之下有些晃神,只觉得这人果真是好看,怪不得打听他的时候多是被人称赞。

“客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在下向来觉得多少分量的事,就该用多长时间去解决。在下估摸着,客人说的事,于在下,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温尔儒雅的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谢湘细细的品着手中的茶水。

灯台上突然炸了朵花,啪啪的作响了一声。

李德眼睛一亮,双手一拱,满脸喜笑颜开的说:“谢公子大喜啊!人人都说烛花爆,喜事到。这果然是应上了。”

“哦,不知在下喜从何来。”

“实不相瞒,其实这次小人前来,就是奉了家主之命。公子你也知道,咋们府中就大小姐一位嫡小姐,那品貌才学都是没的说。只是家主爱怜,舍不得小姐远嫁,所以就想寻求一位东床快婿,陪伴小姐,留在李家。”

李德说了一大段,只觉得自己有些口干,也顾不得摆谱,端起自己刚刚嫌弃的茶杯猛地就是一口。他擦了擦嘴:“只要公子您一点头,那咋们府小姐的那些白花花的嫁妆,啧啧,可是让人眼热啊!”

说到这,仿佛是为了印证他所言不虚,李德笑眯眯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把盒子轻轻推到桌子靠近谢湘的那边,慢慢的打开。

夜色已深,窗外的小湖泊里听得一阵阵的蛙鸣。随着微风,送来了荷叶的清香。

看着桌上烛台下和灯光相互映照,更添明亮的一盒东珠,谢湘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这种良辰美景,自己竟然不是在品茶看书。而是听这种人瞎扯,看着这种华而不实的珠子。他看了看笑的很得意的李德。辜负了这大好时光,真是该自罚三杯才好!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慢慢的伸向桌上的那个盒子。李德的嘴角的笑意咧得越来越大,眼中流露出不屑的光芒。都言公子如玉,可还不是一盒东珠的事?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想来此话也可应在东珠身上,它光泽明润,映着烛火更显动人。李德看着那只手越来越近,心里千转百回,闪过些贪婪的念头,不过还是按捺了下来。在心里默默想好了恭贺的话语,只等着先恭维下自家新晋的姑爷。

“哒!”光芒立减。夜色寂静,四下只闻蛙鸣,这突兀的一声十分显眼。

李德有些傻眼,他看着这盒自己垂涎不已的东珠,被眼前这人用手合上了盖子,又慢慢的往自己这边推来。他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抬头看向谢湘:“公子这是?”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何况在下并无卖身的爱好。客人,好走,不送。”谢湘用一种十分优雅的姿势抬起自己的手,然后指向门外,表达出他十分诚挚的送客心意。

“不不不,谢公子你可考虑好了!我们刘府的富贵,可不是你这小小教书先生之家能知道的!过了这村……”李德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的嚷嚷。

“就这样吧,记得左拐,去了右边可就要喂鱼了。”谢湘起身往门口走去,李德连忙跟在他身后,依然喋喋不休。不知不觉就到了门口,跨了门槛,谢湘站在门口,看外面夜空中银河灿烂,当真是三千繁星落凡尘。皓月当空,宛若九霄光辉映人间。只觉是天赐佳辰,让人不忍辜负。

向外多走了两步,李德锲而不舍的跟了上来道:“公子还是好好想想吧,今日小的带的只是一点小心意,好的以后多着呢……”

谢湘转了个身,身后是万丈夜色,看着眼前这个努力说服自己的胖子,他猛然仰头朗笑了一声:“哈哈,套句古人之言,明珠千斛又算的了什么,我谢湘所求的,也从来都不是这些!”

屋外李德一个发愣,就眼睁睁的看见房门,在自己眼前“嘭”的一下紧紧的关上了。这下他是真的傻眼了。赶紧的他跑到门口,一边敲门一边说:“公子!谢公子!你想清楚啊!”房里的烛火忽然一下全熄灭了,仿佛为了应景,猛然间旁边的树杈上还传来几声夜枭的叫声。吓得李德惊叫了一声,只觉得周围大为阴森

思量了一下,他再拍了一会门,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周围,虽然今晚月色不错,但此处树木甚多,枝影摇晃,到处比黑漆漆的更为可怕。且李德向来敬畏鬼神,只觉得此时正是诸物外行的好时间。想到这里他更是觉得这谢湘不识趣,不接受也好,反正他不接受,自己的好处……还多些。

走在回李府的路上,李德暗暗的呸了一声,只觉得有些晦气,这差事没做好,不知道大总管怎么责骂呢。不过,他又满脸贪婪的笑了出来。从怀中掏出那盒东珠,爱不释手的把玩抚摸了一下,赶快又探头探脑左望右望的看了看没人,走到拐角的地方从怀中再掏出一个袋子,打开后赫然是几颗又大色泽又好的东珠。他一脸女干诈的笑着把盒子里的全都放到袋子里,然后再放进怀中妥帖的收好。

李德这下才是心满意足的笑了,临出门时大总管交代不管谢湘有没有接受,都要把东珠全都给他。然后以此堵住他的嘴,让他不要外泄分毫关于李府的打算。

想到这里,李德就是不屑,不过是一个穷酸秀才罢了,没钱没势还死要面子,料来他也不敢说什么,那么,只要自己回去禀告了,说是东西交付了。就算事发,自己咬死了给了,别人也多会想是他贪图钱财还不敢承认,谁又能知道东西到底在谁手上。

想到这里就是开心,走在路上,李德恨不得唱支小曲。不过好歹他还估计着已经是宵禁的时候了,偷偷摸摸的他又从后门溜进了刘府。

刘府的打算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甚至谢湘可以说,他很欣赏刘家对女儿的看中与爱护。但是这个欣赏与理解,是建立在不扯上自己的前提上的。对于做倒插门女婿这件事,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何况是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

第六章:让他去打酱油

说到喜欢二字,谢湘躺在屋中的床上,双目微闭,静静的沉浸在黑暗之中。自从小时来到这个世上,眨眼件数十载就过去了。而他一直都困在临淮这个地方,他知道远处有什么地方什么风景,可是那些都是从前世从书上从人们口口相传中得知的。可是,自己终究没有真正的去用眼睛看,用脚去丈量,用手去触摸过。这种上辈子的遗憾,他不想再变成这辈子的遗憾了。

想到了上辈子,他微微睁开眼,在黑暗中眨了眨。有时间的时候没钱,有钱的时候没时间了。这倒是真实的写照。

翻了下身,侧卧在床榻上。虽然说父母在,不远游。可是,娘亲……已经走了一年有余。爹现在身体经过调养,也没有当成那么差了。更何况上次回家听爹的意思,也是比较希望自己出去游学,顺便帮他拜谒下他老师顾公的。哎,去年会试之前,学政说自己文章尚未成熟,故而未曾产加。如今已是万历四十一年了,说什么两年后的那场自己必定是的参加了。

临淮位处淮河以南,从此处去应天府也有段距离。那自己先北上,去看望身在直隶的顾公,之后应该天气渐寒,从直隶直接转运河,一路南下,倒是可以看跟着自己,一路盛开的菊花了。转下江南,赏一场西湖雪景,奏一曲湖心亭,倒也恰好。

想到这些,谢湘不由得按捺不住了,蹭的一声坐起来,双目发光,也顾不得平日里极力维持的君子形象了,简直就想立刻整理行李然后回家说一声就走。

“哦!哦!哦!”阴沉难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乍听之下好像是谁在外间发笑,格外渗人。谢湘顺手拿起床上的枕头就朝窗子上扔去。“你大爷的,叫的这么有个性!你爹妈知道吗!”骂完之后他一下就垮了肩膀,好歹他的理智还没有跟罗嘉一起出走,知道自己就算要出去游学,也要先跟县学报备一下,得他们那边同意之后自己才能拿了路引上路。

不然就这么说走就走了,不叫潇洒,叫找死。估计刚到下一个城镇,自己不但进不去,还得被当成威胁社会安定的危险分子被特殊照应了。想到这他嘭的一声又倒在了床上,一边打滚一边呻吟道:“小爷好想现在就走啊!路上的美人啊!”好吧其实谢公子最爱的不止是美景美食,还有那些,美人!

倏忽,距离赏杏花之日已过数月。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梅雨季节,几日里来雨下的是断断续续,颇带了几分缠绵未尽之意。

敲打着黑色的棋子,刘商斜眼看着对面榻上的谢湘,依着靠垫,抱怨的发着牢骚:“你说下雨就下雨吧,怎么这个时节的雨就这么刁钻。既不如春雨那么多情,也不是夏雨那样豪爽,又不是秋雨那样飒爽,更不是冬雨的冷冽。”拿起方桌上的摆的茶,皱着眉头抿了一口,长叹了一声:“纯粹就是让人发霉的,前些天回去父亲还说库房里的积货都长了绿毛,记得他老人家嘴角都上了火喽。”

“黄梅时节家家雨,刚好现在梅子熟了,不如你亲自下厨给你父亲煮碗酸梅汤,保管立马下火。”谢湘一边看着棋局,一边不怎么费心的建议。

“你就扯吧,先不说本公子是君子远庖厨,嘿嘿。”刘商有些阴测测的笑笑:“就怕我做出来了父亲也不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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