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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爱成鸢上——by濯玉苍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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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看到了背筐中有茯苓,虽然没有进行加工,但是品质不错。禁不住心里痒痒的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药材,南方多山,山中多药材,现在这个年代,还是比较容易出一些比较珍贵的药材的。

有很多山中的人家,少田少地,偶尔也就凭借着大山里面的药材或者野味来为家中补贴一点了。野味打来打去也就是一些小动物,且要冒着被反咬的危险。所以那些老老实实固定长着的药材就成了最好的收入来源。若是有幸找到了一株老山参,那可就抵的过自家几年种田的收入了。

小艾叶是个孤儿,艾叶的爷爷也不是他亲生的,但是却胜似亲生。从李爷爷在艾草丛里捡到小艾叶起,他们爷俩已经相依为命七八年了。这些年靠着山洼里面的两亩薄田,和平日里从山里采摘的药材,日子虽说是清贫了一点,但是却也有滋有味的过来了。

艾叶擦了擦头上被太阳晒出来的细汗,抿了抿干枯的嘴唇。懂事的的拿出了身上带着的水壶,举了起来,递到爷爷的嘴边。睁着大眼睛说:“爷爷,喝水。”

李爷爷笑眯了眼,弯着腰就着水壶,稍微湿了一下嘴唇。然后说:“乖娃娃,来,你也喝。”

艾叶看到爷爷喝水了,裂开嘴笑了笑也喝了一口,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水壶又挂到腰旁,李爷爷慈祥的摸了摸自家孙子的头。

谢湘在后面看的分明,不由的有些感慨。那位爷爷明显嘴唇开裂,可是却尽力的省下那怕一口水给孙子,而且为了安慰孙子,做了个喝水的样子,到真是可怜天下长辈的爱怜之心,不得不叹一句拳拳真意。

看到这里,谢湘心里微动。他从右边上前一步,行到那爷孙的身边,拱手一揖朝老者道:“老伯好。”

李爷爷本来正在看着自己孙子,突然从身后冒出来一个人,倒是吓了他一跳。不过稍微定神之后,看到是一位清俊的书生,心里倒是去了一些惊诧。

稍稍后退一点,李爷爷默默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书生,口中道:“不敢,不敢。不知这位书生有啥事?”

谢湘微微一笑:“在下自小对药材就比较喜爱,看到老伯框中的茯苓品质甚佳,索性现在等到我们过城门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想见识下老伯您的其他的上佳药材。”

听完谢湘的话,倒是把李爷爷闹了个大红脸。他连连摆手道:“哪有哪有,什么上佳药材,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要不是怀仁堂的王大夫心善,交了小老儿一些简单的采取方法,只怕药材都被毁了。”

艾叶听到自家爷爷说道王大夫,赶快接嘴道:“就是,王大夫可好啦。”

李爷爷瞪了一下艾叶:“小孩子插嘴。”

艾叶吐了吐舌头,看出来爷爷是故作严厉,所以也没怎么害怕。

谢湘笑着看着这对爷孙,开口道:“哪有什么,老伯何须严厉,也是令孙天真可爱,口直心快罢了。”

艾叶听了后有点害羞的躲在了李爷爷身后,倒是惹得周围原本被谈话声吸引,看着这边的那些认识这对爷孙的乡亲笑了起来。

有一位大声嚷了一句:“这艾叶越长越像小姑娘啦!”

轰然,周围响起了善意的笑声。艾叶的脸涨得通红,羞得好像要哭了。

谢湘皱了皱眉,用手轻轻抚了一下肩头:“男儿有泪不轻弹,哭什么呢。”说完,用他的桃花眼,轻轻的向从李爷爷身后探出来的艾叶眨了眨。

第十二章: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蓦然,艾叶脸红的更厉害了,却不再是要哭不哭的了。

李爷爷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自己孙子,然后笑呵呵的把背筐从肩上下了下来,放到谢湘的面前道:“这位书生啊,老儿没什么见识,不过这些药材既然你开口了,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你便看吧。”

谢湘朗然一笑,拱手谢过。前屈蹲下了腰,轻轻的用手翻检了一下药材。框中大多是茯苓和蒲黄,都是南方山中水中常有的药材。

周围的那群刚刚取笑艾叶的那些人,带着看新奇的眼神看着谢湘在哪里翻检药材。其中几个小声的议论着:“这又没什么新奇的,不过就是一些便宜的普通药材,难道还能看出花来。”

“谁知道呢,那些书生看的书多,有的呀,都读傻了。”

“噗!二狗子,你还真敢说,该不是你读不起书就来说酸话吧!”

“说什么呢,那是俺不想读,要不然,俺姨夫说俺可是当状元的料!”

“哈哈!你那杀猪的姨夫说你能当状元?杀猪的状元吧!”

周围的说笑声谢湘充耳不闻,他皱着眉找了一会,突然松了一口气,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自古以来,茯苓易得,茯神难得。南方山中多树,自然也有松树,故而就可能产生一种药材,茯神。

茯神和茯苓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药材,原植物多寄生于马尾松或段木上,多为不规则的块状,球形、扁形、长圆形或长椭圆形等,大小不一,小者如拳,大者直径达20~30厘米,或更大。表皮淡灰棕色或黑褐色,呈瘤状皱缩,内部白色稍带粉红,由无数菌丝组成。性味甘、淡平。有渗湿、健脾、宁心等功能。

故而刚刚谢湘看到这对爷孙,背筐里面有一些品质很好的茯苓,又看到框上粘着的一些松针。就猜测可能有茯神出产,没想到还真的被他猜对了。

谢湘拿起了那块茯神,它呈菌团装,外表的蜂窝已经变为淡棕色,角呈多孔。是一块品质上佳的药材。

李爷爷看到谢湘拿着那块东西有些诧异:“书生,你怎么看中了这个废药材?”

谢湘一愣,废药材?

艾叶也应和道:“就是呀,王大夫说了那是没用的药材,不过他还是会勉强收了的。”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应和道:“就是啊,那个东西难挖还有味道,要不是王大夫做主,也没人会要。”

谢湘心中微微一动,冷笑了一声,大致明白了一些什么。不过他也没有贸然开口,只是淡淡道:“是吗,那还真是巧,在下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一个方子,刚好需要这茯神。真好在下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老伯你要是不介意,不如把这块茯神卖给在下。”

李爷爷有些愣神,怎么除了王大夫,还有人愿意要这个没用的药材呢。不过山里人质朴,没有想那么多,乐呵呵的一笑:“这个不值几个钱,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吧。”

谢湘自然不肯,推脱了一番,拿出了半钱银子要给李爷爷。这下倒是把李爷爷吓了一跳,半钱,平日这个东西可是值不了几个铜板的啊。

刚好此时前面的队伍都走的差不多了,人群向前拥挤,李爷爷又背起背筐,护着孙子也跟着走了。谢湘趁机把银钱塞到李爷爷手中,把用布包好的茯神放进包裹,自己快步也走到前方。

看着手里的银子,李爷爷有些犹豫,不过一低眼看到艾叶干净的目光,他神情一禀。随后大声呼喊了一声:“前面的书生等等!你给多啦!”

谢湘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了看,却发现那位老者还真是真心实意的焦急。这下倒是让他有点感慨,果然现在的民风就是质朴。

不过他给的银钱也没有多了多少,其实现在市面上茯神的价格自然是远超茯苓的。

他朝后挥了挥手,道:“就给小艾叶置办身衣物吧。”

头上戴着白色的帽子,身着白色盔甲,手里持着一柄长长的武器。几个官兵懒洋洋的检查着进城的人群。

进城人多,且多是老农,几个官兵在城门守了一大早,油水捞到没多少,土倒是吃了不少。说完后便轮到了他进城,看到两个面色严谨又有些不耐的两个官兵。他可懒得被人搜身,洁癖这种东西,就是要在现在这种时候体现的。

谢湘不懂声色的往左边的官兵手中塞了一点银钱,微微笑道:“请两位大哥喝酒了。”随后将路引拿了出来。

那位官兵随手掂了掂,也不再严肃,而是露出了点笑脸说:“真是懂行情。”说完也没看谢湘册路引,大手一挥,便放了过去。

谢湘免去了搜身,心情很不错。径直的进入了这座小镇。

在阳光的映照下,城门上“乌州”这三个字,浅浅的闪着金色的光辉。艾叶挤在拥挤的人群里,看着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大哥哥,进了城门,慢慢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他们一定会再见的预感。

而在此时,在进入乌州的那条道路上,距离紧紧数千米的地方,一个浑身乱糟糟的老头手里牵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那头则系在一个咬牙切齿的少年手里……

乌州这个地方,说起来也是有些人杰地灵的意味在里面的。至少这里出过一个状元,这个状元自然是货真价实的状元,也有好几位举人。而这些官老爷的家眷在此地发展,也就形成了三个家族,李、王。夏。而其中,又以李家有势。

“不过呀,都说富不过三代,现在李家刚好到了第四代。结果呢,一根独苗苗还被风寒给治死了,所以说啊,古人诚不欺我啊!”

谢湘坐在妙音宛一楼,品着雨前龙井,听着评书未开始时,周围人就提供的八卦。大致知道了为什么进城时搜查的比较严格了。看来,那位李家的大公子,死的还是有点不正常的。万贯家财一时末,没了继承人,看来是伤心事。

妙音苑是乌州数一数二的茶楼,而它的数一数二之处,就在于它是三层。当然,并不是说它高,而是说它的格局。三层呈现围绕的状态,中间留着个类似天井的空间。里面搭着个高台,上面用帷幕包着四周,略显神秘。

谢湘进了乌州,先找了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客栈安顿了一下。随后就出了客栈随便拉着个人打听了一下,有什么喝茶消遣的地方。那人径直给他指来了这里,来了之后发现确实是没白来。

三层的高楼,一楼是大堂,里面略略摆了好几张桌子,坐着的大多是一下穿着普通的人。二楼被屏风分割成好几个空间,看得出是下了一番心思,上面坐着的大多是一些穿长衫的。而三楼就看不清格局了,只能看到一个个或关或开的窗口,偶尔透过窗口还能看到一两抹亮丽的身影。

独身一人,而且本意就不是什么喝茶,谢湘在一楼角落,随意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听了一会周围人的谈话,大致知道了一点东西。比如这高台是给人表演的,昨日是飘香阁的头牌姑娘在此弹了一曲,今日则是落芳院的花魁要来表演评书。

还有就是最近镇上的李家绝了后,李家的老爷悲痛欲绝,也快不行了。李家大夫人去的早,也没再立正室。数来数去,除了大夫人生的那个独苗苗,其他的都是妾室的女儿。现在这个情况倒是让李家的那几个姨夫人蠢蠢欲试,家大业大的李家谁不动心,咬下来一块肉也够嚼头了。

“哎哎,我说李老头,不是说是那个王大夫误诊吗,现在已经被抓到了大牢里,怎么今儿进城据说还是有盘查啊?”一个眉目普通,穿着蓝色短襟的人,屈身问着堂中一位慢喝着茶的老者。

众人都忘那位老者望去,其中有人还起哄道:“就是啊,李老头你昨儿不是说凶手已经抓到了吗。还说就算是刑捕快也没得话说了,怎么今儿个还查啊。”

谢湘抬眼看了一下,认出那个老者就是之前一直说着各种消息的源头。他也有些兴致的等着听听这里面是否还有这什么情由。

李老头“哼”了一声,把茶碗放在了桌上。有些不屑的开口道:“小老儿我说的难道还能有假?乌州这方圆几十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李老头你得了吧,要不是您那做捕头的侄儿孝顺您,您老啊,别说几十里,几尺的都不一定看的清呢!”周围人群里不知道是那个接了一句,倒是让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李老头也不恼:“那也是我那侄儿争气,是老头我有福气。”

“李老您就别掉胃口了,快点说说李家的公案是咋回事吧。”开始发问的那个汉子又出声催促道。

“嘿嘿,咋回事?你说这些富贵人家的事能是咋回事。这里面的道道啊,可多着呢。”

李老头又端起了茶碗品了一口,周围的人看得心急,却也没一个敢催的。要知道李老头什么都好说话,一就是不能质疑他说的真假,二就是不能打扰他喝茶。不然人家一个转身走了,谁还能强留不成?

“都说那李家大公子死于风寒,也都说是那李大夫是庸医误诊……”

第十三章:箭在弦上

“可是啊,各位。”李老头把茶碗放到桌上,拎起了茶盖敲了敲,“这吴大夫虽人品是差了点,可是医术可是在那放着呢。行医几十年,你们谁听说过因为风寒治死人的?”

“吴大夫……”谢湘觉得这个称呼有点耳熟,转念一想,应该不会那么巧。

听了李老头这话,旁边围着的一群人纷纷相互讨论了一下,想来也确实,在乌州,怀仁堂的名声还是挺大的。想来里面的大夫也不至于连个风寒都能错了眼。

“那如果不是误诊,这吴大夫干嘛要治死李家大公子呢?”一个穿着蓝色短衬的人好奇的问道。

李老头有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我哪里知道,要是知道这案子还结了呢。”

听了这话,那个人有些讪讪的摸了摸袖子:“这不是李老您神通广大嘛。”

被捧了一下,李老头也就没再拿架子:“虽然不太清楚,但是猜测啊,是有人指使!”

“啧!”周围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却都兴奋了起来:“这话说的可是真的啊?要是这样,那是谁指使的呢?”

“能是谁指使,要我看呐,李府的三姨太的哥哥凶神恶煞的,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抢了李府的家产。二姨太虽说一直慈眉善目的,虽知道会不会是想着自己做主子呢。”

周围的人一个个七嘴八舌的揣测到,倒是李老头老神在在的喝着自己的茶。

谈话间落芳院的那个花魁并着几个姑娘乐师到了,锣鼓一响,每个人都停下了话语。高台上的帷幕缓缓拉开,两边全都并拢到了周围的柱子上。

评书是曲艺的一种一人演说,通过叙述情节、描写景象、描写情景、模拟人物、评议事理等艺术手段,敷演历史及现代故事。北方语系通称评书,南方多称“评话”,也有称“评词”的。而这落芳院的花魁,说的是《牡丹亭》中,游园惊梦这一段。

这个故事说的是因教书先生教授了《诗经》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词,杜丽娘萌生伤感之情,在与丫鬟一起游览了自家的后花园之后更生伤春之情,回来后竟然梦中与一手持折柳的公子在花园内有了一番云雨之情,在梦醒之后独自入后花园寻找梦里多情郎。

说是花魁,自然是妩媚多姿的。身上穿着嫩绿的裙子,迤逦的拖在地上,外面罩了个浅白的比甲。头上缀着几只步摇,面上蒙着一层薄纱。声音清脆中又带有一丝妩媚,倒是把杜丽娘的小女儿心态描述的淋漓尽致,让人不时的大声叫好。

一首终了,台上的妩媚女子躬身向外一福身,帷幕又缓缓拉上。

台下的人这时才回过神来,一个个用力的鼓掌,还有的探着脖子,恨不得一亲芳泽。也有人起哄:“小娘子再来一个!”周围人纷纷应和,要求再来一次。

李老头倒是处之泰然,听小曲儿的时候就是听着。听完了回味一下,品着茶壶里面最后一口茶水。砸了砸嘴,嘀咕了一句:“再来一个?那还不得亏死!”

谢湘暗暗哂笑,原来古今一般,任何时候美人儿出场,都是必须计价的。

就这一会儿,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不过夏日天色晚的慢,这一会儿还觉察不到。众人起哄一会,看美人一去不复返,高台上换了一个老头子说花鼓。调笑了两句,见没什么趣味,也就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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