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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没有吃药的水神大人 上——by宁世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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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道人眨眨眼,保护手的紫霞如同豆腐一样被刀刃切开。

众人眼看得紫衣道人靠着成名的这双手就要折了一只,几条水带从天而降,各自束缚住他们的行动。

一直被忽略的水神巫女声音中满是怒气。

“诸位可是忘记了到底是谁才是白河镇的主人!”

她话音才落,白雾中隐隐约约的几个湖蓝影子终于现身,都是水晶庙中手持兵刀的神差神将,二十多个,将他们团团包围。

“道和派和天一道的,要么自己滚,要么我送你滚!”

巫女自己拿着一条长长水绸,对他们怒目而视。

在现在情景中已经完全沦为配角的楼清荣白裳面色青白,而天一道真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间黄符燃起,指向巫女,“神明的走狗唔……”

这回他师叔直接捂住他的嘴将他掩在身后,“呵呵,抱歉,巫女,请打开结界,我们这就离开。”

“师叔……”

御灵真人背过身跟他小声念,“明明和你说过了,白河水神并非一般的神明,不要跟大巫天宫的下属混为一谈。”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师父还等着我们呢,还不快走。”

他再和巫女点点头。

余礼白叹气。

如果几十年后他听说天一道被人从正道魁首的位子上赶下去,一定是这下一代掌门自己作的。

好歹也是出身的老宗门,虽然没什么念想。

他意味阑珊的挥挥手,被他召来的神将在白雾中隐去身形,随着白雾一同散去,四周清明,他们依旧在那条街道上。

繁星点点,月华如雾,看时候,已经接近午夜。

天一道两人离开,道和派三人却不敢走。

他们派的紫衣道人还在这位水神巫女手中呢。

余礼白收回水带,季镰和紫衣道人拍打衣服,终于放下心的裴吉再一次站到季镰身后,扯住青年的袖子。

季镰反手握住他。

血族幼崽诧异的发现自己兄长手心满是冷汗。

别人不知道,季镰自己知道,就在他刀柄要打到道人的前一刻,道人手腕已经脱开他的桎梏,灵活钻进一个间隙挡住他的手臂让他挥不下去。

好厉害,青年暗暗感叹。

中华国的高手吗?

还有那个巫女,水带切入的角度正好,不仅控制住那道人,还遮掩了一下,让战局在其他人眼中还维持这他占据上风的表现。

不过……他看起来占据上风,又有什么用?

古怪。

余礼白:我家季镰是不会输的哼。

神差神将散去,巫女走到季镰背后盯着紫衣道人。

季镰:“……”

这种保护他的架子是怎么摆出来的?

白裳也带着楼大少赶上前,又不敢太靠近,不近不远站住低下头,再唤了一声。

“师尊。”

紫衣道人没有理她,而是施施然对着季镰说道:“这位小友。”

季镰后退一步,给他一个分外警惕的眼神。

紫衣道人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开口说出一大段话来,“我看小友你骨骼惊奇,必然是修道的好苗子,贫道乃南定省道和派紫衣,你可有兴趣拜我为师啊?”

余礼白扮成的巫女一张秀丽小脸硬生生扭曲了,手中水带一抖,变为漫天水珠溃散。

卧槽!竟然和本君抢人!不能忍!

第26章:说古(一)

“这位巫女大人,您是有什么意见吗?”紫衣道人问。

余礼白加上紫衣道人,并着季镰裴吉一起,已经坐在季府客厅里,前院碧透的树叶上露水滑落,季镰到后屋烧水泡茶,道人老神在在闭目,余礼白在他对面用眼角瞪着他。

要不是巫女终身不能嫁人,不然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听到紫衣道人的询问,余礼白才别过眼,在心中轻哼。

瞪的就是你。

至于楼清荣和白裳,则是被紫衣道人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两人离开前的表情让人影响深刻。

那种混杂这嫉妒,仇恨,不甘,渴望,害怕,迟疑,不可置信的神情,余礼白当然认识。

他家小子平白吸引上仇恨的感觉不怎么好,更何况从那两个人的言行举止来看,并不是什么喜欢走正道的人。

特别是那个名为白裳的女子,衣物打扮季镰不认得,他还是认得的。

那女人将自己打扮成另一个季云裳。

对于目前事态起到巨大推波助澜作用的紫衣道人欣喜接过季镰端过来的瓷杯,杯子从底部的玉白过度到上端的碧绿,碎裂的纹路仿佛叶脉,他啧啧啧赞赏了一通,从胎质说道花纹纹裂,好像这瓷茶杯是举世无双的珍宝一样。

季镰:“……”

眼中的全是怀念,是杯子让这个人想起什么了吗?

他将另一个茶杯递给莫名其妙跟到家中的水神巫女。

余礼白接过茶杯,对着季镰笑一下,喝一口,便放到一边。

季镰:“……”

还有,这巫女到底是哪里对他来的好感?

季镰自然不知道附身于巫女身上的余礼白一个劲的在心中哼哼。

死小孩好不容易回来,没住上几天,就有人过来想要抢,真是孰不可忍!

水神大人暗暗在心中打定主意,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季镰拜师。

拜了师一定就会跟着师傅跑了,留下他一个人呆在白河镇,渣男,渣男!

余礼白没有发现自己的措辞出了什么问题,整个人笼罩在黑漆漆的气场里,让在场其他三人无不侧目。

这位巫女,感觉得哪里怪怪的?

紫衣道人放下瓷杯,转过身来,好似不经意的询问道:“说起来,贫道到现在也没有询问巫女的名字。”

资料室早早铭记在心的,余礼白不假思索说出,“吾名白鱼,巫女白鱼。”

“哦,”紫衣道人点头,“原来是白鱼巫女,真是幸会。”

呵呵,这高涨的敌意哟。

紫衣道人心中各种思绪乱转,心不在焉掀开茶杯盖喝下一口。

茶水一接触到舌头,他猛地品觉到味道不对,实在是太过寡淡一些,不像是他以为的大徒儿喜爱的龙井。

他半含着水心眼滴溜溜转,正好对上季镰看过来的目光。

紫衣道人瞬间闭合上嘴吞了下去,由于太急,他这样一个金丹真人竟然让茶水给呛住。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余礼白:干得好!

紫衣道人好容易舒缓过来一口气,端起茶杯一看,之间杯中液体清澈明净,就是一杯白开水而已。

他再端详茶杯一眼,确定是他大徒弟喜欢的,千金换不来一盏的京都明窑。

只有一半像个老人的紫衣道人巍巍颤颤将茶杯放到桌上,“徒弟啊,你知道这杯子多少钱吗?”你怎么用它装白开水啊?

季镰因为他的称呼没有应他。

紫衣道人无奈看着青年。

要是云裳知道自己儿子拿自己珍藏的明窑茶杯装白开水,不一巴掌抽死他。

但是……伊人已逝,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把这些留下来,自然她儿子想要怎么用就怎么用了。

不管紫衣道人心中惆怅,季镰在客厅中环视一圈,白鱼巫女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好似打坐,裴吉头一点一点,明明想睡偏偏死死地硬要坐在位子上,显然是自己不走他就不走的姿态,于是紫衣道人这个不知道该形容年轻还是该形容苍老的家伙就在客厅之中尤其显眼。

余礼白看着青年放下自己的茶杯,以惯常的冷硬姿态开口道:“先生若没有事情,就请回去。”

青年的声音将紫衣道人从沉思中惊醒。

道人无奈,“贫道怎么没有事,贫道说了,我见小友骨骼精奇,想要收你为徒啊。”

他说完这句话,见到的却是季镰冰冷冷的眼神。

“呃……”

季镰打断他的话,没有指出他的态度诡异不可信,倒是从另一个方面说道:“我在欧罗巴,也曾经心慕教廷的圣力,或是黑暗议会的法术武技,不过所有老师都说我没有学习的可能。”

紫衣道人不屑,“西洋的东西,有什么好学的,他们一定是看走了眼。”

季镰不语,将手伸到对方面前。

紫衣道人皱眉,和他对视,但是季镰伸出的手不摇不动,态度坚决。

紫衣道人叹气,“你这又是何必。”

说完,他握住季镰的手,伸出自己干枯如同树皮的手掌摸上去。

哐当!

季镰和紫衣道人一齐往对面望过去,却是白鱼巫女打翻了杯子,水洒了一桌。

余礼白面无表情捏决收走水,“抱歉,不小心。”

季镰:“……”

紫衣道人:“……”

谁信你。

余礼白只能看着那个一身肮脏的道人将他家死小孩从手掌到手臂给摸了个遍,气得差点没有把一口牙都咬碎。

混蛋!季小子明明是他家的!

裴吉在一边打起瞌睡,而紫衣道人的脸色越摸越不对,余礼白在一边看着道人上下其手的动作脸色也不对,季镰看着余礼白附身的巫女神色沉思。

这个巫女身上,有一种他觉得很熟悉的东西。

是什么呢?

紫衣道人犹豫放下季镰的手。嘴中喃喃:“……怎么可能?”

云裳的孩子,怎么可能一点修道的根骨都没有?

季镰知道道人得出的是他想要的答案,见到道人面色纠结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面向余礼白道了声谢。

从刚才就一直没好脸的巫女终于笑起来,“季公子是白河水神庇佑的人,我不过执行水神的法旨罢了,您不用道谢。”

季镰却皱起眉,“为何?”

巫女壳子里的余礼白微笑,“公子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呢,”女人掩嘴笑,“总有人格外讨人喜欢,难不成要问原因吗?”

这个回答简直是胡搅蛮缠,季镰一张脸都沉下来,黑漆漆的,但是没有说什么。

倒是巫女接着说,“请季公子不要为长渊剑的传闻担心,在白河镇,没有人能伤害到您。”

巫女最后的声音甚至转为冷厉,季镰心中更是疑惑大起。

他什么时候和一个神明有了交情?还让这个神明的下属尽力来保护他?

定是另有图谋。

季镰在心中下了结论,神神叨叨的紫衣道人也被余礼白话中的“长渊剑”三字给吸引过来。

他之前打斗没细看,但是青年手中拿的那古怪利器,绝对不可能是长渊剑。

“不过风言风语恐怕会传出去,这可是麻烦。”皇室丢了紫微剑,听闻长渊剑的消息,一定会找上来。

余礼白想得更多。

他之前本来就被皇室找上过一回,现在流言又从白河镇传出,恐怕会惹来很多麻烦。

必须好好保护季镰。

余礼白和紫衣道人一起邹着眉苦思冥想,季镰看着他们,半天终于开口问道:“……长渊剑,是什么?”

余礼白:“哎?”

紫衣道人:“啊?”

余礼白:“你不知道?!”

紫衣道人:“你竟然不知道?!”

季镰,“……为什么我要知道。”

“不不不,”紫衣道人拍着自己的额头,“我只是奇怪,竟然有人不知道。”

余礼白无言在一边点头。

“也没有人会事事知道,”季镰并没有惊讶,“你们正好可以给我讲一讲。”

“咳咳,”紫衣道人闭合自己长大的嘴,看向一边的余礼白,“白鱼巫女,您来说?”

发现自己刚才表现得不对余礼白也轻咳几声,闭上眼,推辞道,“道人来说。”

“好。”紫衣道人不多说,拿起自己的拂尘,季镰自觉坐在位子上,让睡熟的裴吉靠在他身上。

余礼白羡慕嫉妒恨的瞥一眼裴吉。

血族幼崽在睡梦之中打了一个寒颤。

紫衣道人捻起拂尘上的白丝,思考着开头,半晌,他问道,“你不知道长渊剑,那可知道中华国神兵谱?”

这个自己还是知道,季镰点头。

道人竖起第一根枯如树枝的手指,一样一样给他数,“这神兵谱前三,第一为三尺天巫刀,乃是我中华国千年前,协助皇室夏家打下江山的大巫所用的祭刀,如今已经被大巫天宫保管,”紫衣道人竖起两根手指,“第二,是皇权之剑紫微,一直在宫中,据说最近丢了。”

不过寥寥几句,听上去都有一种能感觉到岁月流动,画卷展开,描绘千年盛景,季镰再次点头。

见他听得认真,紫衣道人微笑——这笑容足够吓哭小孩——竖起第三根手指,“第三,就是长渊剑。”

季镰问道:“长渊?”

半张鬼脸的紫衣道人露出一个如同鬼魅的笑容,“此乃天下兵权之剑!”

六个字回荡在小小客厅中,换来一室寂静,

半晌,余礼白打破沉默,巫女的笑声飘忽不定,“什么兵权之剑,不过是把魔剑罢了。”

“没错,”紫衣道人意味不明看了一眼余礼白,回过头对季镰正色道,“也是一把魔剑。”

“据传当年皇帝神刀劈天,带领军队驱赶天下鬼魔,最后将所有魔鬼驱赶到渊山之后,大巫一刀劈下,渊山从山脊被分为两半,海水倒灌而进,熔浆化作灰岩,便是现在欧罗巴和我大中华之间不可越的天险,渊海。”

季镰一脸纠结,余礼白在一边悄悄提醒他,“你当做文学故事听就是了,别较真。”

季镰的表情立刻舒缓了。

紫衣道人:“……”

对面两个怎么如此默契?

道人轻咳,接着说道:“大巫协助皇帝将所有魔鬼封印于渊海之下,并铸造了两把钥匙,一把是紫微剑,聚天下清气而成,圣洁无比,用来关闭封印,而另一把长渊剑则是……”

道人的声音阴森森的,“打开万魔之门!”

第27章:说古(二)

季镰:“……”

如果这位道人是街上说书的,每天赚到的钱一定不够养活他,难怪要穿这么一身和乞丐一样的袍子。

好好一个传奇故事,被他说得像是吓唬小孩子乖乖的睡前鬼故事一样。

或许是季镰的鄙夷从眼神中流露出几缕,紫衣道人被他的反应狠狠给噎了一下,只能端起茶杯将平淡无味的白开水一饮而尽来掩饰尴尬。

余礼白在一边吃吃笑。

他扮作女子的时候,行动举止竟然也并有一番女人滋味,大概某水神五百年的时间全部花在角色扮演上了,此刻,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只有奉神巫女才会穿着的鱼鳞羽披的下摆缀着小小铜铃铛,随着他的颤动发出轻灵悦耳的声音。

两个男人尽量不把自己的视线投过去。

在这里的巫女白鱼,和白河镇不学无术的余纨绔余大少爷看起来完全不用。

“季公子莫要听道人说的,相传渊海下面,是世外魔域,但是有谁见过?所谓长渊剑,不过是一把和世间千千万万名剑一般,被人凭空加上许多传说的剑而已,剑刃锋利一些,被人附上破除法术邪魔的神通,也就如此罢了。”巫女笑道。

季镰静默。

之前说这把剑是魔剑的,不就是巫女本人吗?

紫衣道人抬眼看她,“巫女是有不同意见了。”

“《大夏书》记载,太.祖铩炎皇帝,大夏元二十五年崩,双剑冠绝天下,青者紫微,传太.宗文昭皇帝,乃北七星首,以示皇权浩荡,即为皇权之剑。玄者长渊,传次子景禀远西公,统帅渊山以南马道以北各军,即为兵马之剑。”余礼白顿了顿,继续说,“自此到宣帝元年,昭昭五百载,紫微未出京都一步,长渊未入京都一步,太.祖两脉,亦未曾相见过,西北各省,皆奉远西公为君,世人称其一脉为长渊剑主,代代杀伐无数,兵权之剑这个名号,也就是如此才真正被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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