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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邻——by子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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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精英男神攻×开朗健气受

男神和男朋友,其实只有一步之遥。主受有反攻,攻宠受

一次实习让大四生阮捷入住童年时代遥不可及的男神的家。

“一开始关于久住,其实我是拒绝……”

duang。

加了特技的男神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高冷……

主受有反攻,痴汉受,攻宠受,傻白甜

1

小区算不上很新,但地段极佳,附近有小商业群,离地铁站不到十分钟的行程,在寸土寸金的C市,已经是个中上成的居所。

由其是对阮捷这样校门都还没出的实习生而言。

“麻烦你给男神都编个号,以防某天连自己都分不清了。”

“……”

“所以说这人到底是谁?”

给陆之瑶说情况,对方就一肚子问号。

陆之瑶和阮捷算是青梅竹马,共享彼此的少年和青年时代,也不怪她莫名其妙,阮捷的交际圈里,还没有她不认识的。

“我爸年轻时候的拜把子大哥的儿子。”阮捷说完,又神神秘秘补充,“我以前特别崇拜他。”

陆之瑶道:“谁?”

阮捷道:“男神啊。”

陆之瑶一脸蔑视:“狗急跳墙还找借口。”

阮捷一本正经:“真的,就我七八岁时候吧,他来过我家一次,说是省重点年级前十,要做大事的人。他还教我写作业,虽然我没听懂。”

陆之瑶:“……怎么没听你提过?”

“就那一次,然后就江湖不见了嘛。”

陆之瑶还想问更多,话题却只能到这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这对这位新房东,他也知之甚少。

按短信地址提示,找到相应的单元楼,阮捷将行李箱拖入电梯,心里还是忐忑的。

郑北林。

时下最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阮捷只见过他一次,对他更多的了解都是从母亲那里来的。阮捷他爸年轻时候去北京做买卖,拜了几位老大哥,合资做生意,挣了一笔小钱。后来阮捷他奶奶查出白血病,家里急用钱,又急着找骨髓,他爸只有一位兄弟,那位伯父对奶奶却是不闻不问,他妈就镇子上民政局上班,一家人忽然扛上这份重担,他爸着急弄钱,一时疏忽,手上一笔中药买卖打了水漂,折了不少本,昔日的拜把子兄弟翻脸不认人,几重压力一起砸下来,几乎把一家人逼到绝境。整个事件里,只有唯一一位老大哥没变脸,反而竭尽全力伸出援手,帮他爸赔了一笔钱,还帮忙找骨髓,虽然终究没有结果。摊上这么一回事,阮捷他爸就回了家乡,向阮捷他妈这边的亲戚借了钱,开了一家家电商铺,再也不愿意出镇子了。

那位老大哥就是郑北林他爸,阮捷只见过两次,比他爸年纪大很多,让他叫郑伯伯。那时候阮捷才七八岁,奶奶没熬多久就走了,但医疗开销并不小,家里雪上加霜,那段时间房子也卖了,搬到筒子楼里住。后来生活好了,阮玉辉回忆起那段日子,总说多亏了郑哥,别人手上也没有多少钱,还是帮了不少忙。长大后听母亲茶余饭后说笑,当年他爸对郑伯伯那是感激涕零,可惜他们家女儿太大,连年纪小些的儿子也比他长了十岁——如果他是女儿,十岁也得结娃娃亲。

后来据说郑伯伯也单干了,南移到老家C市,但生意不温不火,后来公司被合并,给大老板打了下手,其实也不比之前差。然后随着时间推移,加上地域限制——阮捷听他妈说,郑伯母眼光高,也是因素之一,总之后来两家人接触渐渐减少,阮玉辉把钱还上了,心里还念着恩,人家却不大回应了。逢年过节会相互问候,关系却生疏了。

郑伯伯家的儿子是个天才——小时候是这么说的,阮捷就见过郑北林一次,却总听母亲念叨这个人。成绩优异,一表人才,待人彬彬有礼。阮捷也是奇葩,不像别的孩子听了心生嫉妒,反而越听越羡慕,最终这个名字在他的认知里直接封了神。

但小孩子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逐渐长大,接触越来越多的人,加上大人之间来往逐渐变少,哪怕母亲念叨,这个名字也渐渐淡化了。遇上陆之瑶的时候,他刚意察觉自己的性向不久,心里的男神已经成了班上高大帅气的体育委员,再然后,无数任男神,幻灯片一样过去,有的都记不起名字了,郑北林在他的偶像海洋里越埋越深,甚至沉了底。

阮捷再度想起这个人,实在是事出有因。

开学刚好大四,暑假前夕就在为实习做打算,网上投下不少简历,一直没有回应。眼看暑假就要来了,如果回家,镇子上就业机会太少,便想着最后拼一把,一口气面试了市内几家小公司,还是没有回音,一直等到即将封校,忽然接到其中一家的电话,说下礼拜就能开始工作,底期三个月。一家不上档次的小公司,只做一些三流网游,满屏金灿灿物品,画质渣得无话可说的那种。但阮捷读的也是普通本科院校,又成绩平平,三年时光晕晕乎乎过来,没什么优秀获奖记录,更没和老师打好关系,这个机会已经在意料之外。

他求的是技术部的职,公司的意思是,客服部人员紧缺,让他先做一个月客服,等一个月后人员问题解决了,就让他到技术部去,如果不同意,实习机会也吹了。

天上不会掉馅饼,拖了这么久才忽然给答复,显然是临时起意。

然而一连串问题来了,面试时候就没抱太大希望,近期也基本上趋于绝望,住房问题毫无准备。现在一打听,那家公司附近的租房价位惊人,还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离上班只剩三天时间,住房解决不了,就只能申请假期留校,每天起早贪黑,跑马拉松似的去上班。

正惆怅着,就想到郑北林一家。

母亲提过,郑北林现在在F大建筑工程系任教,在外也做工程,总之混得有头有脸,给父母置办了新房,自己留守旧房,前些年姐姐结婚也出过不少力。因为郑伯母的关系,他到C市上学也只去两位长辈那里拜访过三次。太久不接触,不敢抱太大希望,给母亲打了电话,就想问问神通广大的郑家有没有办法,结果当晚就得到答复,郑北林住E区,四通八达,恰好就在他实习公司附近。

本来只有拜托打听租房信息的意思,却直接收到了入住邀请。阮捷母亲表达了谢意,又声明只是暂住,尽快解决租房问题就会搬走。对方却表示不用多此一举,房子很宽敞,只有他一个人住。

确实是件好事。

商量过后,父母给阮捷打来一笔额外的钱,远不止伙食费的数目,意思很明显,不能让郑北林看轻了他们。

问题来得快,解决更快,昨天通的电话,今天拎着行李箱就从宿舍过来了,一路上给陆之遥汇报情况,对方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抵达最终楼层,电梯门打开。

七月的天,在室外就热出了一身汗,这会又出了一身,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阮捷深吸两口气,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惹得旁边一位拎着菜篮的大妈扔过来一道异样的眼光。当然,他视若无睹,调整好情绪后拖着行李箱走出了狭小的空间,看准门牌,在紧闭的防盗门外停下,搓了搓手,按下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

三十出头的男人,保养不错,一张脸打理得干干净净,不见半点胡茬。个高,肩宽腰窄,皮肤比麦色稍浅,身上是一件宽大的灰色居家T恤,下身一条四角短裤,凉拖,两条大长腿敞露着,毛发适中。

阮捷停顿了半晌,才叫了一声“北林哥”。

真的认不出了,要是大街上碰面,也只有擦肩而过的份——哪怕是童年时代的偶像。

对方面上不带表情,点了点头让出身子,他赶快拖了箱子进去。将门关好,郑北林从鞋柜里拿出一拖鞋,放到他脚边,还有轻微的塑料味,大概刚买不久。

乖乖道了声谢,阮捷低头换了鞋,跟着郑北林穿过客厅,在一间卧室外停下,对方拧开门,率先走进去。

阮捷只随意一打量,就知道原本是女孩子住的。墙上有浅色的贴花,已经褪色了,但数量多,很难再撕去。双人床,床单和被套倒是不夸张,素色,简洁的纹样。床头的台灯款式精致,粉色系,闹钟也是白底粉花的。浅黄色的衣柜旁边是一张玻璃圆桌,放着一篮假花,一尘不染,卧室并不大,就这么一点东西。

阮捷将行李挨着床放下,抬头见郑北林背靠衣柜站着,偏暗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虽然掩藏得好,还是能从中发现几丝打量的意味。

“原本是我姐的房间。”被他抓个正着,对方也不闪躲,“被单是全新的,衣柜也没东西了。”

阮捷连连点头。

又觉得不太礼貌,总该夸几句以示感谢:“好香。”

郑北林一蹙眉。

阮捷在心里给自己一个耳光,又纠正:“就是说,干净整洁,太好啦。”

毕竟是偶像,还是有点小紧张。

郑北林没再说什么,把钥匙放到床柜上,又带他去浴室,让他先冲澡。

估计郑北林一般只用主卧的浴室,外面的浴室比较空,洗手台和杂物台都比较空,只有一瓶沐浴露和一瓶洗发露,仔细一看,还未拆装。

新买的。

阮捷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一个澡冲了很久。再出来,客厅没人,路过电视柜,看见一张全家福,忍不住停下来。

照片上的郑北林脸还很嫩,估计还是个大学生,一件深蓝色长袖T恤,头发比现在张扬一些,嘴角带着笑,搂着一位年轻女人,女人眼睛与他如出一辙,而两人身前坐的夫妻阮捷认识,就是郑北林父母。那么不难猜出这就是姐姐,没记错的话,叫郑北夕?好像几年前就生小孩了。

忽然被叫了名字。

阮捷给吓了一跳,循着声音望去,才发现郑北林一直在露台上,手里是一对哑铃。

有些不知所措,就听到对方忽然道:“冰箱里有布丁。”

不知怎么,忽然感觉被当做小孩看了。

不对,差不多十岁的年龄差,他不就是小孩么?

入住第一天,阮捷被这阵压抑的气氛搞得摸不着北。郑北林有点变样了,以前虽然也有些严肃,但还是对他笑过的,而现在,从放他在房间收拾东西,到一起吃晚饭,再到晚上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看电视,也不见脸上有什么表情变化。

让他来这里住,应该多少还是出于礼节,更有可能是郑伯伯的意思——谁愿意和一个忽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住一起?

反正也不会久住,也可以一边留意租房问题,有合适的就搬走,这样即便三个月后还想继续实习,也不会打扰太久。暗自做着打算,就算郑北林冷淡,他有求于人,也不能冷淡。其实说起搭讪,算是他比较擅长的,关键是对郑北林有些畏惧,不知道从哪说起比较好——总不能说,其实咱俩差点就打娃娃亲了吧?

没话找话,两人没什么童年记忆可以共同回忆,他只能凭借这些年对F大的了解和他搭话,围绕他的学校,他的工作。因为是外行,有时候问题太傻,郑北林会难得忽然一笑,这么一笑,阮捷就有点受不了了。

他毕竟是个天弯——到现在也只有陆之瑶知道的秘密。

郑北林五官生得英气,本来就让人心痒痒,再这么一笑,更加撩人。

阮捷不敢再多看,在沙发上干坐着,左腿搭到右腿上,一会再调换过来,反反复复。他对纪录片没多少耐心,又不方便起身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北林先开了口。

“在唯乐上班?”

阮捷一愣神,才发现是和自己说话。

这么一提,苦水全涌上来了:“是啊,客服部。”

郑北林道:“客服?”

情绪一上来,阮捷也不拘束了:“你说我一搞计算机的,简历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扑通一下扔客服部了,说人手短缺,下个月就给我转正……啊不,给我转技术部。拖这么就才给答复,我琢磨吧,没准我的简历都是从垃圾桶里捞回来的。”

郑北林嘴角带笑,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茶。

阮捷盯着他:“现在找个实习单位也不容易,网投全打水漂了。”

郑北林不做反应,慢条斯理喝饱了,将杯子放回桌上,身子往沙发背上一倒,也不看他,“让你转部门就好,学校那里方便申请。”

之后郑北林没再多说什么,将近十点钟就回了主卧。

阮捷不认床,但住这么一间少女气息浓厚的卧室,多少还是有些别扭,就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他,这里本是不该来的。后天才开始上班,睡不着也问题不大,他便起来开电脑登录LOL,打到凌晨两点,睡意浓厚了,才钻回被窝。

真的很香。

说出那句话时候,其实并没有闻到,然而这个时候万籁俱寂,空调风吹着脑袋,被单上的金纺香味萦绕在鼻翼周围,并不浓烈,甚至有点安神的作用。

迷迷糊糊间,觉得郑北林也不是那么不欢迎他。

2

上班头一天,比预想中还要惨。

经理是个面色不善的中年女人,从一开始就把阮捷叫作“阮籍”,因为那时候正在办公室里交代事项,身边还有同期一位实习生,阮捷不敢反驳,知道当领导的都好面子,现在纠正就是当面打脸。

但一整天工作下来,发现这位范经理并没有自我怀疑和积极改正的精神。

“领导和学生会长一样,他就是理,千万别妄想跟他讲理。”实习同事彭驰轩这么劝他,一脸的高深莫测,“别在意,阮籍。”

阮捷:“……”

一拍脑袋,彭驰轩忏悔:“又错了,不是……你这名字真的拗口。”

阮捷低头收拾东西,不想再接茬。

范经理把两个实习生当杂工用,他们非但要扼守岗位,顶着服务号应付各种来电,还要随叫随到,端茶倒水,传递文件,样样不能落。后来听一位前辈解释才知道其中原因,公司太小,范经理请不了助理,每年来实习生,最高兴的就是她。

头一天就累得眼皮打架,下了班又被彭驰轩邀约一块吃饭,说是难兄难弟,要好好培养感情,团结一致,共同应对一切风雨。

阮捷给郑北林打了电话,很是过意不去,对方却是答应得爽快,三言两语对话就结束了。

“你说你干吗取这么拗口的名呢?”

在饭馆坐下,彭驰轩又开始抓着他的名字不放。

阮捷道:“上高中时候,同学经常会把《滕王阁序》背成‘阮捷猖狂,岂效穷途之哭’,你不觉得特别带感?”

彭驰轩瞪大眼睛:“你要点脸。”

阮捷一边抹脸一边感慨这还真是个自来熟。

彭驰轩又道:“不如叫你阮阮?”

阮捷:“……”

彭驰轩道:“捷捷听起来就像在怪笑,桀桀桀桀桀……唉,你爸妈怎么想的?”

阮捷哭丧着脸道:“大哥醒醒吧,你不适合讲笑话。”

彭驰轩一拍手:“哥就这毛病,别介啊。”

阮捷道:“给你阳光你还真就灿烂了啊……”

彭驰轩话锋一转:“阮阮你什么专业?”

从小到大只有陆之瑶这么叫他,姑娘家声线温软,还能接受,彭驰轩这么粗犷的声线搭上这个叠音,鸡皮疙瘩一瞬间就上来了。

也只能忍。

阮捷吃了口面,口齿含糊道:“计栓机。”

彭驰轩眼睛一瞪:“那你来这凑什么热闹?”

阮捷把面咽下去,才道:“你什么专业?”

彭驰轩道:“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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