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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妃 下——by风吹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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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和拓跋一起被捉住的胡人,只余下一个断腿的,那一个断腿的胡人经过一段时日的休养,气色已经好多了,只是人变得死气沉沉,看起来竟是生无可恋,但是卓惊凡和窦淳都知道,倘若这个胡人当真不想活了,也不会撑了这么久,如今做出这副姿态,不过想要降低他们的警觉心罢了。

因此窦淳使人盯着这个胡人,一刻都不得放松,那胡人装着装着,一段时间之后果然就露出了马脚。盯着胡人的内监发现,近几日来那胡人到了晚上便不睡觉,一直在打哨,起初声音细细小小的,后来渐长悠远,若是被喝止了,他也就闭上嘴,可隔日仍旧继续打哨。

“莫非这是他们联系的方式?”卓惊凡听了内监的禀报之后,和窦淳讨论着。

“不无可能,今晚我便命人将拓跋移到那胡人的牢房附近,看拓跋对那哨声是否有反应。”窦淳沉吟一会儿后,便使人将他的旨意传下去。

当晚,拓跋倚靠在新牢房的墙壁坐在牢房的角落里,他面无表情瞪着前方的地面,因着他力大无穷,所以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铐住,且吃食中都被放了会让人手脚发软的药物,使得他的天生神力根本施展不开来。

他只要稍微一动,便传来“喀啦、喀啦”的声响,那刺耳的声音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他已经成了阶下囚。所以拓跋能不动就不动,

就在他像往常每一日一样,又开始陷入沉思时,突然听见一声细小的哨声,他的耳朵动了动,眉心微微一跳,哨声很快就消失了,短暂的让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侧耳仔细凝听,却再也没有听见哨声。他苦笑一声,难道他被折磨得连幻觉都出现了?他摇摇头,闭上眼睛打算歇一会儿,就在这时,哨声又出现了。

这一次他绝对没有听错,因为哨声变大声了,且还有一定的节奏,他一听便知道对方是个胡人,在用哨声求救。因此他噘起双唇,轻轻地吹出了一声短促却嘹亮的哨声,不一会儿对方的回应就来了,哨声中藏着激动和喜悦,拓跋也没想到,他的手下中还会有人活着。

两人用哨声短暂的“交谈”了一会儿,狱卒便来了,狱卒用刀柄敲着牢门,骂骂咧咧的说道:“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啊?再打哨便将你的嘴给缝了!”狱卒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骂完后啐了一口便走了。

拓跋冷眼瞧着狱卒的傲慢,面上平静无波,他每日都要受到狱卒的嘲讽和拷打,对于这样的责骂已是家常便饭,且不痛不痒,因此根本无法使他变色,况他知道,他的反应越激动,狱卒就越来劲儿,若是他不闷不吭任由他们打骂,他们很快就会没趣了。

所以他直接就把方才的狱卒当作不存在,压根儿没听见对方在说什么,只是在心里琢磨着方才从手下那里得知的消息。他这次带来大周朝的人手,只剩下一个了,且还被打断了腿,就是他想办法逃了,也没办法带着一个累赘,那个手下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再者,周贼果然想要问出呼延律的身份,幸好他早前便存了心眼且又谨慎,没有让手下得知呼延律的任何消息,否则呼延律这一颗大好的棋子就要废了。

第一百章:失守

接下来几天窦淳任由拓跋和胡人用哨声沟通,而他二人的哨声也很快就被窦淳找人破解了,其实两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先互相表达了身份,然后那个胡人就是一连串的关心,这几日的“交谈”下来,丝毫没有涉及关于“内应”或者“逃跑”方面的话题。

拓跋和手下只是每日都互相问着对方的身体情况,很多时候拓跋都是沉默的,那个胡人的哨声拓跋也不是每一次都会回应。

过了几天之后,卓惊凡便对着窦淳说道:“可以不用再使人破解哨声了,拓跋不会泄漏任何消息的。”窦淳深以为然,这些日子以来,都是那胡人一头热的连系拓跋,可对比手下的心焦急切,拓跋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受影响,且时常对于手下的哨声不予以理会。

想来拓跋也是知道的,他不会无缘无故被换了新牢房,肯定是周贼听见了手下的哨声,便想着试他们一试,他虽自信要破解哨声不容易,但也不会傻到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再说那手下腿都断了,对于他的逃跑没有丝毫帮助,就算他心里有计划,也不会和那手下通气。

因此起初相认的热忱过后,拓跋便开始冷着手下了,到后来那个胡人似乎也了解了拓跋沉默的意思,整个人瞬间又颓废了许多,而这一次他的颓丧是打从内心里透出来的,和之前的假装不一样。

卓惊凡和窦淳没有把时间浪费在那胡人身上,而是严密的盯着拓跋,他们故意让看守拓跋的狱卒露出可趁之机,想等着拓跋越狱之后,跟着对方好顺藤摸瓜将那个接应拓跋的人找出来,毕竟拓跋一个胡人想要在大周朝行走,或是离开大周朝都不是那么容易。

对于狱卒的疏漏,起初拓跋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提防心很重,再加上被捉之后吃了不少苦头,身子还没养好,就算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且他早就猜出这是周贼有意放他走,为的是利用他捉到呼延律。虽然拓跋对呼延律没有好感,可对方帮了胡国许多,就是看在对方也深恨周贼的份儿上,拓跋就不会出卖对方,所以他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周贼找到呼延律,因此拓跋照样吃吃睡睡,却是丝毫没有异动。

卓惊凡和窦淳也很有耐心,他们坚信拓跋不可能甘愿被留在大周,肯定会找机会逃回胡国,现在就看谁熬得过谁!左右他们都掌了主动权,拓跋就算知道前方是个套他也得钻,除非他想老死在大周,否则他绝对会找机会越狱的。……

就在卓惊凡二人和拓跋比耐性时,西北却是等不了了,傅玦带着贺铮的儿女离开之后,贺夫人的死使得贺家陷入一片混乱,而早前就潜伏在贺家的内贼趁乱捣鬼,竟是引得关外的蛮夷杀入了离西北关口最近的樊阳城。

就在西北的樊阳城遭受猛烈攻击的同时,北边的瞿阳关也迎来了一大队胡人的军队,瞿阳关不比樊阳城有贺家军驻守,因此虽然樊阳城比瞿阳关先受到攻击,可瞿阳关却在樊阳城失守前就丢了,驻守瞿阳关的将军领着手下死守边城,随着瞿阳关的沦陷,守城的将领和兵士一个都没逃掉,全被胡人给斩杀了。

胡人的突然攻击杀了大周一个措手不及,贺家虽然赶忙派兵前往樊阳城,可是因着贺家有内贼,所以军情和布防早被敌人给掌握了,贺家军在敌军前可以说是被打得溃不成军,节节败退,经过一日一夜,最终樊阳城还是丢了。

大周朝一连丢了北边和西北的重要关口,这个消息传回京都时,满朝文武都很震惊,窦淳在早朝时更是大发雷霆,并且随即任命晋王世子为兵马大元帅,领兵前往西北和贺家军一同抵御外敌,窦珩奉旨出征,三日后便整装出发,带着兵马离开了京都。

与此同时,跟着窦珩的大军一同离开的,还有呼延律。

卓惊凡和窦淳还不知道,他们想要找的内应已经离开了,而正计划着越狱的拓跋也不知道,呼延律根本不管他的死活,一收到北边樊阳城失守的消息后,便跟着出征的大军一道离开京都了。……

******

傅玦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带着贺铮的儿女悄悄的摸回了云城,可是他回到公主府后才知道,窦琬自打那一日前往杜府拜寿之后,竟是再没有回来。傅玦心下一凛,赶忙找来留在公主府中的华容询问。

华容赶紧将傅玦离开之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傅玦一听节度使夫人突然回到云城,且还时常与窦琬接触,心里便起了疑心,他仔细回想这节度使是何人,却发现没有太多的印象,这一位驻守通州的北庭节度使似乎是先皇时候的老人了,因着圣人登基才两年多,除去朝中六部的几个重要位置之外,京都外的官员大部分都还没有调动。

如此看来,这一位节度使必有问题,想来对方或许是冲着贺铮的儿女而来。傅玦脸色凝重,吩咐手下务必将贺郎君和贺娘子保护好,就在他正想带人打上杜府时,西北和北方关口失守的消息也传回了云城。云城上下顿时一片人心惶惶,毕竟云城离西北不远,且正好位于西北和北方的中间,若是西北或北方的敌军继续南下,首当其冲的几个县城当中便有云城。

这下子不得了了,云城里的各家各户都开始收拾行囊,不一会儿大街上便挤了一堆逃难的马车,路旁也有不少人背着包袱匆匆地往南边的城门走,一时间云城大乱,就是县令自个儿都怕死,早就带着家人和家当匆匆地离开了云城。

此时的杜府中也是一片乱哄哄的,而窦琬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还不知道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她的贴身女官福容领着丫鬟守在她的身旁,一刻都不敢离,她们怎么都没想到,杜府竟如此大胆,敢扣留长公主。窦琬一想起那一日,心里便是一股怒气,节度使夫人果然不安好心,竟在自己的酒中下药,使得自己喝了后神智不清,她好借机将自己留在杜府中。

这几日杜府里的人都没有露面,只有一个哑巴的婆子定时送来吃食,起初窦琬自是不敢吃,就怕杜家人又在吃食上动手脚,可福容领着丫鬟替她试菜,确认吃食没有问题之后,为了身体着想,她还是勉强吃了下去。

而今日眼见时辰都已是巳时中了,送饭的婆子还不见身影,窦琬几人走不出院落,压根儿不晓得外面已经乱了,她们等了又等,直等到了午时外面还是一片静悄悄的。福容派了丫鬟去看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没有发现送饭的人,就在福容又想派丫鬟去瞧瞧时,窦琬开口了,“行了,想来杜家是打算折腾我了。”

窦琬心里有数,杜家之所以扣留下自己,肯定和节度使夫人有关,而节度使夫人为何对自己出手,想来便是和贺铮的那一双儿女有关,她掐算着日子,若是顺利的话,傅玦也该回来了,今日杜府态度的改变,或许和傅玦的归来有关?

若是杜府以为饿自己一两顿便可以使她屈服,那么他们也太看不起自己了,窦琬在心里发誓,她绝不容许自己成为威胁傅玦的把柄或弱点,杜家想要用她交换贺铮的儿女?那是做梦!她窦琬再不济也是皇室血脉,这点儿子骨气和傲气还是有的,必要时她不介意拼个鱼死网破,就是丢了命也不能折了皇家的气魄。

就在她下定决心要死磕到底时,守在院门口的丫鬟冲了回来,那丫鬟面色苍白,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禀公主,节度使夫人带了人往这边过来了,奴婢瞧着那些人不是善茬,且手上还拿着家伙,这下子要怎么办才好啊?”

窦琬心下一凛,节度使夫人果然来了,她抿了抿唇,淡淡地说道:“来便来了,难道本公主还会怕她不成,既是有客上门来了,便将门打开迎接罢。”她的话音刚落,福容便立刻领着丫鬟将院门和厢房的门都打开。节度使夫人领着人到来时,就见到大门敞开的院子,踏入院子后,便见到正房大厅的大门也是敞开的,而湖阳长公主穿着当日赴宴的裙衫,端庄沉稳的坐在大厅的主位上。

节度使夫人的瞳孔微微一缩,湖阳长公主身上的尊贵和傲气,似乎并没有因着被软禁而失去,此时对方坐在上面,让她几乎以为这里便是公主府,而不是她关押长公主的杜府。

“节度使夫人不进来么?”就在这时,长公主身边的女官站在门内,淡淡地开口问道,节度使夫人这才醒过神来,面上闪过一丝异色,似乎为着自己被长公主的气度给震住了而懊恼,门口的福容见了她的神色,心里闪过鄙夷,今日长公主所受的屈辱,来日必要千百倍的回报回去!

福容按捺下心里的不悦和愤恨,领着节度使夫人进了大厅,就在节度使夫人身后的人也要跟着走入大厅时,福容向前跨出一步,冷淡地说道:“公主只召见了节度使夫人,其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跟在节度使夫人身后的侍卫们面上闪过一丝愤怒,不过他们只是拿眼瞧着节度使夫人,并没有主动开口,节度使夫人深吸一口气,冷硬的说道:“这里是杜府,不是公主府,长公主想要摆公主谱那是挑错了地儿,我的人我说了算,进不进由不得你这个奴婢说话!”

“放肆!你……”福容顿时便拉下了脸,她正想斥责节度使夫人,窦琬淡淡的嗓音便打断了她的话语,“行了,吵吵嚷嚷什么呢,爱进便进罢,也不晓得夫人受过什么苦,竟连在自个儿的母家都要护卫不离身,本公主便体谅她罢。”语毕朝着节度使夫人投去一抹嘲讽的笑容。

节度使夫人虽明知窦琬是故意激怒她,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生气,她冷着一张脸,干巴巴地说道:“你也不用拿话刺我,如今你若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那你便错了,你的生死如今掌在我手中,我让你生你便能生,我让你死,就是你贵为长公主也是要去死的。”

“可笑至极!本公主的命岂是你这贱妇能够左右的?!莫说你带了十多人来,就是再多十人,本公主也不放在眼里!杜茹菲你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只是你记住了,若是本公主逃过此劫,日后必定将今日所受的百倍加还给你!”窦琬厉声说道,语气铿然措辞严正有力,竟使得节度使夫人闻言心口紧缩了一下。

她竟是被窦琬的气势压制了,节度使夫人越发的懊恼,窦琬的年纪比她小,可此时对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竟使得她心里的底气渐渐薄弱,原先打定主意要好好折磨对方的想法,竟是开始动摇了。

搁在以往,她根本不敢想有朝一日她会软禁一位长公主,且还要想法子让对方开口吐露傅玦的行踪。可为了夫君,就是再困难她也要去做,西北和北方的关口都已经破了,为了这一日,夫君做了多少努力,她不能成为夫君的绊脚石,所以她一定要用长公主换得贺铮的一双儿女,好让夫君能够牵制贺家军。

且有了长公主,就不怕驸马不会上钩,夫君曾说过,长公主的驸马在行军布阵上极有天赋,若能够将对方招揽到麾下,也是一大助力,所以说什么节度使夫人都要将长公主扣押在手中。

窦琬自是不知对方不只在打贺铮儿女的主意,连傅玦也是对方的目标,所以她身为傅玦的夫人,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的,就是傅玦没有负责护送贺铮的一双儿女,对方也会将她捉来,用来说服傅玦就范。

就在节度使夫人和窦琬对峙时,傅玦已经领着人悄悄的潜入了杜府。

因着云城大乱,杜府里也有不少人想要离开云城,虽然杜茹菲将其他人劝住了,可是老夫人可不买她的帐,因此在杜茹菲前去和窦琬谈判时,老夫人已经使人收拾好行囊,不管不顾的硬要出府。

杜茹菲的阿耶素来很怕这个老妻,老夫人说要出府,就是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因此傅玦趁着杜家被老夫人搞得鸡飞狗跳时,从后门附近翻墙进来,虽然杜茹菲劝住了杜家人,可也有不少下人趁乱离开了,毕竟大难当前,人人都想活命,此时不走待到番邦蛮夷打进城来了,哪里还走得掉?

所以傅玦一行人翻墙进来,竟是没有人看见,傅玦也是算准了杜府里肯定也是一团乱,这才敢大胆的大白日就翻墙。他领着手下进了杜府之后,便开始寻找窦琬的下落,按照先前的打听,窦琬似乎住在一处偏僻的院子,因此傅玦一进杜府便往着偏僻的角落找去。

很快的,他便找到了窦琬所在的院落,他领着人冲进去时,正好听见一个陌生的嗓音说道:“窦琬你也别说大话,如今你落在了我手上,我要杀要剐只要一句话就行了,我看你还是收起你的公主脾气,否则惹恼了我,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傅玦听罢自是气炸了肺,这是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家伙,竟敢威胁长公主?!因此他人未到声先到,“放肆!谁给你的胆,竟敢直呼长公主的名讳?!”他喊完人也冲入了大厅中,他的突然出现使得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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