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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妃 中——by风吹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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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圣人将你们送到本宫这里来,那么本宫便得负起照看的责任……”皇后缓缓地开口说道,只她话还没说完,吕福却来了。皇后的话被打断了,脸色自然不好看,可是她已经被禁足了,手里一点儿权力都没有,当然不敢得罪吕福,因此只得僵着一张脸,看着吕福向她行礼问安。

“真是难得见到吕公公,不知吕公公此次前来有何要事?”皇后心里有气,自是要拿话刺一刺吕福,吕福也不在意,恭敬地答道:“回娘娘,小的奉圣人之命,特来请淮王世子和小的走一趟东宫。”

“淮王世子?”皇后愣了愣,淮王一直没有上折子请封世子,这淮王世子从哪儿来的?不只皇后愣住了,就是窦珣和窦芷容也是满脸讶异。

“回娘娘,是的,还请世子和老奴走一趟。”吕福一边说着,一边转头望向窦珣,窦珣立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吕福。身旁的窦芷容也是惊愕万分,不过她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暗中扯了扯窦珣的衣袖,窦珣也马上反应过来,赶紧躬身行礼,客气的说道:“还请公公带路才是。”

吕福就这样领着窦珣离开了立政殿。

待到吕福和窦珣离开后,皇后才开始安顿窦芷容等人,她懒得费心,直接将窦芷容丢到贺时娘的偏殿里,让她们母女团圆,就连小郎君和丫鬟们都一并送了过去。不管圣人的用意为何,既然把人送入了立政殿,怎么安置还不是她说了算,总归不少了她们吃喝就行。

另一边,偏殿中的贺时娘见着了女儿,立刻泪如泉涌,她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连起身都办不到。窦芷容见到阿娘憔悴的病容,眼眶也红了,立时扑到床榻边,连声问道:“阿娘,您还好罢?是哪儿不舒服么?”

“阿娘无事,看见你就放心了。”贺时娘抬手轻轻抚着女儿的脸颊,顿了顿,有些着急的问道:“你如何能够进宫来?你阿兄呢?王府现今如何了?”

窦芷容握着阿娘的手,缓缓地将事情说了一遍,贺时娘听说窦珣被封了世子,并且跟着吕福到了东宫之后,眼中渐渐染上光亮,嘴角也慢慢的上扬,整个人看起来竟是变得容光焕发。

“好!好!好!哈哈哈……我贺家果然不是那些乱臣贼子!”贺时娘又哭又笑,却说着窦芷容听不懂的话,可她看见阿娘如此高兴,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可谁知贺时娘笑着笑着,笑声却是戛然而止,下一瞬间,脸上的容光和生气,竟是迅速的退得一干二净。

第五十一章:宫刑

“阿娘——”窦芷容惊慌地看着贺时娘闭上了眼睛,她紧紧握着贺时娘的手,语气发颤的对着一旁的宫婢喊道:“太医!快传太医——”贺时娘这里的动静自是惊动了皇后,皇后搭着王姑姑的手走进来后,看着躺在床榻上比之前几日都还要虚弱的淮王妃时,心里也是猛地咯噔一下。

没多久太医便来了,可是一番诊治之后,太医直接对着皇后跪了下来,“娘娘恕罪,请恕微臣无能为力。”太医的话音刚落,窦芷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低低的呜咽声回荡在寝室内,让人听了无不心酸。

“前儿个不是还说好生将养着就行么?怎么今日就无能为力了?”皇后蹙眉,瞪着眼前的太医,语气冷然的问道。

“回娘娘,淮王妃的身子骨最忌大喜或大悲,方才淮王妃的情绪过于激动,这一番折腾下来,就是华陀再世也是束手无策的。”太医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一旁的窦芷容听了,眼泪自然是流不停,她也听出太医的意思了,阿娘前几日还算稳妥,就是无法立即痊愈,可是好生养着,未尝没有好转的一日。可自己和阿兄进宫后,阿娘的情绪起伏过大,再加上方才那一阵畅快的笑,就像是将阿娘体内仅存的生气都给用完了,且如今阿娘心里再没有了担忧,因此心神一放松,硬撑着的那一口气,也就散了。

她猛地扑到贺时娘身边,轻声唤着,“阿娘,阿娘您睁开眼睛啊,别睡……阿娘,求求您……我是容姐儿啊……阿娘您睁开眼睛看看我……”窦芷容低哑的嗓音不断呼唤着,可躺在床榻上的淮王妃仍旧是紧闭着双眼,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本宫知道了,你……斟酌着用药罢。”皇后目光复杂的望了一眼已是进气少出气多的淮王妃,沉吟一会后,用着唏嘘的口吻对着太医吩咐道。

“诺。”太医恭敬的应下,随后开了一张滋养的药方子,便面容愁苦的退了下去。谁知太医才刚出了立政殿,就见到了吕福一脸微笑的等在前面,太医心下一凛,立即走上前去,低声问道:“不知公公可是在寻微臣?”

“嗯,圣人想知道淮王妃的情况,还请许太医随小的走一趟。”吕福淡淡地说道。

许太医心里叫苦不迭,却也只得随着吕福前往两仪殿。

待到来到了两仪殿的书房,吕福进去禀报后,不一会儿圣人便召见了许太医,许太医赶紧行礼问安,接着便听圣人问起淮王妃的病情,许太医抿了抿唇,一咬牙开口恭敬说道:“回圣人,淮王妃……没剩下几日了。”

圣人听了沉默许久,许太医站在书案前方,压根儿不敢抬头,只觉着圣人的这一阵沉默,使得书房内的气氛变得沉重,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他等了又等,始终等不到圣人开口,圣人越是不作声,他心里越是发虚,圣人对淮王妃的病情有多重视,他自是知晓的,只是……许太医在心中替自己打气,为了家族和家人的安危着想,用一个淮王妃换取许氏的平安,值了。

因此他定了定心神,维持着镇定立在原地,就算知晓圣人正拿着一双锐利的眼神瞪着他,他也没有显出一丝的动摇。

“吕福,让严太医再去一趟。”许久之后,圣人终于开口了,结果却是让严太医走一趟立政殿,许太医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圣人这是不相信自己么?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悄悄的抬眼望了圣人一眼,谁知圣人一直瞪着他,他这一眼正好和圣人的眼神对上了,圣人眼中的冷凝吓得他腿一软,直接就跪下了。

吕福得了命,随即准备退出书房,使人去太医院请严太医,不过他在退下时,回头望了一眼许太医,在心里暗自摇头,许太医的心太大了,且圣人既然敢让他前去替淮王妃诊治,又怎么会没有防着他呢?

待到吕福退下后,书房里其他侍候的宫人也被挥退了,圣人这才缓缓地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踱步走向跪在地上的许太医。

许太医跪在地上,额上直冒冷汗,待到视线内出现一双翘头履,履面用着上等的绸缎制成,且上面还绣着不少图腾,只许太医还来不及看清履面上的图样,下一瞬间,胸口一痛,他竟是被圣人一脚踹上了心口,整个人往后跌了去。

“许氏真是好啊!朕还没闭眼呢,你们就在为着自个儿的前途打算,这是不将朕放在眼里呢!”圣人狠狠地踹了一脚,犹自不解气,又抄起书案上的茶盏,向着许太医就砸了过去。

可怜许太医被踹翻在地,还没回过神来,又被劈头盖脸的砸了一脸的茶水,他愣愣的瘫在地上,根本无暇顾及脸上和身上的狼狈,此时他的心里已是一片发凉,圣人方才那番言语摆明了看透了他的伎俩,知道他暗中对淮王妃下毒,这让他怎么不惊惧?

“朕命你前去医治淮王妃,你竟敢阳奉阴违,暗中换了淮王妃的药,既然你如此不把朕的话当一回事,朕就成全你!”圣人面沉如水,随即命人召来中书舍人,起草诏令,将许太医处以宫刑,然后送进湘云殿当掌事内监。许太医听见诏令内容时,脸色一片灰败,没想到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如今竟要成了内监,而且还被送进了湘云殿,湘云殿的主宫娘娘便是淑妃娘娘,圣人此举,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许家和淑妃的勾结。

许太医被拖下去行刑后,圣人的圣旨也到了湘云殿,湘云殿的淑妃这一年多来掌着宫务,在后宫里安插了许多钉子,可唯有两仪殿和甘露殿守得如铁桶一般,让她无从下手,因此她还不晓得方才在两仪殿发生的事,只以为是圣人想着她的好,所以下旨褒奖她来了。

她兴冲冲的领着一众宫人跪下接旨,谁知圣人竟是赐了她一个掌事内监,淑妃摸不着头绪,万分疑惑的谢了恩,接旨后对着自己的贴身宫婢使了个眼色,那名宫婢立刻上前塞了个荷包给传旨内监,隐晦的打听着这圣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传旨内监掂了掂荷包的重量,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将荷包往袖中一塞,低声说道:“小的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那掌事内监本是个太医,不知犯了什么事儿,竟是被处了宫刑送进宫当内监了,且还专门赏赐给淑妃娘娘。”宫婢闻言心下一凛,还来不及多问什么,传旨内监便摆摆手,表示不愿意再多说了。

湘云殿众人恭敬的送走传旨内监后,淑妃这才开口问道:“如何?”那名宫婢上前,弯腰在淑妃耳旁轻声说道:“禀娘娘,那公公说这内监本来是个太医。”

“什么?!”淑妃听罢不由失声发出一声惊讶,宫婢的脸色也是非常凝重,她嗫嚅着唇,不晓得该不该将猜测说出来。淑妃见了她的表情,心里又是一跳,抿了抿唇后轻声说道:“难道那名内监是许……”

宫婢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惶恐,她压低了音量,急急的说道:“娘娘,若真是……该怎么办?他竟被召进宫成了内监,且哪里不好当差,竟被分给了湘云殿,娘娘,这是不是圣人的警告?”

淑妃此时心里也是一片混乱,她的惊讶和惶恐不比宫婢少,只她这时不能慌乱,还是得搞清楚,那人是犯了什么事儿,才会被圣人用这样严厉的方式惩处,因此她派了人去打听,想知道那人今儿个都去了什么地方或是干了什么。不多时,前往各处打听的宫婢回来了,其余宫殿都没有消息,唯有立政殿的宫婢脸色古怪的上前禀报。

“禀娘娘,立政殿今儿个传了许太医,之后没多久,又传了严太医,奴婢听说,原本被许太医诊断时日不多的淮王妃,被严太医扎了几针后,竟是又醒转过来了。”宫婢将立政殿的情况如实禀告,却不知淑妃听罢心里的震惊和不安。

淑妃紧紧攥着手中的绣帕,额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如今圣人赏赐的那个内监身份昭然若揭,不是许太医又是哪个?圣人竟是将许太医给……还特意赏给了她,淑妃如何看不出圣人的用意,这是在警告她呢,也是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让她看清了自己的自不量力,竟妄想自己能瞒着圣人在后宫兴风作浪。淑妃面色苍白,深呼吸了几次之后,这才故做镇定的将宫婢都给挥退了,独留下湘云殿的掌事姑姑和掌事内监。

“姑姑,你说该怎么办?圣人竟是把许太医处了宫刑,还将他丢到湘云殿来,许太医会不会把这笔帐算在本宫头上?圣人这是想让本宫不得安宁,睡也睡不稳么?”淑妃心里苦涩不已,就连嘴里都是一片发苦。

掌事姑姑和掌事内监低垂着头,两人心里也是一片惊惧,尤其是掌事内监,他本来当差当得好好的,结果圣人一道圣旨,又派了一个掌事内监来分权,他心里自是不得劲儿的很,可此时听了淑妃话中意思,他也想到了,那掌事内监本是太医,被处了宫刑后肯定心怀怨恨,届时若是对他们下药或下毒怎么办?

就像淑妃娘娘说的,圣人是想让湘云殿上下都不得安宁么?……

许太医被处以宫刑,并且成了湘云殿的掌事内监一事,被圣人压了下来,太医署只知许太医犯了事儿,被圣人的人给带走了,其余的一概不知。至于湘云殿多了一个掌事内监这样的小事,也没什么好打听的,因此许太医就这样默默的消失在太医群中。在宫内当值的太医们自有一番城府和眼力,许太医这事儿摆明了有古怪,可是他们也不会到处打听,其中严太医更是三缄其口,毕竟他可能是太医署中唯一一个知道许太医干了什么事的人了。

严太医也没想到,许太医会这样大胆,竟敢对淮王妃下毒,幸好圣人早早就安排了人防着许太医,才没有让他得手,可是正如许太医所说的,淮王妃的身子骨经不起心绪上的大起伏,那一日的大悲大惊然后大喜,已经掏空了淮王妃的身体,就是用珍贵的药材养着,也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严太医收起思绪,叹了一口气,然后提笔写了一张小小的纸条,让自己的药童想法子偷偷递入东宫。药童得了纸条,领命而去,很快的就将纸条送到了窦淳手上。

窦淳得了纸条,摊开细看后,一言不发的将纸条递给了正好在一旁的窦珣。窦珣揣着疑惑接过纸条,看罢脸色已然是一片铁青,他紧紧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能将许太医大卸八块才好。

“许太医已经被处了宫刑,丢到湘云殿当个掌事内监了。”窦淳看着窦珣一脸怒容,淡淡地开口说道。

“宫刑?!”窦珣一怔,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窦淳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许家以为和淑妃沆瀣一气,就能顺势扳倒淮王府,真是太天真了,圣人又怎么会放过许家和许成昭呢?”

“扳倒淮王府?许家为何想要扳倒我父亲?难道是因着前些时候殿下遇刺一事?”窦珣抿了抿唇,开口问道。

“……淮王妃将你们教得很好,可再好,关在王府那一方小天地里,又能有什么前途?如今圣人开恩,将你放到本宫身边,本宫少不得多教你一些。”窦淳看着眼前十六七岁的堂弟,心里无不感慨,他和堂弟的命运有些相似,他有一个不靠谱的阿娘,堂弟有一个不靠谱的阿耶,若是皇后有淮王妃一半聪颖,他和圣人真是要偷笑了。

窦珣听了窦淳的话,有些惶恐,立时向窦淳躬身一拜,口里连声说道不敢。窦淳撇了撇嘴,开口说道:“行了,不用这样多礼,论起亲疏来,你还是本宫的堂弟呢,圣人既将你和堂妹接入宫中,便是要保住淮王府的血脉,你只记着,日后不起旁的心思,本宫必可保你和堂妹一世富贵无忧。”

窦珣立刻跪下,恭敬地说道:“承蒙殿下不弃,臣弟代淮王府上下,多谢殿下礼遇之恩。”

“嗯,别动不动就跪下,起来罢。”窦淳满意的点点头,对有福使了个眼色,有福立刻上前搀扶着窦珣起身。

“你方才疑惑,许家和淑妃为何要针对淮王府,那你又知道不知道,前几日淮王府上下是因何下狱?”窦淳得了窦珣的准话,这才又将话题绕回方才所谈之事上头。

“臣弟不知。”窦珣老实的摇摇头,原先他们被羽林军围在府内,外头的消息一点儿都送不进来,后来羽林军突然冲入府内,将府中一干人等押入大牢,直到现在,他都不晓得淮王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只以为是和太子遇刺一事有关。

“秦王和楚王反了,贺家也反了。”窦淳淡淡地说道,窦珣一听,立刻激动的嚷着,“不可能!贺家不可能造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别这么激动,若是圣人不相信贺家,此刻你如何还能好端端的站在本宫面前?”窦淳掀了掀眼皮子,没好气的说道。窦珣听罢微微一愣,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本宫虽不知圣人到底是如何想的,可是淮王妃既然在立政殿静养,这就是圣人给淮王府的脸面,立政殿可是皇后的寝殿,不是旁的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住进去的,圣人不仅让淮王妃住了进去,连容姐儿都一并送了进去,如此便是圣人对你们的照拂。”窦淳把话挑明白了,仔细的说给窦珣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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