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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妃 上——by风吹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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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既然你们一个个都认为自己无错,本宫少不得要与你们好好说道说道。”卓惊凡勾起一抹冷笑,今儿个才有詹事和少詹事的例子在前,此刻这司则竟还来喊冤这一套,实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也不打算和对方磨叽,挥挥手,身后的一个宫人立刻上前一步。

只见那个宫人手里捧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件大红的凤尾裙,凤尾裙旁则摆着一整套头面,其中一对明晃晃的九树花钿金步摇尤为明显。

“你来告诉本宫,这大红的裙色,这九树花钿的步摇,是如何会送到良娣的秋华阁的?”卓惊凡语气不咸不淡开口问道,似乎真的只是因为好奇才问。

司则眼皮子一跳,缓缓抬起头,当她看清托盘上的衣裳和头面时,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

“既然你说不出,又只会喊冤,那么本宫也不好冤枉人,来人,传掌严立刻前来觐见。”卓惊凡冷冷地看着司则,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不多时,掌严便匆匆来到承恩殿,她一进入正殿,便瞧见了宫人手上托盘中的衣裳和头面,腿一软立刻就跪了下来。

“奴婢见过太子妃,太子妃万福。”掌严额头冒着冷汗,战战兢兢地向太子妃问安。

“嗯,掌严来得正好,司则说不出来,你来说说,这些衣裳和首饰是怎么会到良娣的秋华阁的?”卓惊凡也没叫起,就任由掌严跪在底下。

“回太子妃,是……是……是……”掌严吞吞吐吐,“是”了老半天也没说下去。

“如果连你都不知,那么你这掌严也不用当了,自个儿去宫正处领罚罢。”卓惊凡可没耐性等着她说,她不说自有其他人会说。

“太子妃恕罪,奴婢说,奴婢现在就说!”掌严一听太子妃不耐烦了,立刻连连磕头求饶,并且忙不迭的开口说道:“那些衣裳首饰都是司则交代奴婢送到秋华阁的,和奴婢无关啊!还请太子妃明察,都是司则……威胁奴婢的啊——”说到后来,竟是神情哀切地痛哭起来。

第十六章:算计

掌严的哭声在承恩殿正殿里回荡着,站在一旁的司则已经是气得脸色发青,她没有想到事到临头,掌严竟然把自己攀扯出来,这还不够,还摆出一副无辜可怜、受尽迫害的脸孔,真是让她心里恶心得慌。

因此她赶紧开口,就怕被掌严无故泼了一身脏水,“太子妃容禀,掌严所言并非事实,奴婢从来不曾威胁于她,更不曾指使她将逾制的衣裳和首饰送往秋华阁。”

“太子妃明察,奴婢只是个掌严,若是没有司则发话,奴婢如何敢擅自作主,敢给良娣这些逾制的衣裳和首饰?”掌严一听司则开口,立刻更加卖力地哭诉着。

“噤声!太子妃面前,竟敢如此大声啼哭,这是谁教的规矩?若是再不好好说话,就到宫正处回话罢。”茯苓冷着脸,代替卓惊凡呵斥着失仪的掌严。

掌严被茯苓一番呵斥,脸孔顿时涨得通红,她跪在那里,彷佛感觉到周遭的宫人眼神像针似的扎在自己的背上,她们肯定都在心里偷偷嘲笑自己不懂规矩。掌严顿时暗暗后悔,自己方才不该不顾仪容的哭泣,也不知脸上的妆容是否还完整。

“司则监督不利,罚半年俸禄,杖十,再有下次,便直接送回尚仪局罢。”卓惊凡见茯苓控制住场面了,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一开口就是把司则给罚了,不过一旁的宫人们都在心里嘀咕,就算司则被送回尚仪局,也不会吃什么苦,谁让人家和尚仪局的掌事姑姑有关系呢?

司则低垂着头站在原地,听见太子妃的这番处置,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对她来说,这一番处罚实是不痛不痒,她身为司则,虽然只有从六品,可手底下也管着不少宫婢,就是只靠着孝敬,她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至于杖责她更不看在眼里,宫里哪个当奴婢的不是看人下菜碟儿,她的表姨在尚仪局当掌事姑姑,那些行刑的内监还敢当真下狠手不成?

卓惊凡也不管司则心中是如何思量,他把眼神移到跪着的掌严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否以为哭上一哭,本宫便会心生怜惜?又或者你不是哭给本宫听的,而是算着太子殿下放学的时辰,特特哭给太子殿下听的?”

太子妃这话一出,掌严的哭声顿时哽住了,她的脸上布满了惊惧的神色,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更是吓得微微颤抖,看起来竟比方才更加楚楚可怜。

卓惊凡见状脸色又是一沉,这个掌严真是死到临头还在算计,他正想开口,就听殿外传来窦淳一句天真的问话,“凡凡,她怎么哭得这么可怜啊?”

掌严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恢复了哀戚的模样,她甚至膝行几步向前,对着卓惊凡哽咽地说道:“太子妃息怒啊,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太子妃保重身子,不要为了奴婢的小事气坏了身子。”

这一句句都在暗示着,卓惊凡堂堂一个太子妃,竟是和她一个小小的掌严过不去,逮着点儿小错处便大发雷霆,传出去还不知要如何惹人笑话。虽说太子妃掌了宫务,可也没有亲自和一个从八品女官计较的道理,手底下的人有错处交给掌事姑姑罚了便是,如何用劳动太子妃亲自过问。

若是事事都需太子妃亲自过问,那么掌事姑姑或是女官都成摆设用了。

再者掌严在太子殿下问起她时,还故意哭着求太子妃息怒,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太子殿下,她是被太子妃给“欺负”的。掌严这眼药上得光明正大,似乎一点儿也不怕得罪卓惊凡,着实让卓惊凡怔愣了一瞬。

待到他回过神来,心里顿时对身体原主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以前的卓惊凡是有多懦弱,竟然连一个小小的掌严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样的轻忽怠慢,简直让上辈子贵为太子殿下的卓惊凡气得几欲呕血。

如此刁奴,实是不可再留!

他按捺下心中的杀意,站起身来向窦淳躬身行礼,殿中所有的宫人也屈膝恭敬地向窦淳问安,窦淳领着身后两个内监,走向正殿中的主位。在经过跪在地上的掌严时,窦淳隐晦地瞥了掌严一眼,却见对方竟然拿着一双眸光潋滟的眼神盯着他瞧。

窦淳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恶心和怒意,恨不能立时就将这个大胆的贱婢拖出去,可他还要装做懵懂不知的模样,只得将一团火气憋在心里。

“凡凡快起,不用多礼。”窦淳走到卓惊凡面前,亲自将他扶起身,并且拉着他一起坐下。两人坐下后,窦淳才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板着脸对其他宫人叫了起。

窦淳喝了一口宫人送上来的茶水,这才开口问道:“凡凡,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东宫里的女官犯了错,我正在处理呢。”卓惊凡尽量用浅显的话解释给窦淳听,窦淳听了点点头,正经地说道:“太傅说过,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既是犯了错,自当好好惩处一番,才能显出这东宫有规矩。”说罢,偷偷凑到卓惊凡身边,轻声问道:“凡凡,我说得可对?”

“殿下所言极是。”卓惊凡笑着说道,然后又称赞了窦淳几句,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赞赏之意,只把窦淳捧得飘飘然的,心里竟是感到快活极了。

掌严见太子殿下被太子妃几句甜言蜜语就给哄住了,心里越发的不忿,只想着前儿个良媛对她所说的,太子殿下虽说心智只是八九岁的幼儿,可外表却是成年男子的身子骨,该有的需求还是有的,她若是能蒙得太子殿下怜惜,事后太子妃也拿自己无可奈何。

良媛还说了,事成之后可保自己得一个昭训之位,就是承徽也不是不能想,掌严见过几次太子殿下,若是撇去殿下的幼稚,光是看外表,殿下的样貌确实让人脸红心跳,就是要她侍寝也未尝不可。

因此她想尽办法买通了承恩殿的洒扫宫人,打听出了太子殿下每日来到承恩殿的时辰,在心里默默计划着该如何爬上太子殿下的床榻。可这想起来容易,要实行却是难如登天,先不说承恩殿的大门她进不进得去,就算让她进去了,她又该如何避过太子妃,成功爬上太子殿下的床榻呢?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今儿个承恩殿突然召见她了,来传话的宫人受过她的好处,因此偷偷告诉她,太子妃召见是为了傅良娣的衣裳、首饰逾制一事,掌严心里一跳,压下慌乱,算算太子殿下放学的时辰,电光石火间便想出了一个计策。

她知道太子妃必是要问罪于她,若是她能够在太子殿下面前演一场戏,博得太子殿下的注意力,最好是还能博得殿下的同情和怜惜,这样一来,她也算在殿下面前留下个印象,日后再寻殿下独处时,想法子自荐枕席,如此也较容易成功罢?

待她来到承恩殿后,情况确实如她所想的,而她也等到了太子殿下,更是在太子殿下面前扮演了楚楚可怜的角色,可殿下的反应却和她所想的不同。尽管殿下一开始问了她一句,可之后就不再看向她,更是和太子妃一搭一唱,显然未对自己的惨状起什么怜悯之心。

掌严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声不解风情,她自认容貌不差,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娘子在眼前垂泪,太子殿下心中竟是无丝毫同情,这让她怎么不大受打击?

就在掌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只听太子殿下指着她说道:“所以她刚才哭,是因为自知犯错,为了即将受到处罚而难过么?”

“不是,掌严哭是因为知道殿下要来,她想让殿下心生怜惜,若能让殿下出口免了她的罪,那就更好了。”卓惊凡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掌严,根本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

卓惊凡特意将话掰开了揉碎,一点一点塞进窦淳的脑子里,他知道如今的窦淳不是笨,也不是痴傻,只是懂得还不多,所以今儿个正好趁此机会,教教他后宫里的阴谋算计。

果然窦淳一听,顿时就蹙起眉头,他把视线投向跪在底下的掌严,脸上表情严肃,心里却是讥笑不已,这个贱婢实是太小看他的太子妃了,如今肯定是要尝苦头了。不过这种贱婢不值得同情,少一个是一个,若是太子妃不处置,他也能让对方无声无息地消失。

“既然她如此女干诈,连我都算计,那么便……便……杖责罢。”窦淳做出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最后好容易才说出了责罚,然后还一脸求表扬的看着太子妃。

“殿下说得是,如此刁奴是该恶惩,没听见殿下的话么?拖下去罢。”卓惊凡摆摆手,一旁的内监立刻上前,堵着掌严的嘴就把人拖下去了。

站在一旁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觉得太子妃虽然面带微笑,却是比良娣或良媛发怒时可怖多了。适才太子妃轻飘飘的一句“拖下去”,就定了掌严的生死,怎么能让她们不惊惧。

太子殿下虽说了杖责,可是并没有说数目,这是因着太子殿下不懂这些,可太子妃只让人把掌严拖下去,也不给个确切的数目,这不摆明了打到死为止么?没想到往日里懦弱和气的太子妃,这一硬气起来,手段也变得这般吓人。

第十七章:手段

掌严被拖下去之后,卓惊凡也没有再留着司闺和司则,很快就将她们两人给挥退了,司闺和司则退出承恩殿后,才惊觉自己的背上早就出了一片冷汗。

“日后,少点儿心思罢。”司闺瞧着身旁的司则,没忍住还是开口轻声劝了一句,总归是在一处当差的,就算往日里两人并没有多深的情谊,也不忍见对方像掌严一般,说没命就没命了。

只司闺的好意,司则却不看在眼里,反倒以为司闺是在讽刺自己,因此冷哼了一声,也不搭腔,快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一人径自离去。司闺在后面瞧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能说的她都说了,对方不领情,日后便是出了事,也怪不得别人了。

司闺回到东宫内专门安置女官的处所,她的住处是个独立的庭院,在女官中,唯有司闺、司则和司馔能够拥有独立的庭院,因为她们三人管着东宫内所有的女官和宫婢。

今日司闺和司则被太子妃召见一事,东宫上下已经都知道了,就连司则手下的掌严被杖毙的消息,也早就传开来了,因此司闺一回到自己的庭院没多久后,司馔就上门来了。司馔掌进食先尝,手底下有掌食、掌医和掌园几位女官,负责东宫内的膳食、薪炭、灯烛、方药和种植蔬果等事。

在这偌大的东宫里,司闺比较说得上话的,也就司馔一人了,因此见着司馔来了,自是心里欢喜,便赶紧让服侍的宫婢上茶,并且端些时令的鲜果出来,好招待司馔。

“小翠别忙了,下去罢,我和三娘说说话。”司馔性子急,坐下来都还没喝口茶,便将司闺身边服侍的小宫婢给挥退了,司馔口中的三娘自然就是司闺,司闺未入宫前在家行三,因此司馔私底下总称她为三娘。

“三娘,我听说不只掌严被杖毙了,连家那小贱人也被杖责了?”司馔凑到司闺身旁,神秘兮兮地问道,连家那小贱人说的自是司则,司馔和司闺处得好,自然也招了司则的眼,平日里常常受到司则的冷嘲热讽,现如今听说司则被杖责了,司馔的心里别说有多解气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司闺睨了她一眼,抿唇笑着说道。

“这事儿闹得这么大,整个东宫都传遍了,莫说是我,我看就连宫门局的那些内监都听说了呢。”司馔撇撇嘴,没好气地说道。

“司则手下的掌严触犯宫规,又冒犯了太子妃,理应被杖毙,而司则管教不利,太子妃宽厚只罚了她十下的杖责,这已是开恩了,如何就会闹得沸沸扬扬的?”司闺听罢不禁蹙眉,开口轻声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司则仗着自个儿的表姨是尚仪局的掌事姑姑,便觉着她自己高人一等,就是行刑的内监也得给几分薄面,谁知那些个内监却是下了狠手,打得她哇哇大叫呢。”司馔说罢,抿着唇忍着脸上的笑意。

“只盼着她这次能学个教训,日后行事莫再这般猖狂。”司闺一听,便知必是太子妃事先叮嘱过了,为的就是狠狠教训一次司则。若是司则能领会太子妃的意思,就此低调些,好生服侍着,想来太子妃也不会再计较,可若是司则就此记恨上太子妃,怕是日后太子妃还有其他手段等着她呢。

“她若真是个脑子清醒的,如何还会吼得人尽皆知?只怕太子妃此番的用意,她是压根儿都没领会,我就怕她再犯胡涂,日后没得连累了我们。”司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司则吃瘪她自是高兴的,可若是因着司则受连累了,那才是冤枉呢。

“莫怕,只要咱们做好自己的本份,事事循规蹈矩的,太子妃也不是个不讲理的,我今儿个瞧着,太子妃竟是比往常清楚多了。”司闺凑到司馔耳旁,快速轻声地说了几句。

“果真?怪道大家都在说,太子妃这一病之后,性子就变了,往日里他如何拿捏得住良娣?现在竟是把宫务拿回来了不止,还连番处置了司则和掌严,这样瞧着,真是比以往硬气许多。”司馔挑了挑眉,也压低了音量说道。

“所以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旁的一概都别理,只记着这东宫的主子,除了殿下之外,便是太子妃了。”司闺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司馔心里一跳,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她知道司闺是在提醒她,别和傅良娣或是张良媛等人走太近,以往她曾经得了良娣或良媛的好处,给了她们一些方便,例如呈上些不在份例内的膳食,又或者应要求给些药材之类的。

她也没想过这些能瞒过司闺,毕竟司闺管着东宫所有的宫婢,有些个风吹草动,对方必是知晓的,只是以往司闺不说,如今却把这件事提出来了,她便也上了心,想着日后万不可再给予良娣和良媛方便了,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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