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Star这样的青春男子组合,一旦传出成员谈恋爱的新闻,肯定要流失相当一部分粉丝;一旦传出同性恋新闻,很有可以星途夭折。
Bell是真心为了三个男孩子好,他怎么能不急、怎么能不气呢?
有人郁闷就有人欢喜,关起门来偷乐也为罢了,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不长眼、敢于撞到枪口来说风凉话的。
同公司的性感小天后朱咪刚好路过,“顺便”不阴不阳说了一句:“到底是总裁大人的嫡系艺人呀,天大的事都由总裁大人顶着,所以才能同性恋上头条吧?”
没人敢带头哄笑,道路两旁的员工都紧紧抿嘴靠墙站好、大气都不敢出。
Bell抢过路边工作人员手里的水杯,一杯凉水直接浇到朱咪的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你和刘曙光的那点儿破事没人知道!且等着刘曙光老婆来收拾你吧!给哀家滚!”
朱咪愣了半天,看到工作人员投射过来的各种眼光,狼狈哭着跑开了。
刘曙光是L娱乐的大股东之一,也确实是一手捧红朱咪的金主。朱咪年龄不大却出道很早,起初一直在影视圈六七线混迹,直到两年前遇到刘曙光,才转战歌坛而走红。
关于朱咪和刘曙光之间到底有没有那层关系,虽然公司内部一直传言不断,但从来没有谁敢挑明说出来。今天Bell怒火冲天脱口而出,这杀伤力,绝对比扇巴掌厉害得多。
其实同公司的艺人不合,太稀松平常。
刘曙光和荀墨不对付是众人皆知的事,两人手下艺人当然要选边站;再加上Star自从出道以来风头太劲,不仅公司资源向其倾斜,还“抢”了一只原本属意签给朱咪的巧克力广告。
朱咪也是倒霉,她原本只是说句风凉话,哪里想得到Bell竟如此生猛!
在L娱乐工作时间较长的老员工就在背后议论开了:“朱咪平时就嘴贱,一般人得罪不起刘曙光只好忍,今天碰到Bell算是她祖上积德!”
“怎么了?Bell很牛么?”新员工好奇心砰砰跳。
“想当年,Bell还带着李玉东的时候,可以为了争取李玉东的正当利益直接在董事会把所有董事挨个骂骗!那才叫石破天惊的猛呢!可是人家有本事啊,不靠公司资源也能把李玉东捧成天王。朱咪才签到咱们公司几年?居然敢在太岁面前动土!这不老太太上吊——嫌命长么?Bell没有当场赏她几个大嘴巴就算她赚到了。”
果然,朱咪哭哭啼啼一状告到刘曙光那里。
刘曙光不但不安慰,反而皱着眉嫌弃:“你也忒没眼色了!为什么要去招惹那只娘娘腔老虎?行了,行了,泼了水擦干就行了——你是没见过他撕逼,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呢!”
“你跟荀总不和,我也是想替你出气、笑话他们嘛!”朱咪委屈道。
“这种事,安安静静等着看好戏就好。你倒好,人家一肚气没处发,你却往人家气头上冲,这不作死么?”在刘曙光这种精明的商人看来,跟傻女人谈谈恋爱是好的,跟傻女人谈正经事却是上火的,“你记住,在L娱乐内部,明面上绝对不能得罪的人有三个:荀墨、程向波和Bell。”
“记住了。”朱咪细声细气回答道,心里仍有些不服气。
刘曙光只当没看见朱咪眼神中那丝不忿,接下来的时间他要做一件大事,可没精力指导这个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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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L集团的掌舵人,荀墨处变不惊的能力远远超过Bell。这种跨越年龄的淡定和成熟,一直是他的利器。
办公桌上放着打开的电脑,荀墨把屏幕转向对面:“先看一看今天各大网站娱乐版的头条吧!”脸上不带任何喜怒。
黄哲和胡修宁走近一些细看,来的路上阚宇超只展示了部分图片,他们没看过完整版的图片和配图文字。
虽然这件事跟阚宇超没有最直接的关系,但作为队友,他还是配合着扫了几眼。毕竟是一个组合的成员,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Bell自个儿窝在沙发上不说话,不停地揉着睛明穴,他还没有想出处理的办法。
荀墨十指相对,问两位当事人:“你们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黄哲抢先说,语气很冷。
胡修宁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偷偷拉了一下黄哲的衣角,示意黄哲不要冲动。
这种倒霉事,谁都不愿意摊上。本来形势一片大好的组合——竟要折在这样一场扑天盖地的负面报道上么?
荀墨对黄哲向来有耐心,但胡修宁那个小动作着实让他心头跳了一下。他表情冷静继续说:“从照片背景来看……比如这一张,是在我们公司5楼的咖啡厅,拍照的人或者是个内鬼。我已经派人查过这个爆料人的ID了,是在某网吧注册的微博新号,没有绑定身份证。越是具有反侦查意识,越是表明有人刻意为之,陷害你们。”
胡修宁皱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在海边想要暗杀荀墨的幕后黑手没有找到,派出魔物暗杀荀墨和黄哲的真凶杳无音信,这会儿又出了个内鬼——说白了,打击Star,其根本目的还是打击荀墨。荀墨这小子人缘是有多差啊?拉仇恨也拉得太稳了吧?
“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黄哲突然开口,“拍了就拍了吧,这是事实。我喜欢胡修宁,直接向媒体透个信儿不就完了么?省得大家总是猜来猜去!”
一时间,听者无不惊呆。
胡修宁心里埋怨黄哲太冲动;阚宇超心里赞叹哲哥太勇敢;Bell心里长叹一口气:果然是真的!
唯独荀墨铁青着脸浑身发抖,抬手一巴掌抡过去。
隔了一张桌子,再加上黄哲本是警醒之人,后退斜身,正好躲过。
“要干架么?”黄哲不知错不认错,眼神直接与荀墨相对。
“就算你不认我这个哥哥,我也不能让你……不能让你……”荀墨想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当接受到一股异样的眼神时,居然生生忍住。
胡修宁,嘴角勾着嘲讽的笑,轻蔑瞥着黄哲。
荀墨不是害怕,而是……他看不懂,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混乱过。
他曾经设想过,也许黄哲会和胡修宁在一起,但当这个现实真的从黄哲嘴里说出来,他一时之间……
不是不能接受……现在外部情形有多么危险,荀墨是最清楚的。如果黄哲和胡修宁在一起,至少胡修宁能够保证黄哲的安全,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呢?可是,荀墨答应过母亲要照顾好弟弟的,现在弟弟爱上一个男人,他是不是辜负了母亲当初的嘱托呢?
更重要的是,胡修宁完全是个未知数,荀墨看不懂他,更不晓得胡修宁是否可控。荀墨问过张成之和曾一泛,正一道门人和猎妖师都说不出胡修宁的出处——就算胡修宁有本事,但若真的把弟弟托付给这样一个属于未知数的人,荀墨又怎么能放心呢?组合队友与恋人是两回事,前者随时可以解散,后者却可能是一辈子。
当胡修宁发出意味深长的嘲讽一笑时,荀墨心里更加没底。曾经,他以为凭着自己的能力足够掌控父亲留下来的一切,甚至包括保护他唯一却不待见他的弟弟。可是,海边危机足以证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后来的魔物危机更是让荀墨的自信心一度大受打击——人类在超自然力量面前是如此渺小,如果那天不是有贵人相助,荀墨不敢确定他和黄哲能活到今天。
于是,他又有一些庆幸,庆幸刚才那一巴掌没有打到黄哲。他知道自己和黄哲之间的牵系是脆弱的,如果不是母亲临终前的叮嘱,黄哲不是会留在他身旁的。一巴掌,完全可以打断这层兄弟关系。
第65章:知根知底老损友
正当荀墨陷入各种犹豫不决之中,胡修宁轻轻推了黄哲一把:“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事实证明,男朋友的话远比亲哥哥的话好使。
黄哲果然放轻语气、放慢语速对荀墨说:“反正我是跟妈妈姓的,荀家有你这个长子传宗接代就够了。做男人就应该有担当,爱上一个人,就要对他负责到底——我不想跟咱家渣爹一样!”
荀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再冷静。一时间,他无言以对。黄哲摆出这样的理由,他能拿什么反驳呢?父亲对不起母亲,导致整个家庭的悲剧;母亲不在了,这个原本破散的家庭就再也没有谁能够管得住黄哲——其实,也没有资格去管。黄哲做出的人生选择,荀墨这个做哥哥的只能赞同或者提出意见,完全没有立场指手画脚地反对。他不想以所谓“忠言逆耳”的牵强理由逼着黄哲彻底与他为敌。
他只能赌一把,赌弟弟的眼光没有错、赌胡修宁会为了爱情守护在黄哲身边。这样想来,其实……也不错。
“随便你吧!”荀墨终于向黄哲妥协,“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做的选择,自己要为之负责。”他没办法不妥协。
意想不到的是,十多年来,黄哲居然第一次开口对荀墨说了一句:“谢谢你!”
兄弟之间是无需客气的,但手足之情十多年只体现在工作伙伴关系上,这是迄今为此荀墨心中是大的遗憾。工作伙伴,更多的是互相利用,哪里有真心感谢可言?但这一次,荀墨听得出来,黄哲是发生内心说出这句感谢。
难得的兄友弟恭的场面,把当了多年观众的Bell感动得不轻。心里那点儿恼火事暂时放到一边,Bell拍着巴掌说:“好啦!家庭伦理剧什么的就是酸!不过,现在正是危险关头,你们兄弟俩还真得齐心一些。”
Bell不知道魔物一事,但海边暗杀一事已经足够让他心有余悸。作为荀墨和黄哲共同的好朋友,他当然要把最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荀墨你还是集中精力追查暗杀那件事,这次网上照片的事就交给我吧!”
“你想到办法了?”荀墨和黄哲异口同声问,胡修宁和阚宇超也投来期待的眼神。
“没有!”Bell不好意思搓了搓手,“反正这件事大家都没想到应对之策不是吗?在没有好办法之前,只有选择常规办法灭火咯!常规的这一套,我还是经较熟悉的。”
所谓“常规灭火”,无非是一方面通过相熟的媒体发布洗白事件的通稿、另一方面雇佣水军把事情彻底搅浑、扰乱公众视听、最后由L娱乐出面斥责网络照片失实。常规有常规的好处,但效果如何,谁也不能预料——因为如今娱乐圈的偶然性实在太大了。
胡修宁是完全站在黄哲这边的,既然黄哲和荀墨讲和,他也就没必要针对荀墨。关于对付魔物,狐妖肯定比普通人类有经验,所以胡修宁就开口向荀墨建议:“许多事情看似分散,也许,其中有着必然的联系。我个人觉得,你可以多跟张成之和曾一泛沟通,他们的门路比较广。还有,黄哲这里有一张名片,有些事你可以打电话找名片上的人咨询一下。”
黄哲这才想起来手头有驱魔师元崇的名片,赶紧从钱包里抽出名片递给荀墨:“我们在帝都的时候遇到一点儿麻烦,是这个人帮助解决的。”元崇的号码已经被他录在手机里了。
“帝都遇到麻烦?我怎么不知道?”Bell完全不知道Star三人曾经偷偷跑出去逛过街、更不知道Star三人在帝都遭遇魔物攻击。
阚宇超赶紧出来灭火,对Bell说:“那会儿你出去谈事情,刚好有几个怪大叔来敲我们的房门。你知道的,我们虽然年轻有力,但碍于公众人物身份不好卷他们。幸亏那位名片大哥出现,把大叔全弄走了。”
Bell拿眼睛依次扫过Star三人,半信半疑:“是真的么?”
黄哲和胡修宁赶紧点头。
经纪人领着艺人挤出办公室,留下激动又感动的荀Boss捏著名片、半天想不起来打电话——今天的收获好丰富哦,弟弟不仅说了谢谢,还主动献出对哥哥有用的名片!
可是……当荀墨回神,脸又略黑:为什么只要想到黄哲是听了胡修宁的话才乖乖照办,我心里会有不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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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工作室,工作人员全都上前表示对Star的关切以及对网上爆料者的憎恶。
《Star在工作室的日子》的编剧寒同学以及导演也没有离去,一直共事,关键时刻当然要挺对方。
寒同学和Bell是多年老友,上前就问:“这件事闹得很厉害啊,想到解决办法没有?”
Bell摇头耸肩:“去找Boss商量过了,目前只能依照常规方法解决。至少效果如何,我不敢打保票。”
寒同学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咳嗽一声:“我倒是想了一个办法,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Bell两只眼睛立刻放出星光,一把抓住寒同学的胳膊,激动道:“狗才不想听!你帮了我这个帮,事后我一定给你介绍个富二代!”
“暴发户就得了吧!自家那点儿产业还不够糟践的呢!我又不是为了钱。”寒同学大义凛然拂掉Bell的手,眼光在黄哲和胡修宁身上逡巡,“说起来,胡修宁之前也遇到被人坑害曝照呢,上一次是怎么解决的呢?”
“以毒攻毒!”黄哲很肯定地接话,上一次的办法是他想出来的。
“以毒攻毒啊?”寒同学笑得意味深长:“第一次被照片坑能够以毒攻毒,第二次被照片坑为什么不能呢?”
Bell、Star:“……”听着好像蛮不错的样子,但,为什么略有一种被诱拐的赶脚呢?
导演同志已经和寒同学通过气,这时就站出来详细解释:“据我们看,网上那些照片虽然亲密,但毕竟没有太实质性的内容——就算其中有一张疑似接吻照,但也只是疑似不是么?”
黄哲和胡修宁同时脸上一热——不是疑似,是真的亲到了,当事人最清楚了。
导演同志继续说:“其实,我们拍摄《Star在工作室的日子》的过程中,由于剧本走的是卖腐路线,所以黄哲和胡修宁有很多非常亲密的互动,只不过某些镜头碍于尺度,在后期制作的过程中被剪掉了。”
“对呀!”阚宇超忍不住拍手,“把那些被剪掉的花絮放到网上,正好以毒攻毒,让那些瞎BB的人闭嘴!”上一次就是他把哲哥和阿宁的亲密照放到网上,使得隋茂林的女干计不能得逞。
Bell大喜,拍着导演的肩膀说:“说得好!以后,你就是Star组合MV的御用导演,如果没有特殊情况,Star的MV就由你来拍摄。”
导演喜出望外、赶紧道谢。他只不过是L娱乐唱片企划部的一名新人,偶然被企划经理朴东借给Bell来拍自制剧《Star在工作室的日子》。说实话,当初看到剧本时,他深深鄙视过编剧寒同学。但,今天这通主意完全是寒同学想出来的,这会儿导演真是恨不能跪舔“寒贵人”。能够成为Star的专属MV导演,借着Star的星运一飞冲天,当然指日可待。
当然,导演不是过河拆桥的人,除了感谢Bell和Star许诺他这么好的机会,他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寒同学。
寒同学再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以非常冷静的口吻说:“仅仅这样做是不够的,虽然能够转移一部分人的注意力,但照片毕竟和自制剧花絮有差别,如果有人死咬着这一点不放,将来有可能发展成大麻烦。”
Bell立刻追问:“那应该怎么办?”他知道,寒同学一定已经想好办法了。
“很简单,我们再拍一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