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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by约略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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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更尊贵了。

自然更经不起这样的折辱。

咏棋算准咏善就算爱惜自己,不肯当众大发雷霆,也定会云淡风清拂袖而去。从此后,俩俩相忘,两不相干。

然而,他永远是咏善的例外!

令人扼腕的是,咏善的这份心思无人知道,咏棋更不会知道,他只能按常理去推断。咏善这么聪明,又这么要强,他会用什么招术来报复他?

咏棋只知道,此刻咏临也正诧异地睃着他们,想来对他的话越发的不相信了。咏棋越想心越焦虑,只管低头啜饮,不敢再向他们兄弟俩瞧上一眼。

不能怪咏临对此事将信将疑。

一是咏善素来藏得深,对咏棋内心是火焰般的热情,可表面上却平平淡淡,毫无破绽可露;二是咏棋告诉他的时候就避重就轻,一心虽希望咏临答应帮忙,却也没想过要在咏临面前重重抵毁咏善。他说的话含含糊糊,模棱两可,侧重点都在咏善偏好男色这件事上,对咏善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句不提。

知道自己的孪生哥哥偏好男色,虽然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不过咏临毕竟生长在宫中,他又不问门第,交友广阔,对这种事也早有耳闻,见怪不怪了,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乱仑。

咏临心想,咏善哥哥再偏好男色,总不至于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下手吧。不过,他粗中也有细,又想起咏善对咏棋的态度有时真很暧昧,他自己也曾为此犯过几次别扭。这窗户纸被咏棋一捅破,心里有了个疙瘩,容易疑心生暗鬼,一想,又有些模样。

既然咏棋说,演一场戏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不管咏善哥哥有没有这种意思,先把路给堵死,免得日后兄弟难见面。咏临也觉得不无道理。

现在咏临暗自琢磨咏善的神情,竟是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心想,咏善哥哥看到他跟咏棋那么亲密都没有生气,那应该对咏棋哥哥不怀其他的心思了吧;另一方面,咏棋却露出更为戒备的神情,那又是为何?

咏临急躁地抓了一下头,身处两位哥哥的夹缝之间,他也一个头两个大,真巴不得咏棋对咏善的疑心是空穴来风,如此兄弟三人方可好好相处。

他正思量间,却听咏善掉过头问他,“怎么,刚刚还嚷着要喝茶,现在端在嘴边却一口都不喝,有心思?”

咏临垂眼一看,果然,自己把茶杯端到嘴边了,却只顾想着心事,像个泥雕似的不动。他自己也笑了,抬手,一饮而尽。

咏临解嘲似地说道,“咏善哥哥,原来你也还关心我。”

咏善淡淡的,“是兄弟,我都关心。”

咏临追问一句,“那你也同样关心咏棋哥哥啦?”

咏善回头看了咏棋一眼,笑着说道,“咏棋不但是你哥,也是我哥。难道不是?”

咏临喜道,“是,当然是,这就好,这就好。”他看了一眼咏棋,心想,咏棋你听到了,是你误会了。

咏棋听着他们兄弟对话,心里却无端一阵发冷。然后还听着咏善对咏临说,“你就快去江中了,母亲天天跟我念叨说舍不得,你也不抽空多陪陪她,天天还只喜欢瞎逛。”

一句话提醒了咏临,他像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说,“哎哟,母亲今天让尚衣局的人来想帮我做几套衣裳,我把这茬给忘了,我得赶紧走了。”他向前跑了两步,又回头对咏棋说,“咏棋哥哥,那事儿,我们回头再商量。”说完,猴急猴急地跑了。

庭院里又只剩下他们俩。夕阳早就淡得不成样子,远远地抹在墙上也只让人感觉到凉意。

咏棋只管低着头,一副不死不活,任君处置的样。自忖道,他恁地这么天真,以为骗得过咏善呢,这下不但没骗过,连咏临也不会再相信他的话,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帮他了。他心里自苦,倒也不十分惧怕,像被网住自知无望的小鸟,安静地等待命运。

许久,他的命运果然来了,只有一声怅然的长叹,“原来,哥哥真是这么讨厌我。”

咏善说完这句话,慢慢站起身子,似乎想离开了,却又定定地站着,低头,专注地凝视着咏棋,也不知凝视了多久,突然又发出一声长叹。

那叹声拉得很长,像谁的苦楚怎么也倒不尽,甚至收了音后,还可以听见,在偌大的庭院里悲音袅袅,弥漫在各处,久久无法散去。

咏棋不敢抬头,听着咏善的脚步声,沉重却又稳定地踏在青砖上,一步一步地走远了。

咏棋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啪啪啪地落下泪来。咏善对他的好蓦地全到了眼前,像一堆奇货可居的珠宝,又像一笔还不完的情债,他原以为与他今生都要彼此纠葛,再也脱不了干系了。

谁知,咏善就这么转身一去,仿佛永远也不想回头了。

咏棋用手摸了摸心窝,只觉得酸痛,仿佛那里也不愿意真与咏善情断义绝似的。

他现在才敢问自己,这偌大的天下,谁还会如咏善这样待他这般的好?

咏临回宫后,因为分封的事,被淑妃耳提面命一番,接下来几天,忙着做离京前的各种准备。他交友广阔,请客饯行自然不少,少不得一番应酬。咏棋的事慢慢就给淡忘了。一个傍晚,他向母妃请安的时候,听到母妃提起二哥咏善最近因政事忙得不可开交,人都清瘦了,不胜心疼。咏临也有几天没见到咏善,不由地想起自己曾错疑这位孪生哥哥,很有点不安,吃过晚饭后,咏临便主动请缨,送上好的参汤给哥哥将补。

咏临也不坐轿子,不带随侍,自个儿拎着食盒直奔哥哥的宫殿。平日里这宫殿他是闯惯了,知道咏善这个时候一般回寝殿歇息,说是歇息,其实也就是洗漱后坐在灯下再读些杂书吧了。

到了门外,咏临照例想直接推门而入,却被一旁闪出的总管常德富给挡住了。

常德富满脸笑容地挡在咏临面前,躬身说道,“给三殿下请安啦。”

咏临最见不得笑脸人,特别是个很会说话的笑脸人,他也笑呵呵地说道,“常德富,有些日子不见,你满面春光啊。最近碰到什么喜事啦?”

“奴才能有什么喜事,不过托二殿下的福,托三殿下的福。”常德富笑道,“听说三殿下封了江中王,很快就要高就去啦,奴才想讨个赏。”

“讨什么赏啊,你想讨打吧。”咏临笑斥他一声,“本王一走,以后可没有人再来这里摔东西捣蛋了,你的脸都乐开了花。”

“三殿下说笑了,奴才是巴不得三殿下天天来……”

“得了。”咏临一拍他肩膀,“你再说什么恶心的话出来,真要讨打了。让开,我去给你们二殿下送参汤了。”

常德富一下子苦了脸,赶忙向咏临摆手,“二殿下此时正忙得很,三殿下不如把参汤交给奴才,等二殿下不忙了,奴才帮你送进去。”

“我哥他能忙什么?天天看书也看不厌。我去闹闹他。”

第23章:美人在怀又如何?

咏临说着就想往里走。

慌得常德富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死活就要拦在咏临面前,“不可,不可,这回可真不行。三殿下千万别为难老奴了。”

咏临奇道,“真是怪事,常德富,你今天到底什么啦?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你赶紧说出来,不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常德富拉着咏临往旁边挪两步,凑到咏临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林常在正在里面侍寑。”

咏临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说道,“真的假的?我哥不是不喜欢林常在吗?”

“这话奴才可没说过。”

“这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我哥身边一个答应,一个常在,那都是父皇赏的绝色佳人,可我看我哥平日里也不怎么宠幸她们,他对他的那些书啊,马啊,剑啊,还更有兴趣些。”咏临说,“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临幸起来?天还没全黑啊,这不合我咏善哥哥一贯的性脾啊。”咏临啧啧称奇。

常德富一脸神秘的笑意,欲言又止。

“怎么,难道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了吗?常德富,不要给本王买关子,快说。”

“三殿下有所不知,不止今晚,昨晚王答应也被临幸了,前晚……”

“这么说,我哥这几天是夜夜春宵啦?”

“三殿下,这可不是老奴说的。”

“哈哈,都说我哥定力十足,坐怀不乱,原来也是风流少年。哈哈。太可乐了。”咏临大笑起来,常德富怕被里头的人听到,急得拉着咏临就往外走,咏临得意地笑道,“你别急,本王不会去坏了我哥的好事,我最多就站在门口听听,以后找机会……”

这下咏临心里的那块石头可真放下了。三殿下心情舒畅,话就更多了。脚不沾地被常德富拉到偏殿喝茶去了。

常德富以为自己够尽责了,却没想过,咏善自幼练功,耳力比普通人好上几倍,他们俩的对话大半都落到咏善的耳朵里。

躺在卧榻的咏善暗自冷笑一声,正在帮他捶腿的林常在打了个哆索,抬头偷觑了他一眼,心里七上八下,一直在打鼓。

她被赏为二殿下的常在也有两年有余了,被咏善临幸的次数统共不超过十回,那还是她刚来不久的事。那时,她凭着自己绝世美貌,满怀天真的野心,对传说中性格冷峻无情,长相却俊美的二殿下存着志在必得之心。企图获得一位年轻皇子的宠爱,是宫中但凡稍有姿色的女子都必不可少的野心,何况她才貌俱佳,风情入骨。

很快地,林常在的信心受到了打击,被临幸几回后,二殿下便对她失去了兴趣,当时,她还把同样美艳的王答应视为眼中盯,没多久,她便发现王答应遭受了与她同样的命运。她们就算使尽了手段,也无法再得到二殿下青睐的一眼。

像宫中所有的妇人一样,她们开始同仇敌忾,寻找新的共同的情敌,最后却徒劳无功的发现,根本没有新的情敌,二殿下宁可孤身独眠,却再也不让她们来侍寝了。在长夜慢慢的夜晚,林常在经常回想被二殿下临幸的那些夜晚,渐渐琢磨出一些想法来:那些日子,与其说二殿下对她的身体有兴趣,不如说对某些性事的技巧有兴趣。他不是在享受,他是在练习。他的心思全不在她身上。

如同今晚一样。他人在她身边,心思早就飘远了。

可林常在不想错过今晚的机会。

她想放手一博。

她又抬头偷看一眼,咏善正闭目养神,脸色尚属平静。

林常在捶着捶着,不知何时改为搂腿,从小腿慢慢往上挪,挪到了大腿边。这些都是宫中妇人无师自通的技巧。她渐渐把手指伸到了大腿内侧。她听到头顶传来微微一声闷哼。她屏着气息静听着,半晌,她像受到鼓励似的,胆子大了起来,手指直往大腿根部揉去,听着头顶上气息渐响,她一个激灵,猛地去握……

唰地一下,咏善霍地坐了起来,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爷,让贱妾来伺候你吧。”林常在风情万种地靠了过来,袒着白晰肌肤的胸部蹭着咏善的臂部,小手有意无意摸到他的腰腹下,那里……

好现象。

她就势摩挲着。

咏善盯着她的脸,仿佛不认识她似的,目光穿过她的身体,落向不知名处。他原本呼吸急促,眼角含着春情。她越摩挲,他的脸色越平静下来。最后,她知道自己已徒劳无功,只得讪讪地收回手。

“爷,贱妾伺候的不好,”林常在两眼含泪,可怜兮兮地低着头,“要不,我们再换种方式吧。”

咏善淡淡地说道,“与你无关,你先出去吧。”

林常在又是委屈,又是羞愧,站起来也忘了行礼便向门口走去,刚走了二步,便听后咏善在身后说道,“今晚的事,如果有一字传了出来……”

“贱妾不敢,贱妾不敢,若有一字传了出去,殿下尽可以要贱妾的命。”

“退下吧。”

林常在走到门口,返过身子关门,只见向来像铁铸般的二殿下脸上突然露出十分倦色,仿佛疲惫极了将身子向后一躺,脱虚似地发出一声叹息。

林常在不敢再偷看,悄没声息地关上门,到了门外还蹑手蹑脚,深恐惊扰了寝殿里的人。

走了一半,她隐约想起,二殿下最后一声叹息似乎在叫唤一个人名。咏,咏什么?

林常在苦苦思索,却没有看到在她前面,有一个人影步履轻快地跑出了大门。

那是急着跟咏棋去报喜的咏临。

咏临匆匆赶到冷宫,开开心心地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咏棋。

“咏棋哥哥,这下你不用担心了,我哥不好男色,好女色呢。”

咏棋一直低着头,轻轻嗯了声。

“没想到吧,像我哥这么自律的皇子,天还没黑就开始胡来啦,哈哈,以后谁要是再拿我说事,说我不如我哥懂礼节,有分寸,我就搬出这件事来,臊臊他们。”

咏棋轻轻地劝道,“咏临,也不要到处乱说,这样会坏了咏善的名声,在朝廷里损了威信,可不大好。”

“那是,你放心,你放心,我当然不会大肆宣扬啦,我只是小逞口舌而已。”说完,咏临自顾自地又得意起来。“那个林常在倒有沉鱼落雁之貌,难怪咏善哥哥突然开窍了。”

沉默了一会儿,咏棋突然问道,“那人长得很美吗?”

“很美,很美,是个大美人,比当年父皇宠幸的肖淑妃还美上几分。”

咏棋正在倒茶,突然一失手,烫烫的热水淋到了手背上。他轻叫了一声。

“咏棋哥哥,怎么样?烫伤了吗?”

“没事。”咏棋咬着牙,忍着疼,“没事,那边有伏苓霜,抹抹就好了。”

咏临不疑有他,帮他抹好了药,见咏棋虽然脸色苍白,却神色平静,一个劲地摧他回宫歇息。咏临打量着天色确实已晚,便起身告辞了。

抹了伏伶霜的手背还是热烫烫的,半夜,咏棋便发病了。

病势汹汹,当夜便发起高烧,很快,咏善就得到了消息,连夜便请了太医过来开方吃药。因为高烧病人服药发汗,需要经常擦身换衣,咏善亲自服侍,衣不解带。他就这么辛苦服侍咏棋,却比他在自已宫殿里休息时还精神许多。

不料,咏棋这次病来如山倒,吃的药不见效,只过了两天就开始昏迷,米水不进,咏善这下真慌了神,不得不将此事禀告给炎帝,好让炎帝传旨等级最高、医术最好的陈太医前去问诊,陈太医一进冷宫,便看到二殿下,三殿下都愁眉不展地坐在大殿下的病床边。他赶着过来就要行礼。

咏临大叫道,“免了,免了,赶紧先过来替咏棋哥哥诊脉吧。”

一旁的咏善说道,“你人先歪一下,好歹让陈太医到哥哥的床头边。”

好在陈太医也是个从容有度的人,他不慌不忙帮咏棋把了脉,开了药方,咏临即刻命人抓药熬去。咏善却随着陈太医走出内院。

陈太医走到门前停住了脚步,面向咏善躬身说道,“二殿下陪下官走出来,不知是谁有话要问?”

咏善盯着他的,低声问道,“想请问太医一下,我哥的病况到底如何?”

陈太医正沉吟着,咏善又说道,“请陈太医直言相告,但说无妨。”

陈太医欠身说道,“二殿下刚才也掂量过我的药方了,我开的方子里都是些平心静气,安神镇定的药。”他看了咏善一眼,慢吞吞地往下说,“想必二殿下也猜出来了,大殿下他身体弱,这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心病,只要把心病治好了,别的都好说。”

咏善抄着手,迎着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咏棋哥哥他吃什么吐什么,好几天水米不进了,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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