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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by约略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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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猫顺便跑到他身边的咏升脚下,咏升正不耐烦等父皇出题,一抬脚就直踹了过去,还好猫性灵活,一看势头不对,一扭身,就避开了,毕竟还不够快,被咏升的脚风扫到了尾巴,他喵地叫了一声,转到咏善的脚下,这蓄生刚吃过咏升的亏,这回学机灵了,抬头,张着那碧莹莹的猫眼盯着咏善。又想亲近又怕亲近的谨慎模样。

咏善神情自然,安之若素,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仿佛没看到一只活猫正在自己脚边打转似的,始终保持着谨慎认真的表情静候父皇出题,猫转了两圈,觉得此人无趣极了,扫了兴便往前挪了两步,挪到大皇子咏棋腿边。

咏棋转动着他那双杏仁般的乌黑眼睛,颇为爱怜地看着如一堆白雪似地白猫,嘴角已自然地翘起,他垂下浓密的眼帘,因父皇在场,不肯轻动,眼珠只不住地打量着白猫。一不留神父皇已在出题了,他赶紧凝神倾听。

“……如果父皇抱恙在床,又恰逢东南洪涝水灾,百姓流离失所,钦天监上折子说他夜观星相,说东南有异动,一要为父大赦天下以显天恩浩大,以免天恩,二要诛杀东南蕃王,以免人祸。你们若接到这样的折子,当如何批审?”炎帝缓缓说完,目光一一扫过众儿子们,转了一圈后,又转回到咏棋身上。

“咏棋,你是大哥,就由你先回答朕吧。”

咏棋沉吟一下,低声回答,“儿臣会同意大赦,不同意诛杀东南蕃王。”

炎帝了然一哂,“你素来仁慈。”说完这话,也没有让咏棋陈述理由,便把柔和的目光投向咏善,问道,“咏善,你怎么说?”

咏善先不答,微微抬头望向父皇,看了一会儿,说道,“父皇的夜咳症一到春末夏初就容易犯,父皇应该请太医开个方子才好,强撑着对身体不好。”

“为父的夜咳症是老毛病了,吃不吃药也不大要紧。”

咏善却坚持地,“还是应该请陈太医瞧瞧才好。”

炎帝也不恼,只裂开了嘴唇,平和地允诺道,“好吧,今晚就召陈太医进宫。你现在作答就是。”

咏善默了一默,答道,“我赞成咏棋哥哥的。”

“什么?”

只一句,炎帝脸色已沉了下来,本来满脸倦色的脸抖然精神起来,那对昏花的眼睛迸出锐利的光来,他沉声问道,“此话当真?”

咏善知道天威难测,纵然他已有所料,心里也忐忑不安,手心沁出汗意,却依然咬牙道,“是。”

然后低着头聆听圣训。

炎帝沉着脸盯着他一会儿,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也不说话,将目光转向咏临,咏临大大咧咧地回看着父皇,用手挠了挠头说,“两位哥哥都比我聪明,他们这样说了,我也没什么其他意见了。”见炎帝还盯着他,仿佛还在等着他回答,咏临只好双手一摊,说道,“父皇啊,你能不能考我骑马射箭,我刚才十箭里倒有九箭都中了靶心,你怎么恰好又不在场呢,太不够意思了。”

炎帝再怎么没心情,也被他逗得缓和了面孔线条。他笑着骂了声,“没出息。”又提高声调,“咏升?”

咏升早就在等这个机会了。今晨他早早被母亲谨妃叫去,预先被问了这个问题,又让他背了几遍写在纸上的标准答案,此刻便胸有成竹地回答道,“赦,自然是应该大赦的,父皇九五至尊,龙体为天下国本,这天下还有什么比父皇的健康更重要的?大赦天下可让百姓感念天恩,为父皇祈福之声必将上达天庭,上天感动,定会保佐父皇药到病除,长命百岁。”

“哦。”炎帝很感兴趣地看向他,道,“那,蕃王之事怎么办?”

“杀无赦。”

“这又是为什么?”

“既然钦天监算出东南有异动,为了国之安宁,宁可错杀,不过放过,杀。”

炎帝微微笑了,道,“咏升啊,父皇倒没想到你这么见识,这么有胆魄。”

“都是父皇教导的好,儿臣不敢居功。”咏升口里说不敢居功,面上早就忍不住得意之情,他还想说什么,却听到炎帝很轻地笑了一声,道,“不是父皇教的好,都是你母妃教得好,而且消息还那么灵通。”

咏升一惊,抬头正要解释什么,炎帝却向他们挥一挥手说道,“夜了,都跪安吧。”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咏善留下。”

其他人答应着忙行礼退去。

唯咏善站在原地不动,等所有的人都散去很久了,炎帝仍然面南而坐,毫无动静,就那么沉着脸,一言不发,低着头一口一口喝着茶。

咏善,始终都那么稳若泰山地站着,即没有好奇地询问,也没有局促地偷窥观望父皇,从从容容,不亢不卑,又恭敬有加。

又过了良久,炎帝放下茶杯,“咏善,你“忍”这个字的工夫又进步了。”那语气又是感叹又带着赞许。

咏善知道父皇心机深重,不敢凭这一句话就贸然以为今天的劫就这样过了,因而更加恭敬地垂着头。

“怎么,到现在还不肯认错,还不肯说实话?难道以为朕是可欺之君,可欺之父?”

“儿臣不敢。”

“你都已经这么做了,还敢说不敢。”炎帝火更冒了上来。他有旧疾,此时嗓门大了些,果然又开始咳喇起来。

“父皇。”咏善见父皇咳得厉害,不免有些内疚,他跪下膝行几步,亲自为父皇倒了杯茶,喂父皇喝下,低头说道,“父皇息怒,是儿臣不孝。”

“不孝,你倒说说哪里不孝了。”

“儿臣愚钝,辜负了父皇的期望。”

“辜负,这个词用的好。你是决心要辜负朕了。”

“儿臣不敢。”

“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敢的?连君前稽考对答,都敢作弊。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见父皇动了大气,咏善伏首,连忙叩头不止。

炎帝听着那当当当的声响,颜面上虽还是那么冷峻,心里却发了软。

这孩子的禀性最像他!

刚毅果敢,铁腕柔情。

过了片刻,说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打量你父皇不知道吗?”

咏善见事到如此,不得不低声说道,“父皇英明,咏棋哥哥的建议虽然仁柔了点,却还是通仁君之道。”

“做皇帝只要有“仁”就可以了吗?”

“父皇请放心,儿臣日后会劝咏棋哥哥,让他小赦天下,而不是大赦天下,凡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人更是不能赦;儿臣还会劝咏棋哥哥,先中派人查探东南蕃王,若果有异动,安抚为先,再诱遍他回京,若不肯,下暗论让地方官配合围剿,斩立诀。”

炎帝听他说完,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他良久。突然给了他一句,“咏善,你倒是很懂的兄友弟恭之道。”

在精明的父皇面前,咏善知道说得越多越会出错,索性只低头受教。

可那深沉精明内敛的目光却与炎帝,如出一辙。

他屏息不语,等候良久,才听到父皇再度发出冷冷一笑,说道,“咏善,就算一切如你愿,只怕事情还不算完,你到底年轻,朕这里还要送你一句话:竹篮打水一场空,你给朕好好记得。”

说完,炎帝命人摆架回宫,等圣驾不见了踪影,咏善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襟上的尘土,停在原处,思索了片刻,长叹了一声,这才从容地向外走去,早就等急的内侍们深知他的规矩,也不敢废话,命人抬过轿子,等咏善上了轿,才轻声问道,“主子这是要回宫殿吗?”

咏善想了想,说道,“先去淑妃那里请安。”

抬轿子也不等内侍传令,就稳当地抬着轿子朝东门奔走。

下轿之前,咏善又整整自己的束发衣襟,深吸呼几回,确信自己依旧气质雍容,气宇华贵后,才脚步稳健地下了轿。

这里,怕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吧!

第3章:他是你的亲哥哥

缓步上了丹墀,只见殿内灯烛辉煌,却悄无人声,随即摆手不让内侍传呼,独自一个进了内厅。母亲淑妃正端坐在靠窗楠木贵妃榻里,手拿着一串捻珠默默地转着,眼神却投向窗外,若有所思。

咏善轻轻走了进去,向母亲问安。淑妃见他进来也不动声色,漠然望了他一眼,不像平时那些好心情地与他至少寒暄几句,才赶紧打发他回自己宫殿休息。

咏善心知肚明,他规规矩矩行了礼,也不像平时那样随意挑张椅子坐下,反而不声不响立在母亲身侧,恭陪着母亲,将沉默的目光也投向窗外。

窗外,雪白的月光透过花影照进来,平添几分寂静。

暮色越来越浓,凉风阵阵吹来,室内开始起了寒意,咏善轻步走到门口,吩咐宫女拿来软绸披风,亲自为母亲披上,又拿来一个软垫,替她垫了垫腰。

“母亲,夜晚风凉,小心身体。”他沉吟下,又说:“若没有什么吩咐,儿子这就告退了。”

“急什么?现在我这个宫都留不住你这个二殿下啦?”

“母亲若高兴,儿子陪着解闷到深夜都是应该的。”咏善缓缓一笑,又似随意地问道:“怎么,咏临今天没过来请安,还是请了安早走了?”

“早来过了,匆匆扒了几口饭,趁我不注意,猫一样蹿走了,这么大的一个孩子,不知道整天在忙什么。一点正经事也不干。整天舞刀弄剑,斗鸡溜狗,你这个做哥哥有时间也该开导开导他。”

淑妃一提到小儿子,精气神就上来了,边珠密炮地数落了咏临一堆,咏善却始终微笑着,不插一嘴。

他知道,母亲骂得越狠,心里越是疼爱小儿子;越是疼爱小儿子,才越想数落他。

母亲呀!

最爱的也是小儿子。

若不是这小儿子成不了气候,母亲也不需要自己在她面前若她烦了吧。

淑妃借着咏临的事端了架子,覤着眼看到大儿子还是那么滴水不漏地站着,忍不住暗自叹息。都是亲生的,这儿子为什么跟自己那么离心离德呢。有了心事也自个儿藏在心里,不声不响的,从不向她这个当娘的诉心曲,做起事来又一套一套的,心高气傲,傍若无人。

偏偏他又才是皇帝最寄予期望的儿子。

她将捻珠转了数圈后,才随口道,“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

“怎么也不说一声,你这孩子。”到底是亲生的,见儿子这么晚还没有吃饭,坐不住了,叠声命人先拿了糕点进来充饥,又命人去准备饭菜。

“怎么刚才不说,你这孩子,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用过膳才过来的。”

咏善不喜甜食,不过见母亲关心自己,心情愉快了些,不想在这点小事上忤逆她,随手挑了一块珍珠芙蓉糕。这是咏棋最爱吃的。他猛地心一动,看向母亲。

“丽妃娘娘今天来过?”

“嗯。这芙蓉糕便是她带来的,说是让人等在荣香记前两个时辰才买到新鲜出炉的,留一半给自己的儿子,另一半送给我们。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她安得是什么心。”

咏棋的母亲丽妃,咏临咏善的母亲淑妃,咏升的母亲谨妃因为都生了儿子,所以在众妃嫔排位最高,这三妃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太子,暗地里勾心斗角了多少回,场面上却时常往来,称姐道妹亲亲热热的。

咏善兴致来了,拈了那块珍珠芙蓉糕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果然清香爽口,细腻动人。

忍不住又拈了一块在手上,嘴角卷起一丝笑意。

淑妃看在眼里,笑了,“怎么,你平时不是最不喜吃甜食的吗?今天怎么吃得这么有味?”

“母亲命儿子吃,儿子不敢不从。”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啦?你若在别的事上也这么听话,我就省心了。”

“母亲说笑了。”咏善还是微微笑着,也不见的有不快的表情。

就轻轻一句,不知怎么让淑妃眼皮一跳。这儿子越发的稳健从容了。正眼端祥着这个性情让自己这个做母亲也捉摸不透的儿子,只见他目光炯炯,嘴角坚毅,挺拔的身材已有威仪天下之势。

罢了,这孩子眼瞅着自己也管不住了。脸一正,心一热,手伸了过去,拉着儿子的手,柔声说道,“咏善,你已经长大了,母亲有几句心理话要说,你听是不听?”

“母亲请说。”

“母亲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气,觉得我疼咏临多一些,疼你少一些……”

咏善一听这开场白,怔了怔,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母亲突然开口与他说起来贴已话,不设防下,心里的柔软被触动了,叫了声“母亲”。

“你听母亲说完,你与咏临都是我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伤哪里割哪里都一样疼啊。只是你弟弟不懂事,自小就到处惹祸,母亲才在他身上多用些心思。你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多管着他点,你也要费心多管着,就冲着这一点,你多体谅母亲。”

咏善抬头,见母亲眼里一片真挚,也动了亲情,低声说道:“母亲言重了,儿子受不起。我知道,母亲心里有我这个儿子。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淑妃心里的这股热都涌到了眼里,她把儿子的手握得更紧了,“咏善,你打小就比一般小孩都更稳重老成。在你孩提的时候,就很少听闻你的哭声,不像咏临,一有什么动静,就闹个不停,逼得母亲只能花时间来哄着他。七八岁那年,你生了病,自个儿一声不吭地撑着,也不给母亲知道,后来烧得厉害,卧床一天,才被母亲察觉出来,太医开了药方,那么苦的药,你一口气喝光,眉也不皱一下,母亲当时看得心疼,你却连娇都不撒一下,母亲就是想疼你抱你,也找不到缝儿啊……”

提到生病的事,咏善的脸更柔和了,他反手握着淑妃的手,说道,“母亲,儿子没有怪过母亲。儿子自己也不好。咏临是我的弟弟。母亲疼着他,我哪里有恨的道理。不过,咏临确实也应该管一管了,他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不像小时候惹不了大祸,现在若再听之任之,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很快就会摊上大事的。”

“我知道,今天他在南书房为咏棋的事与咏升闹了起来,他哎,与咏棋从小就比别人更亲厚些,为了咏棋倒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一听到咏棋的名字被扯进去,咏善的眼神就变了。

淑妃看得清清楚楚,她心里本来就存着几分怀疑,只是咏善的心事蕴藏得太深,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敢妄断,再说,这种事连做母亲的也难以启唇。可今时不同往日,朝中主张立太子的呼声日益高涨,她若是再不探清儿子的想法,难不成要等儿子做了错事吃了大亏才去理会吗。

对于咏善的表情,她装作没察觉到,没事人似的继续往下说,“咏临不知就里就算了,咏善你不能不明白。咏棋他是个好孩子,可他性子,他那个性子啊,不是母亲说,即便是你父皇,老臣们谁不知道呢,过于仁柔……”

咏善缓缓把手抽了出来,又恢复一贯从容而又似笑非笑的表情,冷淡地说道:“后妃不能妄议朝政,母亲难道忘了吗?谁当太子,由父皇说了算,后妃干政,罪加一筹啊。”

“咏善。”淑妃的脸也变了颜色,终究又忍了忍,顾全大局地说道;“咏善,今天你让着咏棋,逆了龙鳞,得罪了你父皇。你难道还不明白这后果有多严重吗?你想想办法补救一下,你父皇最疼你,如果你肯让步,也许事儿还能转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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