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倒戈
“黑哥，听说最近黑金堂口不怎么太平啊？这平白无故的，公安怎么尽挑你们黑金堂口整啊，黑哥，你不会得罪什么人了吧？”林锋故作神秘的问道，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那。
只见老黑的脸色难看的要命，话又不能挑明了说，憋得他直喝酒。站在一旁的老K他们，暗暗偷笑。
“唉，不瞒锋老弟你说，我刘老黑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仇家？想起之前做的那些身不由己的事啊，我也十分后悔。所以啊，我今天特地来拜访一下锋老弟，想向您取取经，学学新的管理模式，也好好改革一下我们黑金的旧作风。”刘老黑的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林锋自然不会捅破这层纸，抹了刘老黑最后一层面子。
林锋给刘老黑倒满了酒，谦虚的说道：“黑哥，您这么说可就是折煞老弟了。我才多大年龄，您扛着刀出来打江山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抹鼻涕呢。是我得向您请教才是。来，我们干一杯，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林锋如此的谦卑和给面子，令刘老黑有些受宠若惊。他知道自己今天来是来求和的，他已经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受到这般礼遇。他暗暗打量着林锋，心里越来越觉得这小子深不可测，能屈能伸，前途无量。
“黑哥，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林锋突然话题一转，开口说道。
“锋老弟有话直说，我刘老黑可是个直肠子，在我面前，你可不要客气！”刘老黑豪气的说道。
“我听说最近白龙社内部斗争很激烈啊，黑哥您又功高盖主，肯定招来了不少敌视吧？”林锋此话一出，刘老黑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林锋竟然对白龙社内部的情况如此了如指掌，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唉，这次黑金出事，不知道多少堂口暗地里偷笑呢。今时不如往日，老啦，越来越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听到刘老黑如此感慨，林锋心里也觉得有些酸楚。想当年他可是为白龙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没想到现在竟混到如此地步，想起来的确是晚景凄凉。
“黑哥不要这么说，你的英勇事迹，江湖上人尽皆知。谁不知道他白龙的江山，是靠你一手打下来的。如果没有你，他可能还是个码头的搬运工呢！”林锋安慰道。
刘老黑本就是个性情中人，听到林锋这样抬举，加上酒精的作用，他越发的开始直言不讳了。
“快拉倒吧，锋老弟，也就你抬举你刘哥我。整个白龙社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他白龙，一天到晚担心我反他，把所有最难啃的骨头都扔给我，好的地盘和生意从来不分给我们。这几年，对我们黑金堂口的税额一提再提，我看，第一个见不得我们黑金堂口好的人就是他。”刘老黑在酒精的作用下，越说越起劲。几个手下面面相觑，想劝阻，也实在没有机会。
“我可是听说，白龙一直派人埋伏在晋安小学附近。看来，他果然如你所说，对你十分不信任哪。”林锋此话一出，令刘老黑胆战心惊。他知道白龙一直对他心怀戒心，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打起了自己儿子的主意。想到这些，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对白龙的恨意排山倒海。
见刘老黑又惊又恨，林锋知道是时候将他招安了。他端起酒杯，与刘老黑碰了下杯，将酒一饮而尽。说道：“黑哥，我有一个提议，既可以保你全家安全，又可以让你带领弟兄们发家致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考虑？”
刘老黑知道自己在白龙社的地位岌岌可危，此时已然是刀俎上的鱼肉，由不得他来做主了。他连忙说道：“锋弟请讲，老哥洗耳恭听。”
林锋不慌不忙的说道：“林锋希望黑哥带领黑金堂口，加入血虎帮！”
林锋的话一出口，不仅仅是刘老黑的人吃了一惊，连血虎帮那几个三级主管，也都大惊失色。
“锋老弟，这样，恐怕不妥吧。我刘老黑虽然现在时运不佳，但是也不能做出叛主倒戈的事情来。如果这样，我哪里还有威信和脸面，来带领黑金堂口的弟兄们？”刘老黑还算是个有气节的男人，这样的反应，一切都在林锋的意料之中。
“我知道黑哥你忠心耿耿，但是，你得看清楚这个主子值不值得你忠心耿耿。你一心为了你的堂口，你的兄弟们，可是你看看这几年，你的兄弟们日子可曾好过过？现在整个堂口摇摇欲坠，面临灭亡，你那效忠的主子，可曾伸出手来帮你们一把？”林锋句句肺腑，让刘老黑慢慢清醒过来。
“再来说说我的实力。想必黑哥知道我是林家的人，林家将我安排在血虎帮，就是为了让我接手整个帮会。想必您也清楚我的岳父是何方神圣，他的目标很明确，既然选择了跟我们血虎帮合作，就一定不会留白龙社在社会上为非作歹。所以，白龙社终有一天会被消灭，林锋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如果，黑哥你现在愿意加盟到血虎帮来，你就是林锋的盟友。将来我做了血虎帮的老大，你必然功不可没。但是如果等到我亲手消灭白龙社的时候，那时候咱们就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了。黑哥是个聪明人，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林锋的话字字铿锵有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暗自认同和佩服不已。
老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些松动的开口说道：“如果我们倒戈血虎帮，白龙他们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刘老黑自己倒不怕什么，但是我不想我那几百号弟兄们，遭遇什么不测。”
林锋看到了曙光，心情愉悦，他坚定的说道：“这一点黑哥尽管放心。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林锋一定保你黑金堂口的安全。你的妻儿，我会帮他们移民去美国，绝对不会再受到白龙社的威胁。黑金堂口的生意，绝对会在血虎帮和公安厅的双重保护下，照常运行。并且，未来三年，免你们的贡税不说，血虎帮所有的福利和分红，都会算上你们一份。你要知道血虎帮与白龙社不同，我们有林虎集团这个保护伞。未来血虎帮也会洗净自己所有的生意，挺胸抬头的在阳光下做人，不再受白道的辖制。到时候我会把血虎帮推上市，到时候，我们一起来经营我们的商业帝国。岂不快哉？”林锋开出的条件的确丰厚诱人，深谋远略更是让人心怀憧憬。刘老黑已经没有了退路。他知道林锋是个先礼后兵的人，他没有理由敬酒不吃吃罚酒，果断答应了林锋的条件。
两人豪爽的碰了杯，一饮而尽。林锋命法律顾问起草了合作协议文件，双方都在上面签了字，按下了手印。
就这样，刘老黑携黑金堂口尽500个兄弟，旗下二十几个店铺会所，倒戈血虎帮，加盟到林锋旗下。一时间，成为震撼整个江湖的大事件！
林振宗对林锋此举感到十分满意。他没有想到林锋的成长竟是如此的迅猛，在短短的两三年内，便完成了他这么多年来未能完成的夙愿。他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林锋定可以将白龙社纳入囊中。他和赵森商量过后，决定升林锋为G市总舵主，将金华科学前沿的管理模式，普及到整个G市分舵，为将来铺遍全帮打好基础。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当好事发生之后，必然会有祸事跟着来临。就在林锋荣升总舵主的当天晚上，赵森黑着一张脸，命林锋跪在金华祠堂反省思过。所有前来恭贺的堂主和兄弟们，都被悻悻的赶了回去。大家议论纷纷，猜测着森哥是要给林锋一个下马威，怕他年少居此高位，难免骄傲自负。但是回头想想，好像又不像那么回事。鉴于这是他们师徒二人之间的私事，并不涉及帮规家法，所以众人也不便进一步打探，索性各回各家。
不知不觉，林锋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连祠堂掌刑的老七都看不下去了。哪有舵主第一天上任就被罚跪的道理。何况林锋已身居高位，从哪方面考虑都不该如此责罚。他望望一脸清冷的阿忠，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关公像前的香火，重新续了续。
老k和大奎他们，在祠堂外面干着急。见森哥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连忙散开，假装各忙各的事去了。
见森哥进来，老七和阿忠都恭敬的打了招呼。赵森径直走到关公像前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威严的坐着，透过袅袅的烟雾，犀利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林锋，气势逼人。
“反省的怎么样了？”赵森开口问道，声音冷厉。
林锋已经两三年没有跪过了，膝盖十分不适应，钻心的生疼。他不知道师父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这样不给面子。他不知道师父到底知道了什么，更不敢乱认错，否则供出了原本不知情的罪，就更加麻烦了。所以，他宁可选择装糊涂。
“请森哥明示。”林锋低头回答道。
赵森阴冷的笑了笑，识破了林锋的伎俩。他开门见山的说道：“好，算你聪明。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自己说说吧，你是怎么算计黑金堂口的？”
听到这话，林锋终于明白赵森的目的何在了。他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开口供认不讳：“我找了几个人去给他们制造了点麻烦。”
林锋话还没落音，只听赵森拍案喝道，“说重点！”
这一声吼把老七给吓了个够呛。这些年他从未见过除林振宗之外第二个如此霸气逼人的人。他更没有见过冷酷凌厉的林锋在谁面前如此低声下气，顺从恭谨过，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林锋硬着头皮正要解释，只见老k冲了进来，跪在赵森面前认罪道：“森哥，锋哥只是交代我去办事，是我自作主张用了毐品，与锋哥无关。”
“老k，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滚出去！”林锋怒声斥道。
赵森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点着头，冷笑着说道：“可以啊林锋，带的手下挺忠诚嘛。”说完话锋一转，朝老七喝道：“老七，给这位兄弟，血虎鞭伺候！”
赵森话一落音，林锋顿时慌了起来。他连忙求情道：“师父，老k他只是听命行事。没有我的首肯，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碰那些东西。求您放过他，要罚就责罚我一人。”
老k被林锋的求情感动的一塌糊涂，他已经没有发言的资格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他明知道血虎帮的规矩，还助纣为虐，你说他该不该打？老七你还不动手等什么？”
赵森怒喝道。
老七吓的抖了一下，正准备去拿血虎鞭，只听林锋的声音冷厉的传来：“森哥，老k是我的人，你既然让我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管理帮会和弟兄，你就要尊重我设下的不能越权管理的规则。所以，你无权动我的人。”
林锋此话一出，令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大家都知道，林锋在天底下只怕一个人，那就是他师父赵森。想不到今天他为了自己的手下，可以如此公开悖逆赵森，这是连阿忠都没有预料到的。
只见赵森黑着脸一言不发，他很清楚林锋的意思，知道他说的没错。既然是他首肯林锋来推行改革，他理应不能破坏规则，成为改革的拦路虎。
他将手里的烟掐灭，平静的朝老k命令道：“你出去！”
老k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听到特赦令，他有点不敢相信，抬头望了望林锋，林锋朝他使了个眼色，命他立刻混蛋。老k这才连滚带爬的逃出了祠堂。一出大门便被兄弟们围住了。
“怎么样了？你怎么出来了？”大家问道。
老k平复了一下将里面的情形向大家描述了一遍。虽然平时从来不见锋哥有什么好脸色，但是没想到遇上事情，竟如此袒护自己的兄弟，众人心情激动而又沉重，后悔平日里对锋哥苛责的怨声载道。
44.离婚
“你的人，我不动。那你，我动得了吧？”赵森现在林锋跟前，阴冷的问道。
林锋知道这场劫数在所难免，低头说道：“师父教训徒弟天经地义。”
只见赵森冷冷一笑，低身解了林锋的皮带，嗖的一声抽了出来。林锋一怔，知道森哥这次是真的动了怒，压根就不想再跟自己废话。
赵森的举动，倒让老七倒吸了口凉气。森哥在血虎帮，是出了名的笑面阎王。打亲和牌是他的一贯作风。阎王的一面基本都是对外，从来不在弟兄身上耍狠。可如今在林锋面前，老七终于见识了他霸道严苛的一面。
“好一个天经地义！好，今天我就让你领教一下什么叫做天经地义！”只见赵森将厚重的皮带对折握在手心，抬起手来狠狠的朝林锋抽去。
皮带接触身体时发出的厚重声音响彻在空旷的祠堂上空，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压抑的惨叫。
闷闷的钝痛让林锋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吃了狠狠的一鞭。力度过大，直接将他抽倒在地。
林锋的惨叫声传到了祠堂外面，众人听着鞭起鞭落，胆战心惊。
“森哥，师父，别，别打了！”林锋双手护住头蜷缩在地拼命求饶。多年没有受这种罪，加上失去了血玉虎头的护体，林锋实在是难以抵挡这样残酷的毒打。
但赵森一点也不买他的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
林锋惨叫着在地上翻滚，赵森一边抽一边骂道：“毐品你也敢碰，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知错了！我保证，没，没有下次！啊！”林锋已经顾不得尊严和恩怨，用尽一切办法来逃避这场残酷的暴虐。
“我说过你再挑战我的底线，我不会再轻饶你，你不记得了吗？”赵森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林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痛彻心扉。这玩意儿跟血虎鞭不同，它不伤皮肤，但是它结实厚重，痛的很扎实，深入骨髓，余味无穷。
“师父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林锋歇斯底里的求饶道。
见一向威严冷厉的锋哥竟会如此不顾尊严的求饶，金华的弟兄们明白林锋是在故意取悦赵森让他消气，他们终于知道了赵森这个师父在林锋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凶神恶煞的赵森像阎王一般毫不为林锋的苦情所动，直到他抽累了，这才停了手。他将皮带狠狠地扔在地上，金属虎头碰触大理石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林锋终于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爬不起来，浑身已被汗水湿透。
“好好记着这一课，舵主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要是再敢不守规矩为所欲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赵森的担忧，林锋心知肚明。他担心林锋位子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如果年少轻狂，自我膨胀，为非作歹，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他不想看到他有一天酿成连汪褀瑞都兜不了的大祸，所以，在他的沉淀和道行还达不到相应的境界时，赵森有义务有责任时刻管教他，纠正他。
林锋躺在地上喘息着说了声是，赵森奚落道：“行了起来吧，别在那儿演了！”
赵森此话一出，老七这才恍然大悟。弄了半天林锋是为了哄师父消气，故意扮出这份可怜模样。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看现在远处的阿忠波澜不惊，知道他肯定心中有数。
唉，这对师徒。
门外的弟兄们也同样的舒了一口气，恨锋哥戏演的太逼真，把大伙儿都给骗了，害的大家白担心一场。
林锋站起身来，低身捡起了被赵森扔在地上的皮带，露出一个无赖的笑容，玩笑道：“之前我一直没弄明白您为什么送我这玩意儿。今天算是明白了，原来您真是深谋远虑，把我升舵主的贺礼一并给送了哈。”
赵森女干笑着说道：“别跟我这儿贫。从今儿起，随时都给我带着它。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用得着它。不过没带也无所谓，反正祠堂有血虎鞭。”
“别，别！我带着，一定天天随身携带。见它如见师父，让它鞭策我循规蹈矩，好好做人！”林锋贱兮兮的哄道。
赵森哼了一声，转身走向老七。老七颤巍巍的说道：“森哥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