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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蓝传奇 下——by冷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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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具体哪一天,想必是不想惊动基地的人。”楚铮避开貌温犀利的眼神说道。

“别怕,有我在。”貌温轻轻拍了拍楚铮的肩膀,像小时候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楚铮忍不住问道。

“你是少爷,是我的主子,我理应对你好。”貌温对楚铮今日的异常感到奇怪。

“就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上次锋哥说……”楚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这茬,明明不想面对,不敢面对,却偏向虎山行。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不愿意坐以待毙,宁可死个痛快。

“那些鬼话你也信?你们锋哥可不是一般的女干诈狡猾,为了降服你,什么阴招都敢使。”貌温笑笑说道。楚铮使劲盯着那张脸,读不出一丝虚假和怀疑。心中竟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楚爷,有客到。”管家恭敬的上前通传。凝重的表情,令楚云天得知,此客非同寻常。他捏着手中的棋子,头也不抬的望着棋盘,问道:“什么贵客让你都不淡定了?”

管家望了林锋一眼,低声回道:“是前军队指挥官林振耀。”

虽然管家的声音低沉,但这个名字,如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楚云天和林锋的耳边。楚云天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棋盘一倾,棋子凌乱。

“他人呢?”楚云天有些激动的问道,反应比林锋还要强烈。

“在门外候着。”管家躬身回道。

楚云天倾身欲出,忽然又稳住了脚步,坐了下来。

“请!”

楚云天的刻意收敛,令林锋尽收眼底。如果一开始他还怀疑楚云天是担心自己被父亲追讨,现在见楚云天掩饰着紧张,一脸凝重,出神的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林锋知道,楚云天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自己听说的那样简单。

楚云天从没有奢望过,这个人,能够主动重返故地。虽然,他一直期盼着。直到林振耀器宇轩昂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楚云天这才回过身来,望着眼前这个阔别已久的故人。他还是那样挺拔英朗,眼神依旧深邃孤傲,态度还是冷淡谦逊,每一个细节,都让楚云天,心头震颤。可是,一切的一切,他都深深隐藏在霸气之下,无人察觉。

“楚爷。”林振耀态度恭敬,低眉称道。

林锋站起身来,底气不足的叫了一声爸。这样毫无准备的重逢,多少令他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林振耀一眼都没有看他,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林锋有些窘迫,只能尴尬的站着,静静观望。

“怎么,不放心儿子,亲自跑一趟?”楚云天态度霸道,盛气凌人。与之前的慈眉善目,热情近人判若两人。虽然他一副强势的架势,但是林锋隐隐感受得到,他的表里不一。

“犬子不懂事,上门叨扰楚爷多日,还望楚爷海涵。”林振耀像一个卑微的臣子一般,谦卑的说道。但眼睛里,却流露出毫不弯折的傲气。

果然是为了儿子。楚云天心头划过一丝失落。

“怎么?我还能把他吃了不成?在你林振耀的眼里,我楚云天就是猛鬼野兽,就是阎王爷吗?”楚云天呵斥完,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望着林振耀平静如水的脸,答案很明显的写在了脸上。楚云天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忙端起茶杯喝茶,缓解着自己的失态。他的手在颤抖,林锋望着这一切,心中疑虑重重。

“楚爷,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林振耀毫不理会楚云天的质问,淡定的请求道。

林锋知趣,想告退回避。却被楚云天抬手制止了。

“林锋现在不仅是你的儿子,还是我的义子。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他不需要回避。”楚云天的态度令林锋一惊,更令林振耀感到意外。楚云天与林锋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要亲密的多。

林锋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左右为难。

“既然这样,振耀就直言不讳了。林锋违背林家祖训,犯下重罪,还望楚爷让我将这逆子带回去,交给林家惩处发落。”林振耀此话一出,林锋再也淡定不起来了。他再糊涂,也看得出来,这不过是个幌子,并不是父亲的本意。

“重罪?就因为他接了我两批货,就触犯了你们林家的天条?我告诉你林振耀,那是我暂时让林锋保管的,现在全都原封不动的运回缅甸了。怎么?你们还不肯放过他吗?”楚云天没好气的说道。

“运毒只是其一,还有很多其他的罪状。这是我们林家内部的事,还请楚爷不要干涉。”林振耀低眉顺目,语气里却透露出不可拒绝的厉色。

“你们林家的事,我不会搀和。但是现在林锋是我的义子,更是我的客人。想把他从我这里带走,没那么容易。”楚云天文的不行来武的,霸道的完全不讲理。

只见林振耀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清冷的说道:“楚爷老用这招不腻吗?留住人却留不住心,有什么意思?”

林振耀的这一句奚落,刺痛了楚云天的心。只见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嘴角微微抽动着,将近失控。

“我林锋人在心在,从未遭到义父的胁迫。父亲您这话言重了。”林锋伺机开口解围。

“我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林振耀厉声斥道。

林锋自讨没趣,尴尬的闭了嘴。只听楚云天低沉的说了一声,“锋儿你先出去,我跟你父亲单独聊聊。”

林锋望了楚云天一眼,点了下头,抬脚朝门外走去。路过林振耀身边时,他望着父亲那张清冷而又孤傲的脸,自始至终,他还是没有看自己一眼。林锋心中一沉,失落的走了出去。

一出门口,只见貌温面色沉重的倚在门廊的栏杆上抽烟,楚铮则焦躁的来回踱步。小风玩弄着手上的手机,见林锋出来,便纷纷围了上来。

“怎么样?师父他老人家没有为难你吧?”楚铮上下打量着林锋,第一个开口问道。

林锋轻轻摇了下头,问道:“你们见过他了?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他全都清楚。连我爸借他要挟我们贩毒的事,他都了如指掌。唉,师父就是师父,众人皆醉他独醒。枉我们还苦苦隐瞒他。”楚铮无奈的笑道。

“你是说,他明知道我们瞒着他与你父亲合作贩毒,却假装不知情,由着我们胡来?”林锋有些吃惊的问道,突然觉得自己近在咫尺的父亲,远的像深山里的世外高人,让人捉摸不透。

楚铮点了点头。貌温依旧沉重的抽着烟,小风,则啪啦啪啦的按着手机,不知跟谁聊得火热。

正在这时,一阵曼妙沉静的古琴声,悠然传来。众人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只见素银一袭白衣,满头银丝,素净清雅的坐在凉亭的石桌前,低首抚琴。他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超凡脱俗。那沉定的琴声,时而凄然悲切,时而宽阔苍凉。炉火纯青的琴艺,配上绝世古琴,幻化出的境界,令人灵魂出窍一般,心醉神迷。

望着素银除去妆容后素雅的面容,一低首,一簇眉,目光流转,星眸璀璨。林锋突然怔住了,觉得眼前的人儿,是那样的熟悉,他的心脏快速的搏动着,完全不受控制。呼吸越来急促,令他快要窒息。突然,他意识过来,这首动人心弦的古曲,便是那日蓝焰身着女装起舞时候的曲子。他全然不顾周围的外人,瞬间挪移到素银的面前,扼住了他即将拨弦的手腕,目光如炬的望着他,冷厉的问道:

“你到底是谁?”

94.虚实

素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起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恐。但是林锋分明看见了惊恐之前的那一丝淡然和清冷。

“锋哥,你弄疼人家了。”素银嗲声嗲气的嗔怪道,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娇柔的把被扼住的手腕往回抽,却被林锋更大力的捏紧了。

小风他们也凑上前来,对林锋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锋哥,他是素银啊,你怎么了?”小风看了看四周张望过来的士兵和家丁,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楚铮低声朝貌温嘟囔了一句:“大白天的,锋哥又k粉了?”貌温瞪了他一眼,将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嘘的姿势。

林锋毫不理会众人的反应,一把将素银拖起身来,眼神凶狠的瞪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对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素银一脸无辜的望着林锋,从没见过林锋对自己如此强硬过的他,也不敢再侍宠若娇,老老实实的答道:“锋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锋用力甩落素银的手,力度之大,令素银踉跄了一步。只见他冷冰冰的命令道:“脱衣服!”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一脸惊诧错愕。

素银环视了一圈,不可思议的望着林锋说道:“在这里?”

“这里,立刻,马上!”林锋眼睛血红,声音冷厉不容抵抗。

素银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温柔呵护,尊重有加的绅士,突然间会变成狰狞的魔鬼。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笑自己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他与林锋之间,从来没有越入雷池半步。笑自己天真的以为,自己在他心里,会占有那么一席之地。

可是他错了。他以为林锋对他的纵容和妥协是出于尊重和爱。但这一刻他赤裸裸的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他脚下的一只宠物。

他冷着脸,一颗一颗解开白色立领中山装的扣子,哗啦一声脱了下来,又去解衬衣的纽扣。屈辱,羞愤,绝望,悲哀,充斥着素银的身体。他的手有些颤抖,面色却清冷倔强。衬衣除去,那光滑白皙的肌肤,单薄而又比例完美的身躯,顿时裸露在众人面前。

素银就那样站着,像个马戏团的小丑一般。他冷冷的望着林锋,眼里充满了愤怒与敌视。

“转过身去!”林锋毫不理会他眼中的绝望,开口喝道。

素银冷冷的笑了一下,僵硬的转了过去。看着那体态完美的背,皮肤光洁平滑,没有一丝瑕疵,林锋踉跄了一步,嘴里嘟囔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小风却听得真切:“不是他,不是他!”

林锋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现场,留下一群看客,尴尬不已。

“喂,你们锋哥是不是把素银当成蓝焰了?”貌温捅了捅楚铮,低声问道。

“你当他傻啊?蓝焰长这样啊?就算他傻,蓝焰也不傻啊。难不成他去整形,把自己可劲儿往丑里整?”楚铮没好气的回道。

“没准他真嗑药了。”貌温摇着头说道。

“不过那身形,还真有点像蓝焰。不过蓝焰背后有条鞭痕,他没有。”楚铮接着说道。

想到那夜的风流,楚铮顿时面红心跳起来。眼睛急匆匆的从素银那漂亮的背部离开。貌温盯着楚铮的反应,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素银,你不要怪锋哥,他,他有时候会发神经。”小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一脸尴尬的劝道。

只见素银一边穿衣服,一边阴阳怪气的笑道:“我怎么敢怪他?我不过是他的一条宠物狗。他就是想在这里干我,我也得从命不是?”说完,他整理好衣装,昂首挺胸,傲慢依旧的扭着蛮腰离开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望着素银的背影,小风心里突然一阵生疼。他最大的悲哀,是经受了这般侮辱,除了回到侮辱他的人身边,竟无处可去。那种如同丧家犬一般,无处容身,无处舐伤的凄凉,小风深有感触。曾几何时,他也身处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环境里,强颜欢笑,任人践踏。俗话说,众生平等。但这个世界向来如此残酷。有的人生来落入豪门世家,挥金如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的人却生来贫乏,为了生计,一生奔波操劳,艰苦度日。回想起暗无天日的过去,小风的心情,渐渐沉重。

小风漫无目的的游走着,竟发现了林锋的身影。只见他站在湖边,落寞的望着夕阳,血红的晚霞笼罩着他萧瑟的身影,一股浓郁的悲伤,弥漫在氤氲里,湖面上。

小风静静走到他的身旁,原本积了一肚子的怨愤,说出口来,竟是心疼与怜爱。

“想他了?”

沉默。

“素银是无辜的。”

还是沉默。

血色残阳,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暮色渐深,终究等来一句怅然。

“为什么他那么决绝,不给我一丝解释的机会?”

“爱,不该这样啊。”

凛然无畏,冷静从容的林锋,何曾如此无力过?这声凄然的哀叹,让小风听了心头酸楚不已。

“这次回来,我就没打算回去。”林振耀淡然的一句话,令楚云天所有的幽怨和故作姿态,全部轰然倒塌。

“你说真的?”楚云天的脸上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惊喜,瞬间又转为猜忌和迷惑,“为什么?”

“听说,你打算弃暗投明,参加大选。杜莱可不是好对付的。”林振耀面色清冷,字句从容。

“你要帮我对付杜莱?以前你要了命都不答应,现在怎么……”楚云天惊愕着林振耀的改变。

“以前你对付他,是为了毐品生意。现在不同,你是为了举国苍生。我一介武夫,只懂得操练军队,行军打仗。能做的,也就这么多。”林振耀的一番话,令楚云天激动不已,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可找到你们了。快,快跟我走。我爸设宴为师父接风。”楚铮跑到林锋与小风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林锋一怔,满心迷惑。他望了小风一眼,抬脚往回走去。

见楚云天与林振耀在客厅饭桌上聊得火热,林锋对二人的关系,捉摸不透。他走到桌前定住了脚步,低声叫了声“义父,爸。”

“来来,快坐。怎么就你们几个,素银呢?”楚云天热情的张罗道,跟方才那个冷面阎王判若两人。

听到素银两个字,林锋这才想起方才的举动,心中顿时涌上一阵歉意。正想为素银的缺席找个理由,突然,一阵熟悉的芳香从身后扑来,伴随而来的,是那跌声嗲气的腔调。

“讨厌,你们几个也不等等人家。”素银飘然而至,一身艳丽,又回归了先前的妖娆魅惑。

“楚爷,耀叔。”素银走到跟前,有礼数的朝桌上的长辈打了招呼。

林振耀盯着这个耀眼明媚男子,先是一怔,随后表情又舒缓下来。

林锋望着林振耀,站着不动。林锋不坐,小风他们也不能坐。看着一帮人站在面前,林振耀瞥了林锋一眼,低声说了句,坐吧。

林锋没有立即坐下,而是为身边的素银,拉开了椅子。素银昂着头,优雅的坐了下去,毫不客气。看着林锋那毫无脾气,满面温柔的脸,楚云天和林振耀,心里都犯起了嘀咕,对他的举动不得其解。

众人都坐齐了,楚云天举杯,为林振耀祝酒,并宣布了林振耀留下来的消息。众人显然都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特别是楚铮,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拍案而起。

“楚云天,你是不是又要挟我师父了?他都这把年纪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云天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啪的拍着桌子喝道:“放肆!”

“楚铮,不得无礼。是我自己要求留下来的,跟你父亲无关。”林振耀板起脸来朝楚铮说道,同时偷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胡闹。

“不是,师父你,”楚铮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锋的一声重重的咳嗽声打断了。

楚铮愤愤的望了林锋一眼,见林锋冷着脸示意他坐下,他一脸不痛快的被貌温拽着坐回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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