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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by九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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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新堂的话说完之后,房间里便只有岚风摆弄碗盘的声音,隔了好久都没听到燕秋尔的回答。燕新堂疑惑地看向燕秋尔,却见燕秋尔头微垂,看不清脸色。

燕新堂以为燕秋尔是在思考,便说道:“不过人各有志,我只是给秋尔一个建议,莫要等到日后留有遗憾。”

燕新堂等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等到回复。这可不像燕秋尔的性格。

“秋尔?”燕新堂疑惑地轻唤一声。

岚风也觉得燕秋尔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复燕新堂的话是有些不对劲儿,也疑惑地看向燕秋尔,也是瞧见燕秋尔微微垂着头,一动不动的样子。

岚风的心里一咯噔,赶忙伏下身子转头去看燕秋尔的表情,这一看便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在燕秋尔的肩膀上狠拍了一下,大声喝道:“主君!”

燕秋尔的身体一颤,猛然抬头,同时用衣袖掩住口鼻,蹙眉怒喝道:“怎么回事?”

第102章:南市的香囊

燕秋尔这一怒不仅吓得岚风与那鸨母一并跪了下去,还吓得燕新堂浑身一抖。

头一次见到燕秋尔怒冲冲的样子,更是难得见到燕秋尔谨慎到浑身绷紧的程度,燕新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的视线在燕秋尔三人之间转了个来回,而后向燕秋尔问道:“秋尔,可是有何不妥?”

燕秋尔的视线在岚风与那面生的老鸨之间来来回回,沉声回答燕新堂的问题道:“无大碍,三哥无须担心。”

无大碍?若当真无大碍,岚风怎会一脸的慌张与担忧?燕新堂蹙眉,冷声对燕秋尔说道:“秋尔是把三哥当外人?”

“没有。”燕秋尔有几分无奈地说道,“真不是什么大事,先前不是有拜托三哥收集些蝉花嘛,那就是为了请鬼医来解我身上的毒。”

“你身上?”燕新堂腾地站了起来,大惊失色地看着燕秋尔,“你先前可没与我说这鬼医是替你自己请的!”

“三哥莫急,当真不是大事。三哥先坐。”燕秋尔转头冲燕新堂微微一笑,而后又沉下脸看向岚风与那鸨母二人。

那日与假骆时见面时,他的毒是由香诱发,他一直以为那香便是唯一的引子,难不成他太小看那个假骆时了?可若是还有第二种诱发方式,会是什么?燕秋尔觉得这引子一定是岚风与那鸨母进门时带进来的,可究竟是什么?这二人进屋之后也只是将茶点摆在了桌上,并未有其他举动,难不成是茶点?

燕新堂见燕秋尔的表情凝重,便坐了下来,安静地不去打扰燕秋尔的思考。

燕秋尔沉思片刻,沉声向岚风问道:“岚风,可闻见与前次相同的味道?”

岚风一听,赶忙抽着鼻子使劲儿闻着这房间里的味道,仔细分辨着味道。可那日岚风起先是没有留意那香气,之后是慌张得无心留意,故而就算此时再努力,也一无所获。

见岚风的脸上多了几分急躁,燕秋尔便知道岚风是分辨不出那种气味了。不过他也无法责怪岚风就是了,就连他自己都记不得那香的味道,又怎能蛮横地要求岚风记住?

燕秋尔的视线又在那些茶点上打了个转,而后对岚风和那鸨母道:“你们两个先去门口等着,将门关好。”

“是,主君。”岚风也是第一次见到燕秋尔这般严肃的神情,故而得了吩咐之后丝毫不敢怠慢,赶忙领着那鸨母到门口去了。

房门被关上之后,燕秋尔才放下了衣袖,对燕新堂说道:“三哥,若是等下我不动也不说话了,你便打我一下。”

“好。”燕新堂很想立刻询问燕秋尔所中之毒的详细情况,可心知此时不是最好的时机,燕新堂便忍下了心中的担忧与焦躁,毫不犹豫地配合着燕秋尔查找某种原因。

燕秋尔转头,充满感激地对燕新堂一笑,而后探身,仔细嗅着桌上茶点的气味。

燕新堂两手攥拳,紧张地注意着燕秋尔脸上每一分细微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燕秋尔直起身,与燕新堂对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燕新堂眉心微蹙。既然问题不是出在茶点上,那便是出在那二人身上?

思索片刻,燕新堂代替燕秋尔扬声冲着门外喊道:“岚风,你进来。”

燕新堂的话音刚落,岚风便推门而入,惴惴不安地走到燕秋尔面前,生怕这问题是出在他身上。主君的身边就只有他一个人知晓那毒的详细情况,可他却如此不小心,竟让主君在他们自家地盘上出了事。才与主君保证会好好表现不让主君失望,转身这就出了事情,他还有何颜面呆在主君身边?

燕秋尔起身,从桌案后走出,绕着岚风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吸着鼻子闻味道,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燕秋尔再与燕新堂交换一个眼神,燕新堂立刻起身,走到门口,亲自拉开了房门。

门口,那个鸨母还在,只是一脸的局促不安,似是看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那忐忑的神情并不似作假,让燕新堂心中的疑惑更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鸨母走近燕秋尔,燕新堂反手关上房门,就守在门口。

燕秋尔什么都没说,只绕着那鸨母走了起来,然而连半圈都没走上,燕秋尔就突然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你是什么人?!”岚风大惊,第一时间将那鸨母扯住,一转身就按在了墙上,丝毫不顾及自己男人的身份以及对方女人的身份,半分犹豫都没有。

“哎呦!”那鸨母的脑袋“咚”地一声砸在了墙上,疼得哎呦直叫,“哎呦!这是怎么了?管事,贱婢什么都没做啊!什么都没做!哎呦……”

燕新堂倒是慢了岚风一步,于是脚下一转,冲到燕秋尔身边,拉住燕秋尔的手腕使劲儿一扯:“秋尔!”

燕秋尔的眼神一晃,立刻恢复清明,茫然地眨了眨眼,待完全清醒之后,就阴鹜地看向那个鸨母。

“是谁指使你来害我?”燕秋尔一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拿起食盒里的一根筷子,稳步走向那鸨母。

“主君明察!贱婢、贱婢什么都没做啊?天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呜呜……”鸨母看不见在她身后向她不断逼近的燕秋尔脸上是何种表情,但她还是能从岚风的手劲儿上判断出大事不妙。

燕秋尔没有说话,只走到鸨母身后,猛地将那根筷子插进了鸨母额头边儿的墙壁里,同时俯身在那鸨母的耳边柔声说道:“我是个商人,可这不代表我不会杀人。说!是谁让你来害我?”

那鸨母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筷子,咽了口口水,一开口与燕秋尔说话,眼泪就刷的流了下来:“贱、贱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贱婢如何敢害主君……贱婢什么都不知道啊……请主君明察……呜呜……”

“你不知道?”燕秋尔的声音依旧很轻,只是不再轻柔,反而带着一股子狠劲儿,“那你给我说说你身上的香是从哪儿来的?!”

他与这鸨母靠得近,即使用袖子捂了口鼻也是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出来的味道,此时已经有些头晕,只是有了戒备之心,才能勉强保持清醒。

“香?香……香……啊!”似是猛然想起什么,那鸨母赶忙在身上一阵摸索,而后摸出一个香囊,举到燕秋尔面前,“这、这是贱婢今儿早上买的,请、请主君过目。”

过目?哪儿还用得上过目,那香囊才刚被送到燕秋尔面前,燕秋尔的眼前就是一暗,惊觉意识涣散,燕秋尔猛地后退两步。

“秋尔!”见燕秋尔后退的脚步踉跄,燕新堂赶忙冲上前去扶住燕秋尔,“秋尔,没事儿吧?”

燕秋尔甩甩头,却没能驱散那股眩晕感,索性一转头将脸埋进了燕新堂怀里。

这玩意究竟是个什么原理?只是味道而已,效果竟如此明显,待事情解决之后,他也要去弄点儿来研究一下,以后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那香囊你是从何得来?!”将站不稳的燕秋尔抱住,燕新堂怒声向那鸨母问道。就算不知道详情,燕新堂也知道那香囊是有问题的。

“是、是贱婢今儿早上买的!在南市北门的一个小摊位上,贱婢瞧着这香囊造型别致,又卖得便宜,闻着还挺香的,便买了回来。贱婢真的不知道此物于主君不利,不然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贱婢也不该谋害主君啊!主君,贱婢真的是冤枉的!”谁知道这香囊里边还有这害人的名堂啊!平白无故的,她怎么会跟自家的财神爷过不去啊!她就不该贪图便宜,真是要了命了!

南市的摊位?燕新堂眉心紧蹙,对岚风吩咐道:“岚风,你随她去南市看看。”

对方若只是想将香囊卖与这鸨母倒是还好,可若对方将香囊随意售出,那香囊不就要散布在洛阳城各处了?瞧那香囊的效果似是极强,这样的话秋尔岂不是寸步难行了?

“是!”岚风郑重其事地点头,然后就粗鲁地拖着那鸨母离开。

岚风与那鸨母走后,燕新堂便扶着燕秋尔到窗边的榻上躺好,而后立刻打开了窗户通风,待打开了所有的窗户之后,才返身回到燕秋尔身边,担忧地蹙着眉。

“秋尔,好些没?”

燕秋尔睁开眼睛看着燕新堂,笑得有些虚弱,轻声道:“无碍,头有些昏罢了,过会儿就好。我身上这毒……”

心知燕秋尔接下来的话是要与他解释那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于是燕新堂直接将那些话都堵了回去,对燕秋尔说道:“别多说话,先休息,待会儿再与我说也不迟。”

燕秋尔立刻止住了话头,微微一笑,道:“三哥无须担心,我多小心些就不碍事的。”

闻言,燕新堂狠瞪燕秋尔一眼,责备道:“不碍事不碍事,在你心里,什么都不碍事,等你丢了这条小命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说出不碍事这三个字!都是自家兄弟,你在我面前还逞什么强?你中毒一事,燕家主可知道?”

燕秋尔摇了摇头,轻声道:“别告诉他,也别让三姐他们知道,即使说了,他们也只能干着急,何必。”

燕新堂无奈地叹息道:“你才只有十五岁,别把自己当成五十岁一般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得了,别说话了,你睡会儿吧。”

燕秋尔轻声应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似是很快就睡了过去。

燕新堂转身去寻了一条薄被给燕秋尔盖上,而后去将窗户都关上。

一条暗影从花月阁的房顶蹿了出去,直奔帝府闲居而去。

第103章:燕新堂来报

燕秋尔回到帝府时已是黄昏,因为在花月阁里休息了足够久的时间,所以当燕秋尔站在燕生面前时脸色如常,看不出一丝的不妥。

然而站在闲居里边,燕秋尔却觉得这闲居内部似有不妥,左顾右盼了半天,才发现是房间里的一方桌案与一个柜子换了新的。燕秋尔疑惑不解地看向燕生。他分明记得先前的桌案与柜子到今早他离开时为止都是完好,连一丁点儿的破损都没有,燕生干吗要换新的?

“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歪躺在榻上的燕生冲燕秋尔招招手。

燕秋尔抬脚向燕生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你这桌案和柜子怎的换了?先前的呢?”

燕生的眼神一闪,不答反问道:“怎么?不喜欢新的?”

燕秋尔转身坐在榻边,撇撇嘴道:“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这新的与那旧的看着有何区别?”

燕生不语。这新的与那旧的自然是没有区别的,就是怕被燕秋尔看出不妥来,燕生才让人去弄了一模一样的来,却没想到燕秋尔眼尖,还是给看了出来。燕生会瞒燕秋尔,却不会骗燕秋尔。

没听到燕生的回答,燕秋尔心中的疑惑更甚,狐疑地看着燕生问道:“你是做了什么坏事?怎的还非要特地换掉那桌案和柜子?”

燕生斜燕秋尔一眼,道:“我能做什么?不小心砸坏了而已。”

先前唐硕安排在秋尔身边的人回来禀报说秋尔再次毒发,并且还有人刻意在洛阳城内散播诱发此毒的引子,燕生一时气极,这才失手砸烂了闲居里的东西。

砸坏?燕秋尔蹙眉看着燕生。燕生平日不都是与人在前边的堂屋里议事吗?要生气砸东西,也该是砸那堂屋里的啊,怎的回闲居发疯了?

“不是什么大事。”燕生伸手揉了揉燕秋尔的头,转了话题问道,“你那花月阁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大事没有,琐事太多。怎么了?”他若不主动说,燕生可是甚少询问有关花月阁的事情。

燕生依旧没有正面回答燕秋尔的问题,转而说道:“三郎不是在洛阳?你不是还从常安带了个人来?既是琐事,便让他们去做,谁家的主君整天自个儿跑前跑后的?”

那假骆时能将那引子在洛阳城中散布,难不成还能散进他这帝府里来?

当初若是事先知道秋尔会这般将计就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若秋尔执意要用这份真实去迷惑假骆时甚至是骆时背后之人,那他宁愿这份真是是由他来做。

如今燕家在西南的人正与骆家一起查探这假骆时的底细,相信以两家之力,就算有人欲从中作梗也拦不住多久,至于这假骆时身后之人……他倒也谨慎,唐硕安排出去的人也只知道那假骆时与他那随从并非真正的主仆,至于那幕后之人则一点儿踪迹都寻不着。

“嗯,需要我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的便交给岚风好了。”燕秋尔往燕生的身上一靠,更觉心安几分。

今日之事也让燕秋尔知道了自己以身试法的鲁莽,原以为只要避开那假骆时便可,却没想到那人的小伎俩倒是不少。这两次毒发之时幸好都有岚风在身边,不然他怕是凶多吉少了。燕秋尔也没想过要拿命来玩,故而为今之计便是缩在这帝府里面,不然若真的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夺去了心神利用一番,可就得不偿失了。

做都做了,他也只有想方设法地撑到商联会召开之时,如此方才有机会钓到大鱼。

幸好他有提醒唐硕使得燕生逃过此劫。

两人又闲聊一阵,晚饭之后,燕生便又被叫到前院堂屋里去,而燕秋尔的头脑还有些迷糊,便借口疲累,留在了闲居里。

吩咐唐硕留下保护燕秋尔之后,燕生便独自去了前院堂屋,进门见到坐在堂屋里的人时便暗自庆幸燕秋尔没有跟来。

登门拜访之人正是本该在花月阁里主事的燕新堂,虽然燕秋尔再三嘱咐他中毒一事不能告诉燕生,可燕新堂还是觉得不安,于是便来了。因为知道燕秋尔今日头脑不清,断不会跟在燕生身边,所以燕新堂才选了晚饭之后的时间来。

见到燕生进门,燕新堂便起身,恭敬一拜,道:“新堂拜见燕家主,久疏问候,请燕家主莫怪。”

无论他们之间是否存在血缘关系,燕生都是燕新堂崇拜之人。

“无须客气,坐。”如今燕新堂是燕秋尔的帮手,燕生待他的态度竟比两人以父子相称时更为友好。

燕新堂对燕生的这份和颜悦色感到些许疑惑和不适,扭捏地坐了下来,搔搔嘴角,开口问道:“秋尔不会过来吧?”

“不会。”他离开闲居时秋尔虽极力掩饰,可神色中还是透出些许疲惫,此时天色尚早,可秋尔怕是睡下了吧。

“那便好。”燕新堂放下心来,对燕生说道,“新堂唐突来访,是为了秋尔的事情,秋尔他……”

“我知道。”燕生一直都不喜欢从别人口中听到有关燕秋尔的事情,有人比他更了解燕秋尔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爽,“那蝉花你能收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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