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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武侠世界做皇帝 上——by西门不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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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看闻言,朗声大笑,即使是一身女子的粗布衣裙也挡不住他眉宇间英朗的风姿。

良久,他才笑问道:“那你呢?你又准备付出怎样的价钱?”

“方卿的这条命还不够吗?”颜景白平静道:“朕承诺你,你不造反,朕不杀你!”

方应看挑眉,“你明知我确实有不臣之心的。”

“那又如何!”颜景白道:“心思就只是心思,除非你有一击即中的把握,否则还是永远别将心思化为行动的好!当然,若你真的有那个能力推翻了大宋王朝,那就是朕无能,输了也怨不得任何人!”

方应看首次对身边的人升起了赞赏的情绪,他慢吞吞的伸出手,轻笑道:“合作愉快!”

颜景白满意的笑了。

两只同样白皙、优美、而又沉静有力的手紧紧的握在一处。

颜景白挑起窗帘,朝外喊了一句,“师傅,麻烦你再快一些。”

“好嘞!”

清脆的皮鞭声响起,车轮转动的更快了,只在后面扬起一路的烟尘。

……

五十公里外的小城内,无情冷血几人快马加鞭,一路南下,就算他们内里深厚都有些支撑不住。最后由无情决定,在小城内找家客栈歇息一晚。

在进入客栈之时,冷血不知怎的,突然拔剑,寒光闪过,客站门口飘荡的白绸缓缓落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让对面赶来迎接的小二吓得腿都软了,以为是个来找麻烦的,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声,“掌、掌柜……”

胖乎乎的掌柜见势不妙,赶紧点头哈腰的赶了过来,一边抹汗一边颤声道:“这位少、少侠,店里的伙计不懂事,得罪之处还请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那双在常人眼中极为可怕的绿眸微微一扫,对面的两人抖得更厉害了,冷血抿了抿唇,无声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身后的掌柜的长长地舒了口气,肉嘟嘟的手掌用力的拍了一下小二的后脑勺,压低了声音斥道:“叫你小子用心些,你就给我打马虎眼,再有下次你卷铺盖走人!”

小儿一脸委屈,嘟囔道:“我没有……”

掌柜的又是一巴掌,“还敢狡辩,去!把外面的白幡重新给挂上,手脚麻利些!”

冷血脚步一顿,握着剑的手再次攥紧。

“四师弟!”无情清冷的带着警告的声音响起。

幽绿的眸子闪了闪,终于黯淡了下来。

夜深人静,一灯如豆。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冷血正坐在桌边擦剑,一柄狭长轻薄的长剑。

然后门就被推开了,无情独自一人推着轮椅慢慢滚了进来。

见状,冷血立刻放下手中的剑,前去帮忙。

车轮的吱呀声在暗夜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见你房里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无情淡淡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赶路呢!”

冷血沉默着将他推到桌边,并没有一点开口的意思,他本就不喜欢说话,近些日子以来更加的沉默寡言了。

好在无情也并不是一定要他的回答,他就着灯光,拿起桌上放着的剑,屈指一弹剑刃,赞了一声好剑!而后又道:“一直想问你,你这剑是出自铸剑大师龙游子之手吧,听说他的剑很难求,你是怎么弄到的?”

幽绿的眼眸难得的柔和下来,就像破了冰的湖面,他坦然道:“是官家送我的。”

无情沉默了,他将对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中,然后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肃容,语气几乎是堪称严厉的说道:“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冷血先是一愣,下一刻就对上了那双漆黑的,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双眸。他是敏感的,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对方或许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他的这位大师兄向来是睿智聪慧,观察力极强的,既然已经被对方看破,他也就并未想要再去隐藏。

棱角分明的下巴高高的扬起,年轻而俊美的脸上满是孤傲和倔强,“我喜欢他,想娶他当妻子的那种喜欢!”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无情还是受到了刺激,从来就是沉静有力地声音竟然抖了起来,“你、你、胡闹!”

冷血紧紧的抿着唇,没有出声,但眉宇间的倔强显示着他的不服。

无情深深地吸了口气,面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你知不知道他是男人,还是大宋的皇帝,你怎么可以喜欢他!”

“为什么不可以!”冷血反驳道:“我就是喜欢他,只喜欢他一个,这和他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皇帝又有什么关系?!”

无情冷笑:“天地君亲师,他是君主,是万民顶礼膜拜的对象,是我们誓死效忠之人!为人臣子可以敬他、尊他、效忠于他,却绝不可以去爱他,莫非你想成为董贤、弥子瑕之类的佞幸!”

冷血自幼在狼堆里长大,与情爱之事上甚是单纯,他喜欢了便是喜欢了,所担心的也不过是对方不喜欢自己而已,又哪会想到这些!

此刻听了无情的这番话,一时间竟愣住了。

见他如此模样,无情也不忍心,只是终究要有人点醒他的,否则以他倔强的性子,只会越陷越深,最后撞得头破血流。

但他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对于这头高傲孤独的狼,不能逼得太甚,否则反而会适得其反。于是便留下一句“你好好想清楚”之后,就转动着轮椅离开了。

冷血房中的灯光,一夜未熄。

30.母子

颜景白越靠近开封,越觉得不对劲,这一路行来,似乎人流变得多了一些,如果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正常的话,那么当他们抵达开封的时候就感觉到是出大事了。

开封府的城门口,密密麻麻的挤了几百个人,大多都是拖家带口,衣衫褴褛的平头百姓。

颜景白下了车,顺手拉了身旁的一位大爷,问道:“这位老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挤在城门口?”

那位大爷看他一眼,奇怪的道:“难道你不是逃难出来的?”

“逃难?”颜景白与方应看对视一眼,道:“我们是来汴梁走亲戚的,并非逃难!”

顿了顿,他扫视了一圈闹哄哄的人群,接着道:“莫非出了什么大事了?”

“谁说不是呢!”大爷叹了口气,道:“北边打起来了,金人很快就要打过来了。”

颜景白二人震惊之极,“这怎么可能?!”

“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老人苦笑,“我们这一路南下,千里奔波,就是为了逃离战火,可是守城门的军爷们偏偏不让我们进。唉,这可怎生是好……”

颜景白诧异,“为何不让进?”

“说是新皇登基在即,我等贱民不可冲撞龙威。”

“这简直是荒谬!”

颜景白一甩衣袖,挤进人群。

方应看怕他出事,赶紧跟了上去。

人挤人的滋味并不好受,空气中的那股味道更是让他紧紧的拧起了眉。

他虽然没有洁癖,却也实在无法忍受。

就在这时,一股力道托住了他的手臂,让他脚尖离地,如一条游鱼一般在人缝中穿梭而行。等到他再次脚踏实地时,已经站在了人群最前面。

颜景白唇角微抽,武功什么的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太实用了有木有!

但还没等他吐糟完,一杆长枪已经横在了他胸前,冰冰凉凉的温度隔着衣物传来,让他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他刚刚抬眼,就听到一个粗放的声音响起,“所有人不得再走前一步,否则决不轻饶!”

说完,一声令下,无数长枪高高举起,在空中划过银色的弧度。

索性颜景白被方应看及时拉了一把,让袭来的长枪落了空。但其他人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站在最前一排的人被击倒在地,守门的士兵用意只在警告和震慑,并没有真的想要人性命的打算,所以用的只是枪杆,而非枪尖。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所对付的人也只是一些身体柔弱的老百姓,哪经得住这样凶狠的一击。

大多人已经嗷嗷哭叫着往后退去,极少一部分人却被这一下打的趴地上爬不起来了,而爬不起来的下场则是遭到更多的拳打脚踢。

那是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她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脸上也是憔悴蜡黄,整个人落魄肮脏的就像一个乞丐。

她的身子很瘦,瘦的挨了一脚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过,她的眼睛很大,满含痛苦,但望着被自己牢牢护在身子底下的孩子时又充满慈爱。

毫不留情的皮鞭落在她消瘦的身子上,明明如此不堪一击的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双臂牢牢的撑在地上,就怕压着了怀中的孩子。

颜景白的视力太好,好的将这一幕清清楚楚,一丝不漏的看在眼中。

他性子冷静内敛,早已过了鲁莽冲动的年纪,可是这一刻,仿佛体内的血液重新沸腾了起来,胸中燃烧起一团火,让他猛地甩开方应看的手,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校尉高高举起的手被人牢牢握住,他瞪大了一双眼睛,凶神恶煞的看着这个胆敢阻拦他的青年。

颜景白愤怒之极,他的声音因为极力压制而显得低沉沙哑:“对着无辜百姓挥鞭子出拳头,你果然有种!孬种!畜生!”

校尉大怒,“你是哪个洞里钻出来的龟孙子,竟敢骂你大爷,看我不抽死你!”

说着,他猛地挣开手上的钳制,黑色的皮鞭高高举起,却——始终没有落下。

一把匕首,一把普通的,在市集上只需要十几个钱就能买到的匕首,正紧紧的贴在他的颈项间,森冷的寒意让他皮肤上冒出了一个个的鸡皮疙瘩。

“你、你、你要干什么……”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周围的士兵很快的就察觉到这里的动静,纷纷围了上来,闪着寒芒的枪尖直直的指向他。

开封城前极静,静的似乎只剩下北风呼啸的声音。

“我想做什么?”颜景白冷哼一声,手中的匕首更加的贴紧一分,一股殷红的血丝慢慢渗出。

校尉整个人都已经抖成了筛子。

“孬种!懦夫!!”颜景白鄙视之极,漆黑的眼睛威严而又充满压迫力的扫视一圈,在所有人都被他冷冷的目光看的心生怯意时,他才再次开口道:“只会欺辱无辜百姓的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们去跟金人较量啊,有那个胆子我还会拍一拍胸膛赞一声好汉子!可是你们呢?!欺凌百姓,恃强凌弱你们最行,对上金人就变成了人家的乖孙子,当真是极好!好一帮披着人皮的畜生!”

被人这般辱骂,只要是个人都承受不住,何况这帮并非善茬的血性汉子!

挺着长枪的士兵们纷纷向前踏了一步,一股经历过战场,见过鲜血的战意扑面而来。

颜景白呼吸一滞,面上却毫无惧意,更没有后退一步,只是手上的动作再用力了一分。

“哎哟哎哟!”守城的校尉首先叫唤了起来:“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你们这帮龟孙子,还不快点后退?!要是伤着了爷的小命,爷拧下他的脑袋!”

士兵们面面相觑,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依令而行。

颜景白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威风!我要你当着大家的面发誓,不得再随意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好生安顿他们进城!”

“可是……可是上面……”校尉开始还有些为难,但在对方的一个冷眼下,很快就妥协了,点头如捣蒜。

颜景白慢慢地走到他身后,轻薄的匕首贴着他的颈项转了一圈,然后出其不意的一踢他的膝弯,百八十斤的壮汉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磕头!”冷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什、什么?”那人目瞪口呆。

颜景白重复一遍:“朝那位被你打的夫人磕头,赔罪!”

校尉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望着那个女人的目光带上了杀气。

女人一阵瑟缩,瘦弱的身子团的更紧了。

颜景白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拍了拍他的头,明明是男人中少有的悦耳之音,听在他耳中就像是魔鬼的催命符一般。

“怎么?你不愿意?”

校尉猛摇头。

当庭广众之下,朝一个乞丐婆子磕头谢罪,这是一件极为侮辱人的事情,可是脸面再重要又如何?总没有性命来得金贵!

至于之后,他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咚咚咚,三个响头之后,颜景白终于满意的放开了对方,然后走到女人孩子的身边,想要扶起她。

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刚刚爬起身的校尉忽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向这边刺来。

方应看面色变了变,终究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颜景白面目空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长剑穿过女子的胸膛,直直的将她钉在地上。

校尉狞笑着,再次举剑向似乎已经呆住的人劈来,这次方应看终于有了动作,他屈起手指,一缕劲风刚要弹出,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小巧的暗器闪电般袭来,打在校尉的手腕处,长剑落地,然后一个黑色的身影猎豹一般纵身而来,呼的一下将他踹倒在地。

冷血双脚落地,心脏却在急速的跳动着,幽绿的眼中欢喜、担忧、焦虑、自责,逐一闪过,复杂之极。

但颜景白却并没有看他,冰冷的视线在方应看脸上一扫而过,然后一直一直的落在死去女子的身上。

方应看眉心一跳,虽然对方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匆匆掠过,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不一样了,两人之间好像多了一条深深的沟壑,再没了这一路而来的亲近。

颜景白慢慢的蹲下身子,不怕任何脏污的将已经死去的女子翻了个身,那个一直被她护在怀中的孩子终于露了出来。

漆黑无辜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只是已经黯淡无光。

那一剑,不但洞穿了女子的胸膛,还刺进了孩子的心脏。

母子俱陨!

颜景白颤抖着手将孩子的眼睛阖上,心下惨笑。

这样也好,如今的世道这么乱,你还是跟在妈妈的身边比较好,你妈妈会永远保护你的。

31.变化

他做错了两件事。

第一,在没有真正安全的前提下,他不该松开对敌人的钳制,不该在这百姓如猪狗的世道相信所谓的人性!

这里不是人人平等,杀人会受到法律制裁的现代社会,而是你有权有钱就可以蔑视一切道德规矩,甚至人命的封建社会。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他果然是——太天真了!

第二点,他也不应该过分相信,甚至“依赖”方应看的。

他之所以那么莽撞的就冲上去,所倚仗就是方应看的武功,可是他忘了,方应看不是他,他不鲁莽,不冲动,没有过度泛滥的同情心。那些平民百姓的性命在他眼中就如蝼蚁一般,他又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去救区区蝼蚁?!

一个是生长在古代的冷漠心狠,世人命如草芥的王侯公子,一个是从小生长在和平年代,尊重生命,重视生命的现代人,两者之间原就有着最本质的区别。

颜景白并不会去恨对方的见死不救,甚至他连责怪的立场都没有,手脚长在对方身上,他有权利决定救不救人。

但是他却不会再信任他,这一路而来,两人也称得上是同生共死过,说没有触动是假的,虽然他打击他,捉弄他,以看他吃瘪为乐,但他内心却是将他当成朋友的。

可是,事实证明,他果然是蠢得可以。

他是君他是臣,还是一个野心勃勃的臣子,他们之间本就存在着利益冲突,现在不过是暂时合作而已,他终归是他要防备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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