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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朝雨浥轻尘+番外篇——by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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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不可以又能如何呢?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人已经不再了,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对自己好呢?

两人相拥着沉默了好久好久,喻青说:“粥都凉了,我给你热热。”到厨房里打开一直震动的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苏浥,他直接按关机键。

昨晚的事儿像刀子般刺在他心头,以为苏浥的行程表里,自己的事永远排首位,却没想燕昭能将苏浥从自己床上拉走,新欢果然难敌旧爱么?呵呵,苏浥,你砍我刺我一剑,我必还你一刀!

将粥端给他,唐晋说:“后几篇文梨白写好了,在楼上的书房里,你自己去拿吧。”

喻青去拿歌词也顺便参观了下他的房间,一楼是厨房客厅餐厅阳台,阳台上还种了许多花,可见他生活还是挺有情致的。客厅旁边还有间房子放着许多乐器,钢琴、古琴、贝斯,光吉他就有三把。

喻青很诧异,“这些乐器你都会?”

唐晋喝粥的手顿了顿,“不是。”

喻青手痒地拿起吉他弹了弹,音色很好,保养的也不错,但感觉是好久没有弹了。没时间多抚弄,恋恋不舍地放回去。

二楼是主卧、副卧、书房、以及衣帽间。

推开书房门,书架上的书种类繁多,财经、音乐、表演,还有些世界名着,小说就放在书桌上,准备下去时,见笔记本里夹着张老照片,好奇心驱使下打开看看,里面一男一女,女的一双桃花眼十分漂亮,神情却过分的清冷,冰山雪莲般。男的剑眉星目,只是有点阴冷。

从拍摄角度看应该是偷拍的,喻青想着小小的唐晋偷偷拍父母照片的样子,觉得很心痛,说是恨他,其实很想得到他们的关爱吧,就像自己一样。

照片后写着四个字,爸爸妈妈,童稚的笔迹一笔一画,可以想见写的时候认真小心的样子,字写在左上角,只是一个开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喻青又看看照片上的两个人,觉得有点不对,可哪里不对又实在想不清楚,放下照片准备回去时,瞥见主卧好像有绒毛娃娃,忍不住推开门,嘴张成“O”字型。

卧室里竟放满了绒毛娃娃,白的粉的浅蓝的,温暖清新,床单也是白色带点浅蓝色花纹,枕头中间还放着个白色的哈巴狗,黑漆漆的眼睛,翘翘的鼻子,说不出的可爱。喻青实在忍不住扑到床上去抱着纯小狗满床打滚,捏捏耳朵亲亲鼻子,爱不释手。

没想到唐晋平时看起来那么清傲自负,内心里竟这么软萌啊~~唔,好可爱~~

正欢喜的扑腾着,猛然发现唐晋双手环胸倚在门边,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吓得“扑腾”一声掉到床下。

唐晋忙去扶他,“摔痛了没?”见喻青将脸埋在小狗身上,禁不住好笑,“摔着哪了?”

“没有。”喻青瓮声瓮气地说,竟然被抓个现形,太丢人了!

“那就起来吧。”声音温柔带笑,可见他在嘲笑自己,没脸见人了!

唐晋见他将脸埋得更紧,只留下一对红红的耳尖,说不出的可爱,忍不住就想逗逗他,凑过去压低声音,“再不出来我可要使坏喽。”见他仍然不动,含住他耳尖轻轻舔弄,喻青顿时像触电般向后弹去,退到墙角抱着小狗挡在身前,白皙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半是惊吓半是羞涩,那样子真的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欺负一番。

喻青想到早上那个吻,原来并不是错觉,可是他,他……他正一步步靠过来,眼神幽亮灼热,薄唇半张着性感而魅惑,似乎随时都会吻过来,他心里一窒,这种感觉如此熟悉,就好像……

24.决裂

他果然凑了过来,鼻尖都要贴上鼻尖了,却擦着他脸颊划过,在耳边低低地说:“谢谢。”

喻青看着他离开,心里升起股异样的情绪,站起来要将弄皱的被子理平,唐晋说不用了,我一会儿就休息,神情懒洋洋的,又是平日那种魅惑清傲的样子,彷佛刚才那个柔软脆弱的人不是他。

喻青勉强笑笑,岔开话题,“我还没听你弹过钢琴呢,可以弹一段吗?”

唐晋笑容瞬间僵硬了,“我弹不了钢琴。”不是不会弹,而是弹不了。

“为什么弹不了?”喻青下意识地问。

唐晋又像上次一样,不太真意地微笑着沉默。

喻青本来以为经过刚才,唐晋对他敞开了心扉,看来并非如此,忽然有点心灰,道了别回去,正好见着来探望唐晋的秋宇则,秋宇则见他脸色不对,好奇地问,“你和唐晋怎么了?”

喻青淡淡地说:“没什么。”

秋宇则不信,“没什么你还冷着个脸,你不知道吗,你很久没有露出这种自命清高的表情了。”

喻青有些无语,迟疑了下问,“唐晋不会弹钢琴?”

“怎么可能,他可是钢琴十级。”说着遗憾的摇摇头,“不过现在弹不了了。”

喻青觉得对于唐晋,他比秋宇则了解的少得多,“为什么?”

“他小拇指断过,平时没什么,但是有些乐器是弹不了的。”比如钢琴、吉他、贝斯。

喻青有点不敢相信,对于乐手来说,手指就是他们的生命,怎么能让自己的手受伤?“怎么断的?”

秋宇则神色忽然就得凝重起来,“他自己切断的。”

喻青惊得目瞪口呆,“为……为什么?”

“那是好多年前了,他爱上一个人,那个人犯了点事儿,他求他爸救他。你也知道他和他爸的关系,他越是想要什么,他爸越是不给什么,然后,那么骄傲地他,跪在他爸面前……”仿佛想起当年那个景象,秋宇则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爸说只能在音乐和那人之间选一个。”

“他选了那个人?”

“他拿起刀,直接就切了自己的小拇指!”秋宇则呐呐说,“他真狠,我从没有见过谁对自己那么狠。喻青,你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表情,那么狠,那么冷,就像冰天雪地里的一头狠,孤绝狠厉,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

喻青能想像出那种眼神,就像唐渭将匕首刺入那个老男人咽喉时一样。

这两个人……唐渭和唐晋,究竟是……

想起刚才那张照片,脑子有什么一闪而过,来不及向秋宇则道别,匆匆回去。

秋宇则看着喻青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很快就会发现唐晋就是他一直等着的唐渭吧?到时候两人会怎么样呢?肯定是重归于好吧。秋宇则笑容悲苦,唐渭筹划这么多年,不就是想夺回失去的爱人吗?自己不也是心甘情愿的为他们作嫁吗?

唐渭,幸好我们只是朋友,就不用因你活得那么辛苦,那么忌妒。

喻青回到家翻开以前的旧照片,有张他与唐渭的合影,少年的五官和照片中少年唐晋一模一样,结果一目了然,唐晋就是唐渭,整容后的唐渭!

苦苦等候的那个人回来,他真的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喻青心里没有欢喜,唯有无尽的悲伤与沉痛。

没有报仇,没有痛恨,他只是那么若无其事的生活在自己身边,好似过往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他见过唐渭左手小指上那道疤痕,极浅极浅就像被什么轻轻划伤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是那人赌上一切换自己的见证。

唐渭,那之后,你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为什么不肯与我说声?为什么也不向我复仇?我宁愿被你狠狠地捅几刀。你一定还在埋怨我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是么?

此时门被打开,苏浥沉着脸进来,“你去了……”对上喻青的脸,声音滞住。

还是那幅容貌,却又不同,往日的锐利上覆着层温润,此时却像宝剑出鞘,眉与眼寒冽而凌厉。

“你怎么了?”

“我要离开!”语气果决坚定。

苏浥自然知道这“离开”的意思,冷笑了声,“除非我死!”逼近喻青,神色暴戾,“要我提供刀吗?”步步逼近,指着自己腹部刀疤的位置,“别刺这里,往这儿刺,肯定一刀毕命,我绝不会再逼你。”

喻青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我的命是他换来的,怎么能赔给你?”

苏浥眼神凶煞,“你的命也是我从鬼门关抢来的,想跟他走,你总得给我留点什么!”

“好!”喻青拿出珍藏的匕首,是唐渭送的,“他敢赌,我也敢赌!”眼瞳映着刀光,寒冽非常,他猛然举起匕首向自己左手小拇指切去,失了这指就再也弹不了吉他、钢琴了。

苏浥眼睁睁看着狠决地举起刀,那一刻,他终于懂了喻青对摇滚的音乐的感情,就像他对喻青的感情,爱极了他,也恨极了他!

刀还未落下就被苏浥接住,他力气大得惊人,捏得喻青腕骨都要断裂了,匕首掉落,“我竟不知道你这么有骨气!很好!”猛然将喻青摔到床上,欺身压来,只听“嗞”的声衫衣被撕破,他扯开喻青的皮带,三两下就将他剥个干净,掐着喻青的脖子将他狠狠地压在枕头里,“我要你的破手指干什么?你想去找你的老相好?我会将你白白净净的送去?哈哈,倒要看看这幅被我玩儿过的身子他还要不要?”

“我真想咬死你!”狠狠地咬在他脖子上,尖锐的牙齿虐待似的在他身上吻啃着。喻青死命的挣扎,可脖子被掐住,丝毫没发击的余地,感觉手指进入自己身后,身子蓦地僵硬。

他曾经差点被那老男人侮辱,对这种事存在心理阴影,此刻却半点恐惧也没有,只是冷冰冰地看着苏浥,等待着他加诸于自己身上的痛苦。

过了今晚,两人再也不会靠得这么近。

苏浥已经准备好了撕裂这个人,撕裂他身子,撕裂他的骄傲,用他最最厌恶的方式,撕裂他!可对上那么冰冷的眼神,忽然就觉得意兴阑珊。

他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和喻青这样纠缠下去。

追了七年,到底追不回;守了七年,到底守不住,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松开喻青,“你走吧,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何况他们这般,没有比相忘于江湖更好的了。

管家送走喻青后去向苏浥回报,敲了半天门没有回声,拿备用钥匙打开,见苏浥正一杯一杯的灌着白兰地,一瓶已经空了。

“先生,燕医生嘱咐您不能喝酒。”

苏浥根本听不进他的话,依然闷声灌着。

“空腹喝酒伤胃,对肾也不好,您还是……”话音未落就见捂着腹部,痛楚地佝偻着身子,猛然一阵咳嗽,竟咳出血来……

接到喻青从苏宅搬出的消息,秋宇则对唐渭说:“很快他就要回到你身边了,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是不是该庆祝下?”

他们来到当年和喻青打工的皇家KTV,秋宇则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包厢里就充满了狐朋狗友。他今晚格外的豪气,不停地找人拼酒,一杯杯像水似的往下灌,好似比唐渭更开心。

唐渭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玩闹,并不参与。他平时不爱出来玩儿,这些都是秋宇则的朋友,也不熟悉。见秋宇则脚步虚浮准备带他回去,被其他人挡住了,“别急啊,正主还没有出现呢。”

哄哄闹闹时,所谓的正主终于来了,徐威,唐渭知道他,是位名门公子,风评还不错。

他抱着大束红玖瑰走到秋宇则面前,表情诚恳,“这是第八次向你示爱,和我在一起好吗?”周围的人纷纷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唐渭眉头紧紧蹙起,觉得这声音极度刺耳。

秋宇则先是愣了下,回头对上唐渭面无表情的脸,笑笑地问,“要不我答应了?也不好总是当你和喻青的灯泡。”

唐渭端起杯冰啤酒浇灭心头的烦躁,起哄声越来越大,不知谁推了把,徐威往前一扑将秋宇则压倒在沙发上,两人便激烈的拥吻起来。

唐渭呆愣了,眼见秋宇则在那人的亲吻下闭上眼眸,回应的揽住他的肩膀,于是那人的唇便顺着下巴游移到脖颈上,舔舐着他的锁骨,心里一把无名火蓦地喷出,扯着那人的后襟丢了出去,架起秋宇则就要回家。

徐威拦住他,“你干什么?”

唐渭眉头一轩,威慑十足,“带他回家,省得被疯狗乱咬。”

25.真相

徐威毫不退缩,“从此以后,带他回家是我的事儿,你不需要你来拿耗子了。”

“你算老几,滚开!”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周围人忙打圆场,“跟谁回家要看阿则的,喂阿则,你说说。”秋宇则那厮竟然睡着了,两人谁也不让谁,只能等秋宇则醒了。

包厢里静下来,终于能听到音乐的声音了。

我折过你的青梅 你骑过我的竹马

我们手牵着手一起长大

我知道你曾经的伤我了解你未来的梦

我安抚着你的痛也憧憬着你的憧憬

我知道你心里有个他那是你一生的放不下

我只能在你喝醉的时候陪你一起说他

偶尔我也会埋怨却只是笑着感叹

幸好我们只是朋友

就不用为你深情而忌妒

扮演着风清云淡 修练冷眼旁观

幸好我们只是朋友

就不用为你痴情而痛苦

当你们十指相扣笑着给出祝福

放完唐渭又按了遍重放,歌名叫《幸好我们只是朋友》,词曲唱都是同一人,唐渭不认得那名字,却听得出那是秋宇则的声音。

幸好我们只是朋友,原来是这个意思。

小时候,挨打了,是他为他包扎伤口,他的房间里没有玩具,多得是瓶瓶罐罐的伤药;

被同学们骂没爹疼没妈爱的时候,躲在他的被窝里哭泣,他就隔着被子抱着他,学大人样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安抚;

终于勇敢一次为音乐离家出走,爱上一个人,带着伤痕累累地身子,和伤痕累累的心回来时,为他擦去血泪的,也是他。

他一直笑着鼓励他,像春日的阳光般温暖,他说他要复仇,他陪他,他说他要找回旧爱,他帮他。

终于他将要成功复仇,守回旧爱时,他说不好总当你们的灯泡,然后笑着离开。

永远都是笑着的,无论是在悲伤、痛苦、绝望的时候,总是笑着的。一直笑着,就没有人知道他也曾有这么多的痛苦悲伤。

可是又该如何是好?

隔日,喻青按约拿着外公送给他的木老虎来到银行,行长说:“解冻资金的是方血玉瑞兽印。”

喻青疑惑,他记得清清楚楚,外公说的就是这个,不可能有错,那么就是……他借来放大镜仔细观察,终于在老虎的耳朵里发现个小小的突起,触摸下果然是个机关。

扭开机关,里面果然镶钳着方血玉瑞兽印,色泽殷红,沁色入骨,玉质剔透温润,宛如琼脂凝膏。瑞兽折身回首,微平角,面鼓圆目,口张开,背脊骨棱显见,煞有威严,就算喻青这样不懂玉的人,也知道它价值非凡。

徐行长惊叹地道:“就是这方印,你外公对它可是爱不释手。”

喻青看着印刻是认不出的字,“这方玉印有什么来历吗?”

徐行长说:“我也说不清楚,倒是认识几个玉石专家,你可以问问他们。”

喻青记了号,办完手续后直接约了两位,两人看后断定这是西汉的玉印,持有人为刘备的先祖中山康王刘昆侈。

其中一位说五十年前的拍卖会上,我见过这方印,价值连城,当时得主是苏溥正,他来历不小,是满清皇戚,属上三旗镶黄旗,姓哈苏特。这印怎么会到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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