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间已经截止了两个小时，最开始的一批已经进去面试了。”庄光道。
陆辰一愣。什么？早就开始了？
正当他消沉之际，庄光的又一句话让他重燃希望。
“不然你先填上报名表，我拿过去帮你问问？”
无视掉庄光话里只有“你”没有“你们”，陆辰开心的忙点头：“好啊好啊！”
庄光低头瞅了眼快要被他遗忘的小豆丁。
这只小的……权当捎带上的吧。
两人飞快的填完报名表，领上号码牌，在原地等着庄光的回复。
在他们填写报名表的时候庄光还好奇这俩会不会填，大的这个会写字还没什么，小的这个……庄光探头看了眼，被惊得合不拢嘴。
且不说写的飞快不说，就这字而言，居然写的比他都好！
这小家伙真的只有五岁？庄光怀疑的看着他。
“看啥，没见过天才吗！”陆辰一眼就知道庄光在想什么，忘记掩盖字迹的他回了对方一个白眼，继续龙飞凤舞的写起来。
天才果然都是很有性格的。庄光默默的想。
“下一个。”郑复打了个哈欠，对门口的工作人员说道。
选角这个差事真是太费力不讨好了，尤其是对着一帮小孩子，更是无趣中的无趣。郑复腹诽着，依旧强打起精神。
旁边的王助理也早就哈欠连天，如果不是领导在旁边，怕是早就趴下睡着了。
她翻了翻手里的名单，后面差不多还有三分之二的人，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他们早晚会睡在这里。
犹豫了下，为了能早点散工，她还是硬着头皮提议。
“郑导，这样进度太慢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一组一组的来，让他们一起表演，这样还能更好的对比出每个人的演技。”
能迅速结束才是王道！王助理在心里补充着。
郑复觉得这个提议相当不错，非常合他心意，立马拍板应下。
“小王，你去通知他们，让后面的人五个一组进来。”
“好的，郑导！”王助理攥着报名表屁颠屁颠的跑出去。
被庄光插队进来的陆辰和顾清寒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好吧，其实是陆辰这个话唠单方面聊着，顾清寒只是点头应着，忽然感觉整个队伍的进程似乎快了些，眼看离门口也就几米的距离。
“等会儿你们五个进去。”门口负责的工作人员点了最前面的五个人，对他们说到。
五个人一起进？陆辰从前面数了下，他跟顾清寒正好分开，两人是按照上交的报名表顺序站的队，顾清寒的顺序是在他前面。
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们一次进五个是要做什么，但陆辰依稀能猜到面试导演的想法。他在娱乐圈里呆久了，选角的面试套路早就熟的不能再熟。
只是这样分开就不能帮衬着顾清寒了。早已胸有成竹觉得这次选角手到擒来的陆辰遗憾的想。
顾清寒很快就进去了，进去的人没有一个从门里出来，陆辰猜测出口应该是从别处，为的就是怕透露内容。
里面的人进去约有六七分钟，工作人员出来通知他们进去。
——不知道顾清寒表演的怎么样？
前一秒还在想着的人没想到下一秒就在屋里看到了。
顾清寒从靠墙的一排小凳子上站起来，看了陆辰一眼，回过头去，跟着其余的四个人往中间走去。三个成年人坐在最前面的桌子前，其中有一个就是开门给他们分批的那个女的。
放他们进来的工作人员一人给发了张纸条，然后示意他们坐椅子上等。
“等会你们五个就按照纸条上的身份来表演。”
陆辰低头看眼纸条——表演题目：幼儿园的一天；身份：幼儿小朋友丙。
这是什么奇葩设定！陆辰忍不住想吐槽，小学作文写作课吗？
陆辰瞅向旁边，题目是一样的，只是身份不同，幼儿园小朋友甲、乙、老师、家长。
搞半天是在扮家家酒。陆辰翻了个白眼。他努力回想自己幼儿园时的情形，可想了半天才忽然意识到，他压根儿没上过幼儿园！
只能见招拆招了，陆辰想。
不再去思考自己的题目，他转而很有兴趣的去看眼前这群孩子的表演，老实说，他还蛮期待的，尤其是好奇顾清寒这个面瘫脸能演成什么样。
带着三分好奇，三分专业，还有四分吐槽的眼光，陆辰专注的看着场上。
似乎是怕后面的人会抄袭，顾清寒他们这组的题目根本不一样，陆辰从其中一个小孩挑选的动作上猜测到应该是在买东西。
——顾清寒在演个什么东西？
顾清寒一直是面无表情的跟在一个看上去像是顾客的小孩后面，只是在前面小孩选中什么东西的时候偶尔会挑下眉。
陆辰怎么也看不明白了，难道他表演的是个保镖？
没一会儿，一个像是售货员的小孩过来问道：“你喜欢这一件吗？”
演顾客的小孩稍微反应有点慢，顿了会儿，刚点头想说话，就听后面一直一言未发的顾清寒忽然开口：
“腰身这么宽，你穿上就像个木头，不好看。”他一脸嫌弃的摇头。
咦？这话怎么有些耳熟？陆辰想。
两个小孩明显愣住，两人看着顾清寒，然后又看向对方，最后竟然还看了眼面试的导演。倒是那个演售货员的小孩反应稍微快点，立马装作拿起另外一件的架势，在另一个小孩身上比划着，说：“那看看这件吧，这件挺好看的。”
——还算及格，起码反应能力不错。
陆辰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面试导演。
“顾客”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急的老抓衣角。
这时，顾清寒开口救急：“用色土不拉几的，土黄色居然搭配天蓝色，太不协调。”
陆辰：“……”总觉得在哪听过呢。
桌子前的两人脸皮明显抖动了下，倒是坐在正中间那位看上去镇定许多，只是眼底流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另外一边在演自己戏的那俩小孩也忘记自己的事，好奇的看了过来。
虽然“售货员”那位表现不错，可孩子毕竟是孩子，这种突发情况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跟“顾客”一样，只能呆呆的看着顾清寒。
顾清寒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继续着他的表演。他嫌弃的把没有实物的“柜台”从头看到尾：“这店的衣服把这么多种颜色的条纹放在一件衣服上，当穿它的人是彩虹吗？简直晃瞎眼，老婆，我们去别家。”
说着，他挽起呆若木鸡的“老婆”大步离开。
陆辰心里现在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啸飞奔而过，他再意识不到这是自己说过的话那他就真是白重生这一回了！虽然最后一句顾清寒还加了点词，可那神情、那一举一动，怎么看都像是他自己！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顾清寒演技好，居然把他的小举动都给表现出来的。
被顾清寒这一幕演的，其余的小孩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进行，全都可怜兮兮的看着面试导演，郑复只能咳嗽一声。
“恩……还不错，下去吧，换下一批。”
顾清寒一听刚准备走，就听郑复忽然又道：“那个等一下，那谁……”他低头飞快看了眼报名表，“顾清寒是吧？”
顾清寒转身，对他点了下头。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会弹钢琴吗？”
“会。”
郑复眼睛一亮，点点头：“恩，好，先出去吧，结束后出结果。”说着，就在报名表上划拉着什么。
陆辰明白郑复的意思，看来顾清寒十有八九会选中。
这全都是托他的福！陆辰气嘟嘟的想。
“该你们了。”
工作人员出声提醒道，五个孩子哗啦一下都站起来，除了陆辰外，看上去明显都很紧张。
——都是被顾清寒给吓到了吧。
陆辰在心里替他们惋惜的摇头，顺便点个蜡。
第十三章：面试（2）
“开始吧。”郑复抬头扫了眼，随即又低下，笔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上已经被他做了数个记号的报名表。
自从看了刚才顾清寒的表现，郑复越发觉得后面的表演无趣起来，他刚才看了眼新来的这五个，虽说有两个样子看起来还算可以，但还是令他提不起兴致。
他又一次在顾清寒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实在是觉得这孩子太对他的胃口了。虽然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外貌已经十足的出挑，无论是穿的多平凡，都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而且表演又可圈可点，把一个抠门、吝啬，又有点龟毛的怕妻子花钱的丈夫塑造了出来（陆辰：那才不是我！）。更主要的是，他还会钢琴，这一点对接下来要拍的广告十分有用。
专注的想着顾清寒的事，郑复连面前的表演都忘了。
陆辰挑了下眉，把郑复的出神尽收眼底。虽然不晓得对方在想什么，可这么下去他的表演再好也只是无用功，能拍板的人根本就不会注意他。
眼珠转了圈，陆辰狡黠的扬起嘴角，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扑倒在地。
“啊！”陆辰大声尖叫，成功唤回郑复的注意。
郑复愣了下，看到摔地上的陆辰本能的想要站起来把他扶起来。他屁股刚抬一半，就见陆辰扬起头，指着一个吓住的孩子哇的哭起来。
“老师，小甲推我！”
小甲是他胡扯的名字，纯粹是因为对方的纸条上写着幼儿园小朋友甲。
“小甲”茫然的左顾右盼：“我、我没……他自己……自己摔的。”
——原来是在演戏。
郑复重新坐下，放心之余却也忘记了顾清寒的事，饶有兴趣的看着自摔自演很起劲的表演。
扮演老师的那孩子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一副局外人的架势看着演出。
陆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好想办法提醒。
他起身跑向“老师”，拽起他的衣服继续哭。
“老师，小甲他还把我麻麻买的棒棒糖抢走了！”
“老师”终于意识到什么，只是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啊？抢、抢走了？那……那怎么办？”
——你丫是老师问我怎么办我咋知道！
陆辰的白眼快翻的要抽筋了，但他还是迅速扭转局面：“我要小甲还我一个新的！那个棒棒糖都让他舔了，我才不要呢。”陆辰嘟着嘴，气鼓鼓的样子。
“那就……还、还你一个。”小男孩说话跟口吃似得。
“可我已经没了。”“小甲”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句台词。
“找你麻麻要，你不是说今天是你麻麻来接你。”陆辰很“好心”的提醒下个人物该出场了，这俩人实在太难应付，他受够了。
演妈妈的孩子反应非常快，立马装作推门进来接孩子的样子。
“小甲，妈妈来了，看谁敢欺负你！”熟悉的声音让陆辰叹了口气。
你个刚进门的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孩子被人欺负的，陆辰腹诽。看着眼前根本不管自己孩子直接冲到自己面前的熟悉的脸，他默默地挠了下肚皮。
——真是冤家路窄，这么多人都能分到一组。
演妈妈的小女孩，正是先前嫌弃陆辰是乡巴佬的那位。
显然她还记着陆辰的仇，指着他的鼻子说：“根本就是你自己摔倒的，才不是我儿子推你的！”
那句“儿子”说得分外溜，一点都没觉得别扭。
陆辰眼睛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只见他惊恐的躲在“老师”背后，小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老师她骗人！她根本不是小甲的麻麻！”
“啊？那他是谁？”
陆辰一副神秘兮兮地表情，着重的吐出三个字：“是、疯、子。”
“你才是疯子！你个乡巴——”女孩想到什么，立马住嘴，改用杀人般的眼神瞪着，“我就是小甲的妈妈，我是来接他放学回家的。”
“我明明在街上看到过你，我麻麻还说你是专门抱走小孩的疯子！”陆辰说的煞有其事。
连一旁的王助理都被唬住，翻着纸再找是不是有这个设定。
“你……你个……”小女孩几次想说乡巴佬，都被忍了回去，她不知怎么看到了从开始就没有戏份的“幼儿园小朋友乙”，忽然有了办法，学着陆辰的称呼，“和蔼可亲”的走过去，说：“小乙，你跟小甲玩的最好了，来小甲家玩的时候见过我，告诉你们老师，我是不是小甲的妈妈。”
在小姑娘凶狠的目光中，“小乙”呆若木鸡的点头。
“怎么样，我就是他妈妈。”小姑娘得意的扬起头。
“哦，那我看错了，因为疯子跟阿姨长得很像。”陆辰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你……”小姑娘气呼呼的，但碍于场合又不能发脾气。
陆辰一副望天的姿势没有说话，小姑娘气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剩下的三个也都困惑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王助理觉得是时候结束了，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就听有个略显寂寥的声音传来：“老师，我麻麻怎么还没有来接我。”
期待又可怜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瞅着“老师”。
“快……快了吧。”
“哼！还说今天会早来接我的，骗人！”陆辰委屈的嘟起嘴，眼里的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却又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郑复着实吃惊了一把，这说来就来的眼泪可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了的，更别说是个孩子。
陆辰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果然只有哭戏才能震得了他们。
刚想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就见“老师”忽然也哭了起来：“我……我……哇！我也要找妈妈……”
陆辰：“……”哭个毛，不要把老子的戏份抢掉！
场上的情况完全失控，工作人员只好把孩子们带出去。
“那个小男孩还不错。”陆辰他们走后，一直没存在感的第三人忽然说道。
郑复不甚为意：“就是表演太浮夸了些。”
那男人嗤得一笑：“五岁的小孩你还想要多自然。”
郑复摇头：“我还是喜欢前面的那个顾清寒。”
男人沉默了一会，却也赞同的点头：“的确是个好苗子，不管是哪方面来讲。只是可惜了这个……”
“没什么可惜的，”郑复打断他，“年龄本来就不适合，表现的再好也没法。”
“我还是觉得那小孩很有灵气，可惜名额就一个。”
“一个？”正在听两人谈话的王助理忍不住好奇插话，“不是准备选三个男孩的吗？”
郑复瞪了自己助理一眼：“不该知道的事不要打听！”
王助理缩了下脖子。
男人呵呵一笑：“小王是你的助理，这事当然可以知道，再说了，也不是多大的事，不过就是有人往组里塞了两个男孩，所以名额就只有一个了。”
王助理其实很想问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塞进来的，但看郑复的脸色，王助理很识趣的把话咽回肚子里。
第十四章：选角结果（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