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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得无厌——by农历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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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平庸乏味,毫无新意。

罗普朗略微出神,两人早走进了打折区,李博林在筐里翻一两折的拖鞋。售货员站在那里不耐烦的神气,李博林权当看不见。他坦然地拿着双拖鞋:“哥,我原先的拖鞋不能穿了。”

罗普朗嗯了一声。

第18章

列鼎楼揽了个事儿,北京来了个水质监测专家组,检测D市的水质。明面上要住招待所,基本上都在列鼎楼下榻。列鼎楼元气伤了,好歹在乐经理苦心孤诣下缓慢恢复。专家组检测几天,得出结论,水质优。但专家们只喝指定纯净水。D市自来水烧开了还是咸的,稀里糊涂喝这么多年了。

采购部拉了一车纯净水来,在后面卸货。乐经理亲自督办此事。罗普朗在自己的套间里往下看,水泥地上芝麻粒儿大的小人忙忙碌碌,像戮力同心的蚂蚁。

罗普朗套间窗户本来也是通常只能开条缝的酒店窗,他让人换成铝合金的大落地窗,窗前面没有窗台,只有矮矮一溜铁栅栏,意思意思地保。

水质检测的专家们很快离开,纯净水还剩下些,罗普朗吩咐都分发到客房去,免费。

秘书长这次是真栽了,网上扒出他为了生儿子把女儿扔在乡下,除了贪污还有重男轻女的罪名,把能得罪的都得罪了。罗普朗最近见过他儿子一面。他的儿子长得很有意思,上个世纪洋鬼子相机里典型的中国人长相。那一对蝌蚪眼原先目光很凌厉,眼角永远向上挑着,两只蝌蚪像是争着要游到鼻翼去。现在蝌蚪的尾巴放下来,义愤地斜眼看着他父亲墙倒众人推的世道。

罗普朗最恨有人这么斜眼看他。这个难看的少年胸中满是激愤,他认为这世上都不是好东西。

罗普朗对他没什么兴趣。他慢慢道:“你成年了,所以……你得赔我的车。”

按照他们家现在的境况和对少年未来的估计,他估计得还一辈子。

罗普朗下午有个酒局。主宾是吴总,和开发区有点关系。余下还有些什么人,这个总那个总,没有什么意思。再有钱,都是手里的水。

金玟进来汇报半天工作,罗普朗就那么看着她,看得她不自在,结巴起来。终于汇报完,罗普朗冒出一句:“叫徐经理过来。”

金玟如释重负。

徐泽乘电梯上来,也有点局促。罗普朗看他的打扮,问道:“有好衣服么。”

徐泽一愣,他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

罗普朗扬手扔过车钥匙:“把工作放一放,马上下去开我的车。”

徐泽接过钥匙,转身下去了。

西服现做来不及了。只能凑合着买有点档次的。徐泽跟在罗普朗身后,看着导购满脸笑意亲切地招待罗普朗。

他动了动嘴,没有说话。导购小姐在徐泽身上比比划划,罗普朗挑了两套。导购小姐把衣服递给徐泽,让他进去试。徐泽看着吊牌后面的零愣了一下,他看罗普朗。罗普朗面无表情。徐泽可以不接,他不勉强。导购小姐笑容精确,纹丝不动。徐泽眯了一下眼,到底是伸手接住了。

打扮起来的徐泽英俊得发光。人常嘲讽金玉其外,殊不知有金有玉,再要求别的就没有道理了。导购小姐很惊叹,不知道是不是训练出来的。罗普朗买了三套,让徐泽自己拎着:“很好。从今天起,你得注意开始自己的外表,不用再去模仿乐经理。他这方面的欠缺也很可怕。不要看国内的时装杂志,看原版的。看不懂英文就查字典,看不懂法文就学。你同意吗?”

徐泽拎着西装强笑:“谢谢罗总。”

罗普朗带着徐泽回到列鼎楼,李博林从里面迎出来:“哥?”

罗普朗有点吃惊:“你怎么来了。”

李博林等了有一会儿。一中难得周末放假,他还是不回家。大厅里有临着落地窗的沙发,李博林就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往外看。他一身脏兮兮的校服,前台小姐震惊似地看了他一眼,并不与他搭话。李博林既不生气也不丧气,自己跑到沙发上坐着,也很自得。

徐泽手里拎着几只西服袋子,哗啦一响。李博林看他一眼,笑嘻嘻:“哥,我们学校食堂太难吃啦。我来你这儿开开荤行不?”

李博林越来越锻炼出来,他脸上有老戴的笑容。脸皮没有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豁达的。罗普朗扬了一下下巴,徐泽拎着西服上楼去了。

李博林笑道:“上次来吃自助,回去我就一直想着。”

罗普朗盯着李博林看了一会,李博林的笑容一点松动迹象都没有,仿佛被拒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罗普朗清清嗓子:“去吧。”

这时候领班才过来,引着李博林去自助厅。

下午罗普朗多了个挂名的助理。一场酒局宾主尽欢,吴总很欣赏罗普朗的助理,她染得鲜红的指尖在腮上敲,松弛的皮肤欠缺了弹性,少了几分娇俏。

罗普朗笑道:“吴总,我这个助理,说起来还和你是老乡呢。”

吴总道:“是啊,听出来了。”

徐经理站在一堆秃头凸肚的男人中间,对着吴总微微一笑。

不知道谁讲了黄色笑话,爆发出一阵大笑。

罗普朗品了一下红酒。

第19章

李博林不愿意回家。

庾霞恨他,他心里有数。这些年庾霞为了他,也是牺牲了的。李诗远那个样子,什么也做不了。庾霞同时养着两个废物一样的男人。偏偏她是个将一生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的女人。

李博林看过庾霞年轻时候的照片。很漂亮,丰腴的体态,苹果一样的圆脸,清脆可爱得待人咬。一对眼睛热切又贪婪,却又不聪明。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男人喜欢这样的玩物。可惜她没找对人,一生都赔了。

李博林进门的时候庾霞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李诗远在医院,她把李诗远肮脏发霉的被褥翻出来扔在客厅里。屎尿斑驳,气味呛人,有的地方烂得糟成一团。她围着这一堆打转,骂骂咧咧。她看着这堆垃圾,大概想起自己的一生。

她跟着李诗远,也就风光过几年。

李博林小时候,她还是有机会跑的。李诗远那时候还能动,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终究就剩她能伺候他了。

李博林转身开门想走,庾霞冲上来拧他的耳朵。她很久没这么干,毕竟李博林现在高她一头。李博林愣了一下,庾霞脸红得可怕,她很激动,抓着李博林一叠声问:“你现在找到靠山了?走什么?上哪儿去?”

李博林看着他妈,慢慢皱紧眉毛:“什么靠山。”

庾霞高声道:“那个老妖婆的儿子!”

嫉妒。

李博林很震惊地发现庾霞似乎在嫉妒他。庾霞推着他贴罗普朗,她是为他打算的。

然而她嫉妒。

李博林看她一会儿,把庾霞的手推开:“爸现在在医院花着老妖婆儿子的钱呢。”

庾霞冷笑:“花不花,治不治,有什么?这么多年伺候他,我现在立即把他杀了,也没有对不起他!”

李博林手里还提着东西。他拎着塑料袋走进厨房:“给你带了点吃的,我给你热热。”

庾霞忽然蹲下大哭。

李博林忙着,恍若未闻。

老戴村里的老婆找来了。李博林晚上才听说,老戴村里还有两个闺女,都没嫁人。老戴老婆过来闹,要钱。老戴前两年跑运输衬点钱,后来听说给人骗了。隔壁女人方言的哭诉一唱三叹,像是哭丧,力求把所有邻居哭起来给她评理,看看勾引老戴的是哪个狐狸精。那女人的声音就那么飘飘荡荡洋洋洒洒,有独特的技巧。老戴被闹得没办法,似乎终究还是给她钱了。老戴才找庾霞借过钱,想要进货。这下全给了他老婆。为了省只开了李博林的小台灯,整个家仿佛没顶之灾。庾霞躺在走廊对面的卧室,只有一片背浮在黑水上。模模糊糊觉得她在哭。

李博林的小台灯上有小飞虫在飞舞,可能在取暖。

这么早就有虫子了。

他想。

李诗远躺着不能动。他勉强能睁开眼,看见一个人立在身前——罗锦蓝。

李诗远吓一跳,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罗锦蓝弯腰观察李诗远。她法令纹很深,原来越深。嘴角下垂,把下巴单独圈出来似的,刻薄凌厉。她一生不如意太多,也全都让别人不如意了。

罗锦蓝看人的目光一直很恶毒。像是蛇,被盯的是青蛙,动弹不得。李诗远本身就不能动,反而平静,闭上眼,不理会她。

罗锦蓝绷着嘴看李诗远。以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了,一张皮蒙在骨头上。眉骨上有道大疤,斜竖着切断眉毛。这是他们刚结婚,罗锦蓝为了什么事情心情不好,拿东西砸得。女人总觉关系稳定,普通的客气就可以略去不提。

罗锦蓝一直以为再见李诗远,肯定会杀了他。现在这人简直烂在床上,她反而什么也做不了。

那张脸上,当年的英俊一点也不剩。那条疤倒一直在,越来越狰狞。

罗锦蓝去医院的事罗普朗很快就知道了。根据医生的说法,李诗远还活着。他就没再多说。第二天他要送李诗远去学校,估计要早起。罗锦蓝忽然把他叫去家里。罗普朗还是回去了。

罗锦蓝似笑非笑地看着罗普朗,她觉得自己掌控局势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表情。她轻蔑地看着他,仿佛透过他看到李诗远:“那一家人,就是一窝老鼠,你这么费心费力……”罗普朗不接话。罗锦蓝哂笑:“我知道你怎么对李博林那么好。因为他哪儿哪儿不如你,他听你摆弄,对不对?”

她拍拍罗普朗的脸,嘲讽:“你也就是这种货色。”

罗锦蓝永远对罗普朗失望。

一中要早读,五点半必须到校。罗普朗很久没起这么早,有点头痛。李博林习惯了似的,拎着书包窜上车。罗普朗看他一眼,他脸上似乎是无忧的神色。

天还没大亮,这两天又阴天。车窗外黑茫茫的,夜色没褪尽,像是处处深渊。李博林又想起昨天晚上沉没入深海的压抑。庾霞一片背,在水面起起伏伏。

车上没人说话。路上也没大有车,车辆是漂浮在海面的孤舟,凄苦又寂静。

李博林靠着车窗,出神。

到学校也算早的。李博林拿着书包跳下车,挥了挥手。他走了两步,回头看。罗普朗车灯亮着,冷冷地劈开夜色。罗普朗坐在车里,大致孤零零那么一个轮廓,像是剪出来的。

李博林把书包甩在背上,走进张着嘴的校门。

第20章

罗普朗感到疲惫。

非常疲惫。

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挥发,他根本留不住。

窦龙溪推门走进罗普朗办公室,罗普朗刚好打了个杯子。窦龙溪一挑眉:“啊这就吓着你了?”

罗普朗表情不大自然,不露痕迹地捻了捻手指:“你又来?”

窦龙溪坐在沙上,拍了拍扶手:“内部消息,你要不要?”

罗普朗心不在焉:“什么内部消息?”

窦龙溪抿着嘴笑:“一中要搬迁。”

罗普朗震惊地看着窦龙溪:“你这是哪里的路边社?”

窦龙溪叹道:“酒桌要多去,你他妈不听。”

罗普朗双手握了握,他觉得有点麻。窦龙溪笑道:“上届班子划片开发区,这届班子还有片开发区。两片开发区什么区别你不知道?上届班子的开发区坑了多少钱,已经闹出人命了。再说一直撂着也不好看。所以,一中搬迁,多英明的计划。”

D市最好的高中原本在市中心,和旧机关单位遗址混在一起,地皮炒都炒不起来。如果一种真的搬迁,学区房就成了削肉榨血的利器。

罗普朗看窦龙溪一眼:“你够意思啊。”

窦龙溪笑:“那可不。”他一只脚翘在茶几上:“哥们也对房地产有兴趣。有投资别忘了。”

罗普朗歪头欣赏他。窦龙溪大笑:“你总归是不信我,你根本从来没信过我。没关系,你信利益就行了。风吹草动就快有了。不过到时候肥肉都给恶狼抢光了——”窦龙溪慢慢敛了笑意:“我不等你。”

罗普朗也笑。窦龙溪对他是恨铁不成钢,当初刚回D市多亏了窦龙溪在“上流人物”周旋。罗普朗是给罗锦蓝管得傻了,装模作样没有用,他人名记起来有些困难。宴会上窦龙溪领着罗普朗,提携着。两人拿着酒杯从头敬到尾,简直是窦龙溪在前面披荆斩棘。

窦龙溪大方地很,柔软自得的优越感本来也没有攻击性。人和人需要比较,越比越有滋味,酸甜苦辣都有。初中没毕业的和大学毕业的,从小修车的和家里不缺钱的。

罗普朗拿着钢笔转了一下,钢笔当一声砸在桌面上:“你又来撩乐经理?”

他倒是不关心任何人的感情生活,只不过乐钟是目前最安全的话题。

窦龙溪最近戒烟:“我撩他做什么?很久没见到了。上次见他快脱型,为钱的事都那样。”

最近乐钟状态很差,油尽灯枯似的。他女友甩了他,全公司都知道了。同情有的时候是流行病,可以传染。

罗普朗冷笑:“列鼎楼现换经理来不及,你心里有点数。”

窦龙溪道:“我从来没着急。”

窦龙溪的确不用着急。他回家的时候,家门口站了个人。

乐钟。

他看上去像一件制作精良的瓷器被抽了骨,忽然没有形状,教人惋惜。窦龙溪站在玄关看他。窦龙溪个子属于高大,乐钟竟然和他差不多。他等乐钟说话,乐钟看着他:“你有没有找乐子的法子。”

窦龙溪尤其爱乐钟的眼神。自卑所以不服气,狼狗似的。乐钟面无表情,眼睛却是红的。窦龙溪伸手,用手指关节轻轻扫了一下乐钟的脸,低声喃喃道:“你要什么乐子。”

乐钟读书时是好学生,上班时是好员工。对着父母是好儿子,对着下属是好上司。他这一生就是一份不错的简历,等着审批,白纸黑字言简意赅一个“好”字,再无其他。

乐钟逼近他一步:“你有什么乐子。”

窦龙溪缓缓裂开嘴,雪白整齐的牙仿佛锋利的刀:“你想嗑药?哦你磕得起么?”

乐钟抿着嘴,没吭声。他平时不常有表情,但铁铸的面具挡不住眼睛。

窦龙溪对着乐钟的耳朵低声道:“我有更好的乐子,你要不要试试?”

乐钟站在玄关,绷直身体,不赞成不反对。窦龙溪的嗓音低缓沙哑,低声蛊惑他:“你过来。”

乐钟被他引着走进小广场一般的客厅。落地窗的窗帘没拉,外面的天色掐死了黄昏最后一道光,彻底黑下来。窦龙溪伸出手指描乐钟的嘴唇。

“解决问题的两大方法,一是打架,二是做爱。我个人认为,这两项都是成年人的乐子。而且我尤其钟爱最后一项。你说呢?”

乐钟沉默。

窦龙溪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现在有五分钟的反悔时间。乐子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

乐钟依旧沉默地看着窦龙溪拿出一瓶油,拉上所有落地窗帘,点上十数个枝形烛台。大厅突然成为远古的洞穴。烛光一向荫蔽而暧昧,是一大块古旧的凝固的时光,像琥珀,令人轻信永恒。

窦龙溪点上最后的蜡烛,回头看乐钟。乐钟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慢慢走到他身后,伸手抚摸他的脖子。

乐钟战栗了一下。

窦龙溪低笑:“你有过女人没有。”

乐钟没有回答。

窦龙溪站在他身后,脱了他的外套,然后环抱着,一粒一粒解开乐钟的衬衣扣。

窦龙溪吹了一声口哨。乐钟的肌肉很结实,很有形状。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大出来,这是一具和窦龙溪一样被各种痛苦打磨的身体。饥饿,贫穷,无休止的农活。

成年男人的体温普遍高。窦龙溪凑近乐钟的时候,热的温度在撩拨他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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