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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心——by三_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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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你歇着去吧,有事再叫你。”他对着老者吩咐。

“是,是,微臣告退。”陈太医弯着腰走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水涵怀孕了?”宋祁璟冷着脸问她。

傅雪凝并未回答,只是不停给出着虚汗的穆水涵擦试。

“你到底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我没有什么瞒着你的,只要公子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都甘愿。”

宋祁璟叹了口气,不再逼她。他也盼着水涵能好起来,就像她说的,无论做什么都甘愿,可是只要有那个男人存在,水涵就好不起来。

如果自己的武功不是差他那么多,也许就可以不让水涵受这么多委屈,他可以带着他离开栖魂山,即使他不愿意,甚至杀了那个不断伤害他的人。

两个人,虽然做法不一样,但是都爱着同一个人,命运的红线,将他们越缠越紧,终究会有人窒息,是抽身离开,还是宁死不放,谁也说不准。

穆水涵还是时常吐血,偶尔清醒时便沉默不言,对谁也不理不睬,仿佛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睡着时则必哭嚎不止,醒来时泪湿枕席。

如此煎熬下,一日萎靡过一日,整个人瘦得犹如枯骨,稍微一个风吹草动,就能让他魂归离恨天,那些名贵的药材如同填进了无底洞,毫无见效。

陈太医每日替他看病,必要摇头叹息一翻。再这样下去,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傅雪凝看着,心疼不已,常常也是泪痕满面,哽咽着求他吃些东西,幸而他也不曾拒绝,不然恐怕拖不到现在。

只短短半月而已,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怎就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呢?她心中不禁问着。

“公子,再吃点吧?”

穆水涵摇摇头,眨了眨干涩的眼,开口道:“雪凝?”

“什么?”偷偷擦去脸上的泪水,她连忙应声。穆水涵已经好几日没有说过话了,现在突然叫她的名字,是不是代表病情有所好转呢?

“帮我打掉腹中的东西。”他幽幽地说,无神大眼飘忽不定,似是不清楚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公子……”

“求求你,帮我打掉腹中的怪物。”他拉着傅雪凝的袖子哀哀恳求。

半月来,他对自己怀有身孕这回事不闻不问,让她误以为他已经接受了这回事,现在竟提出这样的要求,傅雪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雪凝,我求你,帮帮我……”

陈太医说过,以穆水涵现在的身体情况,是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的,别说打掉孩子,一点点风寒都能要了他的命。如今他这样恳求自己,心里多少是有些动摇的。

因为她同样接受不了穆水涵怀子的事实,不是为这种事有违天理,而是为孩子是那个男人的。

如果说三人中谁最恨莫天啻,那无疑就是傅雪凝。

“公子,你确定吗?”她颤抖地握住拉在自己袖子上的手,咽了口口水。

“我求求你……”穆水涵仍是重复着那几句话,像被人催眠了般缓缓阖上眼睛。

“公子你放心,雪凝会帮你的,会帮你的……”一下一下抚着睡着了的穆水涵,傅雪凝着了魔似的看着他掩藏在被子下的腹部。

莫天啻隔一天来一次缚心阁,但从来不见穆水涵的面,只是问问陈太医他的病情就走。有时甚至连宋祁璟和傅雪凝也不知道他来过。

经过穆水涵住的那间屋子的悬窗时,恰巧碰着没关时他就会向里望一眼,只是一眼,绝不多留恋一分一毫。

陈太医每次面对他时都战战兢兢,不仅因为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锐气息迫人,更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像当今皇上了。年届古稀的他常常会觉自己眼花,以为远在皇城内的皇上驾临此处。

“他最近怎样?”莫天啻瞥了眼屋内的三人,边走边问跟在后面的老者。

“还是老样子,不过……”亦步亦趋的陈太医解释着。

“记住我说过的话。”

望着远去的高大玄青身影,陈太医大叹一口气,不仅长得像,连气度都神似,甚至更胜一筹。看他对这个叫穆水涵的公子如此关心,应该是关系菲浅,但不知为何当面却又表现的异常冷淡,还有太子也是,好像也很喜欢那位公子。

“陈太医?”

正在老者心下慨然之际,傅雪凝走了过来。

“傅姑娘有何指教?”陈太医回过神来,看着前宰相千金。

看到她,老者不由再次叹息,也不知这狙日宫到底是哪里好了,有个长得像皇上的主人不说,当朝太子呆着不走,前宰相千金沦为使唤丫头,连那个怀有身孕的男人也是名门公子。

“不敢当,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傅雪凝盈盈一笑,知书达理的样子,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什么问题尽管说。”

“是关于你开得几副方子,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忌讳,也好避免。”

“这样啊,咱们到屋里头说,老夫年纪大了,禁不得这腊月寒风。”

“也好。”

第三十九章

两人在临时给老者腾出来的房间里谈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结束。

傅雪凝出来,看看天色,便去给穆水涵煎药,再端过来等人醒。

宋祁璟在旁守着,看到她来,说:“刚才水涵又梦呓了,只是这次直喊你的名字,好像在恳求什么,我听了半天也没听清。”

“是吗?”傅雪凝随便应付了句,接着道:“我刚热了些粥放在灶旁,没办法一起端过来,你帮我端来吧?”

“好。”宋祁璟不疑有他,起身往门外走。

直等到他走远了,傅雪凝才轻轻唤着昏沉睡着的穆水涵。

穆水涵幽幽醒来,见是她,哑着声哭泣,像个无助的孩子。

“公子不要哭了,我答应你的请求,现在只要把这个药喝了,”她端起一旁准备好的药碗,晶亮的眼睛透着不寻常的光,“就能打掉孩子。”

穆水涵慢慢吞吞接过,愣愣地看着黑乎乎的药汁,眼泪大滴大滴滚落其中,在碗中溅起小小的涟漪。他抬头看看傅雪凝,又看看手中的药碗,闭上眼,凑近嘴唇。

忽然一道黑色的旋风刮过,猛得打掉他嘴边的药碗,一阵脆响过后,穆水涵与傅雪凝同时看向阻止者。

“你给他吃的什么?”去而复返的莫天啻森然问道,凌厉蓝眸幽光乱窜。

“没有什么……”傅雪凝还未说完,人已经摔飞出去。

“贱人!”莫天啻怒喝。

“雪凝!”穆水涵惊叫。

“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由着你暗中耍小聪明吗?”他走向倒地痛苦挣扎的傅雪凝,一脚踩上她的手,慢慢加重力道。

“啊——”她疼得尖叫出声。

“你别伤害她!”穆水涵几步冲过来,扑向傅雪凝。

莫天啻挪开脚,冷冷地看着二人,“从今以后,不准你再蹋进缚心阁一步!”

端着粥碗回来的宋祁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看到几个高壮的黑衣人拖着傅雪凝往外走,慌忙来到屋内。

欲追出去的穆水涵被莫天啻一把拦住,正点了他昏睡穴,宋祁璟闯了进来,以为他要伤害穆水涵,就要冲过来抢人,不料背后受了一击,顿时晕过去。

“将他也给我拖出去,没我的允许,不准这两人再来缚心阁。”吩咐着狼童,他抱着软倒在怀中的穆水涵走向床边安置好。

缚心阁又回复了原来的宁静,一直躲在一边的陈太医边抹汗边打哆嗦。

“你过来。”

听到男人的召唤,他连忙走过去,弯腰低头,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以后凡是有关穆水涵要吃的药都由你一人负责,不得假手他人。”

“是,是。”

“还有,我要你保他平平安安生下腹中的孩子,若有万一,世间再无陈家后代!”

“是,是,一定照办……”

等莫天啻走后,陈太医的脊背已经僵硬得直不起来了。

傅雪凝走了,却换来一个又瞎又哑的婆子。虽然她眼睛不好使,但动作异常灵敏迅速,伺候起人来又稳妥又周到,竟比没瞎的人还细致。

穆水涵问过莫天啻傅雪凝的下落,莫天啻并没有明说,但应该是还活着,他又问宋祁璟的下落。

“只要你乖乖生下孩子,我要让你见他。”莫天啻如此回答。

穆水涵笑了,到了现在他还再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自己,明明一开始还让人将孩子打掉,现在却要他生下来。

男人生子,违背伦常,他如何想到用这种办法来报复,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可救药,无论多委曲求全,也换不来他一丝怜悯。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将孩子生下来,姑且不论肚子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一个男人生孩子,他接受不了,也害怕生出来的是个怪物,与其变成那样,不如死去。

他开始绝食,并拒绝吃药,这些举动传到了莫天啻耳朵里,他愤怒不已,跑到缚心阁欲掐死他,一了百了。但当他握着手中那纤细得几乎稍一使力就会折断的脖子时,又犹豫了。

“你不想生,我就偏要你生!你不想活,我就偏要你活!”

扔下这句话后就离开的男人,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踏进缚心阁。

奄奄一息的穆水涵靠着陈太医大把大把的喂给他那些似乎永远也用不完的名贵草药而吊着命,直到男人再次来到。

陷入昏迷状态的穆水涵已经出气多入气少,马上就会断气。

风尘仆仆的莫天啻扔给陈太医一株散发着妖异红光的花,道:“研磨成粉,用我的血喂给他吃下去。”

陈太医虽不知道那花有什么作用,但仍是听着他的指示喂给穆水涵,穆水涵即使在昏迷状态下也潜意识要反抗,将刚吃进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可见求死的意志多么坚定。

莫天啻一把抓过陈太医手中的药碗,仰首喝进一大半,扶起毫无反应的穆水涵,嘴对嘴喂他吃药,浓浓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扩散开来。

“不准吐出来,你给我吞下去,听到没!”哺完一口,他立刻按住穆水涵的嘴,阻止他再吐出来。

折腾了老半天,直弄得两人身上都是血,虽然还是被吐出来居多,但总算喂进去一部分。

自打那以后,穆水涵渐渐好了起来,脸色也比以前好很多,甚至有了一丝红润,想来是那红花起了作用。

陈太医暗自道奇,他行医这么多年,阅遍群籍也从未见过有这么一味药材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真是活到老学到老了。

穆水涵还是不肯吃东西,莫天啻每隔三天便喂他吃下佐以人血的红花,居然活过了月余,不仅身体有所好转,精神也亦发奕奕起来。

这日莫天啻逼着他吃药,仍然是以口哺喂的方式,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穆水涵开了口。

“为什么要救我?”他冷冷问着。

“你要死,我就偏要你活。”莫天啻冷冷回答。

“你简直不可理喻!”穆水涵痛苦地喊道,为什么不让他去死,他死了,所有人都可以解脱了。

莫天啻看着他不说话,俊美的面孔有如冰雕,不带一丝温度。

对于他的沉默穆水涵死心的闭了口,他还是这样,跟以前一样冷酷无情。

这一个月来,他不是看不到莫天啻为了他的病而奔波,每隔三天他风尘仆仆而来,带着满身伤痕,割破自己手腕时,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那满满一大碗鲜血,要多久才能养得回来,他不是无心无情之人,如何能忽略这些刺目的画面?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在他死心时,又要做出这些事来给他看,难道报复他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命都可以不顾,这样处心积虑,换着法折磨人不累吗,一刀杀了他岂不痛快?

“我不是孟云眉,穆家欠你的,我爹娘的死也应该够偿还了,你放过我吧,我累了。”穆水涵倒回床上,背过身子,不愿再看到让他伤心欲绝之人。

“不可能。”盯着那纤瘦的背影,莫天啻硬邦邦吐出三个字。

听到他的话,穆水涵僵了僵,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没入枕席,“你走吧。”

“别忘了宋祁璟和傅雪凝的命还在我手上。”

穆水涵没有再回应,仿佛已经睡着了。

莫天啻愤然拂袖离去。

随着肚子一天天长大,穆水涵越来越怕,总觉得那里面藏着妖怪,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跳出来将他吃掉,惶惶不可终日,吃不下,又睡不好,整天以泪洗面。

死又死不了,他想尽各种办法要除去腹中的负累,都被莫天啻巧妙地阻止了。不仅那个又瞎又哑的婆子紧迫盯人,连狼童都被派来看着他。

如此不分白天夜晚的逼迫下,穆水涵又变回哑巴,不吃不喝不动,跟莫天啻较起劲来。他不信那红花没有用完的一天,如此奇特功效的药,想必珍贵异常,不会有很多的。

他这样无声反抗,莫天啻越是恼恨异常,有时竟会忍不住来到缚心阁对着他冷嘲热讽一通,见他还是不理会,又甩袖而去。

这样无理取闹,完全失了以往冷酷无情的模样,不过两人谁都有没有注意到而已。

陈太医看在眼里,叹在心里,虽然男子喜欢男子这样的事有违伦常,但如此折磨双方,却比那些旷男怨女更让人心酸。

莫天啻仍旧故我,穆水涵表面看起来并不在乎他的话,其实心里难过得要死,一等他走后,哭得死去活来,吐血吐得更频繁,那神药的作用也减了大半,精神又开始萎靡起来。

腹中胎儿越长越大,需要汲取的养份也相应增加,红花的滋补许是都被他抢去,刚有些起色的身体也衰弱下去,又回到原来那样。

穆水涵恨这样的日子,失眠得利害,后来在陈太医加了安神的药后才有了正常的睡眠,却在梦中整夜号啕不止,醒来却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不说不吃不动,呆呆傻傻。

第四十章

有一日陈太医像往常一样例行检查,看到穆水涵,吓得花白胡子乱颤,那形如槁木,死灰惨然的样子,直如尸体一般,僵硬的躺着,双眼无光无神,尤其那一头半白发丝,散乱得铺在周身,如果不是缓慢得像随时会停止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陈太医怕有什么万一,连忙让人请来莫天啻。

莫天啻看着床上对外界毫无反应的穆水涵,握紧了双拳,几度欲冲上去将他摇醒。

少年白头,最是凄然,若不是愁到极,苦到极,如何能一夜白了青丝?哀莫大于心死,这是他能选择的最后的,唯一的反抗——封闭自己。

由于不吃不喝也不活动,瘦得只余骨头,尤显腹部的突起,那像一座小山似的肚子牢牢压迫着他,一呼一吸间都那么辛苦。

不忍看下去的莫天啻转过身,深深喘了几个大气,疲累地道:“狼童,去将傅雪凝带来。”

“是。”狼童领命而去。

傅雪凝被带到缚心阁时,莫天啻已经走了,看到那个又瞎又哑的婆子时她皱了皱眉。熟门熟路地来到穆水涵屋内,迎面扑来的浓郁药味盈满整个鼻间,过于安静的氛围让她心生恐惧。

当看到帷幕掩映下那腹部如鼓的模糊人影时,她甚至都不敢再向前迈一步,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到近前,撩开轻纱,她呆住了。

傅雪凝怎样也无法相信眼前那个半白头发,神情索然,状如槁木,不俱半点生气的枯瘦之人就是穆水涵。她猛然用手掩住嘴,并狠狠咬着,从喉咙里发出一种怪异的吭哧声。

过了许久,她才抖着音轻轻唤了句公子,对方却全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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