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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彼柏舟,亦泛其流——by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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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研问道,“叔叔的电话是多少?”

母亲道,“你们什么意思?在怀疑我们母女俩说谎?

席静劝慰道,“妈,你别急!”

席静又道,“我跟我说了席然的事,刚才她都急坏了!”

杜研不愿再听,“我们走吧!”

席静匆忙的劝慰道,“这个时间村里已经没公交车了!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找人送你们去车站。”

席静走后,母亲也回厨房了。

子烊芹微笑道,“麻烦姐姐了!”

席静离开后,子烊芹狠狠的对杜研进行了严肃的口头教育,“人家毕竟也是个女孩子,你说话也注意点儿!”

“嘁……装模作样的女人!”杜研完全没有把子烊芹的话听进耳里。

子烊芹收起笑容,严肃道,“虽然姐姐和阿姨的话不太可信!不过,你仔细想想,席然他一个大小伙子难道还能被拐卖不成?也许不是开玩笑,但一定也是遇上什么不能脱身。而且……有时候找上警察反而让事情变的麻烦!”

杜研虚弱的弯下身子,他完全不想听子烊芹的胡言乱语。

子烊芹愤愤道,“席然那小子回来,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杜研无奈的叹了叹气,他这次恐怕又得去麻烦关一了。

第二十六章

医院的护士和医生对席然的照顾可谓事无巨细,顾以阳基本每天都会来看望他,偶尔他无法脱身的时候,也会让书店的店员代替他去医院给席然送些营养品。

席然的医药费和住院费也是借顾以阳之手,席然说过他一定会还钱,顾以阳却并没有表态。

而,另一位滋事的捣蛋鬼却不让席然有清静的时间。

每一次顾以阳来医院,秦少卿一定会跟在他后面,每次他都凶巴巴的站在顾以阳身后瞪席然,席然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喂,今天你好像也没怎么吃吧?”今天是秦少卿一人过来,他就像一个十足的客人,霸道的坐在凳子上翘着两郎腿。

席然与秦少卿并没有单独说过话,所以秦少卿主动与他说话时,席然还是有些震惊的。他看了看碗里几乎没有少的食物,“现在不太饿,晚一些再吃吧!”

秦少卿咋了咂嘴,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护士说你这两天基本没有进食。如果不好好活下去,你对得起救下你的顾以阳和我吗?”

大脑轰隆的作响,原本麻烦店长已让席然心存愧疚了,秦少卿的话正中席然的软肋,若是他不尽快让自己健康起来,他怎么去偿还店长给的恩惠。

说到底,店长与他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牵绊,为什么店长要这样照顾自己?即使是同情,这种做法也太过激了。

秦少卿小声道,“别让悲伤和恐惧毁掉你当下的幸福!”话刚说完,他就站起了身,“小鬼,赶紧好起来吧!”他正背对着席然。

席然微微笑道,“谢谢!”

“哼……”秦少卿淡笑,“不要总躲在房间里,你该多晒晒太阳!”

席然爽快道,“好!”

“小鬼!”秦少卿临走前又说道,“不要让关心你的人难过!”

“……”席然木然的望着秦少卿的背影。

杜研……杜研他现在在做什么?

“那个……”趁着秦少卿没有走远,席然叫住了他,“秦老师,能不能请您帮我一个忙!”

秦少卿点头道,“请说。”

席然吸了吸气,表情很严肃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请您帮我去H高找一个叫做杜研的学生,帮我传达几句话!”

秦少卿笑的狡黠,“哦?是上次进医院的那个小子?”

席然点头道,“嗯……是他!你就与他说我……!”说道这里,席然的眼里闪过了一丝阴郁,“我去旅行了,一个礼拜后就能回学校了。让他不要担心!”

秦少卿收起笑容,严肃道,“这种事你该亲自与他说。”

席然的双手紧紧的揪住被子,“我该怎样说,说我被男人LJ了?”

“……我知道了……我会去!”秦少卿悠悠回道。

“谢谢!”席然不敢抬起头,直至秦少卿离开了半小时之后,他也没有抬起头。

在席然看来,遭受了这种侮辱,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杜研正打算去医院探望关一,门卫室的大叔叫住了,“杜研,有人找你!”

“你……!”杜研看见来人,脑中立刻就拉起了警报。书店给他下毒的男人,为什么找他?

杜研冷冷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总之,他得装作不认识。

秦少卿道,“嗯……我是代替席然给你传个话!

“你把席然怎么样了!”杜研怒的揪住了对方的衣领。

“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秦少卿也不留情的朝席然的脸上抡上了一拳。

“嘁……”杜研碎了一口,恶狠狠的瞪着秦少卿,“席然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秦少卿道,“席然他去旅行了!一个礼拜后回来!他让你别担心!”说谎的秦少卿,眼神在游离。

幸好杜研没有察觉到。杜研自言自语道,“旅行?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秦少卿观察了一番眼前这个剑拔弩张的孩子,之前见面的时候,他有什么憔悴吗?秦少卿之前不知道自己为席然圆谎对不对,不过现在,他倒觉得,说谎也许是好事!

秦少卿道,“嗯……因为他手机丢了联系不上你!他在网上查到了书店的联系方式,所以拜托了我来与你说一声!”

“……”杜研失魂落魄的回应了一声。

秦少卿叹了叹气,道,“总而言之,他现在没事。而且,我只是一个传话的,他让我跟你说别担心!”

杜研急切的问道,“我可以和他通个电话吗?”

杜研不明白,席然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去旅行?席然从来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他这样无故的消失又无故的出现,种种的迹象都表明在席然身上发生的事情,不只是这么简单!而且,杜研不认为自己可以随便相信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他显然对秦少卿心存芥蒂。

早知道没那么容易糊弄!秦少卿假装镇定的说道,“你把手机号码给我!回头我去店里查一查!如果打的通我就把你电话给他!”

“我和你一起去!”杜研已经等不了了,他想要去确认,他有许多话要问席然,他想要知道他在哪里!他想要见他!他现在立刻就要见到他!即使席然去了天涯海角,杜研也要去找他!

秦少卿瞥了一眼门卫处,“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走得开吗?”

杜研正大关门的走出了学校大门。

秦少卿倒是楞了,他的母校的管理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松懈了?

“喂……杜研……你们学校的物理老师杜淳锡还在吗?”一路上倒也无聊,秦少卿主动的与杜研搭话。

“?”听见了这个怪人说出了父亲的名字,杜研更觉得秦少卿怪了,“他是我老爸!”

“……”秦少卿傻愣愣的望着杜研,他怎么没有看出来杜研是杜老师的儿子!他仔细看了看杜研,抚掌大笑道,“我竟然没有认出来!杜老师他现在还在教物理吗?我记得他评了上省先进,我毕业时候不吃传闻称他被北大挖墙角了!”

杜研并没有听闻过父亲有这样的传闻,他回道,“他现在是副校长!”

秦少卿愣住了,“副校长?那不是老头子才会做的事吗?杜老师他是副校长?”

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做这是老头子才会做的事!杜研不悦道,“我哪里知道!你若是对我们家老头子的前途感兴趣,你自己去问他本人!”

秦少卿吊着眼睛瞥着窗外,“你和杜老师在个性上简直天差地别!”

……

他们抵达书店之后,店长迅速就拨通了医院的电话,但是杜研并不知道店长是打的哪里?杜研拿到电话的时候,听筒那边熟悉的声音让他魂都飞掉了。

席然很惊讶,店长说杜研想要和他通电话,但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拿起的听筒,“喂,我是席然!”

杜研缓缓道,“……啊……我是杜研!”

为什么仅仅是四天没有见面?仿佛是时隔了数十年那么遥远!

电话两边的人,沉默着,他们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话题去开始他们的谈话!

最终,先开口的人是席然,“杜研,我在外面旅行呢!因为手机丢了一直没有联系上你!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糟糕!席然的眼睛开始发疼,只是听见杜研的声音,他就快扛不住了。

‘好想见你!’

恍惚间,席然仿佛听见了自己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席然故作开心的说道,“我玩的很开心呢!回去给席然带伴手礼赔罪!”

“席然,你真的没事吗?”即使席然的声音听起来俏皮又愉快,可杜研的心却紧张的揪成了一团。

真的没事吗?若是与杜研说了自己的遭遇!

不行!只有杜研!只有杜研他不可以知道!

席然俏皮的调戏道,“杜研是想我了吧!”

杜研深情又好听的声音,悠然响起,“嗯!我好想你!好想见到你!”

啪嗒——

整个世界好像突然禁止了,泪水终于落出了眼睛,即使是遭受了那种侮辱之后,席然也未曾流下一滴泪,他逞强的心只因为杜研的那一声‘我好想你!好想见到你’,而破碎的狼狈不堪。

席然不愿让杜研难过,受伤的只有一个席然就够了,他会坚强的承受起那一切,他会撑下去,只是因为这世上还有疼爱的人,只是因为这世上还会有人想念他。

他的笑容如同美妙的乐曲,动人心扉,“杜研乖乖,我很快就回来啦!”他就像安慰小孩子安慰着杜研。

可是,谁又能安慰席然呢?

没人可以安慰的了自卑的席然。

没有人……

杜研宠溺道,“白痴,早点回来!”

席然拼劲全力的回答道,“嗯!我会很快回来!……我也好想杜研!”

……

“席然……”

糟了!是护士姐姐!

席然匆忙的对杜研说道,“我这边有点事,先挂电话了!”

杜研有些困惑,他想多与席然说说话,离别的这些时间,他有许多话要与席然说。

杜研道,“席然,记下我的手机号,晚上给我打电话!”他说了三遍自己的手机号,为了确保席然有记下,他多次的询问道,“记下了吗?”

席然匆忙的说完话,匆忙的挂断了电话,“嗯!记下啦!拜拜!”

“拜拜!”

席然他虚弱的瘫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对不起!”

他泪流满面的哭诉着,不停的在忏悔!

“……”

第二十七章

明明作出了约定,可是席然又神秘消失了一个星期,杜研心中虽是焦急,但比起通话前稍微放心了些,既然席然说了他没事,那么他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难熬的一个星期过去了,席然终于回归了校园。

他刚走到教室门口,子烊芹就飞一般的冲过去抱住了他,哭诉的嚷嚷着,“席然,你溜到哪里去玩了?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啊?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杨曜曦如幽灵一样飘到了子烊芹的身后,“你的行为太恶心了!”她望着席然笑道,“席然,欢迎回来!”

三两同学也好奇的凑了过来,询问着席然去哪里玩,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有没有带什么土特产?

席然难为情的抓了抓头发,“抱歉!玩的太高兴忘记买东西了!”

子烊芹搂着席然的肩膀,柔声道,“欢迎回来!”

心脏猛的揪成了一团,心中的苦痛无法诉说,席然故作着平常心,“嗯,谢谢你们!”

“……”子烊芹不经意见瞥到了席然脖子处的伤痕。

席然拍了拍子烊芹的手臂,“烊芹不要抓的我这么紧,我还要去班导那里报道!”

子烊芹并没有立刻问席然的伤,他轻轻的拍了拍席然的后脑勺,笑道,“去吧!一会儿我们慢慢聊!”

班主任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询问了他休息这么长时间,课业上会不会遇到困难。席然说,如果遇到了瓶颈他会去请教杨曜曦或者任教老师。

他走下教师楼,杜研在1楼的出口处等着他,是子烊芹通知的他。

“哟……”杜研朝席然挥挥手,他笑着,英俊的脸孔带着几分轻佻。

久违的重逢,他们近在咫尺,席然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无法再抓得到杜研。

“我回来了!”他的笑容含蓄而闲恬,他的脚每前进一步便会沉重一些。

杜研的笑容渐渐收敛,清瘦的身子弥漫着低沉与孤傲,他说道:“大白痴啊!为什么不第一个通知我!”他用力的将席然拽进怀里,紧紧的搂着,他压根无暇顾及后果,他只是想要用身体去确认,席然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席然软绵绵的靠在杜研的胸口,温暖将他包围,仿佛所以的不幸都能被谅解,他说道,“对不起!”

他的忧郁含蓄在眉梢,他的身子微微的开始颤栗,他的声音温暖又严厉,杜研说,“下不为例!”

席然点头,道了一声“好”。

回归正常生活的第二天,警察找上了学校。

“然然……”子烊芹拽着席然的衣袖,眼里里充满的是寻求理由的渴望。

他是聪明的,敏锐的。当他看见席然脖子上的伤痕,他便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他认识的席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随便玩消失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很蹊跷,所有的理由听起来都不合理。

来的是医院里成熟稳重的警察大叔,和一位年轻的陌生的警察,他们一前一后站着,物理老师在他们身旁询问着理由。

警察大叔说,“只是让席然同学帮一个小忙,不是很严重的事!”

席然对子烊芹说,“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之后,他便与警察去了公安局。

警察大叔说,“我们找到了5名嫌犯,麻烦你跟我们回公安局确认一下!”

席然听了这个消息,他这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这是拷问,是向他内心深处那悲惨命运的拷问。

五名嫌犯低着头,一声不响的坐在凳子上。

席然走进关押嫌犯的房间,两名警察守在他的身旁。

他的胃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空气很浑浊,仿佛连同那深埋在阴影中肮脏也随之溢了出来,席然不敢抬头去观察,更别说是去确认,他连张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年长的警察大义泯然的说道,“席然,别害怕,你是无罪的,你要正大光明的抬起头,趾高气扬的去指认曾伤害你的人!席然,别害怕,这里没有人能够伤的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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