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大象大象
《步步争夺》因为要赶在年底前在各大卫视开播，剧组几乎是拼了命的赶进度，而又因为这是皇天每年一部的贺岁剧，偏偏又得拍的十分仔细，把导演逼得不轻，每天都处于狂暴状态，稍一点就着，所有演员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表演。
但是，这个“所有”里并不包括顾清寒。
作为一条过的人，顾清寒成了剧组所有演员的公敌，当然，这个公敌只是私下的，明面上任谁也不敢同顾天王这尊大神“敌对”。
陆辰的进步虽然大，但在已经成神的顾清寒面前还是算不得什么，虽说顾清寒的演技跟电影圈这几年磨练有关，但他无与伦比的天赋却是别人怎么都比不上的。
那行云流水一般的演技，看的陆辰越发嫉妒。本来想厚脸皮上前请教一下，可一想到自己那天发疯了似的说的那些话，加上这段时间顾清寒对他的态度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疏离，陆辰实在是没种敢跟他说话了。
紧赶慢赶，再把所有人逼疯前，国内的拍摄终于告一段落。
“签证这两天就会下来，剧组已经给大家定了十天后的飞机票，这十天大家就好好休息吧。”
制片方的话就像一道赦令，令这两个半月紧绷的弦终于送下来。
因为接下来要去米国新约市拍摄最后国外的戏，并且拍摄的时间不短，所以才给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而陆辰这个身为男主角跟班的人，自然也是要同去的。
十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处理完学校的事物，再把要出国的东西准备好，十天的时间满打满算刚刚好。
在陆辰自己为出国准备忙的焦头烂额时，那边的顾清寒因为有助理帮忙，整个人闲的很，窝在家里除了看书打发时间外，就是研究下股票。
如果不是经纪人打电话非逼着他出席一个活动，他极有可能这十天都会足不出户。
“放心好了，只是个私人宴会，不会有记者的，你只要出现就可以，话都不需要说。”经纪人出门前再三安抚顾清寒。
“知道了。”他松了松领带，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他最讨厌参加这种私人宴会，要不是一个跟他合作过并且关系还不错的导演邀请，他绝对想都不想就拒绝。
虽然经纪人说宴会里不会有记者，可不代表他们不会在门外候着，尤其是大牌云集的私人宴会，他们更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所以顾清寒一下车，咔咔的快门闪的人眼花缭乱，但他早已习惯这种阵仗，面无表情把他们无视过去。
推开宴会大门，里面是一个与外面完全不同的世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看到来人是顾清寒，吵闹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两秒。
顾清寒对着一切熟视无睹，他环顾了一圈，径直走向某处。
“郑导。”
前面那人听到有人喊自己，回过头来。
如果此时陆辰在，他一定会发现这个人非常面熟，因为这人就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郑复。
“呦，清寒来了啊。”郑复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确实不想来。”
郑复被顾清寒的直言不讳弄得哭笑不得：“还好我面子够大。”
顾清寒没说话。
“正好来给你介绍下。”郑复话锋一转，把他旁边站着的两人对顾清寒介绍，“这位漂亮的小姐应该不用介绍了吧，李茵，跟你合作过一次。”
顾清寒瞅了眼面含秋水的李茵，摇头：“不认识。”
李茵娇嫩的小脸一下子白了，脸上虽还维持着笑容，指甲却已经陷进肉里。
其实这也怪不得顾清寒，对于不感兴趣的人他向来是连看都不看，更何况李茵只同他合作过一部戏，还只是个小角色，两人连对手戏都没有，他怎么可能记得住。
郑复愕然，他没想到顾清寒会这么诚实，丝毫不给小姑娘面子。他咳了一声，忙转移话题：“这个是李民国，李茵的父亲。”
郑复强调了一句，言外之意就是人家小姑娘她爹可在呢，你给我悠着点！
李民国忙伸出手，笑容可掬：“久仰大名，要不是郑导给介绍怕是难得见一面呢。我最近刚投资了一部新片，希望有机会能与顾天王合作。”
顾清寒刚准备伸出的手因为他这一句给放下，他看了眼李民国身后一脸得意的李茵，立马了然。
“你好。”他只是点了下头，态度已经十分明确。
李民国尴尬的收回手。
“清寒刚来，还没跟别人打招呼吧，今天可是来了很多熟人。”郑复跳出来缓解气氛。
顾清寒“嗯”了一声：“我去别处看看。”
等顾清寒离开，郑复安抚两人：“别介意，他就这么个人。别说你们了，我跟他合作过这么多次还经常被他气得不轻。”
李茵强颜欢笑：“早就有所耳闻了，今天如果不是郑导帮忙，我们还没机会跟顾清寒认识。”
对于李茵的话，郑复也只是笑笑。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可对方执意如此，他也不好拒绝。
从郑复那离开，顾清寒并没有去跟别人打招呼，不少人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想过来同他攀谈，顾清寒皱了下眉，放下酒杯径直拐进了厕所。
从厕所里出来，他正打算找个清静不容易被人打扰的地方度过今天的这个夜晚。
刚走过一个转角，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楼梯上有动静传来，里面提及自己的名字。
顾清寒不是想偷听，他本是躲在拐角等人离开后再出来，可那俩人居然就在旁边聊了起来。
“爸，那顾清寒也太不识抬举了！”听声音正是刚才说过话的李茵。
李民国安慰女儿：“我不都跟你说过了，顾清寒根本不好请，你居然还想让他来演男主角。”
“可只有让他演男主角这部戏才会火，我也才有可能被关注啊！”
“我也知道，可……可他根本就不会同意。”李民国听起来十分为难。
停了一会儿，李茵忽然道：“不然……我今晚去引诱一下顾清寒？我就不信他会对一个送上门来的美色拒之门外！”
“女儿你可别做这种事！”李民国忙制止。
“爸！要是我能勾搭上顾清寒，别说出名了，就是他的那些家产也够我享受好几辈子的了。再说了，我是真的很喜欢顾清寒，如果对方是他，我不介意出卖身体。”李茵话语坚定。
“如果你真能搭上顾清寒，我绝不制止你。”李民国说，“可你也不想想，顾清寒在娱乐圈待了这么多年，除了宣传需要而跟女主角传出的绯闻外，其余的绯闻根本从不沾身是何缘故。娱乐圈美女这么多，怎么可能就看中你这个初入茅庐的小新人？”
李茵咬牙：“难道他喜欢男人？”
“喜欢男人女人我是不知道，但爸爸劝你一句，他那么高傲的人，绝对不会喜欢投怀送抱的女人。”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李民国笑了：“你爸爸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喜欢什么女人？总之这事你别想了，大不了我们在找别人，总会把你捧红的，放心吧。”
李茵不甘的勉强妥协：“好吧，但你一定要好好挑一个可以配的上我的男主角。”
“好的好的！”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顾清寒却没有马上从里面出来。他靠着墙，无神的注视着远方。
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他居然从没有想过。
如果真有一个让他心动人，那这人会是怎样的？美丽、优雅、大方？还是活泼、可爱、泼辣？亦或是……
准备出国这事让陆辰许久都沉浸在云雾中，直到临上飞机的前一刻，陆辰还有点没回过神来。这一世他从未出过国，算来也有十六年了，前世对新约的印象早已忘得差不多，这次出国还真有些头次出国的小兴奋。
但这个兴奋只持续到了看清邻座坐着的人，一股冷水愣是把他的兴奋给扑灭。
顾天王身为主角不应该是去头等舱享受的吗，干嘛跟他们这群不出名的小新人挤经济舱！
陆辰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狂奔，他忍住想去头等舱拽住制片人问他为啥顾清寒会坐在自己旁边的冲动，一脸平静的坐在自己位置上。
从京城飞新约大约要15个小时，离睡觉时间还有段距离，陆辰闲来无事，打开前方的屏幕找点好看的视频打发时间。
见里面有他最喜欢看的《蜡笔小新》，陆辰二话没说，直接把它点开。几百集的动画片足够打发这15个小时，他同空姐点了杯红酒，从第一集开始津津有味的看着。
顾清寒除了拍摄需要，向来对电影、电视剧什么的没兴趣，从一上飞机就捧着书，除了陆辰过来的时候看了眼，其余的时刻眼睛一直盯着书页。
“呵……”
“呵呵呵……”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由于是带着耳机，顾清寒根本听不到动画片的声音，但陆辰笑声着实诡异，开始还能压抑着偷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放开了嗓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清寒在那一页上浏览了许久，半个字都没看下去，他合上书，微微侧了下头。
他实在是好奇能让陆辰笑成这样的，究竟是什么。
但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一眼看去，他就傻眼了——整个屏幕都是蜡笔小新脱掉裤子的大象。
顾清寒：“……”
第四十六章：酒店同住
“哈哈哈哈——！”陆辰像被戳中笑点，笑的手里的红酒都撒出来一些，好巧不巧，正好撒在靠过来的顾清寒身上，并且……
陆辰吞了口水，盯着顾清寒裤子中间那个尴尬的部位，那滩水迹怎么看怎么可疑，怎么看怎么令人浮想联翩。
他忙拿起手边的纸巾，当时脑子里只有“完了完了，千万不能让别人以为顾天王尿裤子了”，想也没想，就伸过手去乱擦一气，完全忘记那处可是男人的重要部位！
等顾清寒猛抓住他手腕的时候，陆辰还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他。
——干啥？不擦吗？准备顶着那滩疑似尿液的痕迹到国外招摇？
顾清寒脸色铁青，偏偏凶手还一副无辜的表情，眼神明显是在斥责自己打扰了他的好事。
“让开！”
陆辰：“嗯？”
顾清寒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推开人，大步迈出去，手里还拿着刚才看的书挡在那个部位。
直到顾清寒闪进厕所里，陆辰还看着手里的纸巾不解。
锁上厕所门，顾清寒靠在墙上，眉头紧锁。倒不是为了那滩水迹发愁，飞机上为了满足乘客的各种需求，像吹风机这类东西自然是有的，一两分钟就会干。能让他发愁的是另外一件事。
明明只是没轻没重的乱擦，可当陆辰手摸上那里的时候，一种莫名的酥麻从脊骨扩散，令他浑身颤抖。如果当时再不出手制止，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陆辰他……
顾清寒忍不住回忆了下刚才的事，忽然一个激灵。
因为下面那个部位，居然正在勃起！
顾清寒抬起头，镜子里的他眼神昏暗，带着一种他不懂的情绪，呼吸也明显比刚才沉重许多。
来不及多想，他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泼在脸上，虽然泼灭了突如其来的欲望，却泼不灭眼底的渴求——那个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渴求。
——是禁欲太久了？
他忽然想起那晚李茵的事。
——或许是该找个女朋友了。
在厕所里待了几分钟，直到欲望冷静下来，才出来。
陆辰盯着面前的屏幕，完全没看下去，连顾清寒回来，立马挺直腰板正襟危坐。
一句话也没说，甚至看都没看陆辰一眼，顾清寒直接迈过他坐到位子上。
这会儿的陆辰已经彻底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傻事，尴尬的不行，极力想说点什么挽救自己的形象。
——嘿，小兄弟还好吗？
不行，一看就是在挑事。
——不错嘛老兄，尺寸挺大。
他根本没有感受到对方尺寸，万一丁丁很小，岂不会以为自己在讽刺他？不行不行……
——我会对你负责的！（严肃脸）
啊呸！负责你妹！
陆辰狂躁的抓乱了自己发型。
“那……那啥，”陆辰小心翼翼，“裤子，干了哈！”
顾清寒冷冷斜他一眼。
“不然……你再洒我裤子上！”
“顺便帮你擦了？”顾清寒一挑眉。
陆辰：“……擦裤子这事，当然不能劳烦您了。”
顾清寒冷哼一声，闭上眼睛，很显然是不想再同他说话的意思。
陆辰摸摸自己鼻子，也不去讨这没趣。反正听顾清寒的话，倒不像真的生气，他也没必要杞人忧天了。
他重新戴上耳机，继续看自己的动画片，只是这次学乖了，再也不喝东西。
陆辰昨晚很晚才睡，起的当然也晚。吃了飞机上准备的早餐然后活动了一会儿，在十点多的时候飞机抵达了新约。
一行人坐上车，直奔预定的酒店。
在车上，陆辰忽然看见一位让他十分意外的人。
“嗨！我的娥皇。”柳天翊坐在前排，暧昧的对他抛了个媚眼。
陆辰：“……”谁来告诉他这个妖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天翊是来友情客串的，从岛国做完活动直接飞来的，跟咱们不一班飞机。”副导演跟大家解释。
岛国的活动就是拍爱情动作片吧，恩，很适合你！陆辰在心里吐槽。
“来，坐这里。”柳天翊拍拍自己旁边的空位，“好久没有跟我的娥皇联络感情了。”
——找你的女英联络去吧！
陆辰前一秒刚在心里吐槽，顾清寒下一秒就出现了。他扫了眼陆辰和柳天翊，二话没说，直接坐在那个位置上。
柳天翊受宠若惊：“顾天王怎么没去坐剧组给主演单独安排的保姆车，而是跟我们挤巴士？”
顾清寒冷冷看了眼柳天翊：“娥皇？女英？”
绕是柳天翊再爱开玩笑，也不敢当着顾清寒的面明说。他灿烂一笑，立马扭回头去。
——顾清寒的眼神真是太吓人了，还是不要跟他说话了。
陆辰本就没想同柳天翊坐一起，现在有顾清寒坐那，他到也有了去别处坐的借口。
大概是有顾清寒坐镇的关系，一向爱说爱闹的柳天翊难得的安静了一路，全程抱着个手机，唉声叹气。直到下了车，才跟解放似的重回活力。
“陆辰，等会分好房间我带你出去玩，这里好东西可不少。”柳天翊搂着陆辰的肩，眉眼传递着“你懂得”的信号。
陆辰挑了下眉，没有把柳天翊推开，他对这里蛮感兴趣的，有人带路也不错。
柳天翊与陆辰海聊着，陆辰从一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到聊得热火朝天。两人臭味相投，本来对柳天翊很有成见的陆辰发现两人共同语言特别多，他人也颇对自己胃口。
当然除了动不动就爱抛媚眼、调戏人之外。
顾清寒看着搭在陆辰肩膀上的那只手，眼睛盯着两人紧紧相贴的身体，那张笑容灿烂的脸此时格外讽刺。
——要不要过去做点什么？
顾清寒思考着。
正在谈论正嗨的柳天翊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把头扭向危险来源，正对上顾清寒眨也不眨的眼睛，本能的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