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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如期而至——bytai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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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太阳底下无新事,这是关于两个男孩的恋爱故事。

此文慢热,温馨现实向(日常装逼向),1V1,HE

内容标签:甜文 欢喜冤家 青梅竹马 都市情缘

主角:罗霁,黎辉 ┃ 配角:赵梦琪,刘向阳,孙雨晴 ┃ 其它:酱油君若干

第一章

“做我女朋友吧。”男孩双手捧花,单膝跪地,标准的求爱姿势。

罗霁混在围观的队伍里,随着男孩最后一句话落下,他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麻木站着,感觉从胃部传来的阵阵不适。跪在地上的男孩叫黎辉,是罗霁的竹马。

两个人从穿开裆裤开始就厮混在一起,也干过不少调皮捣蛋的事。当然除了下过乡,扛过枪,分过赃,嫖过娼。所以为了今天晚上这场浪漫的表白,罗霁还是从忙之中给兄弟布置场地来了,其中还包括购买蜡烛和鲜花,招募“群众演员”。

这会儿一切进展还算顺利,最起码看起来是的。女生的点了点头,接过黎辉手中的花束,那是18朵粉色玫瑰。人群再次沸腾起来,尖叫声和掌声几乎把一切淹没。黎辉牵了女孩的手,转过身来,眼神正好与罗霁对上。

罗霁眨了眨眼睛,拼命想挤出一个微笑,眼泪却落了下来。

“霁的微笑真治愈。所以以后要当做秘密武器,不能随便使用。”黎辉说过的,他记得。

罗霁踏上梧县的列车时,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阳光透过车窗投射在脸上,有点刺眼。他也懒得把窗帘拉上。让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大概就能扫除掉心底深处的阴霾吧?这样想着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了。

“真是矫情。”罗霁苦笑地摇摇头,又发起呆来。

那天晚上之后,他就没见过黎辉了。说自己有意躲着他也不是。因为黎辉也没有找他,甚至没有电话和短信。这种情形在他们认识的近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

“真是有些过河拆桥啊那小子,有了女朋友就忘了我们!”罗霁灌了一口啤酒,开始抱怨了起来。同行的几个都是彼此共同的好友,感情虽没有他俩那么铁,却也算知根知底。而且黎辉也没不联系他们啊,难道是这两人闹啥矛盾了?可这会儿见罗霁这么低气压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附和地嚷着是是,那小子太重色轻友了,改天得让他请客,宰他一顿解气。罗霁笑了起来,说这才是好兄弟,醉酒后的声音有些失真。

又想起那个夜晚,他那个时候应该知道了吧,自己的心意。

当眼里滑落的时候,罗霁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慌忙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惊愕的他。

“我当时太高兴了嘛。”“因为你脱离单身狗的队伍了啊,有些不甘心,明明我比你帅。”“我够义气吧,就像嫁女儿一样喔。”那天以后,罗霁排练过的好多个版本,如果还能见到黎辉,自己要怎么应对才能显得理直气壮。然后继续以兄弟的身份呆在他身边,就像以前一样。

但是黎辉不出现,他也没有勇气去找他,直到自己离开的这一天,他精心策划的台词还是派不上用场。

去梧县,是一个月前就已经决定好的。罗霁今年大二,专业学的是生物工程。

当年报考的时候,罗霁母亲那是举双手双脚的赞成,毕竟自己的职业是保健院医生,儿子选这专业,多少是受到自己的影响呢,意义不明的自豪感。

可罗霁知道,这专业一点也不轻松。说好听点就是知识范围广,应用广泛,但相对的,科目多,课业自然就重。上课,泡实验室,图书馆,三点一线的时候,不要说课余时间,吃饭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所以黎辉去看他的时候,会打包带上一些快餐或老火汤。“为了这四不像的专业,你也真是拼命。”黎辉看到罗霁浓重的黑眼圈时,总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这专业,想要直接从事科研方面工作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想考研,然后再观望。既然之后的路还那么长,现在不努力一点是不行的。”罗霁一边吃着黎辉带来的海鲜粥,一边解释。“好多学长们毕业了都找不到工作,也有很多转行的。”

“就你考虑得多,我说你这么会计划的人怎么那会就选了这么坑爹的专业呢。”黎辉一脸纠结。罗霁笑笑:“因为喜欢。”“真是固执。”黎辉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这人平时看着一脸人畜无害,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内心比谁都倔。“来来来,让我打开你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啥?”黎辉说着便作势挽起袖子,坏笑地朝对方逼近。手指快要碰到的时候被罗霁巧妙的闪开,“我正吃饭呢笨蛋!!”

“对对对,吃多点。反正这个暑假回家你妈横竖也认不得你。”黎辉看着罗霁鼓着脸颊和食物奋斗的模样,就像某种偶蹄目哺乳类动物。

“我暑假不回家,要去实习”罗霁自动把那人的吐槽忽略掉,耍嘴皮子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实习?”黎辉微微皱了眉头。

“嗯。”罗霁点了点头。

“那一个月后的早报头条我已经想到了,大概是什么男青年暑期实习陷传销?”黎辉剥了花生,扔进嘴里。

“原来你有看早报的习惯阿,我以为你只看岛国写真集来着,真是抱歉!”罗霁正色道。

黎辉一时语塞,只能默默地抓了一把花生吃了起来。隔了半晌,闷闷的声音才从一直忙碌的嘴里传了出来:“实习的地方在哪?”

“梧县。”罗霁吞了最后一口粥,满足的拍拍肚子。

高速路上一定间隔的路灯和偶尔出现的指示牌被快速甩在后面,列车在罗霁出神的空挡已经驶离了市中心。远离都市的喧嚣,景色也开始单调起来。坐车的时候没有睡觉的习惯,因为睡不着。罗霁按了耳机,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回响,是Ally Kerr的The Sore Feet Song。轻快的吉他伴随着慵懒的嗓音,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罗霁让自己舒服地靠在座椅里,眼睛瞥见窗外那蓝得近乎透明的天空,嘛,其实挺想睡。

列车到站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气温也随之直线上升。罗霁出了车站,热气腾腾的气息扑面而来,大概是刚刚车内的空调开得太低,强烈的温度差让身体有些不适应。罗霁摸了摸鼻子,戴上鸭舌帽,走出站台。

即将和他接头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子,不高,长发,穿黑色铅笔裤,上衣则是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这是罗霁刚刚从手机上收到的信息,东张西望了好久,中午的太阳有些刺眼。早知道直接让她发照片得了。他有些泄气地想着。

“嘿,你好!”有人拍了罗霁的肩膀,转过头,只见一个女生微笑着看着他。

“你好。”他机械的回了句。

“你就是罗霁吧?”那女生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嗯,是。你…”

“我叫赵梦琪,叫我梦琪就可以了。”女生的声音有些稚气。

“你好,梦琪。”罗霁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就是你对吧,我爸说你是个大帅哥,看来他没骗我。”梦琪伸出手,“来,行李袋给我,我帮你拿。”

“不不不,不用。”罗霁连忙摆手,“怎么能让女生拿这个。”

“那你旅行箱给我吧,你行李挺多的啊。”梦琪说着便去抢他的箱子,罗霁没办法,不君子的把拉杆交到她手上。幸亏那箱子也不大,是毕业旅行的时候黎辉给他买的,那时候特地挑了最小号,所以拖着也不怎么费力。

梦琪拖着箱子在前面带路,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车站。

从车站到梧县还要半小时的车程,梦琪拦了一辆出租车,谈好价钱,招手让罗霁把行李放后备箱。

在见到梦琪之前,罗霁关于她的所有印象,是从大人们的聊天得到的。梦琪的父亲,也就是罗霁的表舅,其实他总共也就见到过两三次,那还是好多年前。所以,有关自己表舅的记忆是有的,但是很模糊。更不用说赵梦琪了。罗霁听母亲说他的一些事情,好像是小时候家里很穷,所以小小年纪跟人出去外面打工,后面自然而然的在外面成了家,立了业。在赵梦琪8岁的时候,她妈妈因为得了癌症去世。这么多年过去,他似乎也没有续弦的打算,而是把精力投放在药店的经营上。罗霁听完母亲说的故事,默默地在心里给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表舅加上“好男人”的标签。也因为有了这个好的印象,当上次电话里罗霁提出暑假要找实习时,母亲说表舅那边好像正缺人,可以帮他问问,罗霁嗯嗯附和着没有异议。

所以现在坐在他旁边的这个女生,他其实应该叫她“表姐?”罗霁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哈?”赵梦琪一脸愕然。

“梦琪和我们家小霁同龄,嗯,好像比他早一个月出生吧。可她很独立,听她父亲说,上次他出差去北京一个月,药店都是她在打理,她才16岁啊。”

“性格随他爸,聪明能干,样子像她妈妈,漂亮。”

像这样的谈论,罗霁从小时候起不知听过多少个版本,诸如聪明,漂亮,独立,成熟等等,但是今天见到本尊的时候,罗霁是有种被坑了的感觉的,大概是自己脑内过度了。

“你笑什么?”赵梦琪有些不爽。

“没,没什么。”聪明漂亮是有的,但是总感觉和自己想的不是一回事。

“喂,你这样很失礼的你知道吗?”赵梦琪撇了撇嘴。

“对不起。可是,表姐,我真没有笑你。”

“都说了叫我梦琪。”

“好的,表姐。”

“尼玛。”

“你表姨在家呢。”罗霁笑了笑,赵梦琪虽然和自己脑内的有些区别,但她的直率,让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就这么放松下来,其实也是一种了不起的能力。

“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表扬我了,谢谢。”

“尼玛。”

“谢谢。”

……

于是,出租车司机在感叹乘客们满嘴跑火车的功力时,不小心又多绕了一个弯。

第二章

梧县三面环山一面濒海。因为地处滨海要隘,所以主要以渔业,商业和海运为主。

刚到这边的时候赵梦琪曾经介绍说,此处冬不寒冷,夏不酷热,是个避暑养老的好地方。罗霁点点头,然后又听到她说这里有天然的海水泳场,还有绵延两公里的柔软沙滩,改天有时间带你去玩。

罗霁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像是来兼职的,简直就是来度假的。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母亲大概是怕他读书读傻了,借口让他来这里放松也说不定。因为自家的表舅明显没有让他工作的意思,药店忙的时候帮帮忙,然后就被赵梦琪拽着到处去闲逛吃东西。梧县虽然是个小镇,可是周边好玩的地方却不少。

“那里是公海航线,你相信吗?这边过去就是太平洋啊。”赵梦琪打着哈哈。

她的侧脸沐浴在黄昏下,罗霁发现她和自己一样,浅笑的时候有小小的酒窝。

和赵梦琪嬉笑打闹的时候,罗霁偶尔会想到孙雨晴,那个黎辉喜欢的女孩子。孙雨晴个子挺高的,性格也安静些,和赵梦琪相比就是两个极端。他记得黎辉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起孙雨晴的时候,除了说起对方的专业,就是她的性格。

“总是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前一杯奶茶或咖啡,然后开始做课件。你还真别说,她认真起来那种旁若无人的感觉和你真有几分相似。”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在黎辉眼里是什么反应,他只记得脑袋“轰”的一声,然后是那种全身血液都被抽干的错觉。在这之前,他也知道总有一天那个人会遇到喜欢的人,然后恋爱结婚。可想象总归是想象。当自己曾经想象的情景切切实实的发生时,他以前所有的暗示都只是白费,因为想象中的失落会被疼痛所代替,而他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洒脱。

“加油。”努力调整呼吸之后,从喉咙里吐出的三个字沙哑干涩。黎辉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起来很高兴。

罗霁忘记了黎辉是在哪一天开始展开对孙雨晴的追求。他只记得黎辉第一次约对方见面时候看的电影票是自己帮忙预定的。他第一次带她去游乐园,把罗霁也扯上,幸亏对方也带了闺蜜,自己才避免了当电灯泡的尴尬。人就是这样神奇的生物,第一次听到黎辉有喜欢的对象时,感觉整个世界都要末日了,可后来帮着黎辉追孙雨晴,虽然也痛苦,却没有第一次那么撕心裂肺。而现在,回想起当时那些惨淡无光的日子,也并非就是人间炼狱。可能过一段日子,他真的能忘记那个人也说不定。只是,连同在一起十几年的记忆,可以抹除得一干二净吗?他又觉得自己实在办不到。

“人与人的关系,真的好奇妙啊。”赵梦琪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被雷到了。但回头看着罗霁,又觉得这是自己真实的感受没有错。以前母亲没有去世的时候,她说要是你有个弟弟就好了,能陪你一起玩。她现在真的是这么觉得。

“好像以前就认识你一样。”说这话的时候,罗霁看到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会让人误会啊,我可不乱仑。”罗霁的眼眶有些热。

赵梦琪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可是也好脆弱啊,说不定哪天我们走在路上都认不出对方了。”罗霁想起黎辉,淡淡的语气带着感慨。

“那不可能。除非你去整容或者你我都失忆,可现实怎么可能那么狗血啊。”赵梦琪实在没有感春悲秋的习惯,所以她选择直接驳回。

“也许有一天,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我们就不联系了。”罗霁想那个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本来已经融入自己的生命了,可还是说不见就不见了。

“什么原因?”身为女生的触角告诉她,这个人大概是经历过类似的事件吧。

罗霁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罗霁终于忍不住说道。“他不跟我联系了。我们,曾经真的很好。”

落寞的语气,无奈的眼神。

“这样啊。”赵梦琪挠了挠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很要好的朋友?朋友以上,情人未满?

“其实是有原因的。”罗霁说,“大概是我让他感到困扰了。”

赵梦琪拍了拍他的头,她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安慰方式。

“你还是想和他联系吧,那就应该直接去找他啊。困扰什么的,直接摊开了说清楚?”赵梦琪也不太确定,可她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直接摊开了说?”罗霁重复道。

“是的。”赵梦琪点了点头。

“讲清楚了也没有用。“罗霁苦笑道。直接告诉那个人他是同性恋?而且暗恋的对象不是别人,就是朝夕相处的同伴?黎辉是直男,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他没有扳弯直男的能力。任何人都没有。

“二次伤害真的不需要。”罗霁摇了摇头。陷入了沉默。

第三章

黎辉几乎要把整个包都翻过来了,还是没有找到移动电源。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已经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面。不过也有可能只是拿出来,并没有放进包里。黎辉泄气地搔了搔头,手机已经处于关机状态。太依赖科技的后果就是,拨打了近千次的那人的号码,自己居然没有背下来。

原本只是打算来看看那“多日不见”的好友,给他一个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没想到这会儿变成了在梧县“愉快地流浪”。那家伙第一天到达梧县时倒是有在微博上po了一张旅馆的照片,可之后便完全没有任何动静。掐着手指算了算他发微博的频率,下一更也许要等上个把月。要搁以前,自己至于从微博上去了解对方的行踪吗?一个电话打过去,噼里啪啦就能掌握的事情,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模样?硬是把自己搞得像个跟踪狂?变态痴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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